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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鈞背後冒了一層冷汗,他真沒注意到這枚炮彈。
「殿下還是回去吧。」蘇縉勸道。
戰場太過危險,他生怕劉鈞有個三長兩短。
「不行,本王退了,將士們的士氣會更低落。」劉鈞說道。
直面二十萬大軍,說不害怕那時騙人的。
這兩天他能看出士兵們沒多少信心。
若不是蘇縉治軍嚴厲,只怕已經有士兵逃走了。
這會兒炮擊的當口,不少士兵嚇得蹲在牆垛後,捂着耳朵,瑟瑟發抖。
一些士兵想要跑下城牆,但與他對視後,卻又收回了腳步。
看見這一幕,他覺得更不能退。
否則一退,將再也難以挽回局面。
掙脫蘇縉的手,他蹲在城牆根下躲避炮擊。
這時他叫過韓康,道:「讓所有炮手全部就位,待會等待我的命令,沒良心射後,你們將扶餘人的火炮全部毀掉。」
「是,殿下。」韓康應了聲,矮着身子,沿着城牆根跑,通知每個炮手。
面對炮擊,蘇縉也沒有什麼法子,只能挨到對方的炮擊停止。
不過,扶餘人此次顯然大意了,似乎篤定城內沒有火炮,他們竟然將火炮送到如此近的地方。
二人繼續等待着,劉鈞不時透過牆垛看一眼扶餘火炮的填裝和射擊情況。
當對方的一門火炮連續發射了三十多發炮彈後,炮聲漸漸停止了下來。
「火炮冷卻的時間到了。」劉鈞對蘇縉說道。
蘇縉也是用過炮兵的,當時朝廷的火炮連續射擊十來發就得歇大半個時辰。
扶餘人的火炮竟然連續打了三十多發,竟比以前扶餘人用的火炮還多,這讓他有些驚訝。
「扶餘人的火炮比以前厲害了。」蘇縉和劉鈞同時站了起來。
果然,扶餘人的炮兵都在清理炮膛。
清理過後,他們都站在火炮後面,不再炮擊。
劉鈞也有納悶,雖然扶餘人的火炮比如景州造出來的,但顯然比榮朝的強不少。
但現在顯然不是深究這個的時候。
因為密密麻麻的扶餘步兵扛着雲梯開始沖向城牆。
「準備,準備,全部準備!」蘇縉高聲叫喊。
指揮使和校尉也從城牆根站起來。
他們將城牆上被炮彈擊倒的牆垛扔下城牆,又將受傷和死亡的士兵抬下去。
這一番炮擊雖然沒有對城牆造成致命的傷害,但也基本上將牆垛全部砸碎了。
而在城牆的正面,一些地方青磚大面積剝落。
扶餘人若真的炮擊個月余,這城牆倒是真的難以撐住。
扶餘人營寨。
拓跋霍和姜順臣悠閒地望着第一批六千扶餘士兵登城。
剛才的炮火讓他們很滿意,這種自己出手,而對方不能還手的感覺很不錯。
「多斯的火炮就是好啊,回去後定上奏皇上,多買一些。」拓跋霍搓着手,臉上儘是得意。
「四千多兩一門,就是太貴。」姜順臣皺了皺眉頭,這一百多門炮就五十多萬兩。
拓跋霍搖了搖頭,「將軍,帳可不能這麼算,如果用這些炮打下了景州,那個靖王小兒的產業就是我們得了,這火炮錢也就賺回來了。」
姜順臣點了點頭,「就是有些無聊,勝的有些太輕鬆了。」
此時,扛着雲梯的士兵距離城下已經不到一百米。
對他來說,已經被火炮嚇破膽的景州軍隊根本無法抵擋這波進攻。
城牆上。
蘇縉的手攥的有些發白,「殿下,還不打?」
「急什麼,等他們架上雲梯再說。」劉鈞神色淡然。
他的話音剛落,「嗖」的一聲,一枚箭矢從城頭上飛過。
二人看去,只見扶餘人派出了大批弓箭手,在距離城牆不到二百米的位置上射箭。
「古代版的火力壓制啊。」劉鈞暗道。
他看向沒良心炮的位置,炮手們安然地躲在沙袋後面,箭矢對他們無法造成威脅,而這讓他安心了。
「將軍,還不打嗎?」指揮使陳憲衝到蘇縉面前,眼睛發紅。
若是讓扶餘人爬上了城牆,這仗就不用打了。
蘇縉也窩了一肚子火,若是以前,他根本不會信劉鈞的話。
但是心裏他有些信劉鈞,因此十分矛盾。
「再等等。」蘇縉看了眼劉鈞,嘆了口氣。
敵方士兵衝上城牆是很危險的,因為這會造成混亂。
混亂一旦產生,城牆上的士兵變無法全力殺傷城下的士兵,從而導致更多敵軍士兵登上城牆,最終失去城牆的控制權。
「胡鬧!」陳憲眼見扶餘士兵就到城下了,急的不行。
此時也顧不得尊卑了,「將軍,你身經沙場,怎麼也陪着殿下胡鬧,他不過一十四歲的小兒,如何懂得打仗。」
「閉嘴!」蘇縉怒喝一聲,「身為士兵,你只需服從命令,殿下身兼參軍,本將也只能聽命!」
「哎!」陳憲將頭盔重重摔,回到自己戍守的位置上。
劉鈞沒有生氣,這很正常。
此等危急的情況下,他依然引而不發,正常人都會着急。
不僅是陳憲,楊建和黃沖等指揮使也都看向他和蘇縉,面容焦急。
只是不像陳憲脾氣那麼火爆,還能忍得住。
「殺!」
扶餘士兵喊殺的聲浪越來越響。
「咔」的一聲,一隻雲梯忽然靠在了城牆上,雲梯的一頭正露在劉鈞上方。
「殿下!」蘇縉終於忍不住了。
眼見時機一道,他大聲喊道:「韓康,開炮!」
「開炮!」韓康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在景陽城他們除了接受了炮兵訓練,還接受了沒良心炮的射擊訓練。
其他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這玩意的變/態。
「開炮!」
「開炮!」
「開炮!」
「……」
炮手高喊着,將命令一個個傳遞下去。
同時距離劉鈞最近的一個炮手將火藥包塞入沒良心炮中,點燃引線。
同時副炮手點了沒良心炮的引線。
炮里的火藥燃燒,「嘭」的一聲將炸藥包拋出。
飛出二百米左右,炸藥包落在了衝鋒的扶餘士兵中間,這時,引線正好燃盡。
「轟!」
炸藥包爆炸,雷霆一般的巨響讓人的耳膜顫動。
即便距離二百多米,劉鈞依然能夠感到城牆的輕微的震動。
他和蘇縉起身,望向爆炸的中心。
只見一道煙柱騰空而去,而距離爆炸中心半徑二十餘米內,扶餘士兵倒了一片。
望遠鏡中,除了中心爆炸點的士兵血肉橫飛外。
遠一點的士兵沒有任何傷口,但此時卻個個七竅流血。
而在這時,天空中的炸藥包,如同雨點一般,落入了扶餘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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