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漫,沙崗毗連,波如漣漪,隨風蕩漾。
在這個貧瘠蒼涼的嘉峪關,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灼熱滾燙的砂石,狂風吹過,只要稍稍張開嘴巴,沒一會的功夫就會被灌入滿嘴砂石。
這裏不僅是普通人的禁區,很多江湖上的高手,若是不了解沙漠的特性,同樣也會被困而死。
此時。
遙望西方,一輪血紅的大日即將跌落地平線。
可頭頂卻黑雲密佈,就擋住最後的陽光。
再加上那冰冷的陰風,顯然是有一場大雨即將降臨。
與此同時,一隊人馬也從東方的沙漠中緩緩趕來。
麻煩的就是,任憑他們的武功境界有多高,在這氣候多變的沙漠之中,同樣也是滿頭大汗,嘴唇乾燥的起了皮子,顯然已經許久不曾進水。
有人抬頭看了眼天空,便忍不住罵道:「白天熱的要死,晚上就他媽下雨,再過兩天是不是還要掛沙塵暴啊?」
可就當眾人鬱悶無比,希望能找到那件客棧的時候。
東方青冥的眼前一亮,他指着太陽下的背影連忙喊道:「快看,那那個正方形的東西,是不是一件客棧。」
夜寒軒瞪大眼睛,也歡喜的叫起來:「干他娘的,還有個飄着的旗子,肯定就是龍門客棧。」
「龍門客棧,總算到地方了。」
「水,有水了,老子才不想在這喝雨水。」一名壯漢仰頭大笑,就揮舞着馬鞭向前沖。
而女扮男裝的邱莫言,撫了撫頭上的草帽,同樣也是翹起嘴角:「既然到了地方,那就先過去等着吧。」
如此一來。
隊伍就縱馬狂奔起來,揚起一陣塵沙。
…………
轟隆隆。
太陽還未徹底落下地平線。
頭頂上的滾滾黑雲就已經閃爍起雷蛇。
兩個騎着駱駝的傢伙看了眼天空,又互相對視一眼,後者就無奈的說道:「你說你,非要從沙漠邊緣的破港口偷渡上岸,說是能省時間,可咱們在沙漠上都走三天了,你確定不是迷路了?」
一襲白袍的趙青蟬挑了挑眉,他拿起紫金羅盤,手指又掐算一番,便指向前方,說道:「肯定沒錯,就在前面!」
「何況我為何要從哪裏上岸,還不是為了那趙懷安,他們想藉助從沙漠禁區的走私通道趕往通天江,我剛剛走的那條路線,沒有官兵圍追堵截,到時會才能幫他通過這條路。」
柳玄騎着駱駝,有些好奇的望着他,剛想開口。
一陣冷風吹來。
呸呸呸。
他將灌入嘴裏的沙子吐出去,這才說道:「你咋那麼好心,甚至不惜為了那趙懷安,要和東廠、西廠作對?」
「幫個忙咯,關鍵這裏還有我想要的東西。」趙青蟬手中的羅盤始終不曾放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下面的沙子,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算了,懶得問你。」柳玄眯着眼睛,也不在多說。
對於他而言,趙青蟬身上的秘密多了,他也見過不少。
不過他不想說,他也懶得問。
可有一點,他十分明白,這個姓趙的傢伙,還真讓他老爹說對了,武道氣運的確挺盛!
…………
龍門客棧。
金鑲玉扭動着嬌軀,半靠在二樓的欄杆上,笑眯眯的看着這一屋子人,心中卻暗罵不斷:「草他爹的,這群王八蛋都是從哪來的,平常連個鬼影子都看不着,今天一個比一個凶!」
「看看看,看你媽個頭,老娘的胸好看嗎?」
金鑲玉擼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胳膊,皺着秀眉,氣哼哼的就要衝過去打人。
而同在二樓的江湖客,深知她是什麼樣的人,就連忙嬉皮笑臉的翻身下樓,還不忘記回頭吼道:「我看什麼,當然是為了那白里一點紅啊,你還別說,那是真好看喲~」
「哈哈哈哈哈。」
「你他娘的真看到了,快給我們形容一下。」
「槽,說的老子第三條腿都翹起來了。」
樓下有一堆常年在邊關來走私、行商的傢伙。
他們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狠人,無不在正大笑不止。
而金鑲玉咬牙切齒罵了一句,就拿着順手的傢伙,就開始往地下扔,打不到人不要急,關鍵不能讓他們真小看了自己。
這麼說吧。
她是誰?
宗師。
可宗師又如何?
在這片沙漠禁區上,有着大明最難走、也是邊軍最少的走私渠道,只要誰能過了沙漠,抵達了通天江,那就能和其他的三座王朝做生意。
但凡是敢在這片沙漠上混飯吃的人,有幾個沒兩把刷子?
