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boss。筆硯閣 www.biyange.net」
看了眼進屋的鄭冬花和范萍,安迪點點頭轉身走了,很快隨着鄭建國關上了門,外邊的一輛路虎一輛皮卡便發動後遠去。
聖保羅社區裏的道路積雪早已被社區的人打掃過,而各家各戶門前的雪就需要自己負責了,所以這會兒遠處幾家門口的人都是全家老少齊上陣的打掃着,倒也是其樂融融的場面。
不過,這也只是鄭建國自己的感覺,要知道這個雪已經連着下了三天,大家天天早上起來打掃到現在,是早已沒了那種情致。
而面色透紅頭頂冒汗的鄭冬花便是其中代表,進了屋還沒關門便開口道:「你昨天和前天去做什麼了?走的時候也沒說下,我還以為你去物理實驗室來着。」
面對着鄭冬花的明亮眼神,鄭建國的眼神則是閃爍了下:「我去了趟紐約,那邊有點事,你們該準備考試了吧?」
眾所周知,哈佛大學的錄取率之低,那是可以讓想上這所學校的學生感到絕望,常年在3%的錄取率,代表着你必須要在每年報考的百人當中,拿到前三名的位置。
而在這個錄取率面前,學習好只是基本條件,其他的附帶條件還有是否有參加過志願活動,什麼團體等等課外活動的情況。
只是放到醫學院裏面,錄取率再少個百分比的點也是常態,當然由於面對的人群不再是高中生,而是拿到了本科學位的成年人,所以能夠拿出毅力考入醫學院裏面的,都是對自己的成績有着清晰的認定。
對於這些人來說,由於地利上的原因,大多數的醫學生並不會感受到太大的壓力,因為第一年的主要課程全部都是基礎性的學習,生物化學和生理學為主,外加其他藥理知識什麼的為輔,壓力方面可以稱得上是輕鬆。
當然,這是對於之後第三年開了臨床實習課,以及第四年到醫學院裏當實習生而言。
至於鄭冬花和寇陽以及羅蘭,鄭建國知道三女的壓力怕是不小,原本三人就在語言上有着嚴重的短板,幾乎是被趕鴨子上架的,這些可都是他當年走過的路:「聖誕放假後,我打算安排你們三個去麻省總醫院當義務護工。」
「這個——」
嘴角動了動,鄭冬花面現遲疑的看了身後的寇陽和羅蘭,她們原本商量着能趁着放假出去轉轉來着,上次出去還是三月時才來到那會兒,沒想到眨眼間已經是大半年過去了:「我們想出去轉轉。」
「義工下了班也可以轉轉的。」
鄭建國卻是沒有改變先前的想法,他當然知道這三個姐姐怕是早就打算出去了,可他之所以會有這麼個安排,便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在裏面:「馬上聖誕節放假,醫院裏的醫生和護工人手不足,可以把這個機會看做是增加你們在臨床上的適應性學習的機會,因為可以接觸到患者,而按照正常流程的話,你們需要在兩年後第三學年才能接觸。」
「好的,我們去。」
眼瞅着鄭建國已經有了決定,鄭冬花是當即開口應了下來,他這話說的已經算是很不客氣了,三人原本就沒啥優勢來着,當即在寇斌和李鐵端着飯菜碗盤到了桌子上後,開口道:「我們也是聽其他同學說了,才想着去轉轉的。」
「過年吧,咱們去領事館,我帶你們到第五大道上轉轉。」
望着三張梅蘭竹菊各有繽紛的面頰,鄭建國並不是忘了這三個姐姐的年齡,相反的是正因為知道三人的年齡,他才這麼上心安排三人的學習。
寇陽和羅蘭比鄭冬花要小點,然而4年醫學院+個4年左右的專科培訓,拿到主治醫生的資格都30了。
當然,要是30能拿到主治醫生的資格,三女在醫生的隊伍裏面也算是年輕有為到優秀的,其他絕大多數都奔着40去了。
「噢,你那邊都安排好了?」
腦海中轉悠過這個傢伙竟然和那麼多女人搞過的念頭,寇陽是眨了眨眼睛瞅着人模狗樣的鄭建國不敢相信,她還以為農少山說的都是假的來着,沒想到這些竟然都是真的:「你們聖誕節放假吧?」
「是,不過聖誕節要和卡米爾去看劇組的籌備情況。」
面對着寇陽,鄭建國也沒避諱的談起了卡米爾,便見羅蘭開口接上道:「是拍那個報道上的電視劇?」
