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次事故!
也就是說之前沒發生過事故!
協和飛機是安全的!
不像道格拉斯系列機型!
5月25日的事故是發動機裂了!發動機裂了???
10月31日的事故是帶着輛卡車衝進了建築物里!卡車兄弟上天不???
11月28日的事故更乾脆,直接撞山上了!撞山了???
眼瞅着把事故玩出花樣的機型,鄭建國僅憑記憶中的這個消息就算是認定了協和,至於貴點也就貴點,錢沒了可以再賺,而如果現在貪圖便宜買了架不知啥時候掉下來的飛機,到時候嗚呼哀哉可就徹底涼涼。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心中直接把道格拉斯的機型掃到戰五渣的垃圾堆里,鄭建國並不知道幾十年後讓協和客機出事的那塊金屬片,正是從被他掃進垃圾堆里的某架飛機發動機上掉下來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協和客機唯一的重大飛行事故,也是躺着挨了10一槍導致的。
當然這個理由是不能對旁人說的,鄭建國這會兒能做的也就只能咬着飛得快來當藉口:「知道怎麼可以讓太陽從西邊升起嗎?這架飛機就能滿足你這個願望,黃昏時起飛可以追上太陽落山的速度——當然用起來也是燒錢,一個小時20噸油。」
看到說起飛機後便興致勃勃的鄭建國,趙亮亮也就知道這位是要買這玩意來當私人飛機了,於是感覺閒着也是閒着的拿起宣傳冊,到沒想到看見的第一眼,便被這架外形優美通體白色的飛機吸引過去,直到看到裏面的報價才面色微變:「這麼貴???你是要把賺的錢都花出去?」
「差不多吧,這次東湖新村中賺的有點多,接近五億港幣的一億美元,港島不少媒體都在盯着建國公司,還有人說這家公司是二代們開的,那麼建國公司買了架私人飛機就會打破這個猜測,畢竟像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會吃飽了撐得買架協和客機當玩具的,對吧?」
鄭建國當然知道這架飛機多少錢,4600萬美元再加上改裝費用幾百萬,怎麼算都是5000萬的樣子,不過在他看來是物有所值的,擁有的3級飛控程序可以保證在沒有飛行員操縱的情況下起飛和降落,記憶中幾十年後的飛機也差不多是這個級別,其中最主要的還是安全和超音速,前者可以讓他放心的接送全家人出行,後者則是可以更快的到達目的地。
當然經過這段時間鄭建國的收集,也發現協和的毛病還是不少,飛機輪胎經常爆胎,油箱沒有加裝防護啥的問題需要改善,於是趁着這個機會都提了出來:「這樣我才能擠出有限的時間,比如現在哈佛醫學院要放的聖誕假和春假回去做下研究,而不是蹲在這邊望着大雪縮在家裏看書。」
「聖誕節快到了。」
下意識的將冊子放在桌上,趙亮亮只以為自己是猜出了這位的心思:「你在這邊還沒接觸到研究?」
「石墨層的研究已經告一段落,醫學院這邊在通過第一階段後要準備第二學年的學習計劃,學習上的壓力還是比較大的,不過沒什麼問題,人的身體說到底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只是現在為了提高患者配合治療意願度,醫學院這邊在增加人文關懷的比重——名義上是以人為本。」
也許是基於文化差異方面的原因,鄭建國對於哈佛醫學院這個人文關懷還是心有腹誹的:「與國內傾向於問診+確診手段相比,這邊比較重視觸診+確診手段,再加上這邊獨特的專科醫生負責制,通常是由一名醫生來為患者進行診療到出院的全部環節——」
