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萍當然是聽鄭冬花提起過幾人能跑來上學的原因,否則她也不會當初就建議兩人學醫了,只是在面對着楊娜的禮物時,她是礙於寇清凱的身份而不想接下來:「就是你寇伯伯那邊——」
鄭建國心裏嘆了口氣的時候面上露出了燦爛的笑:「這個是咱們親戚間的小禮物,幾十美元雖然放在國內夠高,可這邊畢竟是美利堅,,再加上楊娜也不可能到國內去經商讓寇伯伯做些有損原則的事兒,您放心好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一個地區革委會主任的女兒兒媳到美利堅留學,這在上輩子裏的鄭建國算不上什麼被關注的事兒,甚至極端點來說的話,還不如某個流量會自己用筷子吃飯來的吸引眼球。
可架不住這是在1980年,絕大多數的國人甚至還分不清美利堅是在哪個大洲,更多的人是在想為什麼又突然間會把手言歡成了老朋友。
而在人均月收入不到30美元的時候,共和國能上的起每年一萬多美元醫學院的人家是有,但是不包括新紮的地區革委會主任在內。
寇清凱的余泉革委會主任的待遇,雖然比鄭建國這個博士待遇還高上四級,可算上范萍的工資在內,每個月拿到的也不會超過300塊,按照官方匯率換算成美元就是200塊,也只夠一個人在美利堅的最低生活保障。
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捅了出去,那麼寇清凱這個革委會主任也就干到頭了,這不是說國內不會清楚錢的來歷,而是因為他作為余泉革委會主任,把兒子兒戲女兒都送到了美利堅讀書,這裏面可做的文章就多了。
想想以鄭建國現如今的名頭,那孔教授和農少山都還在國內上下蹦躂着,這怎麼去想都知道兩人背後肯定是有人發了話,所以他不能讓寇清凱沾了什麼污點,最起碼在寇陽出來留學的事兒上落下什麼把柄。
當然,考慮到和寇清凱的關係,鄭建國相信在某些人眼裏,他和這位革委會主任的關係已經是一體的了,在他沒有翻車之前,問題即便是發了也不會太大:「您真要是心裏有負擔,那這個情以後讓斌哥和寇陽還就可以了,這邊的孩子可是在18歲後就都要獨立的,這不是說他們想獨立出去自己過,而是大多數的父母認為他們應該自己過了,至於過的好和壞,他們自己又不是孩子。」
將楊娜手中的絲巾拿過後放在范萍手裏,鄭建國又拍她的手後道:「這個是楊娜的一片心意,您收下就是。」
「好,那阿姨謝謝你,楊娜。」
范萍滿臉是笑的開口說了,這時已經上樓換了身衣服的鄭冬花出現,瞅着三人開口道:「你們在說什麼呢?」
「哦,咱爹來了個電話,你打回去——這個時候那邊到了凌晨,要不晚上再打了。」
下意識的說過後看了眼表,鄭建國話因未落時范萍開口道:「是楊娜給我買了條絲巾,我真不想要——」
「楊娜都買了,您收着就是,怎麼說都是她的心意。」
鄭冬花到了面前看看她手上拿着的盒子,倒是比范萍想的開不說,末了還衝楊娜笑了笑,范萍看到後也就仿佛想起什麼似的道:「哎呀我還給你們煮了綠豆湯,你們休息下我去給你們盛過來。」
「那到不錯,四姐你把他們都叫下來喝了再去忙,一天多沒喝湯水了。」
鄭建國說着到了電話機旁,先是拿出尋呼機看了看,發現上面倒是沒什麼留言,也就知道醫院和實驗室里沒什麼事兒,果然隨着他聽完留言,發現十個電話裏面有大部分是廣告,除了大使館田秘過兩天要來外,也就是佐伊·鮑爾的電話需要回。
當然,算上鄭富貴和林金梅的就是4個,鄭建國撇了眼廚房方向,拎起電話給佐伊打了過去,不想對面的電話響了幾聲後被人拿起,接着傳來了個溫柔的聲音:「抱歉,佐伊先生已經下班了,您有事兒要留言嗎?」
「嗨,麻煩你告訴他,我是鄭建國,昨天他給我打電話了。」
鄭建國看了下距離12點還有半小時的掛鍾說過,便聽話筒里傳來了個隱約的聲音,很快佐伊的嗓門傳來:「嗨,鄭,你知道哈迪森自殺了嗎?」
