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兒被父親抓回閨房了,還被逼着做女紅,讀女誡。筆硯閣 m.biyange.com可那是她能做的事情嗎?自幼就習慣了到處亂跑,喜好舞刀弄槍的袁月兒,根本就坐不住。
秀才?秀才什麼東西?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罷了。爹爹怎麼就喜歡這樣的人呢?難道我這輩子就要和這種廢物過一輩子了?袁月兒咬緊貝齒,手裏扯着錦帛絲線,把一塊上好的材料撕成一條條破布條,心情鬱悶到極點。
「小姐,小姐,張秀才來了,夫人讓您下樓。」丫鬟小紅跑了上來。
「一個窮酸,有什麼好看的?我不去!」袁月兒沒好氣的回道。
「小姐啊,那可是夫人的意思啊,你就去看看吧,站在屏風後面看,又不用見他面。」
這個小紅雖然只是一名丫鬟,可是她是代表夫人的大丫鬟,袁月兒還真不好駁了她的面子,駁了她的面子,就等於不給母親面子。這次父親的態度十分堅決,好像堅決要把自己的婚事定下來。無奈之下,袁月兒只好跟着小紅下了樓。
袁月兒自己沒有貼身丫鬟,他父親不過一名小小的千戶而已,並非那種大戶人家,袁月兒也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大小姐,自幼就舞刀弄槍,小時候就像一個假小子一樣,在泥地里打滾,和男孩子打架,她才不要專門弄個人來伺候自己呢。
她到了客廳的屏風後面,鬼鬼祟祟往裏面偷窺,只見客廳里坐着一名唇紅齒白的少年,還有一名媒婆站在那裏唾液橫飛的胡吹亂談,就好像那個張秀才很快就能高中狀元,今後的內閣首輔非他莫屬一樣。
說實話,那位少年長得還是挺秀氣的,長得面如冠玉,眉清目秀,十分符合這個年代對男子的審美觀點。但如果高士信看到這位公子哥的話,肯定會大叫一聲:哇靠,這是男的還是女的?韓式流量明星?穿上女裝,真的就是女裝大佬了。錯了,這個年代要叫兔兒爺。
但是從宋朝開始,文人的審美觀點就是這樣啊,士大夫的六藝,如今只剩下書和樂了,連禮都沒了,因為六藝的禮中包含了軍禮,那是粗鄙武夫的事情;至於數,那是奇巧淫技,讀書人根本就不屑。
而且書,也只剩下八股文了。
袁月兒就非常厭惡這些讀書人,她雖是女兒身,卻有一種男兒的熱血性子。試想一下,外敵入侵的時候,難道指望這些廢物來保家衛國?
過了一會兒,媒婆和張公子走了。
夫人從客廳內走出,走進後院。見到女兒,她問道:「月兒,你覺得那張公子如何?」
「娘,女兒還小,想在家中孝敬爹娘兩年。」
這句話就是拒絕的意思,若是同意里,就會說「終身大事全憑父母做主」。
「胡鬧!」袁弘濬從客廳內走了出來,「那張公子一表人才,你這都不滿意還有什麼才能讓你滿意的!老夫很滿意,已經納采問名,讓他們選個良辰吉日正式提親送彩禮!過幾日聘禮送過來你就已經是張家的人了,這件事由不得你!你不依也得依了!」
「爹!」袁月兒哭着跑上了二樓閨房。
「夫君,看來月兒不願意,我們這樣好嗎?」夫人問道。
袁弘濬哼了一聲:「你還說?這孩子都是被你寵壞了!姑娘家的沒有一點姑娘的樣子!整天和那幫泥腿子廝混,不趕緊找個婆家管着她,以後還不翻了天?」
「夫君啊,其實妾覺得,那高家小哥兒其實還不錯啊,長得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已經升為總旗了,以後說不定封侯拜將都不是不可能呢。」
