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大方,扭着屁股晃到我跟前。
我卻窘迫極了,不敢瞅她,忙低下頭去。
「呦,還知道害羞!」
在揶揄中,她呵呵笑了。
「……。」
我沒應聲,偷偷瞟她一眼。
「你就是憨弟?」
伴着溫柔的聲音,她再飛我一眼。
「嗯。」
我又驚又喜,連連點頭。
「你還挺聽話的。」
她突然伸過手,用食指抹一下我的臉。
「你饞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懸起來,還咽了咽口水。
「你饞了?想吃哪旮旯?」
她抿着嘴看我,迷離的眼睛閃射出曖昧的光。
我剛要開口說,哪旮旯都想吃,卻讓比科主任搶了先。
「傻丫頭兒千萬別聊他!」
「別看他人小,那東西可大啦!」
在他攻擊聲中,我臉一熱,一陣火辣辣。
嘿嘿,至於自己臉紅沒紅,我就沒辦法看見了。
好在女孩沒再瞅我,她轉過身去,杵了比科主任一指頭。
「打我幹啥?」
「咋的你看上他了?!」
比科主任嘻嘻說,他還故意瞥我一眼。
「滾一邊去!」
「看上看不上我說的算。」
女孩說着,牽住我的手,輕輕捏了肉皮一下。
我輕喚一聲:「掐着肉了。」
女孩嬌嗔道:「肉很結實,誰說你人小?」
我說:「我長熟了嗎?」
她說:「告訴姐姐你幾歲?」
我說:「十五。」
她說:「十五啥事都懂?」
我說:「那也得分啥事。」
她咯咯一笑:「說說,你都懂啥事?」
我說:「不告訴你。」
她臉一板:「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讓你吃那旮旯。」
我一時語塞,不由嘿嘿笑了。
我一邊笑着一邊瞄着她,兩隻眼睛跟不停歇的陀螺一樣,一直在女孩的身上打轉轉。從她臉上一直看到那旮旯地方。每看上一眼,我那顆心就會砰砰地一陣亂跳。待到我看得兩眼發直,盯着那緊繃繃褲襠時,搞得我的家什器也熱火起來,竟然不由自主地跳動兩下。
此時,傻乎乎的我,以為期盼已久的好事來了。
然而我忘了,不屬於你的東西,你就是搶也搶不來。
正如佛說,緣分未到。接下來再現一枕黃粱。和我想像的完全背道而馳。不但比科主任忘記了自己曾經發願的誓言,連一向吐吐沫就是釘的石五兒,也忘記了他那天說過的話,在我和女孩連拉手帶摸臉聊得正歡的時候,他猛然站起身,一抬手「叭」地打個響指。
「走,我們出去玩!」他喊道。
我一愣,沒有動,怔怔地瞧着石五兒。
石五兒說:「傻小子兒還愣什麼,走哇!」
他那隻大手又一揮,帶着我們大家就往門外走。
戀戀不捨的我,回頭一看,比科主任和女孩並沒有跟出來。
很顯然,石五兒打算把這間房子留給比科主任和那小馬子用一用。我心悠地一沉,一盆涼水從腦瓜頂澆到腳根底,渾身上下冰涼冰涼,剛才那股興奮勁兒早已經無影無蹤。
一葉可知秋。
如嘗鼎一臠。
實際上,不光我一個人不高興,一貫喜歡息事寧人的大熊掌也特別不高興。他下面兩隻腳一邁出屋門外,上面那張大驢臉就拉下來,不停搓着兩個「熊掌」,沒好聲地罵。
「媽個比的還有臉說別人!」
「就他天天想着這逼事兒!」
「大冷天的讓我們去哪兒遛達!」
不過,一向脾氣暴躁的石五兒,他這會兒卻十分平靜,沒聽見這些話一樣,眼瞅着天空,還特意晃晃自己那個奇特大腦形,說道:「咱們看電影去,我負責給同志們買票。」
「好啊!」
「好啊!」
有人叫起好來。
但不包括我和熊掌。
「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既然有林副統帥這一句至理名言,在前面警告着我們,於是我跟着這幫人魚貫而行,穿梭在大街小巷,直奔「人民電影院」走去。
在路上,我盯着石五兒,盯着那顆不敢恭維的腦袋。
天地之大,
無奇不有。
本來我們大多數人的腦袋都差不多,長着一個圓滑的頭圍,放在肩頭正中。可是,石五兒的腦袋卻長得別出心裁,跟一個醬塊似的。他娘的!如果單單長成一個醬塊也就罷了,偏偏這醬塊子又不成形,似乎讓人故意用刀削去一角,變成了名副其實一個芥菜疙瘩。
那會兒,我正處在氣頭上。
當然,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我生氣的並不是,石五兒那一個沒正形的腦袋。讓我憤怒不已的是,向來說一不二的大惡混兒,竟然也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把他曾經許諾給我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人在氣頭上,很容易膽大妄為。
「五兒哥!」
我看着看着,突然叫道。
石五兒停下腳步,轉過頭。
他問:「啥事兒?」
我說:「你腦袋咋長成那樣?」
馬上還補充道:「就像一個芥菜疙瘩。」
眾人一聽,皆大驚,都惶惶不安看着我。
熊掌急忙走到我跟前,還特意拽了我兩下。
我沒反應不說,還勝起臉,伸手摸了摸石五兒的腦袋。
人項頸以上部位是大腦,畢竟不是身下面的攬子,豈容他人觸碰。
石五兒抬起大手一揮,順勢打飛我那隻手。不過還好,他並沒有直接「炮」我,只是瞪着兩大眼珠,足足瞧我一分多鐘,才咬牙切齒道——
「叫我媽比擠了一下!」
我大駭,身子跟着一哆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4s 3.977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