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這會兒已經到了休斯敦總領館,還成了二把手的關秘,鄭建國對於徐秘的整體感覺還是不錯的,這位在面對他時沒有前者近乎刻意的僵硬,倒是多了幾分官場上的圓滑,所以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有了些許人味。筆神閣 bishenge.com
雖然看上去有些市儈——
可老祖宗在兩千多年前就說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真要是剝開了人與人之間基於情感上的紐帶,那人心便是如同在刻畫資本般的險惡,人出生時帶着的羊水和血污,是不是鮮血淋漓的人在出生後喝的奶汁,是不是母親的血精所化
當然,生下來就沒娘的得另說了——
人生而平等,只是累於你我他的各種想法,才有了高低貴賤之分,所以在沒有想法的人眼中,人便是生而平等,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飴,可這種人總是少數,絕大多數者還是苦求而不得後的不斷妥協,鄭建國便是這些人中的一員。
最起碼上輩子是的!
曾經,鄭建國感覺到自己不再會像上輩子那樣,礙於苦求不得而勞碌半生,只是當看到徐秘點頭應下時,他才赫然發現與上輩子相比,這輩子竟是要的更多!
上輩子,鄭建國最大的理想是在善州市里弄幾套房子,當個包租公。
這輩子,鄭建國發現自己想要諾貝爾獎,想要錢,越多越好的錢。
只是兩輩子的區別,一個是用錢去生活去舒坦,另一個是想要實現那朦朧的夢!
那就從現在開始做個有用的人!
心中下了決定,鄭建國也就看清了心頭上的兩張面龐,如果不是出於去嘗試改變已經初漏端倪的公社教育體系,他還看不到掛在心頭上的趙楠和刁老四!
自己雖然害死了這兩人,可自己已經為整個善州市,乃至於余泉地區的父老鄉親們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這還是1.34億美元的投資,現在既然要把義務教育提前提出來,那麼涉及到民生領域的菜籃子工程,也是可以依託於善州市的交通渠道準備佈局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北邊那個大棚基地可是經常被淹,倒不如放到善州市這邊來的好,正好微湖那邊還有個什麼基地,郝運那貨大冬天能吃上韭菜水餃,這個條件也是可以利用下的——
腦海中轉悠過諸多念頭,鄭建國和徐秘以及趙亮亮聊了下操作細節方面的問題,他和徐秘兩人都是從其他人那聽來的這些消息,具體到真實性去說,還得趙亮亮親自出馬:「現在設置網點的城市周邊公社中學小學的,找一下77年,78年,79年和今年的教職工與學生的花名冊。
然後匯總下形成個對比分析數據,如果關係到位的話,最好把社隊關於學校方面的開支明細也拿到手,到時放到徐秘寫的調查報告中去,這就算是個比較重磅的社科類論文了——我的信只能起到敲門的作用。」
眼瞅着鄭建國三言兩語做了安排,趙亮亮這會兒當着徐秘的面,也只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關係到位肯定是到位,只是需要點時間,我回去就給國內打電話,讓他們儘快回過來。」
「也不急,這個事兒是個好事兒也是個大事兒,趙哥你記得跟進就行。」
鄭建國情知這個事兒對在座的三人來說,都屬於不務正業的範疇,他現在已經是腳踏物理醫學兩界的局面,而徐秘和趙亮亮兩人則乾脆是外交方面的人員,與社科類研究的跨度實在有點大,只是他認識的人中沒有合適的罷了,這也是要提醒徐秘的原因:「說大了為國為民,我感覺想要做事就得先有擔當——」
「那是肯定,發現問題不叫本事,發現問題能提出解決辦法才叫本事,不過這對咱們來說不是問題,誰讓咱們有不務正業的嫌疑呢。」
