大江紫還需要時間恢復,因此西城式並沒有過多打擾她休息,而是把深琦文人、深琦智子與笹原幸叫了過去。
他還有小田切讓的事情要告訴她們。
西城式的想法很簡單,其實就是用西野法師這個身份進入小田家,順帶看看能不能裝上竊聽器一類的東西,拐出一些情報來。
但這就需要笹原幸的配合了。
到時候西城式會戴上能夠改變相貌的人皮面具,偽裝成西野法師。
演一出把笹原幸帶走的戲份給小田切讓他們看。
屆時,小田切讓必然會與細川建築公司那邊的細川弘樹進行密會,商量如何將深琦文人家的房產套走的事情。
而那個時候...就是西城式拿到情報的時候...
不過笹原幸本來就是個蠢蛋,所以西城式必須要把這個事情說清楚,以免到時候她反抗。
「呃...也就是說西城哥哥要拐賣我?」
笹原幸瞪大了眼睛,小臉都嚇白了,看上去還有些不可思議。
「我只是說會裝作把你帶走,然後把你轉送到深琦家,到時候你要藏好,不要露破綻。」
西城式面無表情地解釋一句。
老實講,他對拐賣笹原幸沒有半點想法。
「可是...西城先生說要偽裝成其他人的面貌...請問那又要怎麼做呢?」深琦文人說着,臉上露出了一抹不理解。
深琦文人家住了一個旅客,這件事早就在鎮民口中傳開了,實際見過西城式相貌的人也不在少數。
究竟要怎麼變裝才行呢?
他這種小市民階級對東京靈異部門的事情本就不知道多少,當然也就不知道西城式的變裝手段。
說是會完美變成另一個人的樣子...可實際上又是什麼樣的呢?
畢竟現實又不可能像電視劇那樣,人只要一摘面具就能變成另外一張臉。
真的變裝可需要以假亂真的高超化妝技術才行。
「我用這個。」西城式毫不避諱的從懷中取出人皮面具。
麵皮一陣噁心蠕動後,西城式的臉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標準的三白眼,眼角壓低,看上去很有攻擊性,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顯得很是尖酸刻薄。
不管擺在那部電視劇里,這都是一張尖酸刻薄的壞人反派臉。
「這還真是...」深琦智子與深琦文人還是第一次見到與電視劇一樣的變裝手段,都為這種逼真的道具而感到驚訝。
「這...」
就連笹原幸都吃了一驚。
她張着嘴唇,半晌沒有說話,看上去對西城式的變裝的手段十分驚訝一樣。
過了一會兒,笹原幸才看向西城式:「你怎麼變得這麼丑了?西城哥哥。」那張小臉格外認真。
「......」西城式。
旁邊的深琦智子與深琦文人是覺得這變裝能夠以假亂真,實在太厲害了,但擱笹原幸這裏就是『你怎麼變得這麼丑了?』
果然不愧是小孩子心性。
西城式把面具取下來。
「又變帥了!」
笹原幸看上去更加吃驚了。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西城式無視了笹原幸耍活寶的行為,轉頭看向深琦父女,「到時候我把笹原幸帶走後,為了避免露出什麼破綻。希望你們能好好兒配合。」
他的聲音一頓,又接着說明道:
「演技也不用太誇張,看上去有憤怒的感覺就行了。」
「啊,好,我們明白了。」
深琦文人與深琦智子從西城式變裝的震驚感中回過神來,連聲答應。
「那麼就這樣...你們開車回去,我換上面具後會轉乘市內公交去八沢鎮的。」特別是笹原幸,西城式還專程提醒了一句:「你要記得,你要被我帶走的。不要進行抵抗。」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會不反抗的被壞蛋帶走的。」
笹原幸的腦子裏面都已經在考慮到時候被西城式帶走的時候用什麼表情、用什麼樣的姿勢了。
畢竟——你和一個戲精談演戲?這不是鬧呢!
與深琦一家人商量完畢後,西城式目送他們離開。
接着他開了個鐘點房,換上早就準備好的大衣與內襯,將人皮面具戴上...
