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禮物,即便是臨時找也找不來的。愛字閣 www.aizige.com別說禮物本身從材質、立意和工耗等來看的的確確是所有禮物中最新穎最用心的,就是單憑王玉荷話語中的維護之意,其餘的小姐們也都只有嘖嘖稱奇不斷誇獎的份兒。李三小姐看了又看,愛不釋手,還口口聲聲說也要吳少舞給自己雕一個云云。吳少舞嘴角掛着一絲笑意,歉然道:「區區愛好竟入了姐妹們的法眼實是榮幸,妹妹手藝不精,斷沒有表現出王姐姐萬分之一的神韻。只因前幾日與王姐姐相處時間較多,看多了王姐姐的風采才敢動了雕刻的心思,而我與李三小姐不甚熟悉,所以……」
李小姐聽到這話卻不生氣,這等禮物如果開口就能得到就不顯得珍貴了,況且吳少舞的話也沒錯,光見了一面如何能雕刻自己的樣子,便欣賞了會子就還給了王玉荷,還道:「吳姐姐說的是,是妹妹唐突了。」又轉身看着王玉荷道:「快快收了起來,看得我眼熱!」
眾人大笑。
梅小姐坐立不安,好在眾人沒有故意為難她。
王縣令之女面色稍顯尷尬,但也因此消停下來,眾人玩樂一會兒也就散了,送走了各位小姐,只剩下李三小姐、韓小姐和吳少舞了。王玉荷特地留下了她們三人,分別給幾人安排了地方稍事休息,便領着三位小姐去了母親的院子。幾人都是常客了,也都和樂融融,只是吳少舞愈發的不安了,因為茗夫人看到她總是會有奇怪的表情,還時常趁別人不注意輕輕嘆氣。
吳少舞如坐針氈,但王玉荷將母親的異常看在眼裏卻有不同的想法,她看出了母親定是在謀劃什麼,卻不是什麼壞事,於是靜觀其變。
柳玉作為剛晉升的二等丫環,目前處於連軸轉的狀態中,除了平日裏琴棋書畫等的學習,還有禮儀等培訓,還要照常當差……小小女孩十二三歲的身子險些吃不消。好在這一年多在王家莊伙食不錯,身體養的還好,而不論是身體的前主人還是現在的穿越客柳玉,都不是好吃懶做的性格。
經歷了最初的混沌日子,柳玉逐漸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生活。
此刻她和燕兒一起陪着小姐來到了茗夫人處。
屋內笑語盈盈,她們這些丫頭在屋子外面就心裏輕鬆些。過了不久,茗夫人吩咐傳飯,眾人忙碌起來,開始給自家小姐布菜。
席間,畫兒又一次不小心的弄髒了吳少舞的衣裙,飄兒愣愣的,都忘了自家小姐因為王小姐的邀請要來這裏小住幾天,早已帶了換洗衣物來。還是茗夫人輕飄飄的責怪畫兒,責令她帶着吳少舞到內室稍侯,讓飄兒到安頓好的院子裏去取衣服。飄兒急匆匆的離開,這時大夫人院裏來傳話說若姑娘們用完了晚餐就去她那裏坐坐,茗夫人為難的看了內室一眼,隨即讓女兒帶着李三小姐和韓小姐先去大夫人那裏,稍後她會帶着換了衣服的吳少舞過去。
這下就連再遲鈍的的人都知道茗夫人有話要單獨和吳少舞說了,於是王玉荷笑了笑拉着李三小姐和韓小姐的手邊走邊說:「走,咱們去我大娘那裏討口茶喝,笙兒姐姐新學了一種果子茶,特別好喝,咱們去嘗嘗。」
茗夫人等她們出了門,便散了屋子裏的丫環們,走進內室,畫兒看茗夫人進來急忙退了出去,她現在打消了跟着小姐陪嫁的念頭,倒是有一股子猛勁兒想要成為茗夫人手下的得力丫環了。
吳少舞不安的站起來,宴息處傳來的聲音她完全聽得到,因為內室並沒有關門,只是掛着一道帘子,聰慧如她,早已明白茗夫人有話要說,別人倘若只是猜測有什麼需要避着人的事,她則是完全知道茗夫人要談的必定是王家三公子。
茗夫人拉着吳少舞在椅子上坐下,憐愛的看着她道:「好孩子,對咱們白燕城的生活還習慣嗎?我雖沒去過京城,但是聽說氣候和咱們這裏可是有不少的差異呢,鳳凰城五行屬火,氣候很是乾燥,白燕城靠海卻最為潮濕,聽姐姐說當年你母親初來此地的時候很是不適應呢。」
吳少舞淡然一笑道:「少舞自幼也曾隨父親哥哥天南海北的走鏢,雖沒有來過白燕城,可也去過不少海邊城市,沒有什麼不適應的,多謝二伯母惦記。」
茗夫人笑了笑,忽的嘆了口氣。
吳少舞心中一緊。
「少舞,你也知道,玉荷上面有三個哥哥,這些日子你也見過她大哥二哥和二位嫂子了,卻沒見過寧兒,只見了惠姐兒和軒哥兒。不是我們不懂規矩不讓寧兒來見世交,只是寧兒他……他……」茗夫人說着竟像是要掩面哭泣似的,吳少舞越發的坐立難安。