「婦道人家,你懂個屁!」袁弘濬斥責道,「一個泥腿子大頭兵,又沒有文官在後面給他撐腰,最多能做到像老夫這樣,已經是到頂了!就算他當到了千戶又怎麼樣?見到一個七品縣令還不是要彎腰?那張秀才不一樣了,此人有才華,家中又有人在朝中為官。只要他中了舉,就比老夫的進士強多了!縣老爺見了老夫,還能耍威風,可是見了舉人,也就是平起平坐!若是中了進士,那就更不得了!」
夫人說了句:「我們家怎麼比不上縣老爺了?祖上不是跟着太祖成祖打天下?我們也算世襲勛貴了吧?」
「世襲勛貴?」袁弘濬被氣樂了,「得了吧,一個小小的千戶,還世襲勛貴?沒上伯候,哪怕當到總兵也比文官低上一等!即便是公侯伯,能和文官平起平坐,還不是得巴結文官?否則誰鳥他們這些勛貴?」
勛貴雖然在上朝的時候地位不比文官低,文官也不敢招惹勛貴,可是文官對勛貴是能躲多遠躲多遠,根本就尿不到一個壺裏去。
只是袁弘濬不知道其實文官和勛貴也有合作的時候,譬如說後來的九千歲,就是被文官同勛貴聯手搞死了。
高家,院子大門被人粗暴的踢開了,滿頭大汗的袁月兒站在門口。
「月兒姑娘?快進來坐。」高母見到月兒,連忙招呼她進屋。
「大娘,月兒不進去,就找士信哥哥講幾句話。」
高士信從屋內跑了出來,伸手就要去拉袁月兒的手:「月兒,你怎麼來了?」
袁月兒連忙縮回手,眼圈泛紅,咬着下唇道:「士信哥哥,我是偷跑出來的!爹爹要把我嫁給對岸的張秀才了!你快想辦法幫幫我!我寧死也不願意嫁給那個不男不女的張秀才!」
高士信一聽到這句話,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了,靠!哪個不開眼的要來搶老子的老婆?還不男不女?後世那種韓式流量明星?看老子不揍他!
想到這裏,高士信一把拉住月兒的手:「月兒,過幾日我就要進京城了。這樣吧,你就跟我一起進京如何?到了京城,就不用怕你爹了。俺娘也帶走,一起進京。」
「京城那麼近,進了京城,爹爹也會找到的。」
高士信哈哈大笑:「等進了京城,你爹就不敢來找我們了!因為我去京城要當錦衣衛!他來找我們更好,我剛好把他抓進錦衣衛,什麼刷洗、披麻戴孝都給你爹用上一遍,看他同意不同意咱兩的婚事。」
袁月兒「哼」了一聲,一把推開高士信的髒手:「我可不是那種不孝女,別說讓你打我爹了,就算跟你私奔跑了,以後讓我爹怎麼在別人面前抬得起頭?」
「既然你不願意同我私奔了,那你跑來找我幹什麼?」高士信對這個傻白甜的女人有點生氣,又想要同包辦婚姻抗爭,又擔心私奔了讓父親丟臉。
怎麼辦呢?難道眼睜睜的看着袁月兒就嫁給那個雌雄難辨的流量明星?
俗話說,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一個大男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別人搶走了,這還是男人嗎?
高士信還沒想好如何回話,袁月兒又幽幽道:「士信哥哥,我就是不願意嫁給那個張秀才,這才來找你商量的,希望你能找到一個解決的辦法。你在戰場上殺建奴都有辦法,難道連這點辦法都想不出來嗎?」
接着袁月兒又對那個張秀才的身高模樣描述了一通,她描述得非常詳細。
高士信一聽,心中大罵:我擦,這不就是不男不女的韓式流量明星嗎?真噁心了。
袁月兒又接着說道:「士信哥哥,我和爹說了,你前途無量。可是爹爹卻看不起你是個武人,他寧可讓我嫁給文官。他也不想想,他自己也是一個武人!」
說完,袁月兒轉身就走,臨走出門前,又轉頭道:「士信哥哥,我等着你!你一定有辦法讓張秀才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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