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善笙仔細想了想,心裏還是覺得有些不妥,朝離宏濤問道:
「此事事關重大,我怎麼能確定我是不是買斷了?萬一你悄悄把我的消息賣給泯夢人,那我也沒辦法阻止啊!我現在答應你們的條件到時候還能賠償給我嗎?」
他就是做銷售的,深知先把錢拿到手裏的重要性,只要客戶把錢交了出來,你就是大爺,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他可不想做個冤大頭,被離宏濤牽着鼻子走。
離宏濤也不是個易於之輩,程善笙的話音剛落,他老神在在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程先生可以出去打聽打聽,我們蚍游信者幾千年的老字號了,做事風格有口皆碑,說幫你保密就一定會幫你保密,你要實在信不過,那我們也沒有辦法。」
程善笙看着離宏濤這副無所謂的態度,心裏既是憤怒,又是無奈,人家手裏有資源,說話就是有底氣,硬得起來。
說來也是他自己的問題,如果他只是把念梟等人的消息賣給蚍游信者倒也沒有這麼多問題,可惜他的目的是想讓那些跟泯夢人有仇的人去報復念梟她們。
眼下這個關頭,要想成功給念梟她們製造麻煩,他還真就指望蚍游信者這一條路,靠他自己在網上公佈,泯夢人也會同時洞悉他的想法。
念梟等人有了防備,那前去復仇的人就是葫蘆娃救爺爺,一個一個送人頭。
良久,程善笙悠悠地嘆了口氣,妥協道:「你先說說讓我幫忙辨別真偽的消息是什麼!」
此言一出,離宏濤嘴角微微一動,眼中有一絲得意一閃而過。
自他成為蚍游信者以來,凡是跟他做生意的,無論是聲名顯赫,位高權重的人,還是脾氣死硬死硬的犟驢,都得底下頭顱,按照他們的規矩來做事。
「這對你來說絕對是舉手之勞的事情,不會影響到你自身的利益,沒有任何衝突!」
離宏濤沒有急着進入主題,而是用語言安撫了程善笙一下,畢竟程善笙只是展現出了可以談一談的態度,不是已經答應了他,他先幫忙去掉一點兒後顧之憂,讓程善笙覺得不虧。
「快問吧!我的時間很緊急。」程善笙的語氣不是很好,催促道。
眼看程善笙不吃自己這一套,離宏濤立即放棄了迂迴戰術,朝程善笙豎了三個手指頭。
「一共就三個問題,第一,你是空聞大師的弟子嗎?第二,你跟沈芊瑩有沒有在談戀愛?第三,你有沒有加入火魂?」
聽到這三個問題,程善笙心裏頓時一凜,儘管這三個問題表面上看起來跟他好像沒有太大的關係,可實際上卻是非常重要!
由蚍游信者問出來,這說明他的真實身份已經引起了別人的好奇。
到底是誰在調查他?
單從問題上看,是佛宗的概率最小,泯夢人的概率最大,他們本身就在調查自己跟築夢基金會的關係,只要自己對離宏濤道出了實情,那就能快速排除六大宗門和火魂,等於是在幫助泯夢人。
炎國政府的概率也不小,自己先是以空聞大師為幌子拒絕過火魂的老楊,如今田中等殘次改造人闖入炎國境內,自己跟他們有了牽連,炎國政府調查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旦讓炎國政府知道自己曾經欺騙過老楊,後果同樣也不堪設想。
還有另外五個宗門,自己在宬霧小世界裏表現得那麼矚目,沈芊瑩都能通過一些細節察覺到他學會了呼吸引導法,別的細心之人當然也可以。
再加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六大宗門,還拿出了《龜長壽》跟道祖庭交易,想不讓引人注意都難啊!
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了真實信息,自己豈不是要成為過街老鼠?
想到這些,程善笙用力地甩了甩腦袋,瞬間做出了決定,他抬起頭,目光看向離宏濤,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好意思!這消息我不賣了,告辭!」
說罷,他就轉身要走。
離宏濤沒想到程善笙會這麼幹脆地拒絕,一直穩操勝券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眼看着程善笙就要走到房門前,不似做做樣子玩虛的,他急忙出聲挽留。
「程先生!請等一等,萬事好商量,別急着走啊!」
程善笙沒有回應離宏濤的意思,腳上的步子一刻也未曾停歇。
開玩笑!跟一個一點兒虧都不能吃的生意人還有什麼好談的?這三個問題他一個都不會回答!
被程善笙無視,離宏濤面色一僵,可還沒堅持到一秒鐘,就換成了焦急之色,因為程善笙的手已經放到了門把手上,他下意識地往前跨了幾步,喊道:「程先生!給個機會,你可以說說你的條件。」
離宏濤服軟,程善笙這才停了下來,不過他沒有返回原來的位置,就站在門前,笑着說道:「我的條件也很簡單,這三個問題我拒絕回答,或者你告訴我是誰問的,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程善笙不是假意做樣子的,他是真不打算借蚍游信者之手去給泯夢人製造麻煩了,但離宏濤的語氣這麼急切和誠懇,他就隨便說個條件,不答應也沒損失。
可萬一要是答應了呢?
