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崔家,一輛牛車緩緩停在大門前。一窩蟻 m.yiwoyi.com
崔家護衛看着這輛牛車,本想上前詢問,一隻如脂玉般白皙水嫩的玉手,輕輕的拉開了車門。一身紅衣,神色冷淡的少女下了車。
少女生的很是美麗,柳葉眉杏花眼,小巧挺拔的瓊鼻下那紅潤的櫻桃小嘴,無一不是完美的體現。
下了車,少女眉頭輕蹙,微微抬着頭顱,看着那崔家大門上方的牌匾,嘴角輕輕扯動,似是輕笑又似是冷笑。
在牛車前不遠的路邊,一少年書生打扮,腰懸長劍,不緊不慢的緩緩前行。
來到牛車前,那少年微微躬身,輕聲說道:「王穎見過十四師叔。」
牛車上,一襲白衣的少女,從車廂內俯身而出,落在地面上後,微微還禮。
站在一旁的侍衛們,看着這剛剛出現的文靜溫婉的女子,看着那張臉,微微有些出神的紅了臉。
「無須多禮,今日既然你也在此,便遞上拜帖。」
王穎從衣袖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拜帖,轉身來到那紅臉侍衛身前。
「書院弟子王穎請見崔家家主。」
那侍衛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接過拜帖,轉身步入崔家家宅內。
而另一名侍衛則是微微翹起嘴角,看向三人的目光充滿難以言喻的感激。
不一會,那侍衛率先前來,很快頭戴方帽的老者跟在兩名青年身後來到門前。
崔仁看着那三人,目光從王穎身上匆匆掃過,旋即停在葉紅魚和莫山山身上。
嘴角浮起一絲微笑,崔仁下得台階,來到三人身前,躬身行禮道:「崔家崔仁,見過書院十四先生。」
葉紅魚看着那張臉上虛偽的笑容,握劍的手微微緊了緊。
「莫山山見過崔家主。」
莫山山面色平靜,還了禮後,便輕聲說道:「山山此次前來甚是唐突,無禮之處還望崔家主莫怪。」
「十四先生言重了,今日承蒙十四先生駕臨鄙府,使得鄙府蓬蓽生輝。」
「十四先生,請入舍內一談。」
崔仁說完話,面帶笑容的微微側身,伸出右手,做了個請進的姿勢。那頭戴方帽的老者,走在前頭,為眾人帶路。
莫山山點頭,面色如常的輕移蓮步,向着崔府走去。
葉紅魚一雙眉目,悄悄打量了眼崔府大門緊隨其後向着崔府入去。
王穎看着身前那張臉上和善的笑容,暗自皺眉後邁步跟在其後。
半月前,他可是連眼前這人都未見到,而今日,卻被崔家家主恭請,想來也是有夠噁心。
「二哥,你為何要這般客氣?」
崔智全程冷臉相對,看着二哥面上那抹笑容,很是不解的問道。
「老三,今日便是以理論事,而似你這般箭弩拔張,會在人前丟了禮儀不說,且會在接下來的辨理之事中,落入下風。」
「他們既然遞了拜帖,我們便不能敷衍了事。」
崔仁說完話邁步入內,不再理會依舊疑惑的崔智。
待眾人離去,崔家門前,並未就此恢復冷清。一身錦袍的崔義,打馬來到崔家門前,將手中韁繩遞給紅臉侍衛。
後者牽着馬,本想去拉那輛牛車,可卻看見那頭大黃牛,自顧自的離開。
見那侍衛離開,崔義輕聲問道:「五弟可還好?」
一直沉默不語的另一名侍衛,點點頭說道:「四少爺,小少爺還是被禁足在舍內。自五天前,小少爺便不再試圖衝破禁制。」
「西陵的那兩個老道士,是否還在?」
侍衛點頭,雙眼看着對面的那處宅子,並未多言。
崔義明了,一巴掌打在那侍衛臉上。侍衛委屈的捂着臉,低着頭不敢言語。
崔義憤怒的罵道:「你個吃裏扒外的畜生,老五平時待你那般好,你居然……」
「真是豬狗不如。」
一甩袖子,崔義恨恨的補上一腳,將那侍衛踢到在地,侍衛嗷嗷直叫。
皺着眉頭,崔義惡狠狠地喊道:「人呢?都死哪去了?把這狗東西攆出崔家。日後若是再讓老子見到你,我便打斷你的腿!」
侍衛抱着腿,蜷着身子,不斷地在地面上打滾,神色間痛苦十足。
一旁聞風而來的兩名侍衛見狀,默默走上前,將那人攙扶起,隨後熟練的扒掉侍衛身上的輕甲佩刀,兩人架着那人將其送走。
兩人邊走邊說道:「四少爺也真是的,這已經是本月第七個了。」
「真是不拿我們當人看,這位兄弟,你是怎麼惹惱了這位爺的?」
侍衛哼哼唧唧的開口道:「四少爺讓我帶他去見小少爺,我不敢啊~」
那兩名抱怨的侍衛,聞言不再作聲,走得遠後,這才開口道:「兄弟,好自為之。若是日後飛黃騰達,可別忘了我們兄弟二人。」
那先前似是受傷頗重的侍衛,此時竟是拍打着身上沾染的灰塵,輕聲道:「二位兄弟,且當保重。今日的崔家,早已不復以往。若事不可為,就趕緊溜吧。」
