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財人生之新征程 434|轉向人生(15)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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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不用額外的約時間, 周末的晚上,四爺和桐桐一般會在小區里散散步。筆硯閣  m.biyange.com周內的話,晚上五六點得接一次孩子, 晚上□□點得接一次孩子。中間的時間趕的很, 根本沒有散步的閒心。一到周六周日就不同了,補課的高三生,好歹晚上沒有晚自習了,下午五六點就放學了。這個點吃了晚飯,在小區里沿着人工湖轉一轉。邊上又是花園, 又是運動場的。這個別墅區本來也就幾十棟, 再加上房子在這裏的不一定晚上得回這邊住,人家滿世界飛呢也不一定。便是在這裏住的,也不一定這個點就在家,能住這裏的, 有幾個是不忙的。

    然後就發現,小區裏的轉悠的保安比在外面轉悠和運動的業主還多。

    哦!業主里還得刨除家裏的保姆司機這些人,真就是安靜的很。

    六點半, 秋季這個點, 天已經暗了。毛毛黑的天, 下着一點毛毛雨, 吹着一點微微風, 不用傘,這樣的天在外面散步正好。

    林雨桐還問四爺說:「跟前面約的那戶是下周三晚上見?」

    嗯!拜訪嘛,總得正式一點。

    可沒等周三呢, 遇上了。

    繞着湖走,四爺和桐桐這才準備走呢,那邊兩人應該是饒了一圈回來了。走了個面對面。到了跟前了,不能說裝作不認識呀。

    四爺能知道前面住的是誰,能不查資料嗎?

    那邊約了四爺,不把金思業的過往查清楚,也不可能。

    這位張老別管心裏怎麼看原身金思業的,見面特別熱情,「我就說嘛,別弄那麼些個虛的。這鄰里鄰居的住着,擱在過去,在門口喊一聲,隔着牆頭都能說話……」

    邊上攙着她的老太太拍了他一下,「你這老頭子,這是什麼時候的黃曆了?」

    就這麼搭上話了。

    不遠處就是亭子,四爺請了張老去亭子裏說話,林雨桐跟這位張老夫人坐在路邊的花架子下面,聊聊天。

    倒是張老夫人先提起,「家裏的司機說,每天都看到你們家的車接送孩子。我們家外孫女,怕是跟你們家孩子一個學校的。」

    林雨桐當然知道那輛車,也知道這家有個小姑娘跟文竹是同學,是這學期剛轉來的學生。但這會子她稍微愣了一下,「哦!我說呢,每次出小區,都跟相同的一輛車前後腳。我還心說,這是誰家的孩子呢。感情是您家的。」

    &啊!」張老夫人是真的比較熱情,「難得你這天天的,接接送送的……我之前還看你做的那一期豌豆黃的節目了,哎喲!真真是好!」

    &不難,回頭我在家裏做了,送您送過去您嘗嘗。」林雨桐很自然的跳過了接送孩子的話題。說起了做菜。

    那邊張老自然知道這兩口子突然親自接送孩子是為了什麼,因此,跟四爺談話之前,他就先道:「小輩兒做事,失了分寸。」

    這一開口,四爺便明白對方的意思了。『小輩兒』這三個字,態度很鮮明。也就是說,今天的談話,這就是基調。將此事圈在一個『小輩兒』的範圍之內。

    是小輩兒鬧出的事的話,其一,找家長。張老會跟李家溝通,過火的事,李弋洋不敢再干。什麼是過火的事,那便是威脅到生命的事,都是過火的事。

    但其二呢,這件事也就是小輩做錯的事,會有家長出面把那些髒的臭的見不得人的給處理乾淨。往深的就暫時不要拉扯了。裏面就是有見不得光的,現在別追究。當然了,往好的想的話,對方也許表達的意思是,現在並不是追究的時候。

    跟張老本來就沒有關係,對方能開出這樣的條件,本也在四爺的預料之中。原因嘛,也不外乎兩點:其一,在沒多少勢力之前,不會有人冒出來犯二,威脅到家人的生命安全,其餘的所謂麻煩都是小事。人活在世上,要做事,總會得罪人。不是李弋洋也會是別人。這個無所謂;其二,李弋洋身後牽扯到什麼,這個李家比自己還着急。張家能跟李家溝通,可張老說出的話這意思仍然是不能往深的牽扯,這說明,他們也不敢動。或是是動了就要付出點代價。

    張家的根基深厚,在民國時期就是這地方的叫得上名號的大家族。後來,解放了,張家的一支出了國,在國外發展的很好。張家的另一支,留在國內。因為這一支頂着一頂紅se商人的帽子,當年傾其所有支持過gm,據說光是他們為g黨提供的資金而得的收據條子,能放一陳列室。

    後來,經濟活了,從八十年代初,張家就發起來。對外有另外一支張家人的資金支持,對內,人脈遍佈。且當時的國內政策環境很好,他家這種的,不發都不可能。

    但張家有一好處,發就發,從不張揚。

    所涉及的行業,是很多人拿着錢都摻和不進去的行業。而且,涉及的行業及其廣泛。有些行業內,他們投資卻不經營……是個很懂生存之道的家族。

    連他們都在規避,這其中不是害怕,而是有些麻煩,不好沾手。或者說是犯忌諱。

    連張家這樣的根底,都有所顧忌。那這就說明,真不是一根筋往下捅就可以的。

    說到底,以四爺現在的實力,跟張家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有能力且需要的時候,再果斷出手,才是最恰當的做法。

