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窗戶,正道的光灑在研究室里,如同為兩位可人兒披上暖色的婚紗。
待到情到濃時,顏伊呼吸急促,眉眼情意泛濫,發出宛如小母貓的聲音。寧心媛忽然喧賓奪主反過來壓制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剛才你違約了。」
顏伊不安分地扭動身子:「姐,你說什麼呢,我不知道……」
「我們說好,在外面你都不能接觸我,但是剛才你在樓下,在學生們面前,直接挽着我的手臂走了。」
「有嗎?我是一時間忘了,姐……」
「錯了就是錯了,不小心錯了也是錯了。我說過,我最討厭不守信用的人,大家說好的約定,我遵守得好好的,偏偏你就是要挑戰我的底線,這會讓我覺得……」
「……你不尊重我。」
「沒事的,姐,我們關係本來就很好,學生們看見也不會懷疑什麼——」
寧心媛沒有說話,因為是背對柜子,因此樂語也看不見她們有沒有其他交鋒,只知道正在解釋的顏伊忽然可憐兮兮地低下聲音認錯:「……對不起,姐,我錯了。」
寧心媛的唇貼着顏伊的耳朵,她的聲音就像是在耳道里攪動的棉簽般攝人心弦:「犯錯的壞孩子,是不是要受罰?」
顏伊的氣息沉重,聲音里充滿委屈,但又隱藏着難以言喻的期待和興奮:「是。」
樂語頭一次發現自己的冰血體質原來是極限的。
「你知道要怎麼認錯嗎?」
「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完成……無論多麼難受,無論多麼困難……哪怕是要付出我的一切……」顏伊的聲音既像是歌唱受難讚歌的修女般神聖,又像是呼喚靈魂墮落的魔女般魅惑。
糟糕,感覺壓不住了!
「那我命令你……」
寧心媛櫻唇輕碰。
研究室的溫度似乎上升了好幾度。
又或者是樂語的冰血開始沸騰。
飲血的琴樂陰,琴日的荊正威,受難的陰音隱,冷血的千羽流,助我一臂之力,給我壓住——
「……三天之內將新的改良品做出來。」
就這?
我差點將褲子脫了,你就這樣對我?
樂語都懵了,聽着外面的顏伊講述她的實驗遇到多少困難,這幾天恐怕要通宵研究,看着寧心媛像大姐姐一樣安撫顏伊,鼓勵顏伊,然後研究室里再次上演充滿橘子香味的精彩畫面。
這就是文化人的字母遊戲嗎?命令你三天之內將論文趕出來?
這種任務的確很殘忍,很恐怖,很嚴重,很難受,但跟樂語期待的不太一樣啊!
雖然滿肚子都是抱怨,但樂語還是睜大眼睛看。畢竟這種畫面看一次就少一次,樂語其實是用自己的腦子來保留人類文化的瑰寶。
有趣的是,剛才樂語還以為在這段關係里,顏伊是主動,現在看來,顏伊確實是主動,但關係始終都是由寧心媛主導着。
若是讓外面的人知道,平時溫柔親切的寧心媛老師,在私底下居然是強勢女王……
想當魏武帝的人怕不是要呈指數上升。
不拉進度條不快進一直看到這裏,樂語也基本明白她們兩人的關係——其實就是地下情侶。
哪怕是在最講究兼容並蓄的皇院,同性戀人一樣要飽受爭議,不僅僅是百合,斷袖也一樣。
跟許多古代封建社會不一樣,輝耀人是非常抗拒抵制同性別的愛戀,很有可能是因為精神力的影響——在某種意義上,相愛就相當於兩人的精神力互相接近交融。跟膚淺的身體接觸相比,精神力的接觸才是真正的相愛。
輝耀人沒法接受同性別的兩個人精神交融,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兩種顏色相近的顏料混在一起,只會變得越來越黑越來越髒。而輝耀歷史上著名的同性戀,基本都是『兇殘暴虐君主』+『軟弱白蓮花』這種組合,隱隱印證了大多數人的想像。
因此絕大多數人看見真正意義上的同性戀,第一反應就是——你們要轉職成黑暗職業了。
不過,這都是上年紀的人才會有的觀念,年輕人往往都是越黑深殘越喜歡,這也是荊琴的謠言能在玄燭郡大行其道的原因——也不知道相信這個謠言的人,是將誰當成暴君,將誰當成白蓮花。
之前青嵐告訴樂語,現在還有人相信荊琴這個故事,甚至還有人寫了小說,非常悽慘唯美,問樂語要不要,她可以寄過來。
樂語說你將正本副本全部寄過來,我一把全部燒了。
無論如何,作為皇院教師,她們也只能維持地下關係,絕不能暴露到枱面上。雖然就算是暴露出來,依照茶歡的個性也肯定願意死保她們,甚至會趁機搞事辦個世紀婚禮當見證人之類的,但有道是眾口鑠金,她們肯定沒臉繼續留在皇院。
所以樂語絕對不能露頭,不然就麻煩了。
但聽說女性戰鬥力蠻強的,也不知道她們要戰鬥到什麼時候……等等,現在第二節課才剛上課,該不會……
嗒!
正在沉浸在藝術畫面里的樂語忽然被腳步聲驚醒,三秒之後,寧心媛也忽然停下動作穿起衣服,壓着聲音說道:「有人來了!」
顏伊的神智已經變得迷迷糊糊了:「可能是找其他老師——」
寧心媛非常冷靜地分析道:「現在上第二節課,其他老師要麼離開要麼上課,在四樓的老師只剩下待在研究室你的了!」
她話音剛落,研究室的門就傳來了連續三聲叩門聲,以及一個低沉的男性聲音:「顏老師,顏老師,顏老師。」
「樓老師!」顏伊瞬間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大聲回復道:「有什麼事嗎?」
天災系導師兼戰法總教練,樓銀海!
這是一位顏伊沒法直接趕人的對象!
「有急事找你。」樓銀海平靜說道:「顏老師你不方便嗎?裏面是不是有其他客人?」
「沒有!」顏伊下意識掩飾道,然後她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寧心媛也嘆了口氣。
本來她們穿好衣服打開門就行了,但顏伊這樣欲蓋彌彰,就算樓銀海沒想什麼,也肯定會懷疑她們的關係。
「我這就過來,樓老師你等一下……」顏伊無助地看向寧心媛,寧心媛微微點頭,壓低聲音道:「我藏起來,你儘快將他打發走。」
她環視一周,看見一個虛掩的柜子,大小剛好能藏下人,便不假思索走過去,伸手拉住櫃門一開——
哎?
寧心媛一怔。
怎麼沒拉開?
櫃門生鏽了?
「顏老師,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需要幫忙嗎?」樓銀海催促道。
「來了來了!」顏伊連忙整理好衣服的皺褶,走過去開門。寧心媛也不再遲疑,用力氣往外一拉——
這次櫃門輕而易舉就打開了。
但不是她拉開的。
而是櫃門從裏面推開的。
等寧心媛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藏進柜子裏,並且還是跟一個紅髮男人幾乎毫無縫隙地面對面貼貼,她那聲還沒喊出來的驚呼,直接被對方捂住嘴巴,堵在喉嚨里。
而樂語,則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講道理,研究室有幾個柜子,我這個柜子明明是離你最遠的柜子。
講道理,就算你藏在桌子底下,也沒人會彎腰看看下面是不是藏着一個美嬌娘。
講道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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