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澤瑞爾的探險筆記 54 大海盜

54　大海盜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從海面慢慢爬升上來的那艘龐然大物，是的，不可能注意不到。

先前有序在進行着的演出被這突然出現的「冥淵」給打斷了。大幫派的首領和他們的手下都停止了演出，哪怕厄運小姐和普朗克這兩個主角已經到了謝幕的時間。因為整個藍焰島的人都明白，在那艘船出現後，船上的那個人沒有說話之前，你最好把手頭上的任何事都放下，不然，他會讓你永遠的放下。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兩位挨着的大幫派首領低着頭，小心的說道。要知道這艘三桅帆船雖然聞名於瓦洛蘭大陸，但是卻很少有活動的時候，平時就靜靜的停靠在屠宰碼頭的泊口。因為它已經不再需要任何的戰績來裝飾自己，它既是力量，也是一種精神象徵。

「哼哧。」

普朗克看着身後海域上慢慢航行着的那艘船，鼻孔重重的喘了口氣，一臉厭惡的別過頭，就好像沒有看見一般。

「羅呵呵呵，普朗克。你父親都來了，看來你今天有救了。」厄運小姐譏笑道。因為在比爾吉沃特，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普朗克有一個如蛇鼠一般卑賤童年，海盜之王的兒子這個名頭非但沒有給他帶在足夠的榮譽，反而讓他在艱難困苦中磨礪中慢慢成長起來。

「如果你敢再說一句，我保證在我死之前一定先幹掉你。」普朗克臉陰的像是能滴出水。

「呵呵呵。」厄運小姐訕笑一聲，眼神裏帶着看不懂的情愫。

雖然普朗克臭名昭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但那只是他無聊時給自己找的事罷了。他心裏從小到大真正憎恨的，就是身前船上的那個人。自己會變成這樣，也是拜他一手所賜。

清晨的海是寧靜的，海風輕拂，連濤聲也出奇的輕，好像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海床被大霧覆蓋着，而天則覆蓋着大霧。黑壓壓的海面上帆船破開的波浪就像一片片燃燒着的黑炎，閃爍着，滾動着，一波高過一波，慢慢的卷向鼠鎮上的人們。

伊澤也跟着鎮上的嘍囉們停下了腳步，看緊緊盯着越來越接近岸邊的那艘龐然大物，喃喃道：「海盜之王，魅影文森特，到底是個怎麼的人物。人還沒露面，就震住了剛剛還喊殺的人群，讓他們這樣忌憚。。。」

厄運也緊緊的盯着「冥淵」號，心裏明白，自己這兩年或許已經取得了不小的成就，那是在那艘船那個人面前，就還像個穿花裙子的女孩一樣。是的，毫無疑問。

而普朗克，臉上一直有着野蠻的表情，他也從來沒有想要隱藏過自己的野心，那就是殺掉他父親，奪取冥淵號。

雖然每個人心裏都有各自的盤算。但所有人心裏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那艘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反正不會是像他們一樣來看熱鬧的。而且這麼多年了，大幫派們也有過很多次大規模死傷上百人的火拼，那艘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嗤。」

一聲泡沫破裂般的輕微聲響，沒有想像中的驚天動地，冥淵號就這麼靜靜的停了下來。隨之的是港口上人群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着冥淵號即將出現的身影。不過也有例外，在聽到船停下的聲音時，普朗克大聲的啐了口唾沫。他的視線和他的心思一樣，始終不知道在哪裏。

良久，冥淵上始終沒有動靜，而岸上的人群，也始終大氣不敢出一聲。連那些亂竄的巨鼠們仿佛也感到了壓抑的氣氛，紛紛鑽回了角落。在這個清冷的早晨，鼠鎮上有着一片奇異的寂靜。

