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朋友,只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我告訴過她你是我的女朋友,然後就是她教我怎麼射擊,怎麼去申請火器認證卡,怎麼去應付審核考試的面試官,上次是吃過飯時被熏了一身的酒味遇到巡警,我想了想就給她打的電話——」
面對楊娜不是質問的質問,鄭建國是從未想過對這位名義上的「女朋友」進行隱瞞,即便是沒有遇到瑞貝卡·陳,他也會在被問起的時候說出這些東西:「按照我當時的想法,打給大使館會給我帶來不可預料的評價,你也知道每個人所在的位置不同,看待這件事的角度也就不同,所以考慮到當時我在這邊的關係來說,也就只剩下了查理一個比較信任的人,但是我認為警察和警察去談這件事比較好——」
「有事還是找大使館,或者律師——」
楊娜的聲音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事實上她也是從瑞貝卡那裏知道的:「瑞貝卡現在還住在燈塔街上范姐的房子裏,當時你如果沒有喝酒的話,找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要學會利用常青藤聯盟學校這個身份,這是一條看不見卻結結實實的紐帶,特別是對你來說。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
「這也是我所顧慮的地方,正如你所說,我的身份如果去找其他人,到時候付出的代價就怕不是單單的幾份快餐——」
談起自己現在的身份,鄭建國知道盯着自己的人不少,表面上因為他最近由於備考沒再公佈投資和研究上的發現,從而導致腦門上的「學霸」和「幸運兒」光環有所衰減。
然而考慮到十天後的畢業典禮,想必到時他會再次登上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那麼被媒體拿着放大鏡圍觀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兒了:「等到我提前畢業的消息傳出,怕是有人會挖出上次的「酒駕」事件,那樣很可能會有報道把我和尤娜的關係挖出來,你做好和我一同出現在鏡頭前的準備了嗎?」
「你好像對媒體很了解——」
聽到要和鄭建國一同出現在鏡頭前,楊娜的心裏還是感受到了濃濃的暖意,她對鄭建國的感覺比較奇怪,不說學習上的事兒了,單是明明是比自己還小的年紀,有時候待人接物比父母都要老成和有想法,她都沒想到會在參加這貨的畢業典禮時會遇到媒體記者,當然這時候被問到也很坦然:「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就會準備好的,你會參加卡米爾的首映式嗎?我看她又在報道上邀請你了——」
「到時候我的畢業典禮她會過來,原本我以為她會向媒體說這個事兒的,這麼看來她也不是想單純的蹭我熱度~」
在楊娜的認知里,卡米爾和鄭建國屬於極其少見的神交,雙方沒有見過面卻有了那麼多的交流,當然現在看來自己選中的這位男人,當時是在蹭人家的熱度,考慮到他才下飛機時便有了輕鬆應對媒體的能力,現在這倆的關係倒是說不好誰蹭誰了:「不過她長的很不錯,對吧?」
「只能說是一般吧,說實話我這人有些臉盲,看着她們都是差不多的樣子,就和他們看亞裔那樣,長的好像沒啥區別——」
濃濃的酸味順着電話線撲面而來,鄭建國倒是沒敢實話實說,畢竟卡米爾·小絲的顏值在未來十年的全球範圍內,那都是要佔據了半壁左右的江山:「我喜歡的還是你這樣的,帶點傳統美——」
「哼,沒看出來你嘴還這麼甜——」
帶着淡淡鼻音的嘀咕聲傳來,鄭建國也就笑了,兩人間自打這姐姐玩笑似的挑明關係來,卻從未在言語上有過這種程度的交流:「吶,你還沒嘗過就知道了哦——」
