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工作這麼忙,這次我們過來就夠不好意思的了,有楊娜帶着我們轉了就行——」
范萍滿臉燦爛的笑,她這會兒已經沒了當初小覷鄭建國的想法,更確切的說是自打在首都登上了停留在機場裏的白天鵝時,便已經對他刮目相看。讀字閣 www.duzige.com
再加上這一路過來,楊娜也是忙前忙後的照應着,范萍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上:「總算知道這美利堅是個什麼樣子的,回去也好顯擺顯擺。」
「就是,建國你的工作這麼忙,可別說陪不陪的,有楊娜忙前忙後的操持,我們就很過意不去了。」
范穎同樣是滿臉笑的燦爛,她雖然有意想撮合寇陽與鄭建國,然而自打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愣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於是,范穎這時也就借着姐姐的話頭說過,末了還衝着旁邊的楊娜笑了笑,只見後者依舊保持着先前的危微笑開口道:「你們遠來是客,這些都是我和建國應該做的,哦,現在可以登機了——」
隨着楊娜的聲音,鄭建國便見有過一面之緣的貴賓廳經理瑪麗走來,巧笑倩兮的沖他開口道:「鄭先生,白天鵝號已經準備完,大家可以登機了——」
「娘,爹,咱們走吧?」
鄭冬花開口招呼起鄭富貴和杜小妹,後者便紅了眼睛看看鄭建國,鄭富貴眉頭當即皺了起來,同樣的看了眼鄭建國後開口道:「你娘還是掛念你,要不讓她回去辭了工再來照顧你好了——」
「那哪能,我才去學校沒幹多長時間。」
杜小妹當即眉頭豎起,眼中傷感瞬間不翼而飛,看了眼鄭建國後開口道:「蟈蟈你注意照顧好自己,娘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好的,您想來隨時可以來。」
鄭建國面帶笑容的開口說了,杜小妹也就點了點頭在鄭冬花的陪伴下向着登機口走去,三步一回頭的很快消失在了登機口處,鄭建國這才是重重的鬆了口氣。
不想,鄭建國才鬆了口氣的時候,旁邊傳來了個柔柔的聲音:「鄭先生,請問您需要用點飲料嗎?」
「哦,瑪麗,我不需要,謝謝!」
鄭建國轉身看了看掛着溫馨笑容的瑪麗,知道這個姐姐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當即笑道:「還請你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秘密?」
白皙的面頰上俏臉微愣,瑪麗飛快躬了躬身笑道:「達美航空會為每個貴賓提供私隱上的保護,這點還請您放心。」
目光在對方領口內雪白的浮誇上掃過,鄭建國不禁轉頭看向了外邊被牽引車推開的白天鵝,嘴上開口道:「謝謝。」
「我就在那邊,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的——」
直起身後展顏一笑,瑪麗說過後便自顧自的到了貴賓廳的入口處,只剩下望着窗外白天鵝的鄭建國滿腦子問號:「任何需要???」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也不知是鄭建國多想了,還是瑪麗話中卻是意有所指,鄭建國站在玻璃窗前直到白天鵝消失在跑到盡頭,這才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終於走了。」
對於鄭富貴兩口子來說,當初見鄭建國後的念想消失,剩下的便是每日處在聽不懂看不懂的家中,為晚上下班的他準備着每日不同的飯菜之外,便是再沒有其他可供消遣和分神的事情。
於是在過了半個月這種生活後,兩位老人在得知計劃中回國的日期臨近,也沒有想繼續待下的念頭,這也讓鄭建國對於家和故土的概念有了深刻的認識。