「這!」離宏濤一臉為難之色,一對眼珠在眼眶裏打了好幾個轉。
「你要是感到為難就算了,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
程善笙看出了離宏濤的窘迫,心裏也知道自己還價還得太狠,基本上是沒什麼希望,但是他不可能為了一點小利益拿自己的安危去給別人做嫁衣。
這件事情是他的底線,水來也沒商量,他又重新把手放回了門把手上。
「程先生請留步!我沒有感到為難,而是在思考一些問題,你是在擔心問這三個問題的人是六大宗門、火魂、泯夢人這三個組織中的一個嗎?」
離宏濤一個箭步衝到房門前,伸出手按住房門,不讓程善笙打開。
程善笙看着離宏濤的動作,沒有阻止,蚍游信者掌握的信息太多了,僅憑着幾句話就猜出了自己的擔憂,既然這樣,說不定還真能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
離宏濤見程善笙讓出位置,暗暗鬆了一口氣,說道:「除了沈芊瑩的問題是這三個勢力中的人問的,另外關於你的兩個問題都是我們自己想求證的,你不用感到擔心。」
呵呵!程善笙輕笑一聲,神情微冷,這不是騙三歲小孩子嘛!你一個兜售消息的組織,拿到了消息不賣出去還錢,難道要留在倉庫里下蛋嗎?
「你們自己求證,將來不還是要賣給別人嗎?這兩個問題都是很機密的事情,該知道的人,不用問自會知道,不該知道的人,怎麼都不可能知道,我勸你們最好是不要把手伸得太長,否則吃不了兜着走的是你們!」
程善笙被沈芊瑩和念梟分別洗刷了一次,說話做事愈發小心,用先前那個工作人員點他的方式點了一下離宏濤。
他心裏很清楚,此時若是再不表現得高深莫測一點,面前的離宏濤說不定又能從他身上瞧出一些端倪來。
離宏濤神情微變,似乎真被程善笙一反常態的氣勢給嚇住了,一向對答如流的他在此刻也沉默了一小會兒。
程善笙擔憂的事情絕非空穴來風,蚍游信者是以兜售消息為生的職業,不管是什麼消息,只要到了他們手上,那就沒有保密這種說法,只有出不出的起價格的情況。
離宏濤把蚍游信者的做事方式講出來,本來是想給程善笙一個下馬威,好讓他對消息的價值有一個正確的認知,方便後續合作。
可如今看來,這一招兒似乎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離宏濤沒想到這三個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問題會讓程善笙生出這麼大的反應。
難道這個程善笙是個多重間諜?
此念頭一出,離宏濤腦海中的所有不解像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一般,很多想不通的地方都有了答案,他隱隱覺得自己猜測到了真相,但是卻沒有證據,想不到要用什麼辦法來跟程善笙談條件。
「程先生有所不知,我們不是什麼消息都拿出來賣的,像你這樣需要保密的問題,我們也不敢拿出來兜售啊!」
離宏濤短暫地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到好的辦法,可是又不能把程善笙晾在一邊,只好硬着頭皮強行尬聊。
「那你應該去問這三個勢力呀,得到的回答肯定比我說的要靠譜!」這些不痛不癢的說辭在程善笙這裏肯定是抹不過去的,他反問離宏濤。
確實,像這種敏感的問題,程善笙作為一個有可能跟佛宗、火魂兩大組織和南巫教未來接班人有關係的人,他的影響力跟這三個組織比起來,連螞蟻都算不上。
單憑他一人的片面之詞,實在很難令人信服。
在炎國人間界,一個小小的村級幹部都有不少人巴結,明明沒有關係也要硬說有關係,有些時候還真能唬住一些人,賺取一些不義之財。
這是實情,時有發生,就不要說佛宗、南巫教、火魂這三個組織,他們都屬於頂尖勢力,不知道有很多人擠破腦袋想跟他們扯上關係。
打着他們的旗號四處招搖撞騙的不在少數,假如程善笙也是這其中的一員,他若是想借他們的名號為自己謀取福利,蚍游信者這邊認為他們有關係,他完全可以順水推舟,將這個誤會坐實。
有蚍游信者幫忙證實,加上他在宬霧小世界中那一戰的中作用,只要他做得不太過分,在修行界還是能混得很好的。
離宏濤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趕緊辯解道:「這種事情我們都會去兩方確認的,確保消息的真實性,不會因為誰強就相信誰,程先生先跟我們說說也無妨的。」
程善笙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半點妥協的跡象,「還是讓你們的人先去他們那裏確認吧!如果你們得到反饋了,我跟他們溝通後,自然也會把實情告訴你們。」
他不知道他越是表現得很冷漠,離宏濤就越是覺得他跟三個勢力有關,不然他直接回答有關或者無關就可以了,神情這麼鎮定,又不正面回答問題,多半兒是有問題。
接二連三的被拒絕,離宏濤一急,面色潮紅地說道:
「泯夢人對你的監視行為已經到了要收網的地步了吧!就等你主動入瓮了,你現在正是需要幫手的時候,只要你如實回答我這三個問題,我立馬把你的消息轉告幾個高手,我敢保證他們拿到了消息就會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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