「嘿,你這流氓!好的壞的都學到了——」
一聲嬌嗔說過,楊娜倒是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你母親恢復的不錯,昨天都能下地自己溜達了,我打算訂10號的機票過去,你有什麼需要帶過去的,10號之前可以隨時告訴我。」
「你人來就可以了,現在這個家裏面還少了不少的家具,可都等着你來去添加了——」
受到先前的曖昧影響,這會兒鄭建國腦海里浮現的,卻都是這姐姐當年在飯桌前調戲自己的場面,只是他沒想到楊娜竟是聽懂了他的想法:「你知道我不是個隨便的人——」
「說的好像我就很隨便似的。」
想都沒想的接上話,鄭建國腦海中閃過隨便起來不是人的說法,就聽話筒里傳來了楊娜的聲音:「我把你的要求和范姐說了下,她認為與其咱們和她各買各的莊園,倒不如和飛機那樣合夥買個靠近倫敦市區的——」
「莊園和飛機不一樣,莊園帶有極強的私密性,不說我懷疑她挑男人的眼光啊,單是她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到時就得讓人頭疼,所以還是算了,你就說我說的。」
合夥的生意不好干,這是鄭建國上輩子聽到無數次的說法,其背後的本質原因就是合夥會把雙方的關係都牽扯進來,而這也是他這段時間就在觀察世界範圍內華人企業家們的原因,拋開在美利堅與IBM勢成水火的王安電腦不說,港島的那位如日中天的新任世界船王,可是在他記憶中連條消息都找不到。
當然,由於身處在美利堅,鄭建國對於王安電腦的好奇是一點都不下於那位世界船王的,據他所知這位與IBM並駕齊驅的華人電腦公司,可是與普通的華人家族公司有所不同,其管理層有不少的職業經理人,也就是其家族之外的人。
然而,這兩家公司在幾十年後都是沒有任何的記憶,鄭建國便有了投資失敗導致消失的猜測,而正在這時楊娜談起連莊園都要合買的提議,那麼他能拿出的拒絕理由,也就集中在了親情上面:「咱們和范姐的合夥,最好只局限在醫院方面,你總不會想着在自己的莊園裏面,多了些陌生的人和事物吧?」
「范姐的意思就是把這個莊園打造成私人醫院,用以吸引港島和倫敦的中層人士,他們有點資本卻不多,到時再聘請個管家來參與到醫院管理中,想必能夠在兩地打開知名度——」
沒想到鄭建國連理由沒聽便開口拒絕,楊娜這會兒也就沒有再保留的說過,前者拿着電話躺在沙發上捏着脖頸,便感覺眼前一亮:「這個建議倒是挺有建設性的,只是我的錢現在還沒辦法抽出來,石油合約還在上漲——」
「現在建國公司賬上的錢不能再動了,所以如果你同意的話,這筆錢就是我個人和范姐的合夥了。」
對於鄭建國在石油合約上的投資,不說楊娜有個大致的模糊概念,便是范戴琳那邊也知道這貨動用的資金量和槓桿都是個天文數字,只是兩人先前還談到放給他去投資的說法無疾而終,鄭建國到了這會兒自然就當是沒有聽到過:「那當然,只是這樣做的話,後期牽扯精力肯定不小,你自己要掂量着辦。」
「沒事,我母親正好有些時間,我不在的話就讓她打理好了。」
說起自己的打算,楊娜顯然是想了不少的關礙:「這樣的話,你那些酒就算是寄存在我那了,我母親對你的想法可是讚不絕口,現在因為假酒案的打擊和巴黎審判導致波爾多的行情低迷,我母親說現在不列顛的超市裏面,五大名莊的酒全部都是3.99英鎊一瓶,就這還處於無人問津的地位——」
「吃一塹長一智吧,咱們的酒直接向酒莊定製,要求酒莊灌裝好後運到莊園裏存放,價格方面看看能不能再壓一下,畢竟每年十萬瓶的數量也是不小了——」
楊娜說的巴黎審判是3年前在巴黎舉辦的盲品會,由於之前有着震撼了世界紅酒界的波爾多假酒案在前,這次盲品會在鄭建國看來就是要針對波爾多所有酒莊的。
品評結果自然也是如此,來自於美利堅加州的葡萄酒一舉擊敗了包括五大頂級名莊的傑作,算是將包括拉菲在內的一級酒莊全部踩翻在地不說,還跺進了泥坑裏:「但是我感覺加州那批人沒有品牌意識,把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賣的像是可口可樂——」
