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知是這一夜無夢,還是因為昏昏沉沉之中望見的那最後一眼而感到幸福,故而醒來的時候,嘴角還掛着那一抹滿足的微笑。愛字閣 m.aizige.com
「可是做了什麼好夢?」耳畔傳來的聲音,雖然溫柔又寵溺,可是那抹故作背後的壓迫感,令紫風月感到一股從骨子裏滲出的不寒而慄。她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猛然坐起,正好對上了那一雙似笑非笑、溫柔之中又帶着一點令人不敢靠近的冰冷的雙眸,她不敢置信的拍了幾下自己的額頭,這才注意到
,這房間裏的一切,儘管充滿了紫色的優雅和神秘,但卻是讓她充滿了噩夢的地方。
她又回到曼陀羅宮的那個「牢籠」里了。
「好夢?」紫風月冷哼一聲,「明明是一場噩夢!」
「如果這噩夢之中,有娘的一點身影,那對於娘來說,倒也欣慰!」
紫風月似乎還是不能夠接受白之宜是自己親娘的事實,她除了厭惡,也有嫌棄,她強忍着一股不適,困惑的冷聲道:「我為什麼會在這?我明明是睡在桃花山莊的。」
「是皇甫雲把你送過來的。」紫風月微微一愣,不由得想起昨夜熟睡之時,的確感覺到再被人輕輕抱起,而她迷糊之中,也的確看到了皇甫雲的臉,他在對着自己微笑,可是身子很疲乏,意識也很模
糊,但也毫不疑惑放心的又昏睡了過去。
儘管這份記憶如此清晰,可紫風月還是難以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雲少會把我送進曼陀羅宮來!」白之宜緩緩起身,一邊走至床邊,一邊低聲道:「他已經知道你是我的女兒了,故而把你送來,一可以了斷你們的情分,日後對付我不再有所顧慮。二為了鳳綾羅,搬開一
顆阻止他們的絆腳石,對於那些男人來說,又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呢!」紫風月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愣了好久,才有些激動的說道:「我隱瞞的這麼好,我是你女兒的這件事,也只有你我知道,雲少他不可能知道的,一定是你,是你放出的消
息,是你告訴他的……」白之宜輕聲笑道:「當然不是我,若你不在我的身邊,我是不可能昭告天下的!是鳳綾羅,她知道你是我的女兒後,就告訴了皇甫雲,皇甫雲或許念及你們相識一場,就把
你毫髮無損的送過來了,對了,他還讓我轉告你,從此以後,正邪不兩立!」
紫風月哭着捂住耳朵,撕心裂肺的喊道:「我不相信……你一定在騙我……除非他親口對我說……否則我什麼都不會相信的……」白之宜溫柔的將紫風月攬進自己的懷中,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我的女兒,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半步,我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是皇甫雲他負了
你,他沒有珍惜你,他選擇了鳳綾羅,而拋棄了你,皇甫雲他是個負心漢,既然得不到,就應該毀掉,斷了念想,便不會這般痛苦了!」
紫風月用力的推開了白之宜:「鳳綾羅她是怎麼知道的?連娘都不知道的事,她怎麼可能知道?」
「你口中的娘,是花碧傾?」白之宜面色一沉。
紫風月看到白之宜眼中的憎恨和痛苦,不知為何,心中自是一陣痛快:「是,我們現在是真正的母女了,我早已把她當成了我的親生娘親!」
白之宜揚起手臂,那一巴掌就要落在紫風月的臉上時,她忽然恢復了理智,她看到紫風月眼中的恐懼。
隨後,她輕輕一笑,那原本充滿力量的一巴掌,變成了一個溫柔的撫摸,從紫風月冰涼的臉畔划過:「婠婠,鳳綾羅知道這件事,是夜月告訴她的,並非是娘的意思!」「夜月雖然聽從你的命令,但是我也聽說,他並非是曼陀羅宮的人,自然不可能如此多事,這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就算他有什麼陰謀詭計,也不可能只告訴鳳綾羅一個人,
