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特意提醒,他們也知道這片世界徹底毀滅了,儘管他們現在內心都有點彷徨,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一想到有空聞大師守在一旁,他們的心很快就安定下來。
畢竟空聞大師很早就在為這一刻做準備了,所以哪怕此刻世界崩潰的速度很快,哪怕他們之間距離越來越遠,他們還是默默的催動能量抵禦那些虛無刀片,倒也沒人露出慌張、大喊大叫之類的糗態。
空聞大師三副法相的眼睛猛地睜開,三雙手各掐一個印訣,三張口齊齊喝道:「大楞嚴咒!」
一把巨大的大白傘蓋應聲而出,無數能量絲從傘底伸出,延展像所有人,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把所有的人拉到了傘底下方,然而眾人臉上的神情並不輕鬆,因為他們發現大白傘蓋形成的光罩不是很穩定,被虛無的能量打得到處都在變形。
空聞大師的法身看着這種情況,六隻手一揮,九曲玲瓏塔、陰陽佩、月輪...等靈質武器上飛出九道能量,各自飛像大白傘蓋的邊緣,九種不同顏色的光芒往下一垂,煞是好看。
九道能量各管一邊,加強後的能量罩強大堅挺了許多,眾人不知道這這些大人物的能量面臨着怎樣的壓力,但他們看到保護罩沒有繼續變形就知道形勢已經控制住了。
大白傘蓋帶着他們緩緩朝外飛去,非常平穩,處在大白傘蓋中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有大人物在就是舒服,完全不用自己擔心,也不用自己出力。
虛空亂流中。
垂着九條能量光幕的大白傘蓋帶着眾人時而向左,時而向右,一會兒朝上,一會兒朝下,行蹤不定,周圍到處都是虛無,沒有任何參照物,被保護在其中的眾人也沒怎麼發出聲音,顯得特別孤獨。
沒有活物,沒有光線,目之所及全是虛無,危險被擋在大白傘蓋之外,他們沒有任何性命之危。
可這種現象持續的時間長了,也讓人很難受,有的人寧願擔驚受怕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既不能修煉打發時間,又不能暢所欲言的聊天,時間變得尤為漫長。
其實大家都想聊聊天打發一下時間,只是想到空聞大師正在賣力的救他們出去,他們在裏面無憂無慮地閒聊好像有點兒說不過去,沒有人願意去當這個出頭鬼,所以就造成了現在這種局面。
程善笙是個閒不住的人,短時間保持安靜還行,長時間就不行了,別人不了解虛空亂流,但好歹還知道很危險,他連怎麼個危險法都不知道,就覺得現在跟他那會兒死了的感覺差不多。
要不是身邊還有這麼多活人,他估計真得瘋,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什麼都沒有,時間這種概念性的東西也沒有了,這種感覺比面對死亡的威脅還要恐怖,他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捱過來的,反正他是熬不住了。
他站起來,四處走動,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到處觀察,遇到熟人時,他還會死皮耐臉地湊上去搗亂,比如作弄沈芊瑩,在她視線範圍內各種耍寶搞怪。
如果沈芊瑩膽敢閉上眼睛,他就會靠得很近,故意在她耳朵邊上劇烈呼吸,或者用頭髮在她身上動來動去,也許是因為精神生命體的緣故,感官更加敏感,沈芊瑩沒有辦法做到閉目假寐,被他擾得心煩,一開始只是表情恐嚇,到了後來直接上手了。
沈芊瑩不想搞出太大的動靜,怕打擾到空聞大師和影響別人,無非就是女人的那三招,揪、扯、抓反覆使用。
這一幕被裴晟看在眼裏,一雙拳頭握得死死的,額頭上青筋暴起,一突一突的,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很憤怒,他實在是忍無可忍,走上去想要將兩人分開。
程善笙不是受虐狂,別看沈芊瑩只是對他揪扯抓,可造成的殺傷力卻是一點兒都不小,鑽心窩的疼,不過他這完全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誰讓他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要去招惹令人聞風喪膽的沈芊瑩。
沈芊瑩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程善笙掌握的絕對是頂尖層次的規則,他這具精神生命體自然要比普通人強大許多,普通的攻擊對他來說就是撓痒痒,能量攻擊又擔心會影響空聞大師。
好在她是南巫教的傳人,還有第三種手段。
反正不是真的要對程善笙怎麼樣,只是想讓他吃點兒苦頭,教訓一下他而已,所以她趁着攻擊的時候用了毒,以她的用毒造詣,弄點兒無傷大雅毒藥去刺激程善笙的痛覺神經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沈芊瑩落在他身上的攻擊越來越多,他身上中毒的地方也越來越多,就這麼一小會兒的時間,他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不痛的,而且這種疼痛感還是變着花樣兒來的,有的時候是急性疼痛、有的時候是慢性疼痛、還有頑固性疼痛...
