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身成仁是通過考驗的方法,但這種行為必須得是自己的主觀意願,要發自內心的去為了這些追殺者而犧牲才行,如果只是為了完成考驗而犧牲那就是投機倒把,不會通過考驗。
那些追殺者的任務根本就不是他一開始認為的那樣,不是要殺掉他們,而是要逼他們做一個選擇,是成佛還是成魔,所以才會有人效仿了玄真的做法卻沒有通過考驗的情況。
玄真的提示其實已經非常明顯,要他們謹遵戒律,牢記佛門弟子的身份,只要他們不殺生,他們就不會死,這樣捱過夢境潮汐的考驗也不會滋生心魔,的確算是面面俱到了。
然而夢境潮汐的考驗沒有作弊的機會,不是你通過了把注意事項說出來就能讓別人也能跟着通過,人跟人之所以不一樣,就是因為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想法,考驗也是因人而異,照搬個形式肯定是沒用的。
這不,當剩下的人採用了同樣的做法,有的人離去,有的人無論如何也離不去後,那些佛門弟子當中已經有人跟程善笙還是程坤時一樣,忍不住崩潰了,不過他們沒有對追殺者動手,而是選擇對自己的同門動手。
既然追殺者不動手,那他們就自己動手,也算是一種曲線救國的方式,渡追殺者不行,渡同門師兄弟總可以了吧?
「看樣子他們的理智已經瀕臨崩潰,開始胡來了,追殺者是殺不死他們,可他們自己還是能殺死自己的啊!看來玄真對他的這群師弟們了解得還不夠,接下來應該要看到同門相殘的戲碼了,好久沒有出現這麼刺激的事情了,而且還是最不可能的佛門,有點兒意思。」
程善笙詫異地看了許墨佳一眼,這個一直都很冷靜的人,她的眼中在此刻竟露出了一絲罕見的驚喜,按理說她活了幾千年,這樣的場面早已司空見慣,甚至比這還殘忍,還沒有人性的她都應該見過。
佛門弟子起內訌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啊,況且他們動手相互都是默許的,真的有那麼值得驚訝嗎?
好奇歸好奇,考驗依舊在進行,那些佛門弟子的動作也沒有因為他們兩人的想法而暫停。
那些沒有達到條件被留下來,追殺者又殺不死的佛門弟子,在互相動手後,終於開始出現了傷亡,程善笙朝那些追殺者看去,發現他們不僅沒有消失,臉上還掛着極不相符的笑意。
難道這就算考驗失敗了?六大宗門的傳人就這麼死了?將目光轉向許墨佳,他嘴唇微動很想確認一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問這樣的問題顯得自己很白痴,終究還是沒能問出聲,畢竟許墨佳剛剛已經說過他們自己殺自己是真的會死。
就在他覺得有些無奈的時候,卻發現許墨佳的神色有了新的變化,眼神突然那麼犀利,莫非是有什麼意外情況?他心裏一驚,連忙朝畫面中看去。
那些佛門弟子的上空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寶燭虛影,迅速凝實,蓮花座燭台上面有一支粗壯的紅色蠟燭正在緩緩燃燒,火焰是黑色的,周圍散發出來的光芒卻是白色的,呈一個圓形球體將火焰罩在其中。
球體當中有十來個虛影在四處遊動,用心觀察就會發現裏面的那些虛影正是底下的那些佛門弟子,虛影一旦靠近黑色火焰邊上,便會被迅速點燃,被燒得霹靂作響。
有星星點點的火紅色火星子濺出,緩緩地飄向那些死去,屍體卻沒有消失的佛門弟子身上。
火星子跟他們的身體一接觸就產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化,他們受傷的身體在快速復原,球體中的虛影燃燒殆盡後,他們的軀體也恢復到了完好無損的狀態,緊接着就看到他們手指微動,眼皮輕顫,死而復生。
如此神奇的一幕,不要說程善笙看得瞠目結舌,許墨佳也有些出乎意料,至於那些瞎子一般的追殺者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凡是這種類似作弊的手段,這些npc都看不見。
「不愧是歷練者的領袖人物之一,行事果然疏而不漏,玄真是在何時啟用的靈質武器居然連我都沒注意到!」許墨佳只是短暫的驚訝了一下就回到了平時的狀態。
那盞寶燭虛影倏一出現她就認出那是真冥寶燭,猜測出這是玄真留下的後手,饒是以她的見識也無法在第一時間想出玄真是怎麼做到的。
「你說這個蠟燭就是他們先前讓玄真請出來的真冥寶燭?可是我從頭至尾也沒見他拿出來過啊!如果他早就催動了,他自己應該也出不去才對!」程善笙聽了許墨佳的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重新復活過來的那些佛門弟子此刻也是一臉劫後餘生地模樣,眼看還有人在動手,連忙大驚失色地驚呼道:
「趕緊住手!我們採用的這種方法是不可取的,沒有作用,我們自己人動手不僅不能從這裏出去,還有身死道消的危險,我剛才被殺死的那一瞬間並沒有回到中心島,意識反倒徹底陷入了死寂。」
「大家趕緊停手,如果不是真冥寶燭被催動,我們現在已經死了。」
「真冥寶燭?玄真師兄不是已經離開夢境潮汐了嗎?怎麼可能會是真冥寶燭!」
「你們自己抬頭看看,那不是真冥寶燭是什麼?」
聽着這些話,陷入亂鬥中的佛名弟子終於停了下來紛紛朝頭頂的真冥寶燭看去,球形光幕中的虛影已經沒有了,眾人只聽見「呼」的一聲!
