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狼傳說 第2章 危機四伏

    我默默地看着小白狐獨自一個在荒原貧瘠的礫石地上用前爪刨着坑。一點一點，堅硬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土窩，一絲絲殷紅從小白狐的趾爪間滲出，將乾涸的土地染成一縷縷的黑褐色。小白狐就那樣不知疲倦地機械地挖呀挖……

    如血的殘陽將她的影子拉到了我的身前，一動一動的，像是在無聲的哽咽。

    我抬起頭朝赤爭使了個眼色。赤爭低吼了一聲，帶着其餘前來助戰的狼群散了開來，到周圍繼續巡視警戒。赤爭是我的好幫手，智力已開始發展，但仍沒有覺醒屬性。

    我慢慢地走到小白狐的身邊，伸出前肢，嗖地一下彈出收縮在趾端的利爪，三棱的帶着致命弧度的利爪透出青森森的冷芒。我用它結束過數不清的獵物的性命，但用它來挖坑還是第一次。

    小白狐抬起頭，她已經滿面淚痕。看着她淚光閃閃，我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有隱隱地陣痛。我本以為我的心早已經在成年累月殘酷的生存鬥爭中被磨礪得堅如頑石，這種心痛的感覺只有在弱者身上才會存在，沒想到當小白狐只是用她那滿含熱淚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我的心就失守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在心底浮現。

    我想遏止這種感覺又不忍遏止它，這種矛盾的心情從我成為頭狼的那一天就再沒有出現過，沒想到只是被看了一眼，就使我再次產生這種無所適從的感覺。我莫名地有點惱羞成怒，剛想表現一下頭狼的威嚴時，小白狐的身軀竟晃了晃，虛脫一般倒了下去。

    ……

    荒原某處。一場狼群間的廝殺正在進行。

    兩隻黑狼帶領着三十幾隻成年灰狼突襲了一個只有十幾隻成年狼的小族群。與其說是一場廝殺，不如說是一場屠殺。

    荒原上狼族之間為爭奪領地和獵物雖然說爭鬥不斷，死傷常有，但屠戮整族的事情卻極少出現，最起碼未成年的幼狼尤其是雌性都會被保留下來，有時成年雌狼也會加入獲勝的一方。這種狼族的古老習俗，傳承至今，早被普遍接受。極少有狼群會罔顧此點而將其它狼群屠殺殆盡。

    但這次卻大不相同。因為發起攻擊的狼群頭狼正是惡名卓著的止句、止介兄弟倆。被襲擊的族群一開始還以為是領地爭奪戰，由於雙方實力懸殊過大，本有意邊打邊逃讓出領地，但一交戰才發現對方並不是要領地，而是要置他們於死地，這才殊死反擊，卻為時已晚。

    止句、止介早已是一階氣屬性斗狼，與尚未覺醒屬性的普通成年狼相比，除了體型、力量、技能上的極大優勢外，智力的躍升才更具決定意義。在其他種族中廣泛流傳的一句俗語很好地體現了這一點：狼群不可怕，就怕狼群有文化。

    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一場遭遇戰。惡狼群在止句、止介的帶領下，先是對那一小族群進行了包圍，但卻讓對方感覺只是要把他們從領地內趕走，就在對方邊打邊退時，又有意一隻一隻的放他們過去，這就是止句的狡計。止句帶領着十幾隻惡狼在外圍各個擊破，落單的孤狼無一倖免。

    等受攻擊的族群頭狼意識到這一點時，他的身邊就只剩下區區兩隻成年狼，而且還無不帶傷。止句止介兄弟倆此時才一起現身，將那小狼群頭狼團團圍住。

    「為什麼要這樣？」那隻頭狼憤怒地吼道。狼族可以被殺死，但不會被嚇死。束手待斃從不是狼族的性格。

    「怪就怪你們與赤允族群的關係不一般！」止句用沙啞的聲音說到後面時語氣已接近咆哮，「現在，我給你一次頭狼間的決鬥機會，親自送你回狼神那裏！」

    頭狼一對一決鬥，狼族傳統之一。

    「嗷！」那隻頭狼心下一喜，仰天厲吼一聲，張開大嘴，露出獠牙，後肢用力，視死如歸地向止句衝去。只要能殺死眼前入侵狼群的頭狼，替被屠殺的族人報了仇，就是死也值得！

    止句看着急速向他衝來的對手，對手那因悲憤而雙目中流露出的決絕眼神甚是可怖。止句嘴角邊露出隱秘地冷笑，慢慢向後倒退着，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對手。周圍的狼群向四下散開，閃出一塊決鬥的場所。

    那隻頭狼將悲痛與憤怒充分釋放，全身的力量迅速提升到，再奔一步就將進入攻擊的最佳距離。此時已不需要選擇，它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眼前這隻卑鄙地入侵者。

    止句已不再退後，也不躲閃，屈起後腿，等待着迎頭而上的最佳時機。那隻頭狼凝聚起所有的力量騰空而起向止句撲來。就在此時，斜後方衝出一道黑影，以極快地速度向騰空而起的那隻頭狼追去。

    那道黑影正是止介！止介出擊地時機卑鄙到極點。就在那隻頭狼騰空而起，去勢再不會發生變化之時，止介才發動偷襲！所有變化發生在瞬間，那隻頭狼再想躲避已無借力之處，眼睜睜地看着止介的巨齒獠牙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後腿關節上，劇痛立時傳來。條件反射般，雖身體仍在空中但他還是扭頭向那位卑鄙地偷襲者咬去。

    止句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迅速發起了進攻，後腿猛蹬，身體如離弦之箭，一口就咬住了正扭頭向後的那隻頭狼的脖頸。其餘的惡狼群也在同時向那還怔在原地的最後兩隻成年狼發起了襲擊……

    一陣荒原之風吹過，周圍又恢復了平靜，濃濃的血腥之氣也隨風吹散了不少。

    「赤允，下一個目標就是你，你等着！」止句伸出舌頭將粘在嘴角的鮮血舔進口中，惡狠狠地說道。

    「哼！敢壞咱們的好事，這就是他的下場。」一個陰陰的聲音從止介的口中傳出，分外刺耳。

    「赤允竟然已到二階……」止句恨恨地說道。

    「我看他只是剛到二階，力量還不能很好地使用，咱們得抓緊了。」止介一副陰冷冷的聲音。

    ……

    現在正值荒原的春季，一切都那麼生意盎然。

    我巡視完領地，回到族群住地時，天已擦黑，明月從天邊升起。又將是個月朗星稀的美麗夜晚。現在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族人們都在篝火附近活動。

    「皮老爹，小白狐呢？怎麼樣了？」我老遠就看見皮老爹在篝火旁料理着烤肉塊。皮老爹是一位開啟屬性的至少已達二階的狽族，因此具有『人形態』。因為無論開啟的是金、木、水、火、土、氣的哪一種屬性，從一階升二階的唯一標誌就是開啟並擁有『人形態』。

    我開啟的是火屬性，才剛剛開啟並擁有『人形態』不久。而皮老爹從我能夠記事起就已經具有『人形態』，因此烤肉的事情就自然地成了他的『專業』，老『人』家也樂此不疲。

    我來到篝火邊，還未顯出『人形態』，就驚呆了：在皮老爹的旁邊，一位身着白色紗裙的美麗人形少女正在忙碌着烤肉的事情，一條雪白順滑的大尾巴有一小半露出在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