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道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傢伙能夠夠猜出他的來歷!居然還效仿他極天下之所長的路,此人到底是誰?他有些不相信此人是從古籍當中看見自己的。
不然他怎麼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此人跟他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或許曾經跟主身交過手,亦或者是打過交道?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此人,只好用別的方式來套路暗紅長發鬼頭了,興許能夠讓他想起一點什麼。
「我發現你們泯夢人好像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每個人都以自我為中心,這該不會是你們泯夢人的標配吧!否則為什麼老是喜歡給別人強加一些莫須有的身份呢?」
「老夫跨入獵夢境大圓滿之上已有千載時光,還有什麼規則是我不能夠掌握的?那要按你這意思,散人就不能很厲害是嗎?但凡是厲害一點兒的,必須得是從六大宗門那兒偷學成長起來的對嗎?簡直可笑至極!」
聞人道甩了甩手,習慣性地做了一個甩袖子的動作,只可惜他沒有幻化出一身衣服,沒有袖袍可以甩,他活了這麼久的老怪物了,自古以來從來沒有暴露過身份,想要讓他就這麼輕易的承認,眼前這個鬼頭還沒那個資格。
一再被奚落,儘管暗紅長發鬼頭沒有一張完整的臉,但還是能很清晰地感知到他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只聽他語氣森然地說道:「我好言相待,閣下未免也太不領情了些,今天我們是奈何不得你,可是你的傳人呢?明天後天呢?只要我吩咐我的屬下們,對你的傳人一直發起攻擊,你又能煉製多少保命玉符保護他?」
暗紅色長髮鬼頭不是雷景輝,被觸動顯形也是雷景輝死了好一陣子之後的事情,所以不知道雷景輝殺的人到底是誰,但既然觸發了別人的保命玉符,那肯定就是眼前這個玉人珍視的人被雷景輝盯上了。
有這個軟肋在自己手裏,他就不信玉人不買賬,不服帖。
更何況,暗紅長發鬼頭自認他一開始的姿態已經放的很低了,算是給足了對方的面子,畢竟他只是一縷保險能量,而玉人則是一具擁有本尊三四成力量的分身,肯定不是對手。
而且就他這一會兒感受,就算他也是一具分身,估計也打不過玉人,所以他很識時務,可玉人卻囂張跋扈得很,一點兒也不領情。
他也是有脾氣的,又不是什麼軟弱之輩,就算弱一點,但不是毫無還手之力,沒必要自己受氣,再繼續以禮相待,以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就像他威脅玉人所說的那些,實際上佔據主動權的應該是他這一方。
說句不過分的話,玉人的實力是強一些,這他承認,可眼下的局勢,玉人其實跟他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
之所以會跟玉人說這麼多,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是從玉人的精妙招式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聯想到了他曾經遇到過的一個人。
那個人遇到他的時候還很弱小,當時的他也還沒有邁出決定性的那一步,因此沒有把寶壓在那個人身上。
試問誰又能想到那麼弱小的一個人,最終會把六大宗門的所有核心術法都學了個精通呢?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還全身而退,若是他當初膽子大一點兒,他又何必辛辛苦苦的等了那麼多年才出來翻雲覆雨?如果他能早點出來,也許現在就不是這個局面了。不過他也不是太后悔,如今這樣其實也挺不錯的,只是晚了一會兒而已,對於他這種擁有無盡壽命的人來說,早一點兒,晚一點兒算不得什麼,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玩就好了
果不其然,當他開始擺出強硬的姿態後,玉人沉默了。
好一會兒過去,聞人道眼中才重新恢復了焦距,鬼頭以為玉人看清楚了形勢,已經提前做好了玉人服軟的準備。
只可惜鬼頭不夠了解聞人道,若是了解的話,就不會有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
聞人道再度開口,語氣有些沉重,但只能聽到一丟丟妥協的味道,大部分還是不懼威脅。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老夫的傳人多了去了,這些年收的數都數不過來,這一個我還沒打算正式收徒呢!你就是殺了他,我也不是很心疼,反正沒有成長起來。」
話到這裏,聞人道話鋒一變,改為威脅,「不過有句醜話我要說在前面,你不要以為老夫是那麼好欺負的,目前他雖然還不是我的正式弟子,但也算半個弟子,你針對他那就是打我的臉!你要是殺了他,那就要準備好接受老夫報復的心理準備!」
「對了!忘了告訴你,老夫無門無派,只是一個閒散的方外人士,你們泯夢人家大業大的,目標那麼好找,惹上我也許並不見得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以老夫的修為,若是盯上你們,絕對算得上是你們的噩夢!」
聞人道活了這麼久,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威脅他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可笑到最後的勝者永遠都是他,對這裏面的門道早已是輕車熟路。
所謂威脅人者,人恆威脅之!
