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半月余,期間金兵又發動了幾次猛攻,甚至出動了幾輛砲車,打算騙出宋軍砲車位置,趙舊依舊下令不可妄動,甚至不惜派出精銳兵馬出城用火油毀之金兵砲車。
趙舊又一次用了道家分身術,裝作小兵模樣,用火油和忍術摧毀了那幾輛投石車。
金兵這幾日的攻勢倒是疲軟了下來,好像有打算跟宋軍耗下去的意思,甚至在城外建起了籬笆,壕溝,儼然就是要搞一個城中城的樣子。
趙舊和將帥們也是多次商議,金兀朮絕不可能在此建立大城,憑藉物資的消耗,金兵也是負擔不起,這種耗時耗力的工程沒個幾年怎麼能夠完成?
而且,建康城不比太原,此處物資充沛,軍心士氣可用,皇帝把自己的後路都斷了,想要勸降他們何其難也?
城頭龍纛一日不倒,則軍心一日不散。
這半個月來,趙舊和他的官員們心神也是飽受摧殘,和歷史並無太大的變化,西北局勢變化莫測,戰場一片糜爛,只知:李彥仙還在好好的守塔,陝州還在大宋的手上,其他各軍敗多勝少。
滑州也終於傳來了消息,知府李證安城破自殺殉國,守備將方瑜殺身抱國,完顏銀可術順利拿下滑州,並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
周圍府州瑟瑟發抖,一部份府縣開始投誠納降,繳納金人規定好的錢糧充當保證金,整個北方在宗澤死後,其實已經開始失去了秩序。
特別是那個東京留守杜充,這貨進一步把局勢弄得更加糜爛了,義軍慘遭打擊,星星之火幾乎被撲滅,趙舊將其殺之,不冤。
汴京更是多了一位實權人物,大漢奸宇文虛中,北方義士亦是恨之入骨,大江南北都在流傳宇文虛中這個宋朝宰相大學士投敵賣國的消息。
現在更是深得金國西路軍元帥完顏粘罕的信任,開始平步青雲,成了汴京的安置使,處置使。
汴京舊臣,漢家豪族,北方地主紛紛投獻,宇文虛中笑眯眯的把禮物納入懷中,有的拿來做人情,有的便拿來討好他的靠山完顏粘罕。
還有,臭名昭著的小秦士秦檜與宇文虛中也成了至交好友,成了眾人眼中狼狽為奸的存在。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完顏粘罕和完顏撻懶雖然不是同一個陣營,但是他們需要一個溝通的橋樑,秦檜,宇文虛中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北方的消息也就是這些,趙舊身處行宮(已被改造成臨時醫院和文臣辦公場所)之中,卻依舊聞到了那些文臣嘴裏面的酸味,這些文官的心理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在別的地方,他們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享受着大宋朝高額的補貼,在臨安,這些文官的吃住,居然還不如一線作戰的將士,姜豉蔬菜瓜果烈酒紛紛供應前線,就連熱水都是要先給將士們用。
臨安城,實行着最為嚴苛的軍事管制,哪怕是趙舊的妃子同樣是要盡職盡責的為大軍服務,清洗傷員的繃帶,幫忙洗衣做飯。
城中還流傳出來了著名的娘娘餅,而文官們卻是粗茶淡飯,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拿豬食來形容,看到北方的叛徒過得如此滋潤,自然是心裏面酸酸的。
弄得大傢伙都紛紛上奏官家,一定不能饒了大宋以宇文虛中為首的一眾叛臣,必須殺之而後快。
趙舊從善如流應承了下來。
心中卻是忍不住給宇文虛中默默的點上了幾個贊,宇文虛中權勢越大,日後能獲得的情報就越多,對於大宋國來說更加有利。
宇文虛中在北方確實弄得民怨沸騰。
而且,搜刮民脂,大肆收取稅銀,在北方發展勢力對大宋而言,表面上有很大的壞處,可是就算宇文虛中不幹這些事,明天就會冒出一個劉虛中,後天又會冒出一個王虛中,讓劉豫這種喪心病狂的人竊居高位才是最悲哀的事。
宇文虛此舉,反而會使得人心向宋。
距離打敗劉豫過了三日之後。
趙舊開始笑不出來了。
臨安城,西面。
開始出現一隊隊兵馬,這些人的裝備簡陋,一看就是雜牌軍,手上拿的裝備也雜七雜八,甚至有人拿着鐮刀鋤頭就過來了,用他們的話來說就是;
「俺們都是勤王大軍,俺們是來救皇上的,聽說皇帝老兒被圍在了臨安,大家紛紛跑過來救人了。」
趙舊頭疼的看着身旁的「重臣們」,他身邊沒有留下一個相公,唯一官職大一點文官的就是陳規了,至於那幾個留下來顯示氣節的御史不提也罷,有人為名有人為利,趙舊可摸不准他們的心思。
剩下的就是一些機要文書,知州,知府,長史,小吏,而呂頤浩,李綱,呂好問,張愨這些人已經趙官家送去了福州和臨安及越州,必要時已經準備好了海船,趙舊沒給自己留後路,給孟太后,還有小兒子趙日天他們留了後路。
有御史大夫胡閔言道:
「官家,城外大軍魚龍混雜,難免有宵小之輩參雜其中,不宜將其放入城中,否則要是有人聯絡金兵,再來個內外夾擊,那建安城毀矣。」
陳規亦道:
「官家,確實是如此,這勤王大軍此刻未必是救命良藥,隨意吸納他們,反而會讓城中戰力下降,兵在精而不在多,將在勇而不在廣。
可是,另一方面又不能寒了勤王大軍的心,就怕那些忠貞之士備受冷落,從此拋棄了朝廷,成為一方禍害,確實是難辦啊。」
趙舊沉吟道:
「能否查清這些人的出身?控制住他們的首領主將?你們以為該如何處置?」
別人尚未發言,張俊就率先開口說道:
「官家,臣對這些人最為了解不過了,所謂的勤王大軍成分太雜了,要是那些忠貞義士散盡家財招募的良家子還好說。
可其中魚目混珠,有戰場上敗退的潰兵,也有一些逃兵將領謊稱過來勤王,比較值得信賴的只有那些州府主官組織的郡兵,可大宋各地都自顧不暇,這樣的兵馬少之又少,更是金兵重點打擊對象。
甚至有些土匪山賊把身上的皮一換,就成了所謂的義軍,大搖大擺出現了在官道之上,免費吃着沿途州縣用糧食,打着皇命的旗號為所欲為,甚至幹些燒殺搶掠的髒活。
對義軍,朝廷不得不用,又不得不防,所以要小心提防,辨別忠奸。」
趙舊扶着額頭說道:
「這樣,糰子,你替朕去城外傳道旨意,讓他們就利安營紮寨,全面接手劉豫貿下來的營盤。
朝廷每天按時清點花名冊,供應糧草,讓他們深挖壕溝提高警惕,千萬不要被金兵鐵騎突襲了,另外,無皇命靠近城池者,一律視為反賊,殺無赦!」
趙舊這個穿越者也一時間沒想到太好的解決辦法,原本他看到電視劇裏面那些勤王大軍救援京師,可守城官員或者皇帝根本就不開門,往往會忍不住罵昏君昏官。
現在身臨其境的時候,才發覺,事情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趙舊這個時候可不敢賭金兀朮槍裏面沒有子彈,隔壁的天照國次次都是拿國運賭,賭輸了一次,差點就涼了。
這幾萬將士幾萬百姓的性命能拿來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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