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走在富饒的地上,彎腰便是垂着麥穗麥子,伸手就能摘到甜美的水果,山谷里牛羊無數。」
「牧羊的父親告誡他,不要前往地窟,不然會將苦難帶來地上。」
「次子不知苦難為何,一日復一日,終究掩蓋不了好奇,前往了地窟,苦難便來到了地上。」
「那暗處見不得光的魔靈對人說道,放出了苦難,苦難帶來的罪便會依附在你的身上,只有變成另一幅模樣,才能逃脫得了罪。」
「次子聽信魔靈的話,變做了另一幅模樣,讓這副模樣變得醜陋不堪吸引了罪,好讓自己真正的模樣遠離那罪。」——《神言·神啟時代》
亞當吃着醃菜餅,靠在書架旁,看着另一本《神言》,遠處的阿爾瓦大師正睡在椅子上,打着呼嚕。
今天又跟着摸索了一上午的教堂,亞當被准許中午在這裏看一些書。
不得不說聖音教會的普及教育做的還是不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着修士前往每家每戶,為其講解《神言》,順便教導兒童認字。
只是或許是因為神學院門檻提高的原因,願意這樣每家每戶講解的修士越來越少,對於那些修士來說,花費一筆不菲的價錢才進入神學院學得的知識,憑什麼就這樣免費的教給其他人,哪怕是皮毛,他們也覺得虧。
更何況門檻提升之後,有能力進入神學院的,要麼是富商,要麼是貴族,而這兩種人對於平民都不怎麼待見,其本質決定了他們對待平民的態度。
亞當放下手中的書,書中那一段可謂是說明了狼人這些異種的起源。
變作另一模樣來承擔罪,因此異種被認為是天生便是有罪的,因此不論異種外在表現如何,修士只要發現異種,大多是選擇將其殺死,令其歸於塵土。
存在,便是有着罪。
下午阿爾瓦的測量工作仿佛到了最後,亞當跟着身後,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因為教堂的修繕工作,一些信徒的洗禮朝拜被放在了偏廳,亞當觀察到有一個信眾與眾不同。
和普通信眾差不多,那位信徒朝拜的方式極為正規,從正門進入,淨手、淨臉、淨耳然後靜坐淨心,然後跪坐在神像前,雙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仔細聆聽聖音。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捂住自己的耳朵,念誦着神言,向着神像走去,從神像手下的門出去。
朝拜儀式沒有任何的不同,但是亞當卻發現,在做這一切的時候,那信徒傳來一些汗味,並且汗味之中還夾雜着一些熟悉的味道。
「忍受着痛苦來朝拜的異種麼?」亞當很清楚,異種朝拜會有什麼結果,那是全身都在抗拒,仿佛身體裏出現了一支反抗軍四處暴動一般,會給異種帶來強烈的痛楚。
不過這種痛楚是能夠適應的,只要次數夠多,那麼之後估計也就是渾身痛一痛出一身汗而已,不會暈厥過去或是展露更多的異狀。
可惜那人的汗味還是暴露了他,其中有着那天那巫醫和狼人同樣的味道,估計同樣服用了魔藥來遮掩自身的異常。
「因為恐懼麼?」亞當分析着對方的心理,異種被認為是天生的罪人,光是存在便是有罪。
在長久的鬥爭中,異種之中也不是沒有人就此放棄抵抗,他們承認自身的罪,便願意就此開始贖罪。
遵循着神言,變成一個苦修士,日復一日渴求着神的原諒,這些異種獲得了部分人類修士的認可,成立了神淚教會。
只是這神淚教會和各大教會的關係都不是怎麼好,甚至一些教會不認可其作為正統教會,嗤之為邪教。
那個信徒異種顯然不是那種真正願意信奉神,將自己一切奉獻給神的虔誠信徒,他如今之所以來到神像面前朝拜,只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
隨着巫醫被捕,沒有了遮掩手段的異種越發的恐懼,卻又不像襲擊刑場那狼人一般信念完全破碎,一心赴死。
因此此人一邊惶恐的來教會朝拜,一邊又不停止魔藥的服用。
「這種人本質上沒有的信仰,他們信仰的一切都是歸於自己,目的都是為了自己服務。」亞當記住那人的氣味:「而只要拿住這個人的命脈,就能掌控這個人!」
「而只要打開了這個缺口,以他作為招牌,凝聚屬於我的勢,我就能收服更多的異種。」人多勢眾並不說說而已。
當你人多起來的時候,其他人哪怕個人實力比你強,依舊不敢動手,無形之中就會形成一股力量,限制住對方,然後成為這個勢力中的一員。
當然也不排除有着莽夫的可能,什麼都不管,就是以個人實力來拼輸贏。
「所以前期需要神秘感來襯托,將自己的真面目隱藏起來,讓其他人對於自己的忌憚放到最大。」
「只是還需要小心。」雖然是大好的機會,但是亞當卻並不打算貿然行事。
聖音教會對異種的態度是趕盡殺絕,但總有一些人會是特例,所以不排除眼前這個異種是教會的又一次試探。
並且就算不是試探,自己也要弄清楚,教會的人發現這個人的異常沒有。
自己能憑藉狼人那與生俱來的敏銳嗅覺發現這個人是異種,那麼教會說不定也從其他方面發現了這個朝拜者的異狀。
如果那樣的話,自己反而會暴露了自己。
「不能操之過急……」亞當如此對自己說道,但是他現在確實最為緊迫的就是時間。
隨着阿爾瓦將最後一面需要繪畫的牆壁觀察後之後,就宣佈了放假,然後讓亞當該哪裏去就哪裏去。
雖然阿爾瓦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亞當其實明白,這位老師其實對他也是有意見的。
「比如對自己看不上眼的人,從來記不住名字。」亞當就是沒有被記住名字的人之一,哪怕相處兩天,阿爾瓦吩咐他做了不少事情,卻依舊沒有真正叫出過亞當一次名字。
「他所認可的人是弗拉。」亞當對此到沒有覺得被侮辱之類的,他本就是用骯髒手段謀求了這個機會。
亞當對此有着清醒的認知,但卻絕對不會因此而後悔或是感覺良心不安。
當天晚上,亞當再一次化身狼人,從閣樓竄了出去,追尋着白天收集到的信息,開始尋找自己的目標。
「那人下午到達的教堂,身上的汗味除了那股魔藥之外,還有着一股毒霧區的味道,從穿着來判斷,那人家庭條件也不是太好。」
「這點從另一個狼人經濟狀況也可以判斷出,魔藥並不便宜。」亞當想起那個衝擊火刑場的狼人,那人工作還算勤奮,但是一直不富裕,也沒錢娶妻,之前私底下還有街坊傳過那人好賭一類的閒言閒語。
實際上那人的錢多半是拿去買藥了,從這一點類比,也可以從側面佐證,今天那個異種朝拜者的經濟狀況不太好。
雖然很不想去被自己稱之為毒霧區的貧民區,但亞當還是再一次踏足了這裏。
一股濃郁到了極點的氣味飄散在這一片街區,亞當站在街區入口,抬起頭仿佛能夠看到一股黃綠色的巨大怪物趴在半空上,獰笑着看着他。
這個時代的公共衛生簡直差到了極點,不少人認為水是不潔之物,因此一生幾乎沒有洗過澡。
平民區那邊還好一些,還有着聖天音國建造的一些公共廁所,貧民區的人可管不了那麼多,大小便也直接往街道上傾倒,夾雜着各種馬糞被車輪壓實,成為新一層的道路。
因此亞當稱呼貧民區為毒霧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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