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旱魃瞧都未瞧她一眼,語氣輕蔑。
那女子也未惱,只是頭微微歪了一下,低笑一聲。
輕輕一招手,那客棧大門立刻緊閉,整個客棧大堂在一瞬間被黑暗淹沒。
金有德感覺到有些呼吸困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脖頸。
「別老在我面前倒騰一些小孩子玩意。」
旱魃說着,向前踏了一步,只一步而已,他的手便捏住了那女子溫潤的脖子。
「班門弄斧,真是找死!」
旱魃冷冷道,抓着女子的脖頸身後的大門一摔!
「轟!」
那客棧大門像是紙糊的一樣,直接被砸出一個大洞。
女子咬牙切齒掙扎地爬了起來,自從與西域接壤的邊關開始戰亂之後,他在此地開了客棧,到現在可從來沒有失手過。
今日本來也是萬無一失,全因那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發覺的男子。
突如其來地闖入,把自己的好事壞了,實在可惡!
她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旱魃,後者卻直接無視,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後者也確實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門外死死地盯着對方。
「你是要去西域邊關的朝廷官員?」
旱魃問道。
客棧的大門被砸出一個洞,一些光亮從洞裏透了出來,足夠照亮旱魃的臉。
金有德看着對方甚至能算的是上是英俊的面孔,不知為何,總感覺奇怪的。
「老夫的確是朝廷派來官員,少俠英雄事跡,老夫一定告知朝廷,以資表彰。」
金有德道。
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施展的極好。
「不用了,我對那些東西不在乎,你只要幫我一個忙就好。」
旱魃笑道。
「那也行,朝廷之中有多少人提着禮物想要登門求老夫辦事都沒門,今日看在少年郎英勇的份上,老夫權當幫自家子侄辦事了。」
金有德一聽對方有事求自己辦,瞬間腰杆子就挺直了。
先前還擔心對方是個無欲無求的遊俠,要是不小心些對待,把自己獨自一人在這,那萬一再遇到類似於客棧這種事情該如何是好?
「那就好。」
旱魃說完,便又向着大門走去。
那女子見旱魃向自己走過來,想要拔腿逃跑,但是一想起自己的基業就是這客棧,若是直接跑了,那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
心中權衡一番,女子咬咬牙,一低頭,再一抬頭,整個人的表情換了一副模樣。
先前是凶神惡煞,如今是楚楚可憐,兩個眼淚汪汪的眼睛,隨意一位男子瞧見,恐怕都難以自拔。
「這位公子,小女子生前也是個可憐人。若不是那賭鬼丈夫,逼死了一家老小,我又如何會淪落至此,永世不得超生。」
「公子今日若是肯放過我,小女子保證日後絕不行這傷天害理之事。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那女子伸出手指,賭咒發誓。
可旱魃卻只是笑笑,一雙眼睛直視着那女子的臉。
後者被他這樣盯着,竟然會感覺渾身不自在。
「茹小鵝,泰陽縣生人,生前多是放蕩。仗着幾分姿色便破壞他人姻緣,後因不滿自己情夫欲與自己斷絕關係,隨伺機報復,毒害了情夫一家老小十餘口人。」
「死後原本應入地獄,本就永世不得超生,卻不知是哪位陰差受了你的蠱惑,將你放了出來,這才能為禍人間數年,對否?」
旱魃如數家珍一般,將對方的惡行全都一件一件的挑撿出來。
那女子臉色由那楚楚可憐逐漸變回凶神惡煞。
「你究竟是何人,又為何知道如此之多?莫非是地府陰差?!」
女子突然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
「我算是哪門子的地府陰差?不過就是知道的多一點而已。地獄之中所有有名的冤魂在我這裏全都有數,生平所為,死後所為,罪孽多少,全都清清楚楚的記在腦子裏呢。」
旱魃說道,用指尖敲了敲腦殼。
那女子聽了,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不過就是知道一些散碎事情罷了,卻被你說的如此手眼通天。倘若地府之中有名的鬼怪你全都知曉其事跡,那豈不是比冥君還厲害?」
旱魃點點頭,道,「先前有些他不知道的東西的確常來問我。」
「呵!倒是個真敢胡言亂語之人!冥君足足有九位!我又沒說是哪一位,你又如何知道他常來問你!」
「地府只有一位冥君。」
旱魃道。
可誰知他一說完,那女子便哈哈大笑,像是料定了他是裝神弄鬼之輩。
「地府之中,誰不知道冥君乃有九位,你卻連這點常識都不知曉,還敢裝神弄鬼糊弄於我。雖然不知你從何得知我身份,但是偷窺地府秘件乃是死罪!若是我將這事情捅了出去,你死後便也永世不得超生!」
女子尖銳一笑,瞬間有陰風陣陣,從四面呼起。
天地間飛沙走石,天色都變得有些昏暗。
「冥頑不靈……也是,我與你一個百年道行的小鬼說些什麼?」
旱魃自嘲一笑,又突然來到女子面前,二人之間的距離只隔半拳。
四目相對,旱魃的眼孔像是一朵綻放的彼岸花,緩緩打開。
那女子不由自主的盯着對方的眼神看,看着看着,他的神色逐漸呆滯,周圍的陰風逐漸平息,天地也開始恢復自己原本的顏色。
這位女子的眼中,在這偌大天地里,就只有眼前這旱魃。
金有德只感覺迷迷糊糊想要瞧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卻看不見。
等到奮力站起來之後,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已經平靜下來,客棧中也沒有了詭異的氣氛,旱魃站在客棧之外,一動不動。
在他的面前掉落了一件衣衫,是先前那女的,地面上還有點點雪白色的痕跡,像是骨灰。
「少俠,先前的女子去了何處?」
金有德心有餘悸的左右探看了一番。
「她有事,走了。以後也不會再害人了。」
旱魃道。
「那就好,那就好。」
金有德聽聞對方已經離開此地,頓時鬆了一口氣,方才一切,不過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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