隨着談起電視劇,飯桌上也就有了更多的人開口,於是鄭建國便吃着聊着,很快吃過早飯後像是打仗的上了車子,鄭冬花卻是開口道:「建國,大招他們想在學校里組建個太極社團。」
「那些社團有空就去去,沒空就別去了,真想參加下活動的話,大三或者大四再說吧。」
副駕駛上的鄭建國是沒有多想的說過,後座上的羅蘭便接口說道:「實際上是想讓冬花姐牽這個頭,還說可以邀請唐人街上的老師傅。」
「噢,那就算了,以後就別去了。」
回頭看了眼三女,鄭建國這才明白鄭冬花先前話里的意思,不禁笑了起來:「不知道在哪看的,說是咱們國人出來後,一個人是條龍,兩個人是條蟲,這句話表面上是說咱們喜歡窩裏鬥,實際上是在表達眼界決定了高低。
你只看着自己的小圈子裏了,圈子外的世界就沒法顧及了,而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們也可以參照下,我剛出來那會兒,那批53個留學生中有3個編外人員,也就是我和另外兩個關係戶。
之所以說是關係戶,他們是長輩們憑藉個人關係聯繫到了接收的學校,不像其他50人出來後還要由大使館負責聯繫去向,最晚的那個據說是在到了八個月後才找到去處。
而他們到了美利堅後,出入全部都是成群結隊,那麼大一群人穿着相同的制服和髮型乃至於吃着相同的飯菜,井井有條的像是軍人。
在出國前,他們每個人都很高傲,他們的確有高傲的資本,因為他們的父輩們都是大知識分子,教授學者的,最差的也是皇城根下廠子裏的技術員。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除了正副領隊和我說了不到5句話,其中有4句是要讓我注意紀律不要丟了國家的臉外,還有一句是問我去洗手間要不要錢。
所以我們這些新中國第一批派往美利堅的53名留學生中,有51人沒有和我說過哪怕一句話。
他們高傲的就像是不屑於和我交談,那種高高在上的自持身份,我不想讓你們變成那樣的人。」
「所以你沒和他們在一起,就成了龍?」
羅蘭滿臉好奇的說道時,鄭建國便被她的這個說法給逗樂了:「嗯,我就是這麼個意思,你們仨現在在一起學習,是我想讓你們有安全感,可以提高學習效率。
但是到了第三學年時,你們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各個科室裏面還不同,再加上醫生們的性格也不一樣,這也是我安排你們趁着聖誕節從護工開始接觸的原因,算是繼續適應性學習。」
「建國是說沒本事的人才抱團,有本事的人不用抱團就能在美利堅過的很好。」
寇陽不知想到了什麼後開口說道,鄭建國便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這個說法:「美利堅是個有能力者的社會,在這裏你哪怕是鑽法律空子坑蒙拐騙成為百萬富翁,那都是讓人崇拜的,笑貧不笑娼是這裏最真實的寫照。
有人說富二代沒什麼本事,天生就可以繼承無盡的財富,但是我認為富二代們才是最有本事的那個,因為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本事就是投胎。
他們繼承的財富也不是殺人放火搶來的,而是他們的祖輩們兢兢業業憑藉雙手創造出來的,就像你們見到這個美利堅的繁華後,會被它的五光十色所迷惑,想要賺錢吧?」
「我感覺你已經被它迷惑了,特別是在有錢——」
羅蘭下意識的開口說道時,寇陽已經用腳踢了她一下,所以羅蘭也就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不過寇陽的動作有點大,以至於前面的鄭建國都轉頭看了她一眼和羅蘭。
迎着後座上三張神情有異的面頰,鄭建國當然知道這個姐姐想說什麼,當即笑了笑後回過頭看着車窗外道:「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就是他們祖輩所創造出來的財富,在那個殺人放火金腰帶,勸人向善無屍骸的混亂時代里聚集而來。