受到鄭建國的感染,徐秘下意識的接口說了,旁邊的趙亮亮也就看了鄭建國一眼:「我感覺咱們還是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別讓人抓到不是。」
「知青教師回城,公社沒辦法提供支持,這兩個一個是條件中的軟件,也就是人員,另一個是條件中的硬件,就是包括財政物資在內的東西。
而現實是知青回城是擋不住的洪流,包幹也是社員們的心之嚮往,咱們這件事交上去算是出了道題,不過好在上面的大佬們應該能看到咱們的真心。
先前徐秘說了能提出解決辦法的才叫本事,在我看來咱們是解決不了這個事兒,得需要國家層面出面解決,否則我去解決了這個事兒,那是要讓某些人坐不住的——」
鄭建國衝着三人分析完這裏面的關礙,他也是怕這兩位幹的事兒,別讓國內的人誤以為在針對現在的政策,真那樣才叫好心辦了壞事兒,也就拿着自己開起了玩笑:「當然,現在的我是解決不了的。」
「這方面不用你說,就和你說的那樣,咱們這次就是單純的談現狀,倒是沒想到建國你也能想到這點,我聽趙亮亮說你不想進入行政崗位」
瞅着這貨沒拿自己當外人,徐秘笑眯眯的說着看了看趙亮亮,鄭建國也就點了點頭道:「咱們追求的不一樣,你是想着學那縱橫家張儀,找個是想當守護一方百姓的牧民官,而我是想的是天下間所有腸胃病患者,當然在目的上來說我的野心比你們要大,名垂青史千古流芳——」
「誰不想名垂青史千古流芳啊——」
徐秘瞪着鄭建國的神情搖了搖頭,接着看了眼旁邊的趙亮亮,開口道:「按你說的我,縱橫家的目的,還不是為了做點能幫助國家的事兒,從而達到身前身後名不過和你是比不了,好像是能者無所不能,不過你不摻和到這群水裏來,也是好事兒。」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鄭建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想徐秘搖頭道:「我不是說對你是好事兒,我是說對這池子水是好事兒,你與我和趙亮亮不同,我們進來後只能按照既有的規則去玩,而你是有破壞規則的實力和能力——嗯,還有錢。」
「有錢可以讓你保證自己不受外邪入侵——」
趙亮亮眼瞅着鄭建國少有的談起官場中事兒來,也就飛快的說出了自己最羨慕他的地方,發現這貨轉頭看來,又繼續開口道:「對官員來說最大的問題是貪腐,現在你有了這麼多的錢,只要你不用來腐化別人就算是立於不敗之地了,當然你還的注意風評,國內可不許你這和三四個女人同居的說法出現,連風聲都不能有——」
「看你說的,就好像我在這邊可以和三四個女人同居似的——」
鄭建國下意識的否認起來,只是在他的話說出口時,腦海中卻非常詭異的閃過了楊娜和凱瑟琳以及菲歐娜三張面龐,最後出現的卻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伯莎,當即便感覺自己這個想法是太瘋狂了,飛快搖頭道:「那都是農少山在背後扯淡——」
「呵呵——」
徐秘面色閃過柔和的笑,旁邊的趙亮亮也跟着露出我懂我懂的笑,這下鄭建國也就抬起手指指了指兩人,接着一指牆上放大的楊娜照片道:「說不想那是笑話了,可這邊是個什麼狀態,現如今我這麼大的名頭和身家,有這麼個我就知足了,要是找到不三不四還有想法的女人,那到時還不知道怎麼死的——」
「對,你有這個警惕性,是好的。」
徐秘面上的笑容斂去幾分,接着坐起身後正色道:「自從上次你提前畢業的消息傳開,咱們國家的外國大使館,是接到了不少全世界各地華人華僑打來的電話。
他們都是祝賀你能夠為國爭光,各國的主流媒體也都對你進行了報道,現在保守點來說,你怕是咱們國家在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年輕人了,哈佛醫學院18歲的醫學博士。
所以,你現在的安全也是個大的隱患,崔秘上次還在會議上提議給你派個保鏢,直到後來聽說你拿到了綠卡,這才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才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你一定要注意這方面的問題。」
