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選擇的巡視路線是出城之後先直接奔南方,然後再慢慢折回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開始一直走山路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人比較精明,能跟得上。
雖然這樣繞路也不見得能夠甩開所有人,但是大部分被甩開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們在這個小鎮住了一晚上,柳葉是一宿沒睡,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呢。
次日一早,柳葉臉色不太好,可是卻沒有什麼睡意。
忠二重新走在隊伍的最後方,影湊過來問:「太子昨日到底訓你什麼了?」
一晚上過去了,影的好奇心快把他折磨死了,忠二擰着眉看他,心想這居然也是暗衛!還是個頭頭!
好奇心這麼旺盛,怎麼活下來的。
不理他,繼續往前走,隱晦的看了一眼堅持要騎馬的柳葉。
現如今馬車裏是空的,太子等人都騎馬。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平靜的柳葉反而讓他感覺到惶惶不安。
哪怕她哭也好、鬧也好,甚至來找自己打架質問都好,這麼不聲不響的,沉默真的好嗎?
事實上柳葉整個人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目光沒有焦距,只是憑藉着本能在聽話,行動。
太子覺得柳葉這幾天格外聽話,讓她吃飯就吃飯,讓她回去睡覺就去睡覺,唯一不聽話的就是絕對不肯上馬車,只騎馬。
第三天的時候,影一臉擔憂的告訴青木,他觀察了柳葉幾天,發現她基本上都不睡覺了,只是困極了才會睡一會兒,然後沒多久又醒來了。
三天下來,她已經有些消瘦了。
太子讓柳葉沏茶、倒水,伺候沐浴,她都照做,卻沒有了靈氣,她也會笑,只是很勉強。
這天夜裏太子把忠二喊進屋裏,柳葉被吩咐去睡覺。
青木悄悄湊近了影,問他到底什麼時候去觀察柳葉的。
影莫名的笑了笑,左眉輕輕挑了一下,慢條斯理的說:「基本上除了她洗澡如廁,我都會去觀察……要不怎會知道她都不睡呢!」
青木就急眼了:「你!你個……」他拿手指指着影,哆哆嗦嗦的說:「柳葉知道了會罵你變態的!」
變態這個詞是還是柳葉給他們普及的。
「你覺得她現在這個樣子,還在乎這些嗎?」影忽然有些傷感,他的天性不羈,可是因為輕功最好所以被培養成一個暗衛。他只好收斂天性,竭盡全力做到暗衛的所有職業素養,如今被安排轉明,他也開始釋放自己的天性。
他不反對柳葉跟夏亦白的感情,因為他覺得柳葉的身份實在不可能成為太子的女人,所以她跟誰在一起其實不那麼重要。
所以他對青木他們的緊張感到嗤之以鼻,青木那個大男子主義的人怎麼會明白柳葉的想法。
影扮過女人,對女人的內心世界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所以他一點都不看好青木和柳葉,不論是不是太子的指婚。
羅素早早就去睡了,說實話他不是感情顧問,他是太子的謀士,柳葉的親事他不那麼關心。
房間裏,太子坐在椅子上一臉嚴肅,忠二跪在他面前。
「行啦,你起來吧。」太子無奈的說,忠二是皇上給他的最早的人,他早已經把忠二當成自己最忠心的手下。
「可是……」忠二很自責。
「沒事兒,我相信她會緩過來的。她不是尋死覓活的性子,你看她自己也在調節,會好的。」太子卻不認為忠二有什麼錯,不管他具體跟柳葉說了什麼,這件事算是辦到了太子的心坎兒里。
「是。」忠二站起來,太子的態度讓他心裏好受了點。
不管怎麼說,他是太子的人,只要太子覺得他做得對,那就行了。
「我也發現了,再不控制的話,這丫頭沒準兒真的打算跟那個瘸子一輩子了。」太子悶悶的喝了一口茶,道:「她怎麼就跟別人不一樣呢?」
忠二不說話,想起了第一次見柳葉時候的情景。
太子顯然也想到了,驀然笑了:「也是,她從來跟別人就不一樣。」
隨後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說她在王玉荷面前表現的一直沒有那麼特殊,可是王玉荷對她為什麼那麼不同呢?別的不說,就說最近,你見過一個當丫環的跟一個男人整日混在一起郎情妾意,做主子的都放任不管的嗎?」
忠二搖搖頭。
根據忠二的跟蹤……呃,這個保護記錄來看,柳葉沒有在王玉荷面前展露過她那些不同凡響的一面,例如那些從沒聽過的歌兒,可是王玉荷卻對柳葉很好,越來越好。
到如今基本上都放任自流了,甚至還提供很多便利,例如柳葉花的銀子,例如柳葉騎的馬,例如她使用的馬車……
王玉荷是大方,可是她從沒有對其他任何人這樣好過。
忠二還是搖頭,他是真的適合做暗衛的,很少思考跟主子跟任務無關的事情。
太子嘆了口氣,也是自己無聊了,怎麼會跟忠二來討論這種事情。
「算了,你下去吧,把……」太子卡殼兒了,該叫誰來討論呢?