別看樓下這群人穿的破破爛爛,卻基本上都有着一品境界,哪怕沒有,也都能對一品、宗師產生威脅。
如此一來,金鑲玉哪怕是位宗師高手,也不敢輕易招惹他們,否則各種陰狠毒辣的招式弄上來,保證死無全屍。
可最令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金鑲玉在這裏熬了足足數年,為了就是沙子地下的寶貝,只是眼下除了那些常年走私的傢伙,卻來了一伙人。
按照氣機來說。
那個女扮男裝的是位宗師,另外五個是一品,還有兩個頗為奇怪的中二品。
「不行,我得試探試探,若是這群人的目的跟我相同,得先下手為強。」金鑲玉眯了眯眼睛,便歪着頭出言道:「黑子,晚上眼睛亮着點,我可能去試試水,稍有不對,抄傢伙砍爆他們的頭。」
「好嘞,老闆娘您放一萬個心。」兩撇小鬍子的黑子連忙笑道。
「放你媽個頭,別擋着我。」
金鑲玉邁着大步,露着雪白的雙腿就要離開。
嘎吱。
木門再次響起。
一屋子的江湖人轉頭望去。
柳玄笑眯眯的走進屋,大吼道:「小二,把我倆的駱駝餵飽了,再來兩間上房。」
「上房沒有,茅房要不要?」金鑲玉趴在欄杆上,雙峰被擠的有些變形。
而正當她要調戲頗為俊俏的柳玄之時。
一襲白袍的趙青蟬走進屋內,他伸手摘下遮陽的草帽,微笑着掃了眼一圈江湖人,對着金鑲玉就笑了笑:「老闆娘,有吃的沒,我倆在沙漠上轉悠了好幾天,想吃頓好的,不吃酸的。」
「臥槽!」
「這麼幾把帥?」
「淦!」
一時之間。
滿屋子的江湖人都愣住了。
如果說剛才的柳玄只能說算俊俏。
可後面進來的這位少俠,卻真實帥出天際了。
在這破地方,他這張臉就是帥的沒天理了,不少江湖漢子看到他,甚至認為他比那金鑲玉還要誘人。
「哎喲~」金鑲玉當時就靈巧的翻身下樓,踩着趙青蟬面前的桌子,彎腰露出又白又深的溝痕,嬌聲嬌氣的說道:「這位公子…你想吃什麼你就說嘛,龍門客棧有的,肯定都歸你。」
「話說。」金鑲玉說着說着,就靠在趙青蟬的身上,用鼻子吸着他脖子上的氣息,嬌聲道:「公子,你想吃人家嘛……」
趙青蟬翹了翹眉毛,摟着她的腰肢將其扶下桌子,卻彬彬有禮的笑着說:「老闆娘說笑了,我趙某人闖蕩江湖也有幾年了,可我想吃的女人不多,但想吃我的女人倒有不少。」
「呸,蹬鼻子上臉。」金鑲玉冷笑一聲,轉身坐在桌子上指鼻子罵道:「你說的倒是挺好聽,可剛才摟我的時候,還使勁揉了揉,似乎還想往上摸。」
「不要臉的玩意,有本事晚上來摸。」
趙青蟬聳了聳肩,對着諸多江湖客笑了笑:「一面之詞,不可信。」
「哈哈哈哈,這小子有點東西。」
「他娘的,怪不得能跑到這荒山野嶺。」
一群人大笑起來,目光中的不善少了許多,卻還是有一絲不安好心。
「黑子,給他們準備吃的,不要酸的,但上房也沒有。」金鑲玉轉頭就走,可她卻沒忘記對蟬哥勾了勾手指。
意思很明顯。
房間沒有,想晚上有地方住,那就來我的房間陪我睡。
趙青蟬和柳玄對視一眼,就找個地方先坐下,距離邱莫言那桌子到也不遠。
而夜寒軒剛想開口,東方青冥就按住了他的手,這才小心翼翼對着邱莫言解釋一番。
最終。
他們這本是一波的人馬,卻不曾相認,互相只是對視一眼,就各吃各的。
哦。
邱莫言這桌子人要了一大堆人肉飽子,吃了幾口就都吐了,只喝了點水解解渴。
反觀他們這張桌子,很快就上了一桌好酒好菜。
趙青蟬不怕毒,柳玄更不怕毒,兩人毫無顧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只要不是人肉,一切都好說。
時間過得很快。
夜幕徹底降臨。
天上的雷鳴聲震耳欲聾,傾盆大雨也要開始。
在這種古代社會,尤其這種偏遠地帶,這大晚上的,除了男女之間的運動,還真沒啥樂子玩。
沒過一會的功夫。
一群江湖客就紛紛回了自己的房間,該睡睡,該練功的練功。
而金鑲玉說是不給房間,可柳玄拿出一百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這怎麼可能沒房間住?
只是趙青蟬倒是沒走,反而一直坐在大廳里喝起來沒完。
一壇接一壇。
桌子旁放了足足六罈子酒水。
完全就是千杯不醉。
這一幕讓很多江湖人看在眼裏,心中也閃過一絲忌憚。
長得好看還能喝?
那他這中一品的修為,搞不好卻身負絕世內功。
尤其他身旁的那個護衛,氣息忽高忽低,高的時候足有宗師,低的時候連個普通人都不如,實在有些詭異。
至於趙青蟬為何不走?
那麼急幹嘛。
這個雨夜,熱鬧多着呢,在這看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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