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海舟瞬間清醒到緊繃,拇指抹開空倉掛機,原本被卡住的槍機響亮的滑回原位,也把新頂上來的子彈上膛!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這個聲音。
外面有慌亂的腳步聲朝門口跑出去。
易海舟像只無聲的豹子,彈跳到臥室門口,低姿半跪,緊握的手槍指向任何可能的角落。
只要有任何動靜,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開槍,不管侵入這個領地的是王子還是皇帝。
靜默……
死一般的寂靜,完全黑暗中,連索菲婭的房間那邊都沒有任何動靜。
剛才那聲尖叫應該是她吧。
易海舟也不叫喊,在保護客戶跟死命搏殺之間,他肯定選擇先保護自己。
直到走廊上迅速傳來大量腳步聲,有電筒光在門口快速照了幾下:「有人嗎?」
易海舟還是不說話,但借着剛才驚鴻一瞥的燈光,瞥見豪華客廳裏面的爆炸煙霧已經散去,應該沒有人。
所以他默默的把槍口指向玄關這邊,這打着電筒進來的,少不得會被他開一槍嚇唬嚇唬。
有時候非得咬兩口見了血,有些人才會對猛爪利齒感到敬畏。
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外面的電筒光居然收回去,然後嘟嘟噥噥的伸手把門關上,接着外面一堆腳步聲走了!
易海舟反手從自己的包里戰術背心上摘下個強光電筒,打開扔客廳。
借着翻滾的燈光迅猛撲出去,沙發角、牆角,兩個騰挪就到了玄關邊,真的沒人,只有爆炸過的保險套殘渣碎片……
裝藥不多,甚至連氣浪都不大,就是個類似大鞭炮的玩意兒。
易海舟儘量不讓自己抬頭看空調口,慢慢退到主臥門口敲響:「你還好嗎?」
索菲婭的聲音馬上由遠及近的撲到門上:「在,在……我在,怎麼了?」
不發抖,但很急促。
易海舟嗯,慢慢舉槍把外面的衛生間和幾個死角都看了下,連室內燈都沒開:「有人悄悄開門進來,引爆以後又跑了,後面來的人估計是幫他關門吧,應該不會來了,睡覺。」
說完回到房間重新打開槍械包,把步槍和彈匣拿出來擺在手邊,就那麼坐靠在窗下沙發椅上面打盹,手槍放在大腿上。
結果沒過十秒,就聽見那傻子躡手躡腳的聲音:「是我……索菲婭,是我……是我……」
隱約的影子就走進來,瑪德,跟鬼片似的。
易海舟用電筒照了照,這姑娘馬上舉着雙手爬上床小聲:「我害怕,能在這裏睡嗎?」
寬大的絲綢睡裙下終於露出鋼板輪廓了。
易海舟再次確認這傻子膽小得要命,嗯了聲:「可以把背心脫了。」
果然,在黑暗中就聽見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
近在咫尺火辣辣的胴體,卻沒讓易海舟產生什麼遐想,他只默默的點了一支煙。
美色當前,惡狼環伺,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舉動很裝逼!
帥呆了!
結果很快就聽見那傻子平穩有節奏的輕微鼾聲!
又是個打鼾的女人!
易海舟訕笑着把最後的煙頭熄滅。
他還真就這麼坐着打盹一整夜。
反而沒有做噩夢,早上醒來還精神抖擻。
果然,所有人都裝着昨晚什麼都沒發生……
好像沒人聽見那聲爆炸,也沒人檢查易海舟的手槍怎麼會少了根扎帶。
早上裹了床單回房間梳洗化妝的索菲婭,也笑語晏晏好像根本沒受到驚嚇,但無論走到哪裏,都會看眼易海舟,甚至主動叫他上車的舉動,都不掩飾了。
易海舟提着自己的包依舊蹲坐在後艙。
對面是個滿臉橫肉的中東大漢,鼓鼓囊囊的戰術背心,抱着一把也被扎帶鎖死的m4步槍。
一直惡狠狠的看着易海舟。
易海舟當他是個屁,還儘量下滑,把雙腿膝蓋伸過去交錯靠着閉目養神呢。
那大漢偶爾還做出雙腿夾緊易海舟膝蓋的動作,頗為曖昧!
索菲婭則談笑風生的跟旁邊座上的那位什麼王室聊自己母親的事情,一問三不知,還憂鬱擔心,可誰都看得出來假惺惺的裝模作樣!