所以這裏的流浪漢們都有救濟可以領取,因為他們手裏面有選票,而那些中產階級也不介意自己賺了點錢後,拿出點零花錢做做善事。
而政客們則依靠着給他們提高福利來拿走選票,並且藉助着強大的軍事實力去維持自己的優勢地位。
以至於強如蘇維埃,也要拿着美元才能去買到自己所需的糧食,羅蘭你說的沒錯,我是被這個世界吸引了,但是這不是迷惑,這是我願意沉醉在其中的。
我享受這種功成名就坐擁億萬財富的感覺,在這裏我可以拋棄所謂的大局和某些人的臉面問題,去充分的施展我個人的能力和享受金錢所帶來的美妙感覺。
當然,這不是說我不了解大局的背後,是某些自以為是能看清國家方向的人在按照老舊、腐朽、無知的眼光做出的決定。
共和國無法像美利堅這樣發展,因為共和國沒有祖上傳下來的富餘,之所以用到富餘這個詞,而不是軍隊數量和原子彈,是因為時代變了。
我不知道你們的歷史學成什麼樣,但是想必對於中華文明的領先應該是心有所知的,然而領先了兩千年的中華文明為何會在近代時變成了愚昧和落後的?
我想,你們如果看的足夠寬闊,應該知道這是時代變了,孔老二的思想引領了華夏一千多年先進的文明,可最終成為了封建社會的陪葬,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而現在,人類已經登上月球,計算機的小型化也已經到來,我感覺未來的二十年,是足以影響到下一個世紀格局的二十年。
可現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提出了鳥要養在籠子裏,且不知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沒有大水,何來大魚?」
煙波縹緲的雙鳳眼中閃過了道恍然,寇陽是抿了抿嘴後開口道:「你和我們說這些沒用,你最起碼得找個程副書記那樣的人說。」
「我想讓你轉告訴寇叔叔,昨天奧古斯都因為這個消息找了我,他對即將在羊省落地的資金,還有齊善高速項目而感到擔憂。」
鄭建國是瞥了眼後視鏡中的寇陽,只感覺這個姐姐的眼睛是愈發的嫵媚了,腦海中閃過幾個無法描述的畫面,當然嘴上要說的東西卻是沒停:「如果我和他談這個事情,意義就不同了。」
「有什麼不同?」
由於一直在注視着散發了睥睨天下指點江山的某人,寇陽當然是發現了先前他眼中閃過的異樣,只是並不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的說了,便聽旁邊的羅蘭開口道:「那就沒有退路了,象棋裏面的王見王只有一個後果,要麼贏,要麼輸。」
「項目要停止嗎?」
對於齊善高速,寇陽知道這是和羊城那邊差不多的項目,當然這些東西都是寇清凱在私下裏和她說的事兒。
知道這個高速建成了,會極大的促進余泉地區和省城的交流,最起碼以後去省城多了條選擇,不用坐火車了。
「如果我打了電話,就只能是這兩個結局中的一個。」
眼瞅着車子進了白雪皚皚的哈佛醫學院,鄭建國轉頭看了看寇陽說過,這時隨着車子停下安迪打開了車鎖,他也就自顧自的開門下了車,背着個包向着教學中心走去,留下身後下了車的寇陽面現無語:「他現在就這麼膨脹了?」
「寇陽,你還把他當成那個要考工的鄭建國?」
羅蘭不顧旁邊的鄭冬花以及安迪還在的問了,便見寇陽抿了抿嘴後精緻的面上眉頭皺起,而瞅着她這個模樣的鄭冬花則是歪了歪頭開口道:「環境可以改變人,錢更可以改變人,寇陽,他現在已經不是你那個同學鄭建國了,先前他說的你還沒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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