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人口問題還不是最為重要的問題。」莫娜開口說道,她的雙眼仿佛泛着水波注視着奈瑟,一絲危險的氣息透漏出來。
「最為危險事情是,我父親快不行了。」
瘋伯爵格列高林,當年引發了第一次北詢之戰的羅尼伯爵之子,莫娜的父親,在繼承紋章的儀式上發瘋。
瘋狂的他沒有了任何的行為能力,近乎於一個廢人,甚至還有可能胡亂動用能力,造成不必要的破壞。
他就這樣瘋了四十年,到了這段時間,他的身體狀況也是越來越差,似乎快不行了。
而對於貴族來說,最為重要的便是紋章。
擁有紋章這種能夠通過血脈,一代代可傳承的力量,才能算是貴族,要不然只會被貴族除名。
因為紋章不單單是象徵着力量,還象徵着貴族的權威,先祖的榮耀,成為貴族的功績等。
有一些貴族家族擁有的力量要遠遠超出紋章,但是紋章卻因為其特殊性,依舊十分重要。
因此不管繼承紋章會不會瘋,都必然需要一個繼承者去繼承紋章。
要不然只會被貴族的種種權益都會被取消,別說成為一個實權領主了,恐怕羅尼家,當即就要宣佈破產。
「家族的功績如果長時間沒有人繼承,沒有血脈的維持調理,也會快速的崩塌。」莫娜盯着奈瑟:「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奈瑟。」
「我們擁有先祖拉爾夫共同的血脈,因此你也能夠繼承紋章,成為新一任的羅尼伯爵。」
「有沒有後悔來到這裏呢?」莫娜說話之間,她的手已經伸了過來,仿佛隨時能夠抓住他,將他拖過去,強行繼承爵位。
「莫娜堂姐說笑了。」奈瑟沒有任何的驚慌,他主動靠了過去,貼近了自己這位堂姐。
「叫我莫娜就行了。」莫娜笑了笑,手輕撫着奈瑟的面頰,那些危險的氣息瞬間消失。
「不過問題並不是假的,確實需要一個人來繼承紋章。」莫娜說道:「拉爾夫的血脈還有不少散落在洛肯王國,真要尋找的話,還是能找到不少。」
「只是我的那些競爭對手也不傻,打擊我們最為容易的辦法,便是讓紋章變得無人繼承,如果沒想錯的話,很快就會有人和你接觸,告知你我很有可能會將你當做犧牲品。」
莫娜先前狀做要將他犧牲的樣子,實際上便是給奈瑟打上預防針,擔心奈瑟之後別人蠱惑。
「我也曾經尋找過其他血脈的人,但是可惜的是,他們大多不願意繼承爵位。」
「羅尼伯爵的事太過於出名了。」奈瑟倒是理解這一點,如果是換成其他貴族,有人讓你來繼承爵位,那絕對是飛奔着趕過去,但繼承力量如果是以瘋狂作為代價,恐怕很多人都不會願意。
「讓我去見見你父親吧。」奈瑟站起身來說道:「我之前說過,我曾經在羅亞有着兩位老師,其中一位是金,而另一位便是安東尼。」
「安東尼?」莫娜有些疑惑,金的名字,在聯合現在邊關那位忠誠的塔爾,她還算有所了解。
而安東尼這個名字,她確實聽過,但是印象卻並不太深。
「聖音三傑之一,我從他那裏學習術師知識。」奈瑟開口說道。
「而關於羅尼伯爵失蹤一事,我從安東尼老師得到過一些內幕消息。」奈瑟的話語,瞬間吸引了莫娜的注意力。
「拉爾瓦,另一位聖音三傑,他為了煉製無副作用的長生藥,選擇了綁架羅尼伯爵進行實驗。」
「果然是聖天音國做下的!」莫娜臉色一沉,然後她看向奈瑟,開口詢問道:「你那位安東尼老師……」
「算是幫凶吧。」奈瑟並沒有打算說謊,並不是不能說謊,需要的話,奈瑟嘴中的謊言能成堆的出現。
而是羅尼家族算自己現在的基本盤,他需要這個窗口深入洛肯王國的權力圈,並且可以預料的是,他今後很長時候,都需要來自羅尼家,來自莫娜的助力。
一時間撒謊,或許可以將問題暫時隱藏,然而這卻仿佛是埋入定時炸彈一般,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引爆,然後引發更大的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實話實說,更能獲得對方的信任。