「哈迪森?邁克爾·哈迪森?」
鄭建國是愣了下才想起這個名字是誰的,只是讓他有些不敢相信:「他自殺了?為什麼?」
「留下了遺書,說是無法面對陰狠的女兒和對你造成的傷害,還有封致歉信要轉交給你,下午我給你送過去怎麼樣?」
佐伊的語氣有些平淡,鄭建國卻是在腦海里閃過了奧古斯都的大臉,咽了口唾沫後開口道:「算了,我不想再和他們有什麼牽扯,讓媒體知道了還不知會怎麼傳?」
「那好吧,紐約之行怎麼樣,聽說你和卡米爾晚上10點了還在第五大道轉悠——」
正事兒說完的佐伊語氣陡然輕鬆起來,鄭建國是沒想到他也會有這麼八卦的心思,當即開口道:「那個,我有沒有建議你去麻省總醫院做過血液檢查?」
「血液檢查?鄭,你這可不是個好玩笑——」
佐伊輕鬆的語氣飛快斂去後說了,鄭建國便考慮了下後開口道:「目前來說,我已經確認了有種未知的病毒流傳在紐約城裏,咱們當中的某些人血液里,已經檢測出了這種病毒,當然考慮到咱們倆的關係來說,我可以安排下為你做個免費檢測,如果你認為需要的話。」
「你——你的語氣讓我很不安,不過既然是免費的,那我會接受你的建議,下午怎麼樣?吃完飯後我就過去?」
佐伊的聲音沉默了兩秒鐘後改口說到,鄭建國當即就笑了:「當然可以,只是我明天才去上班,有了結果我會通知你的。」
「哦,上帝啊,我感覺你好像在談我是不是會得了癌症,不過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要去吃飯了,再見。」
佐伊略帶幾分的誇張說完後掛了電話,鄭建國卻是瞅着沒了動靜的電話開口道:「這玩意可是比癌症可怕多了——」
「什麼比癌症可怕多了?」
換了身衣服的楊娜出現在旁邊接上話,只是沒等鄭建國開口回答又繼續開口道:「那個林金梅是誰?」
「我以為你沒聽到呢,我高二時期的同學,女同學。」
鄭建國笑着拎起電話又說了,只是在還沒撥完電話時接着抬頭道:「那個,最近這些天記得多熬點綠豆稀飯,天熱降暑用,你和四姐說一下。」
「那也不能天天喝吧?」
楊娜飛快的搖了搖頭,便見鄭建國開口道:「天天喝也沒什麼啊,你這還沒開始喝了——」
「那沒問題,只要你喝。」
瞅着鄭建國有些認真的模樣,楊娜倒也沒在這方面上多想,以為他是要加強鍛煉的補充點蛋白質,當然最主要的是她還沒發現鄭建國除了肉以外還有喝稀飯的愛好:「看樣子以後還要教咱們的管家煮稀飯?」
「這些都看你怎麼安排了。」
鄭建國望着楊娜的背影進了廚房,便感覺找個學歷高的媳婦也不是太好,上輩子裏的黃大妮可沒這麼多話,只是當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時,他陡然又想起了另外個事兒來,於是在打完電話後找到了鄭冬花:「四姐,咱爹娘在城裏的宅子,是在善縣哪裏?」
「善縣裏面啊,城關西街上的解放胡同,23號?你問這做什麼?要寄信嗎?」
鄭冬花眨了眨眼睛滿是問號,如果要讓她找的話肯定是能找到,可要記住門牌號,她倒是有些記不清了:「這個事兒是三姐夫和你那個同學,郝運辦的,要不你問問他們?」
「不用,郝運倒是給我說過,我只是想不起來了——」
鄭建國面現怪異的飛快搖了搖頭,黃大妮的姨外婆家便是就在這個解放胡同里,由於她就這麼一個城裏親戚,所以上輩子是聽她說起不少次,只是想起這會兒黃大妮才10歲,便將這個念頭給扔出了腦海:「你說咱爹打電話是啥事兒?」
「難不成還是林玲的事兒?」
詫異的看了眼鄭建國,鄭冬花飛快的說出了個可能:「我記得上次還是哪次聽他和你說過?你沒讓人問問?」
「咱爹說他能行,我就沒讓人問,過會打電話的時候再問下。」
看了眼手上的表才六點半,鄭建國也就說完後進了廚房,開始和她端菜端飯的一起吃過晚飯又幫着收拾了,便在七點半的時候拎起電話才想打,沒想到電話陡然響了起來:「鈴——」
「餵?你好?」