威脅從來都算不上是一個好計策,適得其反的例子比比皆是,通常情況下,能想到用威脅人的方式去達成目的人,那只能說明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只要對手不懼怕威脅,這個招數大概率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甚至有的人還會像聞人道這樣,抓住漏洞反過來威脅,讓對手投鼠忌器。
人老成精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聞人道的這一波威脅反擊,一下子就攻擊到了點子上,破了暗紅長發鬼頭的防,他眼眶中的鬼火劇烈地的搖曳了幾下,顯然是心緒不寧。
這下輪到鬼頭不好受了,沉思了好半晌,終於還是選擇了妥協。
「這樣,我們彼此讓一步,你放開我門人的封禁,讓他帶走雷景輝的真靈,我也把你半個傳人的規則之體重新凝聚出來交還於你。」
鬼頭生怕玉人不信,頓了頓,又趕緊補充道:「這個宬霧小世界其實是我的傑作,它跟一般的精神世界不太一樣,有我的幫助,你復活你半個弟子就用不着額外消耗了,你的這具分身也還能再用一次,保命玉符煉製一次可不容易,你考慮一下!」
勢力大有大的好處,很多問題都能輕鬆解決,但壞處同樣也挺明顯,那就是無法兼顧全部,假如泯夢人這樣的組織,真的遭遇了聞人道這樣實力強悍的敵手,打又打不死,防也防不住,真就只能看着他到處搞破壞。
暗紅長發鬼頭也不想做出這麼沒尊嚴的妥協,可是這個玉人又一點機會都不給他,打也打不過,玩計謀也玩不通,鬼頭在心裏面暗暗嘆了一口氣,希望於眼前的玉人能夠改變心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本來聞人道對暗紅長發鬼頭的提議沒有任何興趣,即便人家都低頭表示妥協了,他也沒有要跟鬼頭合作的想法。
對他來說,區區一個窺窺夢境的程善笙,想要助其重塑精神生命體並非什麼難事,鬼頭開出的條件抬不具備誘惑力了,不過就在他打算拒絕的時候,聽到宬霧小世界是鬼頭弄出來的,立馬就改變了主意。
「宬霧小世界是出自你手?」聞人道驚道。
暗紅長發鬼頭見聞人道接茬,長出了一口氣,立馬乾脆地確認。
「不錯!你大可以放心,你那半個弟子看着是精神生命體被毀滅了,可是規則之體的碎片還存在於這方世界,你把他的真靈喚出來,我立馬就可以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弟子,你什麼都不用消耗。」
聞人道目光一閃,他正愁不知道怎麼從鬼頭那裏套話呢,結果鬼頭就這麼懂事兒的自己送上門來,這真是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缺什麼來什麼!
於是,聞人道裝作很一副不解的樣子,疑惑地問道:「我剛觀察過了,你這個宬霧小世界充其量只是一個精神世界而已,品質還不是很高,為什麼能夠殺死獵夢人呢?而且還是窺夢境的獵夢人,這不應該啊!你這個精神世界是怎麼讓獵夢人的真靈潰散而無法重聚的?」
暗紅鬼頭往前走了幾步,頭微微一歪,似乎是有些得意,又似乎是對玉人不了解宬霧小世界的特性,感到有些好奇的樣子。
「問你話呢!你說就說,不說就不說,光看着我幹啥?我臉上就一雙眼睛和一張嘴巴,有什麼好看的?」
聞人道看着鬼頭的動作,眉頭輕皺,這玩意兒怎麼又不說話了?難不成是自己表現得太急切了?
鬼頭盯着聞人道看了又看,末了輕聲一嘆:「看來你真不是那個千年前的天才,也許你只是僥倖得到了他的部分傳承,否則你應該對我的宬霧小世界感到有些熟悉才對!」
聽着鬼頭的解釋,聞人道心裏既鬆了一口氣,有提了一口氣,感到放鬆的是鬼頭只是在確定自己的身份,按鬼頭話裏面的意思,自己會對宬霧小世界感到熟悉,看來真的是認識的人。
讓他心裏一圖的也是這個原因,把自己跟宬霧小世界綁在一起,難道是曾經背叛了自己的那個傢伙?如此看來,這個宬霧小世界真的有可能是納靈界!
想到此處,聞人道語氣不耐的對鬼頭說道:
「什麼傳承不傳承的,老夫是自己修行的,你懂嗎?還要我說多少次?這個宬霧小世界是怎麼回事兒你愛說說,不說就拉倒!盡扯這些沒用的廢話幹什麼?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要浪費老夫的時間,你以為我破不開這方世界嗎?」
說完,聞人道就擺開架勢,欲要破開宬霧小世界,帶着程善笙的真靈離去。
「閣下且慢!有話好商量!」
鬼頭看着聞人道雷厲風行,說翻臉就翻臉的樣子,頓時慌了神,連忙疾聲挽留。
那麼多泯夢人,只出了十二個正香主,一個正香主可不是那麼好培養的,所耗費的資源和時間都是無法用價值去估量的。
雷景輝的保命玉符被封禁,真靈沒有被保命玉符保住,跟規則之體的碎片一同散落在宬霧小世界,死了就是重創,鬼頭也吃不消,他只是一縷輔助力量,無法護真靈周全。
玉人要是破開宬霧小世界,雷景輝的真靈和規則之體會瞬間溢到物質世界當中,那時就是真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雷景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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