「這樣不是有好處的嗎?一名醫生追蹤到底,可以省去患者很多重複的奔波。」
旁邊,一直沒開口的江路說過,鄭建國也就點了點頭道:「這樣的話就會牽扯到專科醫生很大的精力,這邊絕大多數的專科醫生每天只給不到兩位數的人診治,放到國內來說就是找專家,比如你們朋友有消化系統方面的問題,會通過你們找到我——
名義上來說,任何人的生命都值得重視,因為這是一條鮮活的生命,這個生命有父母配偶子女等等家庭,但是浪費掉的時間裏我認為是可以為更多的人來服務的,一個人的生命和十個人的生命看上去會讓人出現孰重孰輕的疑問。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生命的價值並不在於個體本身,而是這些生命背後所代表的家庭,一個家庭的悲歡離合與十個家庭的悲歡離合孰輕孰重?國內的醫生們從上班到下班可以說都不會閒着,只要患者過來就是大家齊上陣的時候,這就是文化的碰撞。
而我個人來說是比較傾向於專科醫生的,每天上班八個小時就看八個病人,然後到點下班開着豪車回家陪陪老婆孩子享受下親情之樂,每個月拿着一萬五六千美元的薪水,偶爾參加個宴會派對和名媛名流們混跡在一起,至於那些看不起病的和我有啥關係?」
「你這個想法只能想想,屬於能想不能說的範疇,這邊幾千萬沒有保險的人連救護車都不敢上,美利堅也好像沒有在意他們的死活,你現在可不是單純的醫學生了,而是有錢的醫學生——你今天沒課嗎?」
趙亮亮說着看了眼旁邊沙發上的江路,他很少看到鄭建國會發這麼個牢騷,只以為是這位惹出來的便換了個話題:「我們不會打擾到你出去吧?」
「不會,過會有堂解剖課需要補習下,這是貝琳達專門安排下來的課程,說是為了加強我對人體內組織部分的認識,你很難相信我上完這堂課後會去做個臨床入門的評估,這原本是哈佛醫學院大一學生在第一學年結束時要通過的。」
鄭建國聳了聳肩說過,他的第一階段考試出現的失誤都集中在器官上的拼讀理解上面,於是為了讓他有個更深刻的印象便被用心良苦的貝琳達安排去補習解剖課,所以在把趙亮亮和江路送走後,他也就關上各種電源出了門,小心翼翼的踩着厚厚的積雪向方形校園走去。
解剖課的教室在教育中心的三樓,這個位置鄭建國只來過兩次,其中一次還是在進入醫學院後由范戴琳陪着參觀時,這會兒到了後在更衣室換了大白褂,已經有其他學生面帶笑容的點頭致意,算是打過招呼。
換過衣服到了解剖室門口等待,鄭建國便發現這堂課上的十幾位同學中倒有大半在打量他外,旁邊還有三四個燙了發的女生竊竊私語:「聽說氣味很難聞——」
「那是福爾馬林的味道,防腐的——」
「只可能是防腐的啊,又不是屍體的味道——」
「噓,那是大體老師,不能那麼說——」
「誰會捐獻自己的身體啊——」
「我怕血——」
「沒有血,血都凝結了——」
竊竊私語的女生們神情有些異樣,鄭建國默默的看了眼旁邊的幾個男生,發現這些人的神情倒是和齊省醫學院時上的全解課差不多,大多人都繃着臉眼神閃爍,只有個別的不知是神情坦蕩還是故作鎮定,仿佛沒事兒人一般。
腦海中閃過諸多的念頭,鄭建國的腦袋上也就冒出了個問號:「還需要這些學生去撈屍體嗎?!」
事實證明鄭建國想的有點多,很快隨着時間到了9點30緊閉的解剖室門打開,只見裏面一條走道兩旁放着六張不鏽鋼床,四五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女站在這些覆蓋着層白布的不鏽鋼床邊,來了這麼長時間後他是頭次感受到了哈佛醫學院的財大氣粗,十三四個醫學生的解剖課竟然分到了六具大體老師和四五個解剖老師!
