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文立時紅了臉, 又來掐馮蓁,「你阿姐知道你這樣說話麼?什麼睡啊睡的?你羞也不羞?」
馮蓁「哎喲」了一聲, 她這身皮肉是真的越來越嬌貴了,雖說受了傷泡泡桃花溪就能迅速癒合, 但傷起來那也是真容易, 隨便磕碰一下就是個痕跡。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馮蓁可再受不了敏文的醋意了, 全往她身上撒氣兒,所以藉口更衣便起身出了明輝堂。
一出明輝堂,馮蓁就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 這不是給某些人可趁之機麼?只是既然出來了, 少不得要溜達一圈才好再回去。
馮蓁轉揀了那人多燈亮的地方走, 本來是沒有入廁的打算, 但想一想覺得還是女廁比較安全,腳下剛拐了彎, 卻感覺眼前一大片陰影掩蓋下來, 那熟悉的一絲桃香便鑽進了鼻里。
馮蓁往宜人那邊略略靠了靠,就指望這忠僕護主了,誰知背後卻有人叫了聲「么么」。
是蕭詵, 他也跟了出來。
蕭詵走上前來,看見蕭謖便道:「五哥來得正好。」
蕭詵吃了許多酒,酒壯色膽,兩步上前,一把就拉起了馮蓁的手,對着蕭謖道:「五哥, 我與么么情投意合,你別再在父皇跟前提什麼十七郎的事兒了,弟弟會一輩子感激你的。」
蕭謖的眼神往下落在馮蓁和蕭詵交握的手上,眼睛藏在陰影里看不清裏面的情緒。
馮蓁這次沒甩開蕭詵的手,只是覺得眼前的情形滑稽透頂,忍不住想笑。她和蕭謖算有那麼點兒事,這會兒卻好似又和蕭詵有這麼點兒事,於是此刻頗有些修羅場的跡象。
「六弟,你喝醉了。」蕭謖冷冷地道,再看馮蓁,聲音就更冷了,「女君這是打算給六弟做側妃了?」
馮蓁這才着火似地趕緊甩開了蕭詵的手,看熱鬧可以,但是把自己也給搭進去就不行了。
蕭詵嘴裏噴着酒氣道:「總之,五哥你就別再亂牽紅線了,否則別怪做弟弟的不顧兄弟之情。」
蕭謖冷笑道:「說得好像咱們以前有過兄弟之情似的。」
蕭詵聽不得這種挑釁的話,感覺蕭謖就是故意跟他作對,要拆散他和馮蓁似的,所以二話不說一拳就朝蕭謖打了出去。
只見蕭謖微微一側身,也不見動作有多快,卻堪堪避開了蕭詵的拳頭,再伸出手輕輕往前一帶,蕭詵收不住力道,身子順勢撲了出去,摔了個狗啃屎。
喝醉酒的人就不該打架,蕭詵半天沒爬起來,等他搖搖晃晃地爬起來想再回打蕭謖一拳,卻又被他四兩撥千斤地卸去了力道,再摔了一筋斗。
馮蓁在旁邊看得直想笑,實在是蕭詵的動作有些滑稽。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因此忍得很是艱難,眼淚都快憋出來了。
馮蓁也實在沒想到還有兩兄弟為自己打架的一天,不過你別說,這種「禍國殃民」的感覺還真新鮮又好玩兒,馮蓁這心態頗有些暴發戶的感覺。
因着是在馮蓁跟前出的丑,所以蕭詵哪裏肯服輸,踉蹌地爬起來又朝蕭謖打來。
蕭謖這次沒還手了,只往旁邊避了避,「老六,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看着你對自己兄長動手麼?」
此時,前頭有些人聽到這邊不小的動靜兒,都開始走過來了,人是越來越多,蕭詵雖然醉了,卻也沒醉到完全失去理智u的地步,他聞言頓了頓,回身朝馮蓁看過去,滿眼都是羞愧的受傷神色。
馮蓁心中一凜,卻也憐惜上蕭詵來,他可是唯一一個為她出頭的人呢。馮蓁不自主地往前邁了一步,卻剛好被走過來的蕭謖給擋住。
「這一次孤只當你情有可原,下次再不許叫別人拉你的手。」蕭謖居高臨下地看着馮蓁。
馮蓁乖順地點了點頭,這檔口如果跟蕭謖鬧起來,那不是叫別人看笑話麼?對付這種霸道總裁范兒,最好的方法就是陰奉陽違。
人越來越多,蕭謖自然不能跟馮蓁久纏,只匆匆留下一句「孤在池邊的玉津亭等你。」
蕭謖一走,馮蓁就追着蕭詵去了。
蕭詵走得很快,似乎是沒臉見她。
「六殿下,六殿下。」馮蓁喚了兩聲,提起裙擺小跑着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蕭詵的袖口道:「殿下是在生我的氣麼?」
蕭詵停下腳步,彆扭地轉開臉,「沒有。」
「那是因為打架打輸了?」馮蓁哪壺不開提哪壺地道。
蕭詵冷哼了一聲,「那是孤喝醉了,等改日你再看看。」
馮蓁放柔了聲音道:「殿下今日為我出頭,我很感激,以前從沒人這般對過我。」
或許是月色太溫柔,也或許是馮蓁的話安撫了他,蕭詵回過頭來看着馮蓁,「么么,我……」