一定是你,是你在搞鬼,是你和他串通好,這對你和他都有好處!」
「不愧是我白之宜的女兒,那你不妨猜猜,這對我,對夜月,各有什麼好處呢?」白之宜寵溺的笑道。「你讓夜月告訴鳳綾羅,再讓鳳綾羅告訴皇甫雲,而皇甫雲念及我的安危,便偷偷的送我來曼陀羅宮,自此正邪不兩立,既可以讓我與他反目成仇,誤會重重,也能讓你不
會吹灰之力的留住我,這就是你的最終目的!至於夜月,他定是會得到比天下最值錢的寶貝還要誘人的好處!」「但是娘也知道,你不會輕易就與皇甫雲反目成仇的,所以我不會用這個方式欺騙你,你若不信,是皇甫雲親自送你而來,大可以看這幾日,桃莊的人發現你不在了,會不
會為了你,來曼陀羅宮救人!」「我不會中了你的陰謀詭計的,昏睡之前,我的確看到了雲少,但是他不會出現在我房間裏的,所以,那個皇甫雲,根本就是夜月假扮的,你見我拆穿了,便以桃花山莊不
會派人來救我為由,讓我由期待變失望,由失望變為憎恨!我告訴你,該失望的人是你,因為無論他們會不會來救我,都不能改變我對雲少的愛和信任!」
「你可真愚蠢啊!」白之宜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你不撞南牆是不會回頭了!」紫風月嘲諷的勾了勾嘴角,擦去了方才的淚痕,一點也不見了方才的痛苦:「即便我不想承認,可我的身體裏的確流淌着你的鮮血,我的冷血,我的善變,自然與你如出一
轍!」
白之宜十分好笑的抱着雙臂:「你真是越來越像我白之宜的女兒了!」
「你不用總是時刻提醒我,一個出自青樓的妓女,實際上就是天下第一女魔頭的親生女兒!」
白之宜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婠婠啊,娘送你的第一份大禮,你可還喜歡?」
紫風月冷聲道:「如果你是指殺光了的那些人,就是送我的大禮,那我告訴你,我不喜歡,我很不喜歡,因為你將皇甫雲的名字也寫在了捲軸之上!」
「他可是傷害你最深的人。」
「你才是傷害我最深的人!」白之宜面色一變:「婠婠,你忘記了與娘最快樂的時光,與娘相依為命的那些日子,娘不怪你,是娘沒本事,才沒能保護好你,讓鳳盈盈那個賤女人,硬生生的將你我分離
了二十多年!餘生,娘將會竭盡全力,讓你不再受一點傷害!」
紫風月神情複雜額看着白之宜,可就算血濃於水,她也無法看透白之宜眼中的堅決,到底是真是假,是為了對女兒的補償,還是滿足她自己的野心。
華音小築內,趙華音正在房中悠哉的喝着早茶,身旁坐着正靜靜的看着她的傅千楚。
「一個人喝茶,卻總是擺上兩隻茶杯,你一定很寂寞吧!」傅千楚毫無感情毫無起伏的「說」道。
趙華音嗅着茶水的清香,輕聲笑道:「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比別人更能耐得住寂寞!」
「你一定很想他,因為就算空有一身醫術和武功,竟然一點快樂都感覺不到,又是何等的悲哀!」傅千楚的眼睛從未眨一下。
「小丫頭,你這麼聰明伶俐,若是真能陪我說說話,我倒還挺歡喜的!」趙華音看着如同傀儡的傅千楚,也是充滿了無奈,「也不用自言自語來自欺欺人了!」忽感一陣殺氣,正向自己迅速襲來,待她反應過來時,一雙手掌的毒氣還未滲出,便已被一股強大的真氣壓了下去,下一瞬間,自己的脖子已經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狠狠地
掐了住。
只要輕輕一擰,就會失去一切,趙華音感覺到自己的腳已經脫離了地面,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趙華音,你好大的膽子!」能有如此強大殺氣對自己又恨之入骨的,自然就是紫魄了。
趙華音把着紫魄冰冷的手背,艱難地說道:「只要我……還活着……小宮主她……就會……相安無事……」