「算了算了,不說了,我睡了。」太子趕人。
忠二離開了太子房間關上了門,發現影和青木一左一右在通道兩邊站着,見他出來都沖他示意讓他過去。
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忠二誰都不想理,而且理了一個就會得罪另一個。
而他們倆現在看樣子是對立的,沒準兒哪天他倆又站在同一戰線上來懟你,你說你氣不氣!
所以忠二看着樓下的大堂,直接從欄杆翻身下去一樓了。青木和影對視一眼,轉頭各自回房了。
忠二在外面溜了一圈,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轉了一圈兒又翻身上了房頂。
他習慣性的在柳葉的屋頂坐下,想着也許有些習慣一旦養成了,很難改正過來。
影從對面屋頂冒出頭來,看到忠二還衝他招招手。
忠二忽然感覺有些窘迫,不太自在的看了看空無一物的夜空,裝模作樣的扭動了幾下身體,假裝在鍛煉身體,然後從房後翻身下去了。
影眨了眨眼睛,怎麼我一來你就走?
仔細看了看忠二先前的位置,那不是柳葉的房間麼……
影嘆了口氣,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區區一個小丫頭,居然能夠攪動這麼多人的心情。
影又拎了一瓶子酒灌,不過沒穿那套寬袍大袖的衣服,也不是那隻酒壺。
除了人還是那個人,仿佛什麼都回不去原來的味道。
柳葉的房間早早的就熄了燈,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亮過燈。
第五天的時候,他們在野外露營。
天氣這麼寒冷,他們給太子在馬車上準備了床鋪,太子讓柳葉跟他一起擠擠,柳葉當然拒絕了。
太子心想我這不是怕你冷麼。
車架上也有個小火爐,被吊起來,保證車廂里的溫度。
剩餘的人都在馬車旁邊的火堆旁邊裹着厚厚的大衣。
這一次柳葉的狀態就暴露在大家面前了。
整個晚上她都盯着火堆或者星空,只要沒有發現別人看她或者跟她說話,她就面無表情。
她麻木得眾人都不太習慣,雖然太子說了不讓管她,可是這跟之前的略有些毒舌的機靈活潑的丫頭形象天壤之別啊。
青木全程皺眉不已,但是他穩重慣了,只能獨自搖頭。
羅素在看着史書,他先前關注柳葉只是由於定哥兒的緣故,愛屋及烏罷了。
忠二背對着眾人在不遠處的樹上,儘管他的屬下們表示有他們守夜就足夠了,忠二還是板着臉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
這一路上護衛的力量都在外圍,真正在太子身邊的就這幾個人。
本來今日不需要露營的,可是太子心血來潮跟青木策馬比試了一番,所以就超過了那能夠投宿的鎮子。
次日一早,影提出要和忠二一起去前面探路,太子雖然奇怪,但是還是准了。
影一馬當先,忠二穩重的跟隨在後面,兩個人一左一右從兩側出發畫了個半圓在前方十里處匯合。
忠二要回去復命,影卻突然出手把他按在地上。
「說,你到底把柳葉怎麼了?」影惡狠狠的說。
忠二頓了一下,隨即反抗道:「我能把她怎麼樣!跟我沒關係!」
「從那天出發的時候就不對勁兒,殿下都把你叫過去訓話了,你敢說跟你沒關係?」
影才不信,這幾天忠二太反常了。
「你放開我!」忠二也怒了,知道影的功夫好,沒想到能夠壓制住自己!
「你給我老實交代!柳葉如今這個樣子,是不是你害的?」
「你那麼關心她,自己去問啊!」忠二反駁。
「我是想問,可是我得先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她究竟怎麼了,也不可能是感情問題吧,一直那麼恩愛纏綿的。」
影就搞不懂了,就這麼不喜歡跟着太子出行也不至於成了個木頭人啊!
忠二一聽感情問題四個字就停止了掙扎,眼神閃爍着。
「果然是你,說罷!」影放開了忠二。
忠二胸膛劇烈的鼓動着,雖說太子認為他沒錯,一開始對他的訓斥也只是認為他的時機選的不對。
可是連續五天啊,自己做慣了暗衛可以不休息,可是柳葉的身體熬不住啊!
這個時候能夠勸一勸她的人,恐怕還只剩下影了。
「我……去找了夏亦白,讓他離開柳葉。」忠二終於開口。
「夏亦白不會答應的。」影也默默的觀察了夏亦白有一段時間了,有這個了解。
「是,可是我……我告訴他再不離開柳葉,可能會給柳葉帶來災難。」
「殿下不會那麼做,夏亦白……應該不會相信。」影想了想,還是搖頭。
忠二艱難的咽了下口水,道:「你我都是皇上給殿下的人,所以我……只是把自己感受到的,說給他聽了。」
影的眼睛晃了晃,忠二的話在他腦海中過了兩遍,他才回過味兒來。
「你……確定?」忠二的感受不能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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