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路燈下,沙沙的雪花連綿不絕的砸在頭頂,杜鋒呼出口長長的白氣後拉下了圍脖,瞅瞅手上的地址又左右看過,好似確認般開口道:「嗯,那邊是建國門內大街1號,那邊是建國門內大街3號,這個中間就是建國門內大街2號了——」
隨着杜鋒的話音被風雪裹了吹散,旁邊同樣穿着個綠色軍大衣和狗皮帽的男人忍不住了,哈出口白氣的開口道:「我說杜鋒,你小子沒搞錯地址吧?不是建國門大街2號?」
「俺爺爺又不會騙我,先前打電話你也聽到了,他只是沒在家。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杜鋒瞥了眼旁邊的霍金功說過,抬手一指前面的路踩着厚厚積雪走了沒兩步,後面的霍金功發現這條胡同不止是深,而且還足夠的寬:「我都快餓暈了,再找不到就先去我家吧?」
無視了這貨的奚落,杜鋒一步一個腳印的進了輔路,只是隨着走出了十幾米,他先前興奮的心情有些降低,裏面黑咕隆咚的連個燈都沒有不說,地面上的雪也不像是才走過人的,最起碼也要有個車轍子吧?
懷着這麼個心情的杜鋒在地上瞅了瞅,只見前面整齊的雪面上還真有幾道淺淺的輪胎印子時,刷的一道亮光從前面十幾米外出現,將前面遠處的一堵牆照到光明錚亮。
隨着牆上的碩大鄭字印入眼帘,杜鋒愕然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個笑容,探手一指道:「哈,我就知道表哥——」
杜鋒一句話沒說完,鄭園門口已經出現了幾個人影,郝漢和郭懷懷衝着門口的戈登擺了擺手告別過,回過頭還沒走向自己的車子,便發現了不遠處的路上站着倆人,郭懷懷當即開口吆喝問了句:「幹嘛的?」
「啊,我來找我哥的。」
杜鋒飛快說了句看向霍金功時,郭懷懷也是轉頭看了眼郝漢,不過回頭看了他才想開口打趣兩句,便猛然發現這貨腦袋上的狗皮帽子是帶了八一軍徽,頓時明白過來這是現役身份,當即面現好奇道:「過來,你哥叫什麼?」
「俺哥叫鄭建國。」
杜鋒下意識的開口說過,不遠的郝漢也就跟着用善縣話道:「那你來,你哥肯定不知道吧?」
「唉,你也是善縣人?」
杜鋒心中陡然湧起股親切感的到了兩人面前,嘴上說過後看向旁邊大門口的戈登,頓時雙眼一亮的開口道:「戈登,俺哥在這裏吧?」
「嗯?」
戈登是在不列顛見過杜鋒,不過由於他的變化太大,再加上又是在部隊裏待了年把時間,模樣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是沒認出來:「你是?」
「我是鄭建國的表弟杜鋒,咱們去年在不列顛城堡里見過的。」
說着抓下了頭上的帽子,杜鋒給了戈登個臉看過,不想戈登依舊沒認出這個認識自己的人,好在旁邊的郝漢已經從這貨的杜姓上猜出了他的身份:「你是建國舅家的表弟?」
杜鋒沒再搭理顯然不認識自己的戈登,轉頭道:「嗯,俺哥在裏面吧?」
「沒有,你哥在對面,要不我送你過去好了。」
確認了這貨的身份,郝漢也沒見外的便做出了安排,說完也不等這貨開口的轉頭看向了戈登:「戈登先生,你給老闆說下他舅舅家的弟弟來了,我這就把人送過去。」
「好的,郝經理。」
戈登說着轉身進了大門裏面,郝漢便看向了旁邊的郭懷懷,開口道:「走吧,咱們送完他們倆再去喝點。」
「行。」
郭懷懷應下後看向了杜鋒和他身後的男人,探出手指指了指道:「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我們是——」
杜鋒下意識的要開口時,霍金功飛快接上道:「我們是陸軍的。」
「噢,你的警惕性不錯。」
轉頭瞥了眼霍金功,郭懷懷點點頭便看向了杜鋒,接着開口道:「你怎麼想着去陸軍的?當時招你的人沒讓你選呢麼?」
「我想上戰場。」
杜鋒飛快看了眼霍金功的說過,他當時走兵還真有人問過這個問題,只是考慮到海軍摸不到小猴子,空軍摸起來也沒什麼勁兒,就選了個陸軍:「那個海軍和空軍又過不去。」