「寧兒原本是最活潑不過的,只不過做錯了些事,受了些懲罰……如今便……便不肯見外人了……」茗夫人這話其實沒說錯,只是她說的太含糊了,知道王玉寧經歷的一聽便是說他小時候的事情,但在吳少舞的耳朵里,自動變成了如下一段故事:我們家老三王玉寧原本最是活潑可愛,只是年少輕狂犯了些錯誤,卻被你一腳踢得……不能……嗯,那啥了,所以我們家老三如今隱身內宅,從此不在人前露面了。
吳少舞深覺自己罪孽深重,已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茗夫人恍若未覺,仍幽幽 道:「唉!自從那日你登門來尋,指名要見寧兒……我們都不知該如何是好,寧兒更是不肯離開自己個兒的院子了,我們沒法子,只能一天天拖着不讓你們見面,免得尷尬不是。偌大一個王家莊,寧兒竟然只肯跟玉荷來往,還不是看着玉荷在娘家也沒幾日了,念着將來玉荷會遠嫁,捨不得多年的兄妹之情才……」
摁了摁眼角不存在的淚花兒,茗夫人瞧着吳少舞慘白的臉色心下有些不忍,卻還是澆上了最後一桶油:「可憐我的玉荷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向疼愛她的三哥如今是個什麼狀況……」
鋪天蓋地的悔恨和愧疚衝着吳少舞撲來,想起這幾日來的掙扎與痛苦,爽朗有擔當的女孩當即把心一橫,決心自己承擔自己造的孽,於是撲通一聲跪在茗夫人面前,咬牙道:「二伯母,少舞……少舞雖是女子,卻也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少舞願嫁給三公子為妻,彌補自身過錯,為他教養子女,為他……養老送終!」
茗夫人一臉驚訝,用帕子掩飾微翹的嘴角。
門外匆匆趕來的飄兒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手中托盤裏的衣裙散落地上也沒發覺。她只知道小姐這輩子完了,而自己是幫凶。
畫兒也是呆呆的,別人不知道,茗夫人這番話帶着明顯的誤導,吳少舞主僕不清楚,自己可是清楚的很,三爺好好的啊,前幾天不是還去四小姐那裏順口要走了一盒珍珠麼?
不過她聰明的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上前把飄兒攙扶起來。
茗夫人縱然多年來城府已深也差點破功。
她急忙緩了口氣,故作震驚的把吳少舞扶起來,慌張道:「少舞,這……這話是怎麼說的,寧兒的事情……寧兒的事情哪裏能怪你,都是他自作孽!」
畫兒在外面差點翻了個白眼:您這話說的太有水平了!這不是更讓吳七小姐內疚加確認了麼!
吳少舞淚眼朦朧,人家小姑娘可真沒想到那尋常的一腳居然給自己踢來了個夫君,呃,還是個廢物人渣夫君,一個即便是廢物人渣也得好吃好喝好話供養着的有一兒一女的夫君!
茗夫人仍在做戲:「好丫頭,可別這麼說,二伯母可不許你這樣想,出了這個門子就當你從沒說過這樣的話!女兒家家的,又是世交,若是這話傳到你母親那裏,要我們怎麼交代!寧兒……寧兒的事情着實與你無干呀!」
吳少舞已經泣不成聲了,她覺得那愧疚和悔恨排山倒海,事到如今人家還想着自己的名聲,想着沒有怨恨自己,一家上下對自己禮遇有加,這樣一想賠罪的心意更加堅決。
「二伯母,少舞承蒙王家上下厚愛,怎能對自己的錯誤推諉迴避!少舞心意已決,母親那裏我自會去信說明,還請二伯母……能允了!」
飄兒回過神來,闖進內室,跌在吳少舞旁邊,六神無主的只知道晃着吳少舞的衣袖一直搖頭。
茗夫人看差不多了,忙叫飄兒也起來,扶着吳少舞又一次坐下。
「少舞,二伯母實在不知你這是怎麼了,這其中是否有些誤會?」
吳少舞堅定的搖頭,說:「二伯母不必多勸了,少舞愧對大伯母,今日就不去大伯母那裏了,待會兒我與飄兒回鏢局去。」看茗夫人似有話要說,急忙打斷道:「二伯母,少舞不是不知道好歹之人,女兒家的禮義廉恥母親總是教過的,少舞知道說要嫁給三爺不合規矩,可是少舞已經豁出去了。父親總說是人就要有擔當,少舞雖是女流之輩,卻也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今日之事就拜託二伯母轉達了,少舞回鏢局給家中寫信並等候二伯母的消息。少舞告退!」說罷拉着飄兒風一般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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