「鄭,我是凱蒂,這堂解剖課的主講老師,非常高興你能過來上我的課——」
站在最前面的中年女人說過,鄭建國瞅着以凱蒂為首的老師們連口罩都沒戴,而是只戴了副乳膠手套,也就沒有探出手的面帶微笑點過頭:「凱蒂老師,今天就要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是我應該做的,考慮到你的情況,我就不安排你跟隨小組討論了,你可以在解剖過程中隨意參觀提問,我們的任務就是幫助其他人快速的學習到這些人體知識——」
隨着凱蒂的聲音說過,學生們也都陸續的到了六具大體老師面前,跟着解剖老師紛紛揭開上面的白布,也就露出了底下包裹着頭顱的大體老師,鄭建國便跟着凱蒂到了最近的一張不鏽鋼床前,打開了手上的解剖學課本——
由於是加深學習印象,鄭建國的學習內容並不涉及具體操作,瞅着其他學生皺着眉頭苦着臉的打開身體學習步驟和認識,有個女生淚眼汪汪的好似隨時要哭出來,不過整堂一個半小時的解剖課下來,倒是沒有出現敲了退堂鼓的,單是這點就比齊省醫學院那堂課可是好多了。
只是讓鄭建國狐疑的,還是在下課後都沒出現的默哀致敬,目送其他學生收拾過準備離開,才想着走的時候凱蒂到了他面前:「鄭,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學到什麼東西?我看你記了不少在筆記本上面,我不讓你跟隨小組討論並不是不讓你提問——」
「老師,如果能夠戴口罩就好了。」
鄭建國還沒開口,旁邊先前眼淚汪汪的女生在旁邊說過,凱蒂也就轉頭看了看她,發黃的面頰上閃過正色後開口道:「這是對大體老師的尊敬——你如果無法忍受大體老師們身上的防腐劑味道,你也就會嫌棄患者在虛弱時的分泌或者排泄物,這樣會傷害到患者們的自尊心,這不是哈佛醫學生應該做的。」
女生顯然沒想到戴個口罩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當即眼神閃爍着不知所措後,凱蒂也就聳了聳肩:「這是你今天上課學到的東西,走吧。」
「謝謝,謝謝老師。」
女生飛快道謝過後離開,鄭建國也就趁着這個機會告辭,心中揣揣的慶幸這個女生搶在了他前面問出,實際上他先前要問的便是這個問題,現在卻是知道答案了,腦海中也想起有些患者身上的氣味可是比福爾馬林刺激的多——
沒有不堪的也沒有出彩的,普通的解剖課上過,不用考慮作業的鄭建國算得上是心情歡快,只是凱蒂的話在他腦海中盤旋良久,也就再次感覺到了文化差異帶來的不同理念,齊省醫學院裏戴着口罩的鞠躬看上去有些刻意做作,哈佛醫學院的不戴口罩卻仿佛有深意。
乍一看兩者間的區別不小,然而在鄭建國這個老急診科主任來說卻是前者為上,雖然戴着口罩的鞠躬看似有着流於形式的刻意做作,然而目的也是為了強調養成醫學生對於大體老師的尊敬。
參考着人只有在缺失的情況下才會強調去刻意學習,這麼看下來又仿佛在印證國內的醫學生們不會去嫌棄患者身上的異味,事實上也是如此,醫生們護士們也不會因為患者大小便失禁而去嫌棄。
按照職業道德來說,這是道德層面的範疇,屬於醫護人員的基本素質,如果去刻意強調學習和教導,倒是仿佛在懷疑這些醫護人員們的人品低下——誠如先前女生也許只是受不住刺鼻刺眼的氣味,而不是其人品低下到嫌棄患者身上的味道。
鄭建國也是被福爾馬林的味道刺激的不輕,便感覺這些老師們與其說是在教育新紮的醫學生們,倒不如說是給醫學生們來個下馬威,再參考到先前凱蒂和他打的招呼,甚至是被害妄想症發作下去認為在針對自己。
好在兩輩子加在一起鄭建國是已經熟悉了這個味,當初他待了個多月的齊市腫瘤醫院的實驗室隔壁就是停屍房,進出之間總是能聞到淡淡的這種味道,可在那種情況下他都該吃的吃該喝的喝,現在也就是出門多呼兩下冷空氣就能解決的事兒,只是這會兒灰沉沉的天空又飄下了成片的雪花,他也就記起了後天的生日。
終於18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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