這時候她那種傻不拉幾的做作,居然還很好用。
幾十公里的距離很快就到,一大片只有低矮草叢的半荒漠地帶,十來輛車停在了丘陵高地。
有隨從馬上下車搭建帳篷,還有遮陽篷,身着白袍的少爺們根本就沒有獵人的派頭,悠哉游哉的等遮陽篷下毯子都鋪好,才下車圍坐着喝茶喝咖啡!
這特麼是來打獵的嗎?
易海舟有點懵逼,任何一種打獵,好歹你應該穿上適合移動的衣裳,最差應該換雙運動鞋、戰術靴吧。
這群少爺趿着鑲金線的夾趾拖鞋呢。
索菲婭也不驚奇,繼續詮釋她傻白甜的智商水準……
等等,易海舟這時候好像覺得這女人是故意用這樣的智商表現的。
因為她在面對這些應該身份各異的中東白袍,歐洲白人男性時候,很有點遊刃有餘的味道。
非常熟練的跟人嘻嘻哈哈,這特麼也是種能力吧。
易海舟根本沒下車,外面那麼大的太陽,連樹都沒有一棵。
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份擠到遮陽篷下,就掀開後廂門坐在那,隔着十幾米看索菲婭跟人打情罵俏。
結果這麼會兒時間,終於看見戴着紅格子頭巾的隨從們,打開方正的奔馳大g後備廂門,裏面坐的不是保鏢槍手,而是整齊排列的籠子!
籠子裏的樹幹上,蹲着一隻只獵鷹!
手臂戴着皮護套的隨從,把雙眼都用小皮碗扣住的獵鷹架出來,恭敬的送到各自主子身邊。
連索菲婭都跟着戴上皮手套,讓一隻大概三十公分高的白色獵鷹蹲在自己手臂上。
普通女孩子估計沒幾個敢這麼做吧?
起碼易海舟看見獵鷹從自己身邊經過時候,那銳利的爪子,都有點牙抽抽。
原來玩兒的是這個!
少爺王子們咖啡喝舒服了,水煙吸好了,懶洋洋的起身,在隨從的服侍下逗弄獵鷹……
那架勢真是讓易海舟懂了什麼叫提籠架鳥八旗子弟。
僕人們則開始用望遠鏡,甚至狙擊步槍來到處尋覓獵物。
發現了就遠遠的開槍驚動。
那荒草叢中撲騰起來野雞一類的獵物,體形還有點偏肥大,根本就飛不高,慌亂得到處亂竄!
這邊瀟灑的把獵鷹眼罩摘了,怎麼指揮下騰空而起,跟巡航導彈似的追殺過去!
易海舟這鄉巴佬,當年跟着那些朝不保夕的土皇帝,人家還沒進化到這種玩鳥享受的階段。
看得嘆為觀止,想的卻是老子搶一隻回去,給仙娜到叢林裏面捉野兔子玩兒,她那沒見識的樣兒,肯定很高興。
於是就問靠在車廂門邊的橫肉大漢:「這……玩意兒多少錢一隻,好養嗎?」
中東大漢不屑的看他眼:「你買不起!」
易海舟也不生氣,呵呵呵的繼續蹲在車上看,十足土包子開眼,時不時的還琢磨人家鳥籠子,講究啊。
王子貴族們都有自己鍾愛的獵鷹,相互交流還吹哨呼喚。
也不是每次獵鷹都能抓住獵物,悻悻的空爪而歸,還會被主人架在手臂上批評教育或者說是安慰。
但大多數時候,展翅翱翔的獵鷹擒下獵物,滑翔着回來,就會得到獎賞吃什麼,又趕緊送到大g車上休息,換別的獵鷹上陣。
可金貴了。
索菲婭也似模似樣的抖胳膊放獵鷹,她也會吹那種節奏悠長的哨子,顯然不是第一回玩這個,結果可能是她那隻獵鷹有點小巧,居然抓了只田鼠還是什麼回來。
驚得索菲婭一陣亂跳亂笑,胸口波動得像道瓊斯指數一樣。
那鋼板一定被她挪到肚皮上了。
可少爺小姐們玩得正開心,站在高處眺望的僕人忽然就發出一陣大叫,遠遠的指着遙遠的另外一個方向。
荒草丘陵地帶的那邊,出現了一大片滾滾塵土!
就像一大群野牛長途跋涉奔襲似的!
易海舟忍不住把手握成拳頭,從掌心小孔看過去……
是車頭,皮卡車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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