「這個肯定,自由美利堅,槍擊每一天,我現在有名有錢的,這點我會注意。」
鄭建國笑了笑說過,實際上他很想拿這套房子顯擺下,可好在知道如果他拿了幾十萬美元修了這麼個房子的消息傳開,那指不定會不會讓大使館的某些人歪嘴,到時候孔教授怕是又有說辭攻擊他了:「崔秘還真是有心——」
「唉,現在外交環境有些微妙,這也是迫不得已做出的選擇,特別是你明天到曼哈頓去,路上注意安全——」
想起最近的風雲變幻,徐秘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看了看時間站起身後開口道:「那咱們今天就到這吧,我們仨還得趕飛機飛回去,明天早上還有個見面會,咱們下次再聊吧。」
「那行,你們仨路上慢點,趙哥,咖啡豆我就不給你了,省的你拿回去後有人說我賄賂你,以後咱們這方面也要注意點,畢竟你們那裏人來人往的,陌生人太多——」
鄭建國站起身看着徐秘穿上大衣,也就探手和他握了握後鬆開,衝着旁邊同樣穿衣服的趙亮亮說笑着,後者神情愣了愣後探手和他握在了一起:「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路上注意點。」
「叮鈴鈴——」
握在一起的手還沒鬆開,旁邊的電話機便跳了起來,趙亮亮順着鄭建國的目光看了看,笑道:「咱們自己人,你就別送了,我們打車走,快去接電話吧。」
「沒事兒,我這裏有應答機,再怎麼也得把你們送上出租車才行,省的你們仨——再迷了路。」
沒有理會又響起的電話聲,鄭建國也就說着把三人送出了門,只是在想說三人失蹤時,也就醒悟過來這話是不能亂說的,特別還是對着有外交護照的三人,便改了口後送到路邊。
瞅着三人攔了出租車後揮揮手告別,鄭建國這才看了眼旁邊院子裏站着的瑪麗,點了點頭後轉身回到自己屋裏,這時電話機上還在傳來聲音:「嗯,我是想問問你的房間住的怎麼樣了,掛裝的時候我沒能去,亞力克說要對你的居住滿意度做個回訪,不知你什麼時候方便有空」
「亞力克的那個機械維修師」
腦海中閃過這個聲音的主人,鄭建國想了想才記起這是那個為了戰友的娃,把戰友榮譽踩進泥坑的機械專家,眉頭微皺的到了應答機前按下回放鍵,沒多大會也就搞明白這位怕是有事兒找自己。
探手拿過電話,鄭建國按了個號碼回撥時,不想便感覺到某個念頭從腦海中閃過,卻在仔細去想的時候沒了半點頭緒,好在這時電話里傳來了個聲音:「嗨,我是哈里斯——」
「哈里斯,我是鄭建國,你剛才給我打電話了抱歉我在收拾東西沒有聽到,現在想想咱們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面了,而且我搬家過後你們還沒有過來坐坐,那麼能不能在下周的周末,也就是5月11日的晚上過來下」
懷着不知是哈里斯找自己,還是那個老闆亞力克找自己的疑問,鄭建國也就乾脆對兩人都發出了邀請,當然考慮到這個電話是打給哈里斯的,那麼回頭他肯定還是要給亞力克回一個:「亞力克那邊我去說,你感覺怎麼樣」
「這個月11日下午,沒問題,我肯定沒有問題,小傑克,飯必須吃光,不許給我剩下!」
哈里斯的聲音透着話筒傳來,鄭建國不禁是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這麼個點的時候小傑克還沒吃完飯,看樣子這個娃也不是那種聽話的兒童。
只是接着想起這娃的爹掛在戰場上,他的娘是找了個小白臉還毆打過這孩子,鄭建國現在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既沒爹又沒娘的跟着個報恩的哈里斯,便感覺這位還是個重感情的人,也就笑道:「那好,哈里斯,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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