「——」
已經走到拉達車旁的郝漢默默看了眼這貨,便發現郭懷懷繃着個臉看來,也就開口道:「我感覺你最好不要和你哥說這個話,如果你不想倒霉的話。」
「為什麼?」
杜鋒有些蒙了,這是個他從未想過的理由,只是這會兒郝漢已經鑽進了車裏,隨着郭懷懷上了副駕駛,兩人便鑽進了後面的座位上。
很快,郝漢發動了車子在門口調了個頭,瞅着遠處的鄭字消失在黑暗中,緩緩開上了建國門大街:「我是前年退伍的,旁邊這位是大前年退伍的,我們都參加過你想去的那場衝突,也從和你哥的相處中知道,他對你上前線會有什麼想法。」
「啊,那你們殺了不少小猴子吧?!」
杜鋒面現興奮的問過時,郝漢便搖了搖頭將方向盤打的轉過個車頭,旁邊的郭懷懷卻開口道:「小猴子該殺,但是殺再多也救不活犧牲的兄弟們,沾血的入黨申請書和遺書你們想見嗎?」
「可是,他們是報國殺敵啊?」
杜鋒眼睛發亮的說到,郭懷懷便露出了個笑的卻沒有理他,於是杜鋒圓睜着雙眼看看郝漢看看郭懷懷,就見車子緩緩的拐上了路邊輔導,很快就見前面車燈照耀處出現了個佈滿花紋的牆時,前面郝漢不知從哪摸出了個東西,按住後開口道:「我是郝漢,送個人見老闆。」
「這是和誰說話?」
隨着杜鋒現出了個念頭,郝漢便好似知道了他的想法,揚了揚手中的對講機道:「這個是對講機,在三十米內可以不用電台就能進行溝通。」
「那在戰場上就——」
杜鋒的一句話才說了半句,車子前面的牆緩緩往上捲起,隨着牆的消失露出了個明亮空間,於是後面的話也就忘了說的看着郝漢發動車子,緩緩開進了明亮而又寬大的空間裏,還沒停住便見旁邊穿了身黑西裝的壯漢,郝漢聲音響起:「這位是你哥的安全主管安迪,他會帶你們去見你哥的,我們就不下車了。」
「噢,謝謝!」
杜鋒並沒有見過安迪,不過他見過城堡里這麼穿的保鏢們,也就在車子停下後推開車門鑽了出去,不想身後的郝漢接着開口道:「那個話最好不要說。」
「——」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要說,杜鋒卻不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愣頭青,特別是面對着已經拿到了諾貝爾獎的鄭建國,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聽爹娘爺爺的話,可能還不會有大的問題,但是如果不聽這個哥哥的話,那麼搞不好就會被全家暴打。
旁邊,霍金功打量過西裝革履的安迪,不禁嘀咕道:「你哥這麼大的排場?還有專門的保衛?」
「當然,你以為我以前是吹牛呢?」
杜鋒說着到了沒見過的安迪面前,飛快開口道:「安迪先生,你好。」
「請隨我來。」
安迪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杜鋒便回頭看了眼霍金功,兩人跟着安迪到了旁邊一扇金屬門前,安迪按下了按鈕後門打開,杜鋒和霍金功跟着進了電梯,就感覺溫度在明顯上升,不禁好奇道:「這裏面有空調?」
「是的。」
安迪開口說過看了兩人的鞋一眼,於是在電梯停下後帶着兩人出了門,衝着旁邊的鞋套盒指了指:「把腳伸進去踩一下。」
「啊——」
正瞅着暗色調氣氛燈下地板的杜鋒連忙照做了,拿出後發現腳丫子上套了個透明的袋子,也就明白這是為了避免腳上的雪泥落在地板上,於是換另一隻腳踩了,便忍不住熱意的拿下帽子和解開大衣扣子,可即便這樣也感覺到了熱意,最終脫掉大衣拿在手上。
看着杜鋒都這麼幹了,霍金功也跟着踩了鞋套後跟上他和安迪的腳步,脫起大衣的瞅着兩邊牆上掛着的畫,只感覺心中浮現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前面的安迪拐了個彎出現在又一條走廊上。
由於沒有窗戶,再加上先前從地下車庫裏進的電梯,霍金功這會兒已經失去了方向感,只是很快隨着安迪的腳步再次拐了個彎,就見前面的兩扇簡潔造型木門前,站了個穿着白色領邊黑色裙子的金髮女人。