當然,鄭建國也知道這是習慣了田園生活的人,無法適應城市的鋼鐵叢林現象,他記憶中上輩子裏好多三里堡大隊的鄰居到了城市後沒多久,便又返回到村子裏的老屋中居住。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環境的改變直接打亂了這些人的生活規律,每天除了吃喝沒有娛樂的住在「籠子」里,時間長了便會從生理和心理上產生雙重影響,進一步降低人的生理機能和心理健康,與退休後無所事事的人容易變老差不多的概念。
「鄭先生,鑑於您的身份,請允許我為您推薦達美航空最高級的飛行卡,這張卡擁有銀行卡的儲蓄功能,並且如果在乘機時直接使用卡內金額購買機票,還會有免除手續費的優惠,不知您是否有興趣辦理?」
抬腳才走到了貴賓廳門口,鄭建國便見瑪麗面帶微笑的介紹起來,目光在她手上拿的彩頁看過,眨了眨眼想說自己用不到時,可轉念一想蚊子腿那也是葷腥,於是話到了嘴邊也就變了個調:「這個,當然可以。」
「那好,請您隨我到這邊來。」
巧笑倩兮的做了個請的手勢,鄭建國便跟着瑪麗到了旁邊的半透明房間內,只見幾組色調溫馨的沙發錯落有致的分在四五個桌子前,只見瑪麗在門口的沙發前做了個請的手勢:「請您稍等,我馬上就來。」
「嗯——好的。」
腦海中閃過個麻煩的念頭,鄭建國便不想再辦了,只是想着來都來了,也就在沙發上坐下,沒想瑪麗再次回來後,竟是沒坐在他的對面,而是採取半蹲似的蹲在了他面前,薄薄的制服領口大大的開着,便感覺自己這是麻煩了——
只是很快,鄭建國強忍着看得着吃不着的怨念簽完文件,沒想瑪麗飛快的收起後面帶酡紅的笑開口道:「非常感謝,這張卡將會在一周內由專人送到您的手上,感謝您對達美航空的信賴。」
「嗯,好的。」
想起先前填的聯繫方式和地址,鄭建國這會兒是除了離開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想法,當即頂着瑪麗滿臉不解風情的怨念視線快步出了貴賓廳,到了機場停車場裏開着車回了急診室。
隨着鄭建國出現,馬妮翁飛快探過了頂着頭捲髮的腦袋道:「剛才普利尼想讓你參加個手術來着,誰知道你沒在這裏,可惜了吧?」
「那是夠可惜的,什麼手術?」
套上白大褂到了空調下面吹着愜意的涼爽空氣,鄭建國裝作有些惋惜的問了,目光瞅過電視上發出的高溫警報,不禁沒等對方開口便繼續發出了感慨道:「99華氏度?今天脫水的和中暑的人不少吧?」
「是有個開放性骨折的,普利尼醫生想讓你去做清創縫合來着——」
馬妮翁點了點頭拿着雙大大的褐色眼睛瞅過他,便飛快點起了頭道:「這兩天的溫度越來越高,你離開的這段時間就有3個患者沒送到就過世了,都是上了年紀的,在家裏中暑後沒人及時發現——」
時間進入五月份,伴隨着聖海倫火山的爆發,整個美利堅的東海岸仿佛開啟了盛夏模式,在往年裏這個還有雨雪的五月份時,氣溫便已經飆到99華氏度,也就是37.2攝氏度,這時候距離最熱的7月份,可還有兩個月時間。
「鄭,我正找你了——」
就在鄭建國抱着胳膊看電視的時候,內森不知從哪裏出現,衝着他叫了聲後面帶微笑道:「實驗室那邊檢測了100把切開表皮的手術刀,發現其中有63把刀鋒上出現細菌,這個比例還是很高的,普利尼說是你的建議,讓你寫篇論文看看能不能發到什麼期刊上——」
「我試試吧,看看能不能發到JAMA上。」
鄭建國點了點頭沒有推辭,內森的話一入耳,他就明白這位主任是想借自己的名頭了,再加上這個小題目沒啥深度和廣度,這個活落在他身上就很正常了:「不過不敢保證啊。」
「沒誰敢打保證能發到JAMA上,如果你都不行的話,那就更沒人做到了——」
內森明顯心情不錯,笑眯眯的說過後給他了個小高帽,算得上是花花轎子人抬人,畢竟整個急診室里有過科研經驗的,那是除了內森和奧利佛兩位主治醫師,也就他這個新紮的住院醫了:「我就等你好消息了啊——」
「嗯,沒問題!」
鄭建國也沒放在心上的接下了這個活,不想便見急診室門口進來了個穿着兩道筋的淑女裙,抹了個大紅唇膏的時髦女郎,架着副蛤蟆鏡在臉上左右看看時,馬妮翁的嗓門放低了聲音道:「百時美施貴寶的器械代表——」