總之,沈芊瑩想要的懲罰效果已經達到了,眼看着裴晟陰沉着臉走了過來,程善笙如蒙大赦,一個勁兒的朝沈芊瑩使眼色,有人過來了,趕緊停止吧。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程善笙現在的處境,沈芊瑩看程善笙憋得挺痛苦,一臉求饒的表情大概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便決定放過他。
可是當她順着程善笙的目光看到裴晟時,心情徒然煩躁了幾分,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傢伙是屬狗皮膏藥的嗎?自己廢了那麼大的功夫擺脫了他,本以為清除記憶就萬事大吉了,沒想到還是沒有甩掉他,這才見了幾次怎麼就又喜歡上自己了?
靠軟的辦法不管用,那就只有來硬的了!無論如何也要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
打定主意,沈芊瑩立馬褪去了所有的憤怒,換上了含羞的笑臉,小拳拳一拳接着一拳地錘在程善笙的胸口上,並借着視覺錯位的效果主動「引導」着程善笙跟自己「打情罵俏」。
哪怕是拿程善笙當工具人使用,她也不可能讓程善笙佔便宜,每一拳都在暗中使力,同時還下了一種讓他皮膚失去觸感的毒藥,這樣一來,程善笙就失去了痛並快樂着的機會。
大抵這就是賠了夫人又擇兵的感覺吧,程善笙見到她的反應,瞬間就醒悟過來她在拿自己當擋箭牌,他正想假戲真做呢,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塊冰冷的石頭,即便碰到沈芊瑩的身體,也沒有任何感覺。
程善笙心裏面那個恨啊!怪不得人送外號「巫婆瑩」,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可那又能如何呢?禍是自己闖出來的,想逃肯定是逃不了了,只能指望裴晟能救他脫離火海了。
裴晟看着沈芊瑩一臉嬌羞的小女人模樣,心裏面燃燒起來的怒火簡直快要吞沒他的理智,這等親昵的行為她可從來沒對自己展示過!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但他就是理所應當地覺得沈芊瑩這樣的行為只能對自己展示,而不是對別人,他一個箭步衝到兩人身邊,二話沒說就薅着程善笙的衣領往後扯。
程善笙感到脖子後傳來的力量,哪怕脖子被衣領勒得生疼,也不能沖淡他的喜悅,終於要脫離苦海了,他在心裏面下定決心只要跟沈芊瑩分開他就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招惹她了。
沈芊瑩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對他露出了一個迷人卻不寒而慄的笑容,一把拉起他的兩隻手抱着自己,力度不比裴晟差。
這一刻,程善笙變成了一根拔河用的繩子,裴晟和沈芊瑩兩人則借着他的身體暗暗較勁兒,兩人的力度越來越大,程善笙的衣領已經嵌進了喉嚨處肉里。
咳...咳咳!
程善笙終究是沒能忍住,咳嗽了出來,在這片落針可聞的虛空亂流里,他的咳嗽聲跟雷聲沒什麼區別,所有人都朝着他們三人看去。
如果此時有一條縫兒,程善笙肯定會鑽進去,他感覺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滿了炙熱,他生出一種在被別人視奸的感覺,而且還是在空聞大師的眼皮子底下進行,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感到羞愧。
更讓他感到想死的是,裴晟跟沈芊瑩兩人仿佛變成了兩具雕塑一動不動,忘了把他放下來,難道兩人也是因為覺得這樣的行為太不妥當,直接呆立當場?
「你們三個這是在幹什麼?瞎鬧也得注意場合吧?」
王一一見他們愣在了原地,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空聞大師,發現空聞大師沒有注意到這裏,趕忙走到三人身邊,壓低了嗓子指責了兩句。
「咳!快放...手,我喘...不過氣...了...」程善笙一張臉漲得通紅,也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聲音。
「你把你的...豬手從沈芊瑩身上的放開,我就放了你!」裴晟被這麼多人盯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的態度卻意外的很強硬,程善笙不鬆手,他就不會鬆手。
「你這人...咳咳!你有病吧?明明...咳咳!是她...」
沈芊瑩一聽程善笙要道出真相,手上的力道下意識就加重了幾分,這一拉,程善笙話還沒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連忙一松,待程善笙的咳嗽聲漸漸平息,她才繼續說道:「裴晟你在幹什麼?我們家阿笙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對他?」
「阿笙?!」
裴晟聽着這樣的稱呼,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雙眼都失去了焦距,他無力地鬆開了自己的手,指着程善笙沖沈芊瑩質問道:「你們家阿笙?你們才認識多久?程善笙他何德何能?他憑什麼?」
「裴晟哥哥!你這是怎麼了?沈姐姐和程善笙他們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奚玖言看到裴晟臉色不對,也來到幾人身邊,剛好看到裴晟心若死灰的樣子,裴晟在她心目中永遠都是那麼的風采逼人,自信十足,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現在這麼消沉的樣子,擔心得哭腔都出來了。
「玖玖說得對,他們兩怎樣跟你也沒關係啊!你幹嘛抓着程善笙不放?」王一一看着沈芊瑩嗔怒的樣子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叫什麼事兒,怎麼在這個時候起了內訌?
「沈芊瑩跟程善笙怎樣跟你沒有關係!」這句話就像一把最鋒利的匕首,不斷地扎在裴晟的心上,這句話對他的打擊比沈芊瑩的那句話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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