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縣,路邊的角落裏,麻三跟眾兄弟蹲在地上,目光不時地從街上的行人身上掃過。
行人們行色匆匆,特別是看到麻三的目光後,更不敢與他對視,紛紛快步往前走去。
如今的麻三一伙人,乃是高陽縣有名的地痞流氓。
以前也不是沒有人反抗過他們,但所有反抗的人,人雖然被麻三他們打了,但最後縣令判罰下來,麻三他們卻成為了受害者。
挨打的百姓反而要出錢賠償他們的損失。
百姓沒地方說理。
久而久之,百姓們惹不起,只能去躲。
麻三笑了笑,大家對他的恐懼,讓他心中非常得意,仿佛到了人生的巔峰。
一名小弟過來,蹲在麻三身邊,低聲道:「三哥,老大現在怎麼樣了?好一些了嗎?」
麻三蹲在地上,目光依舊在行人的身上轉悠,聞言後淡淡道:「老大腿確定斷了,不過縣太爺已經出手了。」
小弟有些不明白,低聲道:「那,怎麼沒見抓人啊?」
麻三一巴掌拍在小弟的頭上,怒道:「縣太爺的事情,你也敢管?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不想活了……」
說一句,拍一次腦袋。
一旁的人樂呵呵地看着,有面色猥瑣的中年人笑呵呵地道:「小狗子,乖乖等着拿錢就是了。管那麼多,小心活不長。」
「是是是!」被稱作小狗子的年輕人連忙點頭道,「謝謝五哥提點。」
這位猥瑣的中年人,叫張五,是混跡了多年的老人。
快三十歲的年紀了,整天在街上瞎混,如今依舊是光棍一人。
張五的手推了推麻三,道:「哎!」
在麻三望向張五的時候,張五示意麻三路上的馬車。
馬車老舊,但他們混跡高陽縣多年,一眼就認出來,這不是高陽縣的馬車。
「來活了。」麻三低聲道。
馬車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下,然後從馬車上下來一位老人。
老人穿着舊衣衫,卻洗地很乾淨。
老人嘴角含笑,正朝着麻三等人走來。
麻三低聲道:「真的是找我們的,狗子,你上去,機靈點。」
「誒!」狗子應道,隨後學着其他地痞流氓的樣子,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歪着腦袋走向老人。
老人在狗子面前停下來,抱拳道:「這位小哥,打聽個事。」
「什麼事?」狗子趾高氣揚地道,歪着腦袋,斜着眼看着老者。
這老人正是第一個進入高陽縣的歐陽青。
歐陽青也並不生氣,微笑着看着狗子,道:「請問這位小哥,震律司怎麼走?」
「嗯?」狗子一愣,然後下意識地回頭望向麻三等人。
麻三冷冷一笑,從蹲着的姿勢慢慢地站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狠色。
口中低聲道:「縣太爺說了,誰對付震律司出力大,以後他都記着。」
麻三走到歐陽青前面,朗聲道:「你去震律司幹什麼?」
歐陽青笑道:「去震律司,當然是有去震律司的事情。」
麻三依稀感覺到,這個回答好像有些熟悉。
不過,卻也沒有多想。
麻三冷笑道:「你如果有冤情,就去縣衙,如果沒有冤情,從哪裏來回哪裏去,震律司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歐陽青淡淡道:「帝國法律規定,任何人都可以自由進入震律司,難道這裏的震律司有些不同?」
麻三又感覺到這番話有些熟悉。
只是,作為地痞的麻三,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外來的老頭,嘴角獰獰笑道:「老子說不行就是不行,老傢伙,識相點的,快點滾。」
歐陽青慈眉善目,嘴角含笑,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們是被安排在這裏。防止任何人靠近震律司?怪不得剛才我問震律司的路,他們一個個避之不及,原來是你們從中作梗。」
一旁,張五小聲道:「三哥,你有沒有覺得,這老傢伙說的話,跟昨天那小子有點像啊。」
麻三冷笑道:「管他像不像,就算那小子今天再過來,老子們也繼續招呼,然後讓他賠地傾家蕩產。」
旋即,麻三又轉頭向歐陽青,冷笑道:「老傢伙,你是不是也想試試兄弟們的拳頭?」
說話的時候,麻三從腰後面抽出一把匕首。
其餘等人,也都各自圍了上來,手握平日裏常握的兇器。
麻三冷笑道:「老傢伙,現在你還想去震律司嗎?」
歐陽青點點頭,然後一拳轟在狗子的肚皮上。
「啊!」狗子一聲慘叫,忍不住地蹲在了地上,口中發出了如殺豬般的慘叫聲。
「找死!」麻三大怒,揮舞着匕首刺向歐陽青的肩膀。
歐陽青拳頭轟出,砸在麻三的臉上,把麻三砸地踉蹌退後。
這老傢伙看上去慈眉善目,動起手來卻一點都不含糊,三兩下的功夫,麻三等人全部躺在地上了。
麻三厲聲喝道:「老傢伙,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歐陽青淡淡道:「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我只想知道,震律司在哪。」
隨後,歐陽青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木棍,狠狠地砸在狗子的小腿上。
「咔擦!」一聲,狗子的小腿被砸斷了。
歐陽青笑道:「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談一談了。」
麻三的臉色變了,暗道自己運氣不好,怎麼又遇到這麼一個狠人。
在麻三遲疑的時候,歐陽青又舉起了木棍,對準了麻三。
「在縣衙斜對面。」麻三大聲道。
歐陽青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馬車繼續慢悠悠地駛向震律司的方向。
麻三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怒罵道:「大早上的,真是晦氣。快,去通知縣令大人。」
「是!」一名小弟飛跑向縣衙,狗子也被人抬走了。
麻三咬着牙,兇狠的目光在路上掃動着,他想要找個人出氣。
百姓們看到麻三不善的目光後,遠遠地就避開,不敢惹事。
害的麻三心中一肚子的怒火無從發泄。
城門口處,又有一輛馬車緩緩駛入。
馬車上,又跳下一個老頭,然後見人就問:「這位小哥,請問震律司在哪?」
被問的百姓逃也似地離開。
張五在麻三身邊道:「又是問震律司的。」
「特麼的!」麻三心中發狠,獰獰喝道,「老子終於找到出氣的了,兄弟們,我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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