「安東尼為阿爾瓦的行為提供了幫助,也沒來得及阻止阿爾瓦的進一步實驗。」奈瑟將自己對於長生藥的研究緩緩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麼?」莫娜臉如寒霜,她看向奈瑟,頓了頓開口說道:「或許這麼說不太好,但是阿爾瓦包括你老師安東尼,都將會是羅尼家永遠的敵人。」
「奈瑟你……」
每個人都是多面性的,對於不同的人,他展現的面孔也不盡相同。
因此我們對於一些人,都會有着刻板的印象,因為我們看到的都只是他展現給我們的一面。
表面上是一個凌晨四點還能給你發晚安的人,誰知道他背地裏是不是還在進行多人運動。
安東尼對於奈瑟來說,是一個溫柔到極點,合格而又偉大的老師。
但是對於莫娜來說,安東尼都是她的敵人,他們確實對羅尼家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實際上我不需要站隊。」奈瑟搖了搖頭。
「在我離開羅亞那天,安東尼老師便選擇了自殺。」奈瑟說道:「至於阿爾瓦……」
「如果我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他恐怕會毫不留情的殺了我,而我和他其實也沒什麼情誼。」
阿爾瓦說實話,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奈瑟的事情,只是兩人似乎天生便相性不足,再加上安東尼的事情。
阿爾瓦會認為是奈瑟的原因,才會導致安東尼死亡,而奈瑟也認為是阿爾瓦牽連了安東尼,才會讓安東尼有着這樣慘澹的結局。
他們之間的矛盾基本上不存在調和的可能性。
「我和他必定會是敵人,無論從安東尼老師的角度,還是從自身血脈的角度。」奈瑟的話語,令莫娜略微鬆了口氣。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堅持,但是當各自堅持衝突的時候,便是痛苦的開端,接下來無論是產生矛盾,引發戰鬥,又或者兩者糾結其中,關係也越發的疏離。
現在這種情況,反而是最好的結果,他們有着共同的敵人阿爾瓦,至於安東尼,就不要過多的討論了。
「因此我懷疑,你父親並不是身體撐不住了,而是因為已經轉化為罪之集合體的『羅尼伯爵』在前段時間泄露了氣息出來。」
「如果是的話,我說不定能夠幫上一些忙。」
「跟我上樓吧。」莫娜說完,帶着奈瑟先樓上走去。
木質的樓梯將腳步聲放大,通過二樓的走廊,奈瑟和莫娜來到了城堡的後方,然後進入了一個獨棟的小樓。
奈瑟和莫娜才踏入小樓,便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個聲音在傳唱着某種無序而又瘋狂的歌聲。
「當血的記憶浮現,暗色指控了我,哈默自殺在我的面前。」
「風如同火焰,灼燒我的每一顆牙齒,烏鴉將其啄食,吐出了凝固的鮮血。」
「他們都在注視着這一切,高懸的浮空城上,異類們互相蠶食,期盼通過血色之路,來將自我埋葬。」
「啊啊啊啊啊,倒掛着的身體上有着十萬把利刃,落在身前的冠冕,無人能夠佩戴。」
「罪惡籠罩的高塔,先祖呼喚着我,蠶食着我的一切,後代們的血,將再無倖免。」
那些歌聲悽厲而又驚恐,仿佛有着某種力量蘊含在其中,能夠令人聽着聽着,思維便陷入了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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