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醒了?」
秦氏臉上洋溢着喜色,蓮步輕移,坐到床上,伸手輕扶劉鈞的臉。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母后。」
劉鈞老臉一紅,有點兜不住。
上輩子他孤身一人,從未體會過親情。
再者他穿越而來,肉體上二人雖是母子,但精神上還無法立刻適應。
察覺到劉鈞的不自然,秦氏抿嘴輕笑,嗔道:「是了,皇兒如今大了。」
露出關切的目光,她問道:「皇兒是否還有不適?」
「休息了一夜,兒臣覺得已經無甚大礙了,只是差點與母后陰陽兩隔,兒臣有所頓悟,忽然覺得以前做了不少荒唐事。」
天底下沒有人比母親更了解自己的孩子,劉鈞覺得應該為今後的行為方式尋個藉口。
秦氏驚訝地張了張嘴,其實看到醒來的劉鈞第一眼,她心裏便有些怪異。
以前劉鈞臉上總是掛着些暴戾之色,現在她看到的卻是一片平和。
劉鈞這麼說,她頓時釋然,人經歷生死,有所悟也不奇怪。
「皇兒如此說,母后便安心了。」秦氏話鋒一轉,「既然如此,皇后的事你覺的該如何處置?」
想起昨日拿着匕首威脅他的李樂茹,劉鈞苦笑,「皇后倒是個烈性子。」
「皇后出身書香世家,一向知書達理,若不是逼不得已,皇后又怎會做出如此失態之事。」
白了劉鈞一眼,秦氏嘆了口氣,「以前無論你做什麼,母后都由你,任你,但李中書這件事上,你的確該掂量掂量,我一個婦道人家什麼都不懂,但也在宮中聽聞過那個高侍中的跋扈,再說,你父皇臨終為你擇了這門親事,定是有深意的。」
劉鈞輕輕點了點頭。
融合了小皇帝的記憶,他已經不像剛剛醒來的時候那麼樂觀了。
根據腦海中的信息,這個世界和當代歷史地理沒有任何關係。
可以說是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古代。
目前,在這個被稱為東洲的大地上存在十數個實力雄厚的大國和小國。
它們的名字和當代戰國時期的國家相似,比如秦國,楚國,趙國,魏國,韓國,還有齊國,燕國,越國,衛國,宋國以及他的徐國等。
這些國家自有歷史記載以來便存在於被稱為東洲大地的這塊土地上。
漫長的歷史中,這些國家相互征伐,雖有過雄心之主一統天下,但在偶然和必然的歷史事件下最終又分裂。
據他了解,最近的統一發生在一百六十年前,諸國被來自北方的異族所滅,但異族僅僅統治了一百年便被諸國舊貴族起兵攻滅。
之後,東洲大地又變成了混亂的戰國時代。
而他統治的徐國曾經在東洲大地算個中等國家。
但近年來被南方崛起的吳國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國土不斷喪失,現在已淪為實打實的小國。
在它看來,徐國如果繼續按照歷史的道路走下去,只怕距離滅國不遠了。
三個月前,徐國和吳國再次爆發戰爭,徐國南方兩府之地盡數被吳國攻佔。
這場戰事之後,侍中高鴻允向劉鈞展示了李然與吳國皇帝往來的密信。
劉鈞一怒之下將李然打入死牢。
「兒臣知錯了,只是已經鑄成大錯,這段時間高鴻允只怕利用密信之事將李中書及門下連根拔起,掌控了朝堂。」
劉鈞相當鬱悶。
這個被寵慣壞了的傢伙實在太過任性,而且他將李然下獄純是私心作祟。
因為李然曾擔任過太傅,教導他讀書,那時對他十分嚴厲,他便一直懷恨在心。
登基之後他便有心要報復李然。
所以密信事件中他刻意倒向高鴻允一系。
之後為了獎賞高鴻允,他還把掌握軍權的樞密使一職加給了他。
現在等於徐國的軍政大權都掌握在侍中高鴻允手中。
不同於小皇帝,生意場上搏殺過的他十分清楚上級並非天生擁有權力。
權力真正的力量來自下級的服從。
若是群臣一黨獨大,對他的命令拒不執行,他和光棍司令沒什麼區別。
這個群臣頭領再掌握兵權,隨時推翻他都有可能,畢竟皇家血統的人多得是,再推一個上來便是。
所以歷朝歷代,皇帝極為重視維持官員體系的平衡,而這個傢伙親手打破了這種平衡。
「只要李中書還活着,這件事就有挽回的餘地。」秦氏凝視着劉鈞,「皇兒,母后本不該過問朝政,但徐國再也經不起折騰了,若國家滅亡,你我母子只能淪為他人階下之囚,受人凌辱。」
「母后教訓的是,兒臣會想想法子。」劉鈞下了床,示意侍奉的宮女為自己更衣。
現在這個情況他沒心情一直躺着。
秦氏鬆了口氣,以前先帝活着時經常責怪他寵溺劉鈞,她總不予理睬,直到他把徐國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令她欣慰的是劉鈞似乎真的有所醒悟。
「既然如此,母后便不叨擾了,只在那佛堂中為皇兒祈福,願先帝之靈能夠護佑徐國。」說罷,她同隨行的嬤嬤離開了。
送走太后秦氏,在宮女的侍奉下劉鈞穿上龍袍,叫來胡為,他道:「去,把高侍中叫到勤政殿。」
說話間,他倒是驚訝自己竟有點進入角色了,看來小皇帝的記憶對他還是有影響的。
不過這樣也好,兩人記憶的融合能讓他更快適應這個世界。
應了聲「喏」,胡為的身影一溜煙消失了。
趁着空閒的時間,侍奉他的四個小宮女開始為他洗臉,端來漱口的茶水。
洗漱完畢,寢殿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十二道菜。
羊,鵝,雞,魚類的葷菜七道,青菜一份,面和飯各一道,還有一份豆湯,一份茶。
「皇帝的生活就是奢侈啊……」
劉鈞一邊吃早點,一邊感慨。
……
彭城,東南崇寧坊,高府。
高鴻允同家人正共坐一席。
三三兩兩的婢女不斷將各色早點端上來。
這幾個月,高鴻允的心情一直不錯。
李然被打入死牢,出自李然門下的官員被他借密信之事充軍的充軍,關入大牢的關入大牢。
如今整個朝堂之上他說一,無人敢說二。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着實令讓他神清氣爽。
「夫君,今日去了都堂,可別忘了咱們家瑞兒的事,以前那李然在,瑞兒只能在禮部當個幫閒,現在怎麼也該給他弄個正三品的侍郎做做。」
高鴻允下首的婦人瞥了眼坐在身側的青年。
「自然記得。」高鴻允吃了口菜。
沒了李然的阻撓,這件事對他來說再容易不過。
「只是三品官需要皇上的制書,就怕他不允。」婦人又有些擔憂。
「嘿嘿,那個黃口小兒除了騎馬涉獵,沉迷酒色又懂些什麼,只需送他些美人,奇物,他懶得過問朝政,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高鴻允洋洋得意。
吃了早飯,在院子裏又溜了會彎,高鴻允整了整朝服,讓下人備了轎子準備去都堂。
剛到門口便迎上騎馬來的胡為。
「巧了,高侍中,皇上口諭,令您即刻前往勤政殿議事。」
胡為態度恭敬,這位權勢熏天的高侍中他不敢怠慢。
高鴻允聽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這個時間劉鈞便找他,以他的經驗,多半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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