崔府大唐內,莫山山坐在左側為首的座椅上,默默飲上一口茶。
葉紅魚坐在山山下方,看了眼那主位上的崔仁,嘴角不經意浮現一絲笑意。
「十四先生,不知這春黎茶,可還喝的習慣?」
莫山山平靜的面容,帶着一絲淺笑,微微頜首後說道:「此茶濃郁,似苦實甜,茶水中蘊含着一絲淡淡的香氣,實為不可多得上品。」
「十四先生謬讚了,此茶甚是珍貴,乃是爺爺珍藏之物。今日若非是十四先生大駕光臨,我可不敢動此物。倒是我,沾了十四先生仙氣。」
莫山山微微一笑,兩人就在此間旁若無人的閒聊起來。
王穎端着茶杯,一雙眼四處打量着屋內擺設。葉紅魚則是閉上雙眼,不去理會兩人間的噓寒問暖。
一盞茶後,莫山山看向崔仁,淺淺說道:「崔家主,山山此行來此實有要事。」
崔仁臉上的笑容更甚,放下手中茶杯,神情緩緩變得嚴肅起來。
「不知十四先生所謂要事是何事?若是需要崔某之處,崔某定會當仁不讓。」
「我此行來此,是為了崔家主之弟崔明而來。」
「哦?舍弟崔明難道有何處驚擾了十四先生?若是如此,崔仁便在這裏為小弟賠禮。我這小老弟打小讓我寵壞了性子,很是善長惹是生非。」
崔明聞言挑眉,沉吟後微微欠身。
「崔家主不必如此,崔明所犯之事只是小事一樁。日前,他曾手持書院院試資格來到書院求學。書院念其年少,雖天賦平平,卻也務實,便也收入學子之中。」
「三月前,舍弟在書院內,與大唐司徒將軍的愛女因言語爭執,便出手傷了司徒依蘭,而後私自逃出了書院。我今日來,便是要講此人帶回書院。」
一番言論後,場間眾人面色古怪。
王穎的面色瞬間變得極為精彩,那稚嫩的面孔,瞬間浮現懵逼、震驚、質疑、困惑等諸多情緒。
『你真的是師叔嗎?你怕不是西陵隱藏在書院中的臥底?』
王穎心中暗自想着,看見莫山山平靜的面容,只能端起茶杯,以袖掩面以此來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
而葉紅魚則是瞧着莫山山毫無異色的面容,不滿的冷哼一聲。
至於崔仁,自從接到拜帖那一刻,他便一直在二人交鋒中,佔據絕對優勢。
之前一副胸有成竹,萬事不出我所料的神色,逐漸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在崔仁心中,一直以為莫山山是書痴,故而她肯定會在言語中直來直往。
而崔仁心中預想的畫面應當是另一番模樣。
『我今日前來,便是要接走書院弟子崔明。』
『舍弟日前曾私自偷盜書院院試資格,後又不顧家中阻攔,打傷府中侍衛後逃出了清河郡。我崔家派出多人找尋,於半月前在城郊將其尋獲。如今舍弟因違反家規,被爺爺下令禁足一年,十四先生所請,實在是難為在下。』
可如今現實與理想差了很多,他沒想到莫山山竟然會說出這般言語。若是按照上述發展,莫山山於情於理皆是說不出個所以然。
若是氣急之下,想要動手,那便更是趁了崔仁之心。可現在該如何接話?
不答應?那不明擺着要自己率先翻臉?若是如此,憑藉莫山山那一身強大的符道修為,加上葉紅魚王穎二人,在爺爺不在的情況下,豈不是輕易便能夠將崔府夷為平地?
該如何回答?
崔仁悄悄看了眼若無其事喝着茶的莫山山,又看了看崔智,渴望三弟能夠給自己一點點啟示,可崔智此時竟然一副口觀鼻鼻觀心,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沉吟許久,崔仁苦澀一笑,開口道。
「十四先生,舍弟因偷盜書院院試資格,已被爺爺下令禁足一年。」
莫山山挑眉,崔仁心中一緊,調整了一番措詞後,繼而說道:「崔某很想遵循十四先生所言,可若是沒有爺爺許可,崔某也無能為力。」
「山山在墨池苑時,曾聽聞崔老太爺一身修為早已踏破知命境,不知如今的老太爺,是否就在府中?」。
崔仁面色一頓,笑容僵硬在臉上,小心翼翼的問道:「爺爺數日前,接到西陵掌教之令,已前往西陵述職。不知十四先生找爺爺,所為何事?」
「你既然不能當家,山山便只能找崔老太爺要人。我書院非是法外之地,崔明是書院第一個出手傷人後又叛逃出書院的學子,若是放任不管,我書院日後該如何立於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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