火苗的光芒徒然大盛,球形光芒在須臾之間放大了無數倍,將所有的佛門弟子籠罩了進去,那些追殺者則被阻隔在外,無論如何也進不來。
這個時候才有一道微弱的聲音從一眾佛門弟子中響了起來,「諸位師兄不用瞎猜了,真冥寶燭是由我催動的,玄真師兄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使用真冥寶燭的力量,眾人之中又屬我的修為最底,進佛門修行的時間最晚,玄真師兄還在中心島的時候就已經把真冥寶燭和它的催動之法交給了我,讓我在事不可為的時候催動護諸位師兄的安全。」
「原來玄真師兄一早就把所有的退路都給安排好了,這算計果然不是我等能夠比擬的,現在我們只需要安安靜靜地等待夢境潮汐結束就好了。」
聽着這些佛門弟子的交談,許墨佳跟程善笙兩人總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走到現在這一步,這些佛門弟子的考驗基本上也就結束了,接下來也沒什麼可看的了。
許墨佳上下打量了程善笙一眼,說道:「看樣子這個時代的佛門又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看看人家這格局!人家這未雨綢繆的能力!人家這智慧!你哪一點趕得上?你要是有他一星半點那麼優秀,你第一個考驗那麼簡單,也不至於闖關失敗。」
許墨佳言語中的譏誚之意格外明顯,不過程善笙皮糙肉厚,這猶如鋼針般扎人的話對他來說就像撓痒痒一樣。
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他可是名門正派好吧,無論是修行的時間還是修行的知識都很豐富,哪裏是我這種啥也不知道的散人能夠比擬的?我要什麼沒什麼,修行的時間更是不足一年,成為獵夢人只是一個巧合,來魔魘三角淵更是巧合中的巧合,我就是個萌新,能這樣兒就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說完程善笙傲嬌的將頭一扭重新看向太陽,正所謂好男不跟女斗,即便自己有理,也不能跟女子一般見識,不然顯得自己沒有素質,然後就是這一扭一瞥,他居然在眾多縮略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李穆!他怎麼也在這裏?我記得他是去的神魔時代啊,剛才我怎麼沒有注意到?」
許是太過驚訝的原因,程善笙直接將心裏話喊了出來,一旁的許墨佳本來還準備奚落兩句,聞言也好奇地看了過去,代表着李穆的畫面迅速在兩人的眼中放大,俊逸不凡的李穆正對着鏡子精心地整理自己的儀容。
「喲,這個人也是你的朋友麼?怎麼你的朋友個個都比你好看?沈芊瑩那麼漂亮,這個李穆也很帥氣,就是我許墨佳也不差吧?你跟我們呆在一起都不會覺得有壓力的嗎?」
女孩子的思維跳脫之怪異就是這麼讓人摸不着頭腦,她要是真想奚落你,無論有什麼事情打岔,她總能在頃刻之間強行跟正在做的事情聯繫上,對你進行精準打擊。
「膚淺!枉你活了幾千年,怎麼還跟小女孩兒一樣那麼幼稚?長相是爹媽給的,又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況且一個成熟有魅力的男人根本就不是靠有一副好皮囊好嗎?最主要是要有氣質、有素質、有擔當、有責任感、有勇氣,他這樣兒的充其量也就是小白臉,這麼愛美(臭屁),跟個女孩子一樣,一點也沒有男子氣概!」
程善笙沒有被前面那句話打擊到,是因為兩者的可比性不強,可後面的這句話卻是實打實地戳到了他的短處,而且還是不爭的事實,無從反駁也逃避不了,這就讓他很難受了,哪怕他的話已經很避重就輕了,但還是掩蓋不了他的惱怒之意。
許墨佳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看上去似乎贊同了他的觀點,程善笙心裏這才好受了一點,看來此事應該是翻篇了,正當他準備將目光重新放回李穆身上的時候,許墨佳又在他的傷口上補了一刀,「嗯~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可是...你跟你說的這些一個也搭不上邊啊!」
「我醜行了吧?沒有我們這些長得不好看的人襯托,你們又能好看到哪裏去?」
「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嘛,你怎麼還生氣了呢...真生氣了?這麼脆弱的嗎...」
程善笙氣急敗壞地說完那句話就專心地盯着李穆看,無論許墨佳怎麼冷嘲熱諷,怎麼對他動手動腳,他都沒有再去搭理。
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都會給許墨佳看笑話,他才沒有那麼傻那麼好心,委屈自己去讓別人開心,本來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李穆看只是為了避免跟許墨佳說話,在最初的驚訝過後他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
在中心島看到他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驚訝得差不多了,自己能成為獵夢人,李穆當然也能成為獵夢人,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兩人都是單人歷練,說不定在最後的那一刻他又臨時更換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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