看到兩人出現,布蘭琪輕輕敲開了身後的門,衝着裏面的鄭建國和拉斯頓道:「先生,您的表弟來了。」
「噢,我沒有化妝,那我先去上床了。」
拉斯頓面現疲憊的說着,鄭建國便將她扶了起來,看着布蘭琪道:「你去送madam回去休息,這邊讓安迪來處理。」
「是,先生。」
布蘭琪行了個屈膝禮後跟着拉斯頓去了側門,鄭建國轉身看着正門口進來的杜鋒,先前他在聽到杜鋒找去了鄭園,就想起了先前和姥爺的電話中,說要了他地址和電話的消息,當即面帶好奇的開口道:「我還以為你要了地址,是準備給我寫信來着,我記得你今年是第一年的兵,不應該回來探親才對?」
目光從已經關上的側門收回,杜鋒看了眼身後已經傻眼的霍金功,開口道:「嚴格算起來,我這都是第二年了,這是我們班長霍金功,家是首都房山的,聽說我來找你,就讓我開了個回首都探親的介紹信,那是俺嫂子嗎?」
轉頭看了眼側門,發現拉斯頓已經離開門也關上,鄭建國回過頭來道:「嗯,是的,她說沒化妝,不好意思見你,就先去休息了,歡迎你過來,霍金功。」
「啊。」
將看到的雕樑畫棟和厚厚地毯扔出腦海,霍金功飛快立正後敬了個禮道:「很高興見到你,鄭建國同志,我奉首長令代表二十軍五十八師一七二團全體指戰員,祝賀你取得了這麼大的成績。」
「謝謝,非常感謝,這邊坐吧。」
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鄭建國接着回到了沙發上坐下,瞅見杜鋒和霍金功兩人面白唇乾的,陡然醒悟到個事兒的面現古怪:「你們倆,這是還沒吃晚飯呢麼?」
「嘿嘿——」
杜鋒咧嘴笑起的時候,鄭建國便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發現已經是晚上快8點的時候,當即開口道:「要不先這樣,我讓人帶你們去吃飯,吃完飯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咱們再聊下?」
「好啊,有牛排嗎?」
杜鋒眼前一亮的問起,鄭建國也就笑起,瞅着旁邊的安迪開口道:「你讓廚房準備四份牛排給他們,然後安排他們去客房休息下,有事明天再說了。」
「好的,先生。」
安迪點頭應下看向站起的兩人,杜鋒和霍金功便也沒說什麼的跟着去了,當然這也是兩人又餓又渴的五臟廟造起反,留下身後的鄭建國目送兩人離開,就感覺到鼻尖飄過了陣若有若無的汗味,便摸起了電話給姥爺打了過去,這貨跑來連家裏都沒說一下,這也是幸虧摸到了家門口。
只是,當鄭建國在打通電話後,和杜世斗說過杜鋒來的消息,不想老人嗓門陡然變大幾分:「當時去當兵說要兩三年後才能回來探親,他怎麼才去了一年就跑你那裏去了?你問問他,別不是被人家軍隊開除了,或者惹了什麼事兒跑出來的?」
「——」
鄭建國兩輩子都沒當過兵,所以他並不知道義務兵階段是沒有探親假的,只有提乾的軍官,或者是從戰場上撤下來修整,才會給些假期放鬆下。
於是,鄭建國在掛了電話後,便連遲疑都沒遲疑的到了餐廳里,發現除了正坐在餐桌旁正襟危坐的兩人外,布蘭琪正端了個提拉米蘇和蜂蜜水從廚房出來。
目送布蘭琪離開,鄭建國又瞅了瞅霍金功,先是感覺當着這貨的面問他這個事兒,有不給他留面子的嫌疑,但是一想兩人都是打着探親旗號跑來的,也就感覺更需要問清楚,當即開口道:「杜鋒,我突然想到你們義務兵是沒探親假的,你怎麼跑出來的?」
「嗯——」
杜鋒眨了眨眼的看過霍金功,發現鄭建國目光跟着看向他,不禁面現古怪的開口道:「這個,我是打着你的旗號請的探親假,首長們在知道咱們的關係後,就請班長帶着我過來的,你現在是學部委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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