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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丫鬟和家丁俱都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喘。
王府外的槍聲結束後,後院的廝殺聲也漸漸平息下來。
突然而來的寂靜讓緊張的氛圍幾乎到了極點。
殿門兩側,馬堅等飛狐衛此時攥緊了手中的武器,個個咬緊牙關,以防薛石等人戰敗,敵人來襲。
直到薛常青領着薛石和姜季同過來,他們才紛紛鬆了口氣。
「殿下,潛入王府後院的刺客全部伏誅,末將還抓到一個活口。」薛常青躬身說道。
跟在後面的薛石將一個捆縛手腳,嘴裏塞着布條的刺客狠狠推到在地。
「將此人押到護軍府大牢,嚴加看守,不能讓他自殺了。」劉鈞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本想到王府親臨指揮,卻被李然和趙玉燕攔住。
二人生怕他妄動出現意外,到時景州便成了無主之地,遂了別人的心愿。
薛常青應了聲,接着問道:「殿下,此事皆因高鴻允而起,現在是否立刻差人捉拿他。」
「湯舟已經去追了,部分飛狐衛也趕了過去,為保萬無一失,你再派一隊騎兵前往捉拿,以防不測。」劉鈞說道。
馬堅等人回來時便將此事告訴了他。
不過亂起來之後他並不放心湯舟一個人。
因為他並不確定高鴻允背後是否有勢力幫他。
頓了下,他繼續說道,「不過,本王還有件事要交給你,凡今日參與之官員一個都不能放過,全部抓起來。」
「是,殿下。」薛常青躬身退去,領着護軍府眾將士而去。
目送薛常青離去,李然忽然老淚縱橫,「老靖王仙逝後,高鴻允這狗賊將景州搞的烏煙瘴氣,如今終於能跟他算這筆賬了。」
趙玉燕這些日子籠罩在心頭的烏雲也隨着今日這一場混亂煙消雲散。
因為從此之後,景州將再也不會受到高鴻允的荼毒。
「李左傅,高鴻允此番自取滅亡,但卻留下不少爛攤子,靖王以前有種種不是,但如今業已悔悟,今後望你能夠初心輔佐他,他以前做的不對的地方,本宮代他向你賠個不是。」趙玉燕微微屈身,向李然行了一禮。
「太妃使不得。」李然一驚,忙跪了下來,「這些日子,獄中老臣想了很多,覺得自己以前也有諸多不是,不該事事都對殿下過於苛責,殿下叛逆,也有老臣幾分罪責。」
劉鈞在一旁聽了,嘴角揚了起來。
對待高傲的大臣有時候就得收拾一頓,這樣他才能認清自己的位置。
不過心中這樣想,他嘴上不能這麼說,目前還是要團結為上,畢竟這番鬧騰下來,景州四府定然要拿下不少官員,他還指望着李然幫他補上。
「李左傅不必自責,本王也有錯,不過錯而能改,善莫大焉,正所謂往日之事不可追,未來之事猶可諫,過去的就不要再計較了。」
終於除掉了心頭大患,劉鈞也心情大好。
李然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他委實感到劉鈞像換了個人,隱隱有明君之風。
若是劉鈞能夠一直這樣下去,景州的未來卻是真的不可限量了。
……
景陽城北門。
湯舟單人單馬終究是比高鴻允的馬車快些。
眼見北門在望,他終於追上了高鴻允的馬車。
因城內的混亂來的太突然,景陽城各城門還沒有得到高鴻允謀亂的消息。
若是此時高鴻允要出城門,城門守將定然不敢阻攔。
如果讓他抵達城門就更難辦了,說不定城門守將還會幫他。
想到這,湯舟超過馬車,直接將馬橫在道路中間。
高鴻允馬車一路狂奔,馬夫眼見到了城門鞭子抽的更急。
一匹馬突然擋住道路,他根本來不及收住韁繩,馬車撞向了湯舟。
馬車內,高鴻允正急的滿頭大汗,這時隨着一陣劇烈的晃動,他突然感覺天旋地轉,接着整個人被甩出了馬車。
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高鴻允看向翻倒在地的馬車,又看了看城門。
也不管張氏和兒子,撒腿就像城門跑去,但他剛走兩步便被一個少年撲倒在地,「狗賊,哪裏走!」
「你是何人,膽敢攔截王府右傅,想死不成!」高鴻允看清少年的臉,但並不覺得認識。
「哼,等到了王府,你便知道我是誰了。」湯舟將高鴻允壓在地上。
聽到王府兩個字,高鴻允臉色大變,心知少年是靖王的人。
瞥見這邊的動靜吸引了城門守將的注意,他高喊道:「來人,我乃王府右傅高鴻允,此人要殺王府命官。」
聽到高鴻允的呼喊聲,本來懶洋洋靠在門洞裏的士兵頓時向馬車邊走來。
湯舟額頭瞬間冒出一層冷汗,他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還不放開高右傅。」
城門守將帶着一隊士兵快步跑過來,轉眼便到了跟前。
「我是王府飛狐衛指揮使湯舟,高鴻允犯上作亂,欲逃出景陽城,你們速速收起吊橋,封鎖城門。」湯舟說道。
儘管他知道飛狐衛剛剛建立,沒幾個人知道,但現在只能暴露身份。
「胡說八道,王府什麼時候有過飛狐衛。」守將一手搭在湯舟的肩膀,就要把它拿下。
「城南已經出了大亂子,不信你現在可以派人前往查看,若放跑了高鴻允,這個罪責可不是你能擔起來的。」湯舟提高了聲音,表情嚴肅。
城門守將的手鬆了下,見湯舟神色鄭重,不似胡說,心下猶豫起來。
「本官的話還不如一個黃口小兒嗎?你竟然信他滿口胡言。」高鴻允大怒,「本官今日有要事出城,若被你耽擱了,定讓你全家老小不得安寧。」
守將聞言,打了個激靈,抽出腰刀橫在湯舟的脖頸上,「放開高大人,否則本將便殺了你。」
湯舟面不改色,「今日你就是殺了我,也不能讓高鴻允走。」
「他就是個盜匪,殺了他,本官在會在殿下面前為你請一功。」高鴻允喊道。
守將眼神不斷掙扎,湯舟寧死也不放開高鴻允,此事中必有蹊蹺。
但如果他錯了,必然要被高鴻允報復。
他正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士兵「咦」了一聲,道:「大人,這個人我認知,他是外四府逃難來的,似乎被王府的胡陪侍招去王府了。」
高鴻允一聽,面如白紙,他知道自己終究是逃不掉了。
果然守將收回了放在湯舟脖頸上的刀,對一個士兵道:「你立刻去趟王府。」
接着他轉向高鴻允,「高大人,對不住了。」
「你可要想好了。」高鴻允威脅道。
城門守將立於一側,閉口不言。
「夫君……」
這時張氏走了過來,到高鴻允身邊,問道:「夫君,你傷到沒有?」
「沒……」
「小心!」
高鴻允剛說出一個字,忽然感到脖子一涼。
那張氏不知何時手中捏了一個刀片劃向了他的脖子。
若不是湯舟死死抓住張氏的手,他脖子當即便斷了。
「你……」
高鴻允不可思議地望着與他共枕二十餘年的髮妻,心如同墜入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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