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又一直盯着五皇兄看。讀書都 www.dushudu.com」敏文不知何時湊到了馮蓁的耳邊, 嚇得馮蓁險些沒坐住。
因着小客棧實在太簡陋,眾人不過休息了半日就又啟程了。昨兒夜裏一路騎馬還行, 現在休息了一會兒, 再上馬,那大腿根磨得就叫人呲牙了。馮蓁在西京時, 每日都跑馬的, 沒想到在上京養尊處優不過一年, 現在居然也磨腿了。
耐着性子一直撐到了關外, 其他女君們早就叫苦連天, 嘴裏埋怨的話都說了一車軲轆了。因着是何敬提議的, 她沒好意思叫苦, 但臉色卻難看得厲害, 臉色蒼白,瞧着倒像是病了。
如此一比較,馮蓁便又顯得突出了, 她的背一直很直, 唇角微微彎着,愛笑又不嬌氣的女君總是討人喜歡的。但是私底下恩愛時,卻又是嬌氣的女君更叫人心愛了。
月上中天時, 可算是到了關口, 眾人歇了一宿,才再往草原去。
索姆河畔,那一望無垠的綠地上,已經搭起了連綿起伏的白色帳篷, 原來早有侍從換人不換馬地趕到了他們前頭將一切都安排了起來。
馮蓁對草原的風那是葉公好龍,刮不到她臉上時,只覺一心想念那冷冷的讓人心沁涼的風,可真到了草原上,二月底的寒冷叫她直接把自己裹成了繭子,連蕭小六那隻羊在外面叫她,她都沒出去。
馮蓁在帳篷里睡了一日一夜,除了一開始蕭詵和敏文來叫了她一次外,就再沒人打擾她了,畢竟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女君,這個年紀也沒法叫那群少年心裏多個影子,所以是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更好。
次日風和日麗,一大清早陽光就射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馮蓁對着手呵了呵氣,走出了帳篷。她是沒想到桃花源的瓊漿玉液還有療傷的功效,原本她腿根已經磨破了皮都見了血,睡了一晚下來,居然就恢復如初了,她自己摸了一把,滑嫩嫩的,哪兒有磨過的跡象。若是腿沒好的話,她可不會出門的,別人不照看她,她就得自己把自己照看好。
出了帳篷,馮蓁四下遠眺,才發現男子和女君們的帳篷區是分開的,中間隔着一條小溪,這等安排還挺細緻,只是她餘光一掃,就見幾個穿着胡服的年輕姑娘從溪水那邊的帳篷里鑽了出來,像害羞的小鹿一般四散而去。
馮蓁羨慕地看着那幾個小妞,瞅瞅人這才是瀟灑啊,那邊兒的帳篷里想挑哪個睡就挑哪個睡,睡完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回去指不定還能互相交流交流,若是幸運的有了,那不過是多了個放羊的孩子,羊就更不容易丟了。
看那些胡女在藍天下嘻嘻哈哈的,馮蓁感嘆,這才叫一輩子沒白活啊。
她若是有膽子,將來長大了,要也能把那幾隻羊給上了,那白息滾滾的……怕是能推着她桃花源的白霧往後退一大半呢。馮蓁捧着腮幫子情不自禁地就陷入了白日夢的美好里。
「真是不知羞。」敏文不知何時站到了馮蓁身邊,有些憤憤。
馮蓁側頭看了看她,有心想糾正她的這種不良思想,那怎麼能是不知羞,男未婚女未嫁的。不過她旋即想起自己的人設乃是天真爛漫的小女君,於是冒了句,「什麼不知羞?」
敏文嘟嘟嘴,「就那些胡女啊。」
「她們怎麼了?」馮蓁這傻簡直裝到了底。
「不知羞地勾搭男人。」敏文撇嘴道。
馮蓁偏頭多看了敏文兩眼,「公主,你這是……」
敏文的臉一紅,撇開了頭。
有心上人了?什麼時候的事兒?馮蓁心忖,可真夠快的,上回見面時可沒聽敏文提起過。果然是春天到了,什麼都開始萌芽了。
漸漸地出帳篷的人多了起來,馮蓁再顧不得敏文的春思,她眯了眯眼睛,用手擋住額前的陽光,朝溪水那邊指了指,對着敏文道:「那胖子,是不是蔣二胖?」
馮蓁本就覺得蔣二胖配不上她阿姐,即便馮華真的嫁給了他,那也是因為不想蹚渾水才迫不得已罷了。至於蔣二胖對馮華的救命之恩,馮蓁也沒放在心上,因着她知道那是有人故意引他去的,所以還輪不着他領功。如此馮蓁對蔣琮自然稱不上多敬重,稱呼就很隨便了。
「蔣二胖是什麼時候來的?」馮蓁看敏文的架勢,那是她不回答就不罷休的模樣。
敏文微微詫異道:「他一路都在啊。」
馮蓁扶額,感覺蔣二胖真是個低調的胖子,竟讓她一直給忽略了,大約是因為她的注意力一路都集中在薅羊毛上了。
「剛才,你看到有沒有女孩兒從他帳篷里跑出來?」馮蓁咬牙切齒地道。這胖子要敢背着她阿姐拈花惹草,看她怎麼收拾他。