完美了。
看着鏡子中自己的長相,西城式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變裝就可以了...接下來就是竊聽器一類東西的問題了...
西城式取出自己另一台辦公用的手機,粗略掃了一眼時間後,走出了鐘點房。
......
小田切讓與細川弘樹坐在待客室中。
伴隨着時間的過去,兩個人都可以說是如坐針氈。
「差不多也快來了吧?小田老哥?」細川弘樹再次喝下一杯茶水後,抬頭問道。
他已經在這個待客室里等了一個上午了。
怎麼那位來自東京的驅靈師西野式還沒來?
「別急,細川老弟。」小田切讓看了眼細川弘樹。
他這副遊刃有餘的模樣讓細川弘樹暗暗咧嘴。
這個混蛋。
老實講,要不是與他合作的小田切讓私自挪用公司里要上繳的稅款,根本鬧不到這種地步。深琦文人那邊的事情也能慢慢磨,不用這麼着急。
這個時候要是拿不到政府補助的款項...資金鍊就勢必會斷裂。
這個時候居然還讓他別急?
細川弘樹心底其實很是不爽。
可大家都是生意人,誰都不蠢,小田切讓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兩個都沒有把話說清楚。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細川弘樹有把柄在小田切讓手上,否則他早就把小田家整個推出去頂鍋了。
不過...由於私自挪用公司里要上繳的稅款,小田切讓在公司高層中的話語權、影響力已經降低了不少。
接下來只要...等待那位來自東京靈異部門的驅靈師西野式過來...
細川弘樹目光閃爍,已經有了想法。
又在待客室靜坐了一會兒,小田切讓放在桌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還沒等細川弘樹提醒,小田切讓就已經把手機拿了起來。
他這急急忙忙的樣子讓細川弘樹都抬了抬頭。
看來小田切讓也一樣着急啊...
「餵?啊...是西野先生啊。」小田切讓拿到手機後就變了臉,他的語氣非常和善地說道:「已經到八沢鎮的公交站了...?喔...好的,我馬上過來接你。」他態度很好,完美地展示了什麼叫做成年社會人的生存方式。
與那邊的西城式寒暄了兩句後,小田切讓放下手機,同時對細川弘樹打了個招呼,示意他跟着一起過去。
兩個人很快便出門上車了。
......
依舊是八沢鎮老舊的木頭公交站牌,從木頭的裂痕中鑽出了綠芽,顯出一副生機勃勃的模樣。
西城式拎着一個小提箱,目光沉穩地站在原地。
他戴上了人皮面具,臉型也變成了那張中年惡人臉,看上去就不好相處。
與他西城式那張臉不同,這張西野式的臉就沒有那麼受歡迎了。
不少剛下課的高中女生看見他了,就偷偷地笑,等到完全走開後,西城式就聽見她們細碎的討論聲了。
果然,這還真是個看臉的社會。
想他西城式那張臉剛來這裏就有小女生主動上來帶路,噓寒問暖。
換成大叔臉果然就不受歡迎了。
不過西城式也沒在意,他掃了一眼手機,喃喃自語,「也差不多該來了。」
他繼續站着等了下去。
大約兩分鐘後,兩輛商務轎車停在了他的面前,從車上下來兩個穿着都算考究的中年男人。
「你好,西野先生,我是小田切讓,見到你真的很高興。」左邊那個面容精瘦的中年人開口了。
這就是小田切讓...?
西城式稍微打量了一眼。
這小田切讓長得還真不像壞人。
平穩的眉毛,看上去較為端正的五官,精瘦的臉頰顯出一股硬氣之感,讓人一下子就想起一些流行的電視劇里打扮過的大叔年齡的明星...
西城式沉吟一聲,又轉而看向小田切讓旁邊的中年人。
「這位是細川弘樹先生,是我的好友,他對東京靈異部門來的西野法師挺好奇的,所以就拜託我帶他過來了。」
如果說小田切讓只是看上去不像個壞人,那這個細川弘樹就是完全一張好人臉了。
他看上去面相和善,總是和善的笑着,眉眼也舒展開,好似對誰都如此親和一樣。
果然還是人不可貌相麼?誰又能想到,這兩個人拼了命的想要逼死努力活下去的八歲小孩子呢?