「哦,藥企代表。」
目光在對方雪白的露了半個的浮誇上閃過,鄭建國便感覺到先前被瑪麗撩撥起的火頭有復燃的趨勢,當即轉身開口道:「我去下實驗室,有人找的時候你說下。」
「好的——」
身後遠遠傳來馬妮翁的聲音,鄭建國的腳步是邁的更快了,經過這幾個月的急診室生活,他已經知道了些屬於灰色地帶的東西,比如才出現的醫用器械代表和藥廠代表。
是的,美利堅也有藥廠代表,不過和鄭建國記憶中的國內代表相比,這些人主要集中在推廣才通過FDA許可的新藥,由於所有的新藥都是專利藥,這些藥企代表的主觀能動性卻不是太多,畢竟某些新藥面對的患者群體才幾十上百萬。
而最多的,便是如先前的時髦女郎那樣的器械代表,這些醫療過程中需要用到的器械,才是醫生們撈取偏門的生財之道——
隨着鄭建國到了實驗室里拿到數據回來,馬妮翁和卡爾特不知去了哪裏,摘下了蛤蟆鏡的時髦女郎站在了服務台裏面,正拿着個電話說着什麼發現他來了,也就眨着長長的睫毛沖他嫣然一笑,還抬起了修長的手指沖他擺了擺。
「艾芙琳,好久沒見了——」
阿方索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掃過時髦女郎後衝着鄭建國說了,接着看向他手中後開口道:「主任說你今天要寫論文,你要是感覺這裏不合適的話,可以回家去寫,下午記得來上班就行。」
「這倒不用,大概半小時就可以了,先前我離開的時候都錯過了個開放性骨折的手術,現在我決定,沒事兒的話就不請假了——」
鄭建國瞅着阿方索滿臉正色的說過,在實驗室里看到檢測數據後,他陡然想起從今年年初到現在,他是一篇重量級的論文都沒發出來,而消化中心的實驗室也只是在進行對比分析,也就比手頭上這個手術刀分析重要點,心中便湧起了陣時不待我的感覺。
當然,這是鄭建國心中的錯覺,不說新開的未知病毒實驗室的重要性,單是他在藍色小藥丸實驗室的研究都屬於驚天動地的成果,現在他把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也就是交給時間了。
迅速調整過心態,鄭建國是在下班的時候便收到了條信息,順手從服務台上的棒棒糖盒子裏拿了根棒棒糖後衝着艾芙琳道謝:「謝謝你的糖~」
「哦,吃吧,我買來就是讓你們品嘗的,品嘗到艾芙琳帶來的甜美滋味~」
若有所指的說着還挑了挑眉頭,艾芙琳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急診室的一員,而鄭建國瞅着包括內森主任在內的其他人模樣,便知道這位怕是真的不是外人了,當即擺了擺手:「再見,艾芙琳~」
「再見?鄭,你去哪裏?你下班了嗎?」
正拿着個話筒才想按按鍵,艾芙琳仿佛聽到了什麼吃驚的消息叫過,馬妮翁歪了歪頭開口道:「鄭是MD與PhD培訓計劃的成員,所以他每天只上八個小時的班,而且每周裏面有一天半會去實驗室開展PhD方面的研究——」
「哦,那他是真的厲害,這個計劃名額可不好找。」
艾芙琳的吃驚聲隱約傳來,鄭建國已經邁着大長腿到了更衣室里,飛快換過衣服後從側門溜走,忍着撲面而來的熱浪在陰影里到了消化中心這邊,只是隨着他從電梯口走出才想進入幽門螺桿菌的實驗室,便見面前的人影一閃艾斯特出現在了面前:「鄭,你再不來我就要走了——」
「哦,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眼瞅着遠處的實驗室玻璃門,鄭建國又看了看面前神情有異的艾斯特,忍着鼻尖飄過的香味道:「你今天噴了香水?」
「嗯,我今天噴了香水——」
艾斯特小巧的臉上大眼圓睜,上下打量過鄭建國的面龐,便探手從他嘴裏抽出了棒棒糖,放在面前後用舌頭舔了舔,接着放進了自己的嘴裏,滿臉嬌媚之色:「嗯,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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