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文從牆壁上取下獵槍拿在手上,抽出長刀背在身後,輕手輕腳的向着屋子後院處不遠的一片白蠟樹林走去。
在樹林入口,赫文壓住獵槍的黃檀木槍托,不急不緩地子彈上膛。
這種單發步槍雖然在近距離交火的時候略顯弱勢,但是如果擊中了要害,就算是大型哺乳類動物也會直接倒地。
天色已經昏暗了。
赫文琥珀色的瞳孔漸漸放大,儘可能地接收周圍的光線。
一片陰影十多米外慢慢略過,液體和固體交織所發出的粘稠聲音傳入了獵人的耳朵。
赫文不帶感情的喊道:
「出來,這是私人領地,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如果你繼續動我就開槍了。」
陰影似乎被嚇到了,周圍的樹葉抖動了一下,接着它立馬安靜了下來。
確認了對方能夠聽懂人類的語言,赫文繼續催促道:
「現在向着我走過來,如果你有什麼動作,我就開槍打爆你的腦袋,你放心,我的槍比你跑的要快。」
在沉默了數十秒後,不速之客從樹葉的遮蔽下顯出了身形。
一個眼睛中帶着許些霧氣的女孩。
女孩穿着打過補丁的布衣,看起來有很長時間沒有清洗了。
她輕咬着下唇,褐色的頭髮剛剛過肩,眼睛泛紅,應該不久前哭過,粉嫩的小臉有着異樣的紅暈,似乎是有些凍傷了。
赫文的眼中閃過了些許莫名的變化,在確認了什麼之後,他走到了女孩的身前。
女孩看見這一幕,被嚇了一跳,面露猶豫之色,似乎是想要後退,卻又不敢真的逃跑。
「沒事了。」
赫文溫和地安慰道,他將大衣脫下,輕輕蓋在只穿了一件布衣的女孩身上。
獵魔人露出一個儘可能溫柔的笑容:
「沒事了,你安全了,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了。」
女孩抽了抽鼻子,怯怯地小聲道:
「真的嗎?」
赫文重重地點了點頭,堅定道:
「嗯。」
赫文摸了摸下巴,問道:
「你的父母在附近嗎?」
女孩用力地搖了搖頭。
這就有些麻煩了,他不能確定這個孩子是離家出走,還是剛剛從什麼壞人手下逃跑。
赫文在女孩身前蹲下,低聲問道:
「你知道你家在哪裏嗎?」
女孩語氣有些不確定:
「我不認路,我不住在這裏。」
「你離開家多久了?」
女孩皺着細眉,思考了一會回答道:
「很久……」
赫文將雙手搭在女孩肩膀上,放低了音量:
「我接下問你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不用緊張,不過如果你能告訴我的話,也許我能更快找到你的父母。」
赫文正了正神色,說道:
「你之前是和什麼人在一起嗎?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聽到這話,女孩突然張大了眼睛,神色中充斥着恐懼和痛苦:
「我,我……」
「沒事,沒事,你可以不用現在說出來,重要的是你現在安全了。」赫文連忙說道。
女孩抬起頭,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赫文,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現在安全了嗎?」
赫文輕拍女孩的背部,點頭道:
「沒錯,沒有人能夠傷害你了。」
女孩冷靜了下來,用微不可查的音量說道:
「我記得,很擠,還有黑衣服的叔叔在外面走來走去,還有哪些穿白衣服的叔叔阿姨們……」
赫文眯了眯眼睛。
穿制服嗎?看起來是個巨大,而且有規矩的犯罪團伙啊,難怪沒有被人發現。
女孩眼神中閃過一絲勇氣:
「還有,還有爸爸。」
赫文心中一驚。
「我七天就要見一次爸爸,他也是穿白衣服,但大家似乎都很怕爸爸。」
赫文問道:
「那你怕他嗎?」
女孩不敢開口。
赫文心中不由伸出一股怒火,這算什麼,折磨女兒的變態貴族或商人嗎?
「爸爸。」女孩猶豫之後還是說道,「爸爸,他會帶我做些事情,用一些我不懂的東西碰我,有時候還會讓我做些很困難的事情。」
「什麼事?」赫文已經無法掩蓋他的憤怒了。
女孩緊閉雙唇。
赫文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你不用說,對了,你為什麼叫他爸爸。」
女孩回憶道:
「他第二次和我見面時,就告訴我他是我的爸爸。」
赫文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
「你記得你們見過幾次面嗎?」
「89次」女孩說出了一個過度精確的數字。
「每七天都見一次?從來沒少過?」
「嗯。」
看起來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傢伙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他不止抓了她一個「女兒」。
「你先跟着我,我再想想辦法。」
赫文一把握住女孩的小手,拉着她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女孩輕輕地掙扎了一下:
「壞人……」
「壞人來了我也不怕。」赫文將女孩的小粉手握的更緊了。
赫文還有許多問題沒有問女孩,她的名字,她是怎麼逃走的。
但這些現在都不重要,最要緊的是女孩的精神狀態,剛剛逃離一個地獄,她的精神狀態必然極其不穩定,就像佈滿裂紋的瓷娃娃一般,任何輕微的刺激都可能讓她陷入崩潰。
不過即使對方現在追過來,赫文也不會有憂慮,獵魔人可不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不止魔物,人類他也知曉如何對付。
晨曦鎮後山處。
雷電閃爍,不斷照亮三人的面孔。
儘管整個鎮子都四季如春,但是唯有這座山經常被烏雲和雷暴覆蓋。
鎮長和兩人皆在崎嶇的山路上健步如飛。
兩位偵探體力充沛倒不讓人驚訝,但是看起來有些微胖的鎮長竟然也在山上如履平地就有些讓人驚訝了。
鎮長轉頭向二人囑咐道:
「事實上,山上這位大師比赫文還要了解這片土地,甚至可以說比鎮上的絕大多數人都要清楚。」
高瘦偵探說道:
「但是你一開始不打算帶我們找他。」
鎮長點了點頭:
「因為我也沒有把握請動他,之後的交涉也交給你們。
「據說在我父親年輕時候,這位大師就已經出現在了這裏,而且他脾氣古怪,喜怒無常,有着舊時代人們的特徵。」
高瘦男子好奇地問道:
「既然他都這麼老了,還能正常活動嗎?」
鎮長笑了笑:
「他可不是我們這些凡人,即使歲月也無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他是一位獵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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