心裏雖然是這麼想的,但西城式卻沒有多大表情波動。
他就只是點了點頭,自我介紹了一句:「我是東京靈異部門所屬的西野式。」
「西野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請先來我家做客一晚。」
「...嗯。那就麻煩小田先生了。」
西城式並沒有猶豫。
他本來的打算也是想在小田家待一晚的。
為此他都還專門準備了竊聽器。
見到西城式點頭,細川弘樹與小田切讓也沒有猶豫,讓西城式直接上了第二輛車。
車輛很快啟動,過了片刻便消失在鎮前。
......
小田家作為以前的富農家庭,在八沢鎮中屬於最為顯眼的那一家,以前新城市政府為了宣傳新城市的旅遊文化,還專門派來媒體到這裏取過景。
小巧別致的和式庭院,修剪整齊的花草,一眼看過去就讓人很是舒服。
不過西城式的臉色卻沒有多大變化,還是那副平靜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有為小田切讓的財力感到驚訝。
這反應在小田切讓他們的眼中很是自然。
畢竟西城式現在扮演的角色是東京靈異應對部門,說不定還見過比這裏更加精美房屋建築,他會滿臉平靜也是當然的。
倒不如說...要是西城式一驚一乍的,反而會讓小田切讓他們心生疑惑。
......
實際上,與細川弘樹以及小田切讓交流並沒有那麼輕鬆。
這兩個人只是談話之間就滿是試探。
他們似乎想從西城式的嘴中套話,為此還輪流給他灌酒。
這套方式早在深琦文人家見過了。
他也不在意,一杯一杯喝下去,反倒是把細川弘樹與小田切讓給喝趴下了。
畢竟...要論酒場...大天朝的酒桌文化足夠日本學習個幾百年了。
看着毫無形象倒在酒桌上的細川弘樹與小田切讓,西城式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
他側頭看了眼身後站着的保鏢。
看這個樣子也應該沒什麼機會設置竊聽器了...
西城式沉吟一聲,直接站了起來。
既然沒辦法在待客室設置竊聽器,倒不如直接去休息,養好精神,考慮明天的事情。
他很果斷,一點都不覺得惋惜,站起來就直接離開了。
這裏就得說一說房間的問題了。
西城式的房間在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
在廊下倒數第三個客房。
這個房間正對着池塘,整個客房的裝潢也有種和風的精緻之感。
不得不說,這個房間比起深琦文人的旅館來講更加講究...
還是先休息吧。
西城式摸了摸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
還好,這副面具就算睡着的時候戴着也會呈現出最完美的貼合狀態,不用擔心麵皮滑落的問題。
他坐在房間中,準備就此休息。
可還沒等他坐下來,從門外就響起了細川弘樹的聲音,「西野先生,請問你睡着了嗎?」
嗯?
西城式停下手,側頭看了眼紙門外。
這還真是...
原本西城式還以為細川弘樹喝醉了...但沒想到...他居然是臨場做戲。
可他大晚上找自己有什麼事情?而且還要瞞着小田切讓...
西城式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味。他停下手頭的事情,同時對門外的細川弘樹招呼了一聲,「嗯,我沒睡,請進吧,細川先生。」
「打擾了。」
伴隨嘩啦一聲,紙門被拉開,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臉色泛紅的中年人。
正是細川弘樹。
「很抱歉這麼晚還要打擾你,西野先生。」
「...社交辭令就不用了,細川先生,這麼晚找我,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吧?」
西城式沒有客氣,乾脆地側頭反問了一句。
「其實...」細川弘樹看着西城式,通過這半天下來與這個西城式的相處,他也大概明白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情況了。
是的,他已經看得明明白白了!
西野式這個人,不通人情世故、好大喜功、而且還莫名的傲慢...
而這樣的人...恰巧就屬於最容易當槍使的人...
想到這裏,他老好人的圓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其實我是有些好事想要找你的,西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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