「由酒莊獨立裝瓶嗎?這樣怕是價格上會升高不少——」
聽到鄭建國的要求,楊娜顯然是有些遲疑,只是她當然不知道鄭建國想像中的拉菲,那可是堪比黃金般的液體,每瓶幾萬塊就是在喝錢,當然他囤的這批酒就不是賺錢的目的:「問問拉菲莊賣不賣,不賣就去買木桐古堡去了,當然這是咱們嚇唬他們——」
「非要選擇拉菲不可嗎?」
楊娜的聲音很快傳來,鄭建國倒是回答的爽快:「你用普通話對比下這幾個酒莊的名字,看看哪個酒莊的名字最適合咱們國人的發音習慣?」
「——好吧,你這個理由,也是很強大了。」
心中飛快的默念了遍,楊娜便明白過來鄭建國是要表達的東西,她的母語實際上是法語,因為她雖然在小時候就在同時學習法語和普通話,然而其在成長過程中的大環境裏卻使用前者最多,至於普通話就是在和家人交流時才會偶爾使用。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麼點幾十萬英鎊的投資,在楊娜對鄭建國的認知中就像是零花:「你確定要訂期酒嗎?」
「今年明年後年,這個事兒你幫我記下,到時候我忙起來怕是容易忘。」
想起雖然貝克森讓自己下周過去,然而鄭建國的周末也不是他自己的了,醫院這邊報完到也沒能想着休息,中間又接了尤娜的電話得知自己沒有酒駕的消息,他的注意力也就放到了周末開始的麻省理工實驗室裏面。
周末一大早,吃過早飯的鄭建國才開着他的普利茅斯車出了家門,沒想到就見哈迪森夫妻倆正穿着簡單頭戴草帽,瑪麗拿着修枝剪邁克爾推着剪草機,一副夫唱婦隨的準備整理草坪的樣子見到他,瑪麗扶了扶頭上寬大的遮陽帽滿臉好奇的開口道:「鄭,今天周末,你們醫生不休息的嗎?」
「哈迪森夫人,麻省總醫院按照科室不同也有輪班,只是我在醫院之外還兼了麻省理工實驗室的副教授,所以到了周末我還會去上班,——」
眼瞅着鄰居湊了過來,才上了路的鄭建國也就把車停在了路邊,瑪麗白皙的面容顯然是愣了下,接着睜大了眼睛挑起了眉頭道:「副教授?你現在還兼着麻省理工大學的副教授?」
「是的,哈迪森夫人,噢,我要遲到了,再見~」
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鄭建國也就衝着瑪麗面帶歉意的說了,後者飛快點起頭後退一步道:「抱歉,那就不打擾你了,快去吧。」
鄭建國的車子飛快消失在路上,瑪麗也就看了看他的房子後轉身回到滿臉打量之色的邁克爾身邊,卻不想遠處傳來了兒子的聲音:「嗨,媽媽,那輛普利茅斯車就是你說的53號房東,那隻東方來的忙尅?」
「麥克,閉嘴!」
瑪麗面色陡然大變左右看了看,接着邁開腳步到了門口的兒子面前,面色鐵青指着他身後的門道:「有鑑於你剛才的錯誤,今天和明天的兩天周末不許出門!」
「媽,這又不是我說的,這是瓦萊麗說的,我只是在重複她的話,現在不是沒人聽到嗎——」
麥克白皙的臉上掛着點點雀斑不以為然的說過,瑪麗的右手卻是沒有放下,而是指着他身後的房門圓睜着眼睛:「你的問題是你的問題,她的問題我會去找她,現在你被禁足了,趕快給我進去!」
「媽,不就是一個醫生嘛,我以後也會成為醫生的,我現在就準備開始自學預科了——」
搖着金色的短髮依舊是不以為然的回了屋,麥克卻沒聽見瑪麗繼續教育他,只見老媽飛快的放下修枝剪後上了樓,緊接着便是老媽前所未有的憤怒咆哮傳來:「瓦萊麗,你怎麼和你哥哥說的?那是極度錯誤的說法,那是要被社區和所有人鄙夷唾棄的——那會毀了你的未來!」
院子裏,哈迪森搖了搖頭後將耳麥戴上,仿佛沒事兒人般繼續修建着草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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