「吱嘎。」

一聲很細小的聲音，小到岸邊幾米外的人群就已經聽不見了。不過聽到的，且對船體很了解有經驗的海盜，都知道那是甲板上打開艙門的聲音。。。

這道響聲已經過去了一會，甲板上卻仍沒有人影出現。沒有出現想像中的精銳海盜在甲板上站成一團，那個傳說中的海盜之王也沒有身影。

「。。。」

岸上的人群忍不住了，這簡直就是在折磨他們的神經。首領們開始了小心的交談和猜測。雖然冥淵號就那麼靜靜的停着沒有絲毫動靜，但是從它出現的那一刻起大幫派首領們就已經明白了這場演出已經不是由他們導演了。而眼前的厄運和普朗克，好像也逃過了一劫。

「那艘船上，到底會出來怎樣一個人。。。」伊澤一直在死死盯着冥淵號，生怕漏下點什麼。不只是他，傑斯和尋寶小隊幾人一樣，都充滿了極大的興趣。

「海盜之王，魅影文森特。。。」傑斯顯然思考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但他並沒有說出來。

稍稍露出一丁點的太陽微微驅散了港口上的霧氣，而不管是昨天晚上的打鬥，還是火拼，在天亮之後都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吱嘎。」

又是一道艙門的響聲，但是這次聽到的人明顯多了，所以緊張的人也多了起來。

船上的甲班處的船舷處，終於露出了兩道身影，而且也並沒有出乎所以的人意料。

一道消瘦的身影包裹在一層紅色的大氅中，高高的三角帽是所有船長的標配，身材看起來不是很高大，除了挺得筆直的腰外，身上也看不出有什麼出眾的地方，這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大海盜魅影文森特？

相反，緊緊跟在他身後的那道身影散發着凌厲的鋒芒。那是一個約六十歲的老人，上身穿着淺色的亞麻布無袖背心，露出了一塊塊隆起的肌肉，寸頭上的白髮像刀鋒一般，古銅色的皮膚上有着一道道雖然年歲久遠但仍清晰可見的疤痕。被他目光掃視的人，就好像有一柄鋼槍直直的對着你。而且，在場的不管是亡命之徒，還是大幫派們的首領，都不敢與他對視。因為，這個老頭子在比爾吉沃特只有一個稱呼和身份。稱呼是老教官，因為在他手裏已經不知道訓練出了多少代海盜，在場的幾個大幫派的首領們第一次用槍還是他教的。身份，三桅帆船冥淵號的大副，海盜之王魅影文森特最得力的助手和朋友。

那麼走在他前面那道包裹在大氅里的消瘦身影，毫無疑問就是海盜之王魅影文森特了。雖然看起來有那麼大的反差。

整個冥淵號上，雖然只走下了他們兩人，但是強勢的氣場幾乎壓得所有人喘不過氣，那是常年累月積累下來的上位者的威壓。

「噠噠。」　「噠噠。」

兩人就走在鼠鎮滿是污穢的小路上，越過了厄運和普朗克，也越過了一間間倒塌的簡易窩棚和地上死去很長時間的屍體，一直走到人群的中間。海盜之王魅影文森特的步伐十分緩慢，就像一個遲暮的老人，但老教官仍然小心的緊緊跟着後面。

兩道身影走到人群中間後久久的站立着，就好像走了很遠的路程在喘粗氣一樣。

良久。。。

「我就統稱你們為，海盜們吧。」大氅里的海盜之王終於說話了，聲音果然帶着一種滄桑。

而在場所有狂徒，嘍囉，還有首領們，也都小心的立在原地像凝固了一樣，等等待着他的下一道話語。

「上一次比爾吉沃特的海盜們聚的這麼齊，時間久遠的我已經記不起來了。」大氅里的海盜之王說着頓了頓，好像又大喘了一口氣。

「今天是普朗克的成人生日，所有我希望能在各位的見證下，送他一個特殊的成人禮。」海盜之王說着，並沒有看普朗克一眼。

「咯呵呵呵，特殊的成人禮呦。」厄運小姐又開始譏笑道。

「嗤。」普朗克又啐了一口，眼神里全是野獸般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