「你讓丫頭痛苦一分,我就讓你痛苦一萬倍!」紫魄冷聲道。
「只有我……才能研製出……讓小宮主可以恢復……年輕容貌的藥……但是這藥物……不僅具有依賴性……還很傷身……你若不想……」
紫魄冷笑一聲:「你是在威脅我?」隨着他手掌的力道逐漸加重,趙華音再也說不出半個字,整張臉已變得漲紅,眼球也在充血。「紫魄大人,快住手!」此時已是侍女莫憶模樣的絳跑了進來,把住紫魄的手臂,想要將他與趙華音分離,卻又不敢用力,只得急聲道,「你要是傷害華音藥師,不就是害了
小宮主嗎?」紫魄一鬆手,趙華音搖搖欲墜,癱倒在地,劇烈的喘息着,而紫魄一邊優雅的收回手臂,一邊背到腰後,輕輕俯身,對着趙華音冷笑道:「不是你命大,而是我怕髒了我的
手!」沒有「莫憶」的及時阻攔,趙華音知道自己還得吃點苦頭,她狠狠地看向紫魄:「這種藥,只有我知道其中的配方,這藥充滿毒性,一旦我有生命危險,小宮主不能及時用藥
,不僅會加快老化,還會毒性侵蝕心臟,無藥可救。」
「這筆賬,我給你記着呢!待到秋後,我一筆一筆的跟你算!」話音剛落,紫魄便轉身離開了。
絳扶起趙華音,低聲說道:「你別總招惹紫魄大人了,如果他覺得小宮主真的生不如死,你的死期也就到了。」「還用的着你一個小小的烈火宮侍女來提醒本藥師嗎?」趙華音十分惱火方才紫魄的威脅,她將給東方聞思的藥交到絳手中後,便絲毫沒有留客的意思,自顧自的去院子裏
忙碌去了。
「你好自為之吧!」絳離開華音小筑後,方才那好言相勸的擔憂眼神瞬間就變了,她暗自冷笑一聲,待到回到烈火宮後,紫魄也已經早早地在這裏坐着喝茶了。
聽了絳方才的講述,東方聞思這才恍然大悟:「所以紫魄哥哥,你是故意去挑釁趙華音的?就是為了讓她失去警惕?」
「只有在趙華音神經緊繃,瀕臨死亡的那一刻,我才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她下蠱!」絳說道。
原來絳在拉開紫魄和趙華音的那個時候,就已經找到了給趙華音下蠱的最好時機。「是啊,若不是我早就跟絳計劃好了,也不會去華音小築,因為我真的很怕我會忍不住殺了她!」紫魄柔聲道,「丫頭,你知道的,殺死她,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
白狐苦笑道:「可是她掌握了聞思的生死大權,所以取她性命就沒那麼簡單了!」
「如今趙華音為你研製的藥,是慢性毒藥,自然要留她一條狗命!」紫魄低聲道。
東方聞思說道:「她是故意的,她想要保命,自然只能這麼做!」
紫魄嘆道:「接下來,就要靠你了,漆曇!」
絳打開趙華音給自己的藥包,取出了一部分給了漆曇:「紫魄他很相信你,她說你一定會研製出解藥的!」
漆曇將藥小心翼翼的收好,嚴肅的說道:「雖然我不能保證是否研製得出解藥,但是請放心,有我毒娘子在,絕對不會讓小宮主命喪在趙華音和白之宜手裏的!」
「拜託你了,漆曇!」
「放心吧,紫魄!」
白狐問道:「我很好奇,絳姑娘,你到底給趙華音下了什麼蠱?」「相形蠱,這種蠱會粉碎中蠱人內心中最在乎的事,令她在不知不覺中忘記,無聲無息。我想趙華音這種賤人,現在恐怕最得意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從袁無禍那裏得到的醫術
了,如果她一點一點的忘記,不用我們動手,白之宜也會除掉這個廢物的!」
「你給她下了這種蠱,她若是忘記如何醫治聞思怎麼辦?」白狐疑聲道。
「放心,這種蠱的前期,只會令她逐漸的精神混亂,還不會忘記,在她徹底忘記醫術前,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找到赤鳴蟲王給漆曇,給東方聞思恢復容貌!」
就在絳推門而出,準備去熬藥時,小水滴也來了。
她剛一進門,就興奮不已的說道:「宮主昨夜派我去接一個人回曼陀羅,你們猜是誰?」
「別賣關子了,快說是誰吧!」東方聞思笑道。
「紫風月!」小水滴說道,「夜月將她從桃花山莊帶出,由我帶回。三番五次,白之宜為了紫風月行為異常,我看,她一定就是白之宜的親生女兒了。」