「我沒看清楚。」敏文的注意力也不在蔣琮身上。
馮蓁急了,「昨兒呢?昨兒你們玩了一整日,可看見他跟哪個女郎眉來眼去了?」
敏文弱弱地道:「我沒注意。」
馮蓁是自己身上隨便發生什麼事兒都不會失態的,但一關係到馮華,她就殺氣騰騰了。「我過去看看。」說完,她就往小溪跑去,也不怕春日的溪水凍腳,幸虧穿着皮靴,在小石頭上連跳幾下,輕靈得好似羚羊一樣過了河。
「蔣二哥。」馮蓁站在河邊笑容甜甜地朝蔣琮招了招手。
蔣琮轉過頭來,不知馮蓁為何突然跑過來喊他,遲疑了片刻還是朝她走了過去。
馮蓁笑得越發甜美,待蔣琮走近了,只聽她道:「蔣二哥,我有話跟你說,你能不能低低頭?」腿短就是這麼不好。
蔣琮低了低頭,又聽馮蓁說「再靠近些。」
蔣琮不自然地往前靠了靠,姐夫避嫌小姨子那是必須的,雖然小姨子如今年齡還小。
馮蓁在蔣琮耳朵不遠處嗅了嗅,那熱乎乎的鼻息嚇得蔣琮一下就站起了身。
馮蓁笑眯眯地望着他,「蔣二哥,先才我看到有些女郎從你們這邊的帳子裏跑出去。」
蔣琮這才明白,這是小姨子是來捉j了。他不由好笑地道:「你啊,人小鬼大。」話雖如此,其實他心裏特別美,因為若是馮華那邊無意,馮蓁是不會在他身上浪費精神的。
蔣琮看得出來的事兒,蕭詵和蕭論幾人自然也看得出。
用過早飯,六皇子蕭詵走到馮蓁跟前,陰陽怪氣地道:「看來孤這箭術是白教了,用得着的時候就喊一聲表哥,用不着就是殿下,倒是某些人,二哥、二哥的喊得多親熱。」
馮蓁一臉「懵懂」地道:「我沒有喊二皇子做二哥呀。」
蕭詵被噎着了,這才反應過來他一個大男人跟個小丫頭片子計較什麼。而且她心裏認了姐夫就能作數麼?不過這丫頭這麼沒眼力勁兒,早晚得被收拾。若他以後成了她姐夫,就換他來收拾。
想到這兒,蕭詵不知怎麼地心裏一熱,撇過了頭去,「對了,今天他們嚷着要去前頭山里打獵,你要不要臨時抱抱佛腳?」
馮蓁搖搖頭,她對打獵不感興趣,她是天0朝子民,對野生動物天然地避而遠之。
蕭詵再次在心裏罵了句「沒眼力勁兒」,所以大爺也不伺候了,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不是馮蓁不想薅羊毛,她可以忍受蕭詵的辱罵,但受不住他身上那味兒啊。幾日不洗澡不說,睡了姑娘家也不清洗清洗,她現在的鼻子又靈,真抵不住那怪味兒。
不過打獵馮蓁還是去了,不能給人不合群的印象,只是她和敏文算是一群放春青少年中的孩子,所以只能綴在尾巴上。然而敏文比馮蓁又要力爭上遊一些,跟何敬靠得更近,而何敬、王琪就是一群放春男子的中心。
打獵時,人群難免四散,馮蓁有意掉隊,也無人察覺。她打馬往山上去,站在山崗上看了會兒,這才轉悠着往西北邊兒去了。
不遠處的白息就跟荒村的炊煙一般,裊裊盤旋,馮蓁不管那是老三還是老五,總之她就是衝着肥羊過來的。
馮蓁輕輕地拍了拍午夜的馬屁股,讓它自個兒找那些母馬去了,然後有些狠心地在地上滾了幾圈,把自己的衣裳和頭髮都弄髒了,本來還想拿樹枝在腳上劃幾道血痕的,但到底沒忍心,肉痛的可是自己。
「打扮」完畢,馮蓁這才微微跛着腳地往前走去。
聽到有腳步踩在枯枝上的聲音,蕭謖回過頭一看,就見馮蓁正淚汪汪地看着他。許是見了人,小女君總算鬆了口氣,拿袖子在臉上抹了抹眼淚,結果不抹還好,一抹就徹底成了花貓了。
「表哥。」這聲音一顫三抖里滿是劫後餘生的歡喜,若不是放在一個又胖又髒的小糰子身上,對男人指不定有多高的殺傷力。
蕭謖走上來道:「你怎的一個人?」
「都走散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人。」馮蓁說着又有些泫然欲泣,她伸手勾住蕭謖的袖角,怯怯地道:「表哥,我能跟着你走嗎?」
多萌的小蘿莉啊,馮蓁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贊。
蕭謖點點頭,卻抽了抽自己的袖角。
馮蓁立時害怕地揪得更緊了,黑白分明如紫葡萄般的眼裏滿是惶恐,生怕被人再給落下。
馮蓁的眼睛真的很會說話,但絕對不是她的心靈之窗,因為完全是眼是心非。
蕭謖抽了好幾次都抽不出自己的袖角,再用力又怕撕裂了,所以只能放棄,然後道:「摔跤了?有哪兒受傷麼?」
馮蓁眨巴着眼看着蕭謖,這會兒才有點兒男子的溫柔嘛,這人敲她手肘那會兒多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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