「打架打輸了有什麼關係?打架厲害的人通常都喜歡家暴,不過是野蠻之人。」馮蓁胡亂地編了個西京的故事,「我家在西京的莊子上,隔壁是個土財主,雖然生得白白淨淨的,可卻經常打媳婦。」
蕭詵雖然不明白馮蓁為何提什麼土財主,但被她這麼胡言亂語一番,心裏卻好受了不少。「是麼,孤可不會打女人。」
馮蓁重重地點點頭,「嗯,五殿下就沒這個講究,我挺替他未來的皇妃擔憂的。」馮蓁想着當年蕭謖敲自己手肘的仇來,覺得自己這麼說也不算冤枉他。
「那你就不用操心,只怕未來的五皇妃還沒過門就又被他剋死了。」蕭詵不無刻毒地道。
馮蓁吃吃地笑了起來,餘光瞥見蕭詵的手掌根有些血跡,想是剛才摔倒時擦傷了。「殿下的手受傷了?」
「無妨。」蕭詵將手背到了身後。
「走吧,我送殿下回屋,再給殿下上點兒藥。」馮蓁殷勤地道。
雖說宴席還沒結束,但想着馮蓁居然要給自己上藥,蕭詵就再捨不得回去了,自然是馮蓁說什麼就什麼。
馮蓁將蕭詵送到他住的地方,讓侍女取了藥來,坐在蕭詵的跟前,拉起他的手替他細細地清理起傷口來。
蕭詵垂眸看着馮蓁的額頭,燈光暈在她的身周,讓她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溫柔的光澤來,似寶玉而含暖,似明珠而晶潤。馮蓁不是那種狐媚的美,可妍麗到了極致,便生出了一種催魂奪魄的媚色來。
見她如此細緻、溫柔,沒有一絲不耐地替自己清理着傷口,蕭詵的心裏湧起一股又酸又漲的情緒來,「么么,我……」
連孤也不稱了,可見是動了情。
馮蓁抬起頭朝蕭詵笑了笑,「殿下渴麼,我給你倒杯水吧。」
此等顏色,還溫柔解語,芳蕤馥郁,蕭詵的眼睛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只能隨着馮蓁的身姿擺動而轉動。
馮蓁背對着蕭詵,在他的茶杯里下了點兒「蒙汗藥」。這藥可真是來之不易,像她這樣的女君是不大能接觸到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的。手裏這點兒東西還是花了大價錢,拐了幾道彎,從教坊里淘出來的,先拿狗做了下實驗,好似沒什麼大問題,這才斟酌着給蕭詵用的。
馮蓁這也算是被薅羊毛給逼上梁山了。她如今已是大姑娘,再想薅羊毛那是千難萬難,也不能指望蕭詵等人再被刺殺然後又受傷昏迷。所以馮蓁異想天開地想效仿那半夜出沒的採花大盜。
不過馮蓁也沒幹過這種事兒,心虛得厲害,這才讓蕭詵在麗水園行宴,她也算是熟悉熟悉作案場所。這會兒跟着蕭詵到他屋子來上藥,其實也是為提前踩點。
蕭詵喝過水之後,馮蓁又讓宜人扶着他去榻上休息,然後道:「夜裏風涼,我替殿下把窗戶掩一掩吧?」實則馮蓁這是在給自己留門兒呢,那窗戶瞧着是關上了,其實只是輕輕地栓了個頭,回頭用薄片輕輕一撥就能打開。
把這些事兒都做完了,馮蓁才又回過頭對蕭詵道:「殿下是安置呢,還是讓姬妾前來伺候?」
蕭詵就是再傻也不可能當着馮蓁的面說叫姬妾來啊,自然道:「孤這就安置了。」
馮蓁滿意地笑了笑,這才領着宜人走了。
蕭詵躺在榻上,原是想找個姬妾瀉瀉火的,但因為剛才說過的話,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臉,又加上頭有些昏昏沉沉,也就順勢倒在了榻上,稀里糊塗地睡了過去。
馮蓁住的紫雲館離蕭詵的住處不遠,也是他特地吩咐下去安排的,正好方便了她行事。
馮蓁換了身特製的黑色夜行服,順着牆根兒溜了出去,見蕭詵的房中已經滅了燈,又耐心等了會兒見沒有其他動靜兒,這才溜到了她剛才留縫的那扇窗戶下,悄無聲息地翻了進去。
屋子裏蕭詵在榻上睡得跟豬一般,馮蓁在他身邊盤腿而坐,再將他的手拉住,感受到白息源源不斷地湧進桃花源,才覺得自己這風險真沒白冒。
不知過了多久,園子裏似乎有些不小的動靜兒,不過馮蓁合眼沒動,今晚就是天塌下來也阻攔不了她薅羊毛。
馮蓁再次睜眼時,園中的僕從已經開始上燈燒水了。她側頭看了看蕭詵,依舊還在熟睡,馮蓁抻了抻腿,又從窗戶翻了出去,借着夜色的掩飾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路上都是順順利利的,這叫馮蓁覺得自己很是有當大盜的本事,說不定以後九轉玄女功練到高深處,也能博得個「盜帥」的雅號。
只是馮蓁還沒來得及得意多久,剛翻進自己屋子,就看到了坐在屋中圓桌前,背脊挺得筆直的蕭謖,她嚇得差點兒沒腿軟地摔在地上。
蕭謖的目光在馮蓁的夜行衣上來回梭巡了好幾遍,「一整晚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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