紫魄皺了皺眉:「白之宜的親生女兒,真的還活着嗎?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這只是她心中的心魔和固執!」
東方聞思卻沒有絲毫驚訝:「雲谷主已親口告訴我,紫風月的確就是白之宜的親生女兒!」「可她是如何斷定紫風月就是她多年前失散的生死未卜的親生女兒的?」白狐依舊很驚訝,「就憑雲細細的一面之詞?當時紫風月被抓,或許只是雲細細為了保住她的性命,
才欺騙白之宜的!」
「不,不會,紫風月的脖子上帶了一塊玉佩,看到這塊玉佩之後,白之宜便性情大變!後來又經過夢妖雲細細在紫風月的記憶里窺探,才真正斷定的!」小水滴說道。
「那我們可以挾持紫風月,來威脅白之宜!趁着白之宜,還存留着一點人性!」白狐說道。
東方聞思搖了搖頭:「不,紫風月她是無辜的,況且,一定有很多人在保護她,我們也難以下手。在我們的計劃里,不關紫風月的事!」
桃花山莊。直到傍晚,才有人發現紫風月失了蹤,頓時桃莊大亂,起初花碧傾以為她偷偷的回了煙雨閣,可是小蘭說根本沒有見過紫風月,又詢問了桃莊上下,這一日都沒人見過紫
風月一眼,這才讓花碧傾斷定,紫風月的確在桃花山莊內失蹤了,就如同當初的傅千楚。
「是夜月幹的好事!」花碧傾大怒,眼神中滿是憤怒和慌亂。
眾人聚在待客堂,為了紫風月失蹤的事,都很苦惱。
「真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太可怕了!」武月貞凝眉道。
「夜月已經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劫走傅千楚一次了,這一次,又是風月!」花碧傾握緊拳頭,「曼陀羅宮簡直是欺人太甚!」
「碧傾,你冷靜點,這一次紫風月的房間內並沒有留下月牙痕跡,我們還不能斷定就是夜月所為!」皇甫青天說道。
「不,爹,的確有月牙痕跡,風月的被子上面,本就有月牙,所以夜月才沒有刻意留下,所以此次,該還是夜月所為!」皇甫雲沉聲道。
皇甫青天說道:「就算是夜月,可以他的本事,為何偏偏只抓走了紫風月?而不是其他人呢?若是用來威脅桃花山莊,他本可以有機會抓走更能威脅我的人,比如葉蘇!」
「老爺!」儘管對於皇甫青天說夜月可以輕而易舉的抓走自己,只是因為自己獨守空房,但他說自己可以威脅到他,心中又不免的一陣感動。花碧傾冷聲道:「姐夫,你錯了,紫風月是我的女兒,抓走她,首先會威脅到我,而我又是與你共同修煉《花針訣》的一世葬修煉者,若我沒心思加入戰鬥,豈不是損失巨大?而我勢必會為了風月羊入虎口,那麼,作為姐夫的你,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因為你虧欠與我,就算為了姐姐,也不會坐視不理,牽扯到了你,勢必就會牽扯到整
個桃花山莊,而桃花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又足以牽動整個武林,姐夫,難道風月就不重要嗎?」
「花夫人說的對,紫風月的確很重要!」此時,鳳綾羅大步的走進待客堂。
皇甫雲驚喜的站起身來,走到鳳綾羅身邊:「綾羅,你來了!」
鳳綾羅看也沒看皇甫雲一眼,說道:「紫風月,的確能夠牽扯到整個武林,不僅是桃花山莊和八大門派,還有曼陀羅宮!」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花碧傾疑聲道。「因為紫風月不僅是花夫人您的乾女兒,也不僅是桃湖山莊的座上客,也不僅僅只是斷魂笑使雲二少的紅顏知己!」說到此處,更是有些哀怨而又冷漠的看了一眼皇甫雲,「
她更是當今武林第一妖婦的親生女兒!」此話一出,震驚四座,更是有跌落在地的茶杯碎裂聲,打破了此番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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