飛快拿起後問過,鄭建國就聽話筒里傳來了有些陌生的聲音:「你好,我是佘正,能叫下寇斌嗎?」
「哦,沒問題——」
眼前浮現出帶有一對酒窩的面頰,鄭建國卻是眨了眨眼後轉頭看向了旁邊的鄭冬花,開口道:「斌哥的電話,你去叫下他?」
「他的電話?男的女的?」
鄭冬花面頰上現出了陣問號,鄭建國也就捂着話筒道:「佘正,我見過的,斌哥的同學?」
「哦,這個女孩不錯,當時我和楊娜去百貨公司買自行車和電視,還是找的她,我來和她說,你去叫下寇斌過來。」
鄭冬花飛快點了點頭後從鄭建國手裏接過了電話,他也就轉身到了樓上把寇斌叫下來:「佘正找你的電話,不過我姐正和她聊着了。」
「你別走,她應該是來找你的。」
寇斌開口叫住要走的鄭建國,發現他望來後笑道:「佘正和我們這些人不同,她——看着比較溫柔,實際上性格要強,和寇陽一樣,我們那批下鄉的也有考上工人進城的,她就不知道受了誰的刺激,這兩年一直在考大學,去年沒考上,今年又復讀了一年,這應該是考上了。」
「是,這個姐姐是看着比較大方,當時吃飯時就感覺有擺官架子的也有做小伏低的,能感覺出她的與眾不同。」
鄭建國說着臉上露出了笑,實際上他還有個想法沒說出來,當時佘正之所以會對他不偏不倚的正眼相看,也可能是出於因為寇斌的原因,畢竟那種場合下只要腦子正常點的,就不會看不起在車間混的這貨,誰知道寇清凱是不是在故意打磨他?
特別是那個時候,寇清凱已經從常務轉正,成為了余泉地區的革委會主任,再像趙方那樣擺譜,才是不拿寇斌當幹部,雖說那時只是車間工人,可這會兒許多二代都還是車間工人的身份。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她了。」
寇斌瞅了眼鄭建國後面帶驚訝的說到,便見鄭建國呵呵笑了起來:「你看着我像那麼眼高於頂的人麼,不過她這個考試——哦,她還是帶着工齡上大學了?」
「是的,她高中畢業前就進了百貨公司,現在上了6年班了。」
兩人說着到了電話機旁,鄭冬花已經從耳畔拿下話筒遞給了寇斌:「佘正考上了人大的計劃統計,說今天你們那幫子人給她慶祝——」
「那可以啊,人大也是所好學校。」
寇斌說着探手接過話筒,放在耳朵旁繼續開口道:「嗨,佘正,恭喜你啊,完成了個心愿,我給你說啊,先前接電話的就是建國,你沒聽出他的聲音?」
「感覺和以前不一樣啊,和電視裏放的也不一樣,我以為是別人。」
話筒里的佘正語氣有些快的說過,寇斌卻是笑着看向了旁邊的鄭建國,知道是他年初畢業時的採訪可能是播出來了,也就看着他開口道:「佘正說你的聲音和畢業採訪里不一樣了。」
「那可能是又變聲了,上次見過她都兩年了,77年年底,現在都80年年中,兩年半了。」
下意識的開口計算了距離上次見面的時間,鄭建國是沒想到過的這麼快,只是當寇斌把他的話對着話筒重複了遍,對面的佘正也就笑開了花:「兩年半他就拿到了博士學位,這個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好了,旁邊趙方還等着和你說話,現在我們這邊可就差你了,你等下。」
「哦,我來我來,這小子跑出去這麼長時間,也不往我那打個電話,我要和他說道說道。」
旁邊,趙方瓮聲瓮氣的說着接過了電話,佘正也就鑽出了電話間,瞅了圈熟悉的面龐發現多了個有些陌生的人,當即衝着這人旁邊的羅剛道:「羅剛,這是你朋友?」
「還是建國的高中同學和朋友,郝運。」
羅剛大大的打了個哈欠說過,接着看向了旁邊的郝運繼續開口道:「佘正也是斌哥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得麻煩你在首都照應着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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