    四爺點頭,回了一句,「年輕,難免氣盛。」

    張老就覺得這個其實沒比自己小兒子更大的金教授,很不一般。這話說的也很有水平。第一,年輕氣盛是回應自己說的小輩兒這種話。人家認可了這個說法,也接受了自己暗藏的解決之法。第二,也是在提醒自己,或是跟自己要保證了。是說對方年輕氣盛,未必就服氣。保障他以及他家裏的人的安全,這一點一定得做到。

    這麼會打機鋒的年輕人,可不像是資料上給的那種,是個眼裏只有錢的人。

    林雨桐陪着這位老夫人在這邊閒聊了得有半個小時,四爺跟那位張老就過來。看起來像是聊的不錯,遠遠的還能聽見張老道:「……見過了可以再見嘛,約好了周三就周三。周三一定過來,咱們爺倆喝一杯。我這裏還有存了幾十年的好酒……當年,建國當日,我父親在參加慶典了,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叫我母親一定得把那酒藏在我家的老槐樹根底下。這一埋,就是幾十年。這是這次過來住,才新挖出來的,本來打算,今年的國慶喝的,有紀念意義。」

    這個有紀念意義的酒,當然不能隨便開。

    四爺怎麼可能不懂分寸,連忙推辭,「這酒啊,晚輩倒是覺得,更該放在博物館裏,珍藏起來……」

    張老一愣,心裏卻贊了一聲。有些事情,時間長了,就容易被人淡忘。這麼有意義的東西,放在有意義的地方……舊事重提,難免叫人多想起幾分舊情。

    人過來了,林雨桐就道,「才聽曹姨說,您這身體不適合飲酒。您要是賞臉,回頭給您搬一罈子菊花釀您嘗嘗。」

    張老哈哈就笑,「那感情好,我可等着了。小林也一道過來,住的近,多走動走動。」

    說着話,四爺和林雨桐把人送到家門口才返回來。

    事情該怎麼辦,是張老的事情了。四爺還是一切按部就班的去做,就當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林雨桐呢,第二天真抽空做了豌豆黃,另外還做了幾樣鬆軟的,以及孩子們愛吃的,攢了一個食盒,等晚上文竹寫完作業之後,叫文竹給張家送去。

    這丫頭正要去練琴了,被抓差了,「我又不認識人家,我給人家送的什麼點心呀!我不去!叫文韜去。」

    文韜無所謂啊,正拿着籃球要出去呢,靠裏面的兩棟別墅里,發現兩個高年級的學長,一個學校的,他們這個點也出來運動,乾脆三個人作伴一塊玩會子得了。

    順手捎帶個東西,這個容易呀,「那我去吧。」

    林雨桐卻只催文竹,「前後也就五六分鐘的事,那是你同學家。你那個新轉學過去的同班同學……」

    她家呀?!

    &早說呀!」文竹還挺樂意的,拎着食盒就走。

    林雨桐趕緊喊她,「你倒是慢點,裏面放着一小壇酒。」

    是那種超級迷你的瓷罈子,一罈子也就一斤的量。

    知道了!

    文竹兀自跟文韜嘀咕,「我跟你說,我們班新轉來的女生,特別可愛,軟萌軟萌的……我早想捏捏她的臉了……手感一定超好。」

    這是哪來的女流氓呀!

    林雨桐:「……」我還不如叫文韜去呢。

    她這邊還沒說完了,人家顛顛的又跑回來,翻騰冰箱,「您昨兒做的那個紅豆沙呢?給我也裝一份,我跟同學分着吃……」

    保姆就趕緊過來,「我的小祖宗,冰箱裏什麼東西放哪你哪知道了。紅豆沙是吧?還有綠豆沙給你帶着成嗎?紅豆沙今早咱們家二小姐都帶出去了……」

    &帶出去了?」文竹瞪大了眼睛,「那麼一盆?」

    林雨桐也嚇一跳,「我就說今兒怎麼提了那麼大的飯盒上學去了。我還當是她突然想自己帶便當……是不是班上有什麼活動呀?」她說文竹,「那你拿綠豆沙吧!那個口感也很好!」

    文竹直跺腳,「我一口都沒吃呢。她有什麼活動呀,她跟大姐一個班,大姐怎麼沒帶。」

    &不定兩人帶一塊了。難不成兩人還提兩個飯盒呀?」

    &是高三了嗎?高三狗哪有資格有活動呀?!」她一曲三折的『嗯哼嗯哼』的,要是賴在地上蹬兩下腿,就更好看了。

    林雨桐哄她:「紅豆沙熱的吃也好吃。到周末你可以邀請同學上咱們家來,我給你們做現成的,行不行?」

    文竹一秒變臉,喜笑顏開的,「這可是您說的,不能耍賴呀!我跟您說,我請的人可多……」

    知道了!知道了!一碗是做,一鍋也是做。不費事也不太多費時間,我還能怕你帶人把家裏吃窮了呀。

    等孩子出去了,林雨桐還能聽見文韜說文竹的聲音,「一口吃的,不至於的。這是家裏沒外人,有外人的話鬧的不難看嗎?」

    &不是家裏沒外人嗎?」

    &你鬧習慣了,有時候就剎不住不知道呀?控制着點。」

    &鍵是我一口都沒吃呢。」

    &叫你不吃的?」

    &這不是減肥嗎?晚上不吃那些甜的不是習慣了嗎?媽也是好討厭,為什麼非晚上做……」

    你一句我一句的走遠了。林雨桐這才問保姆,「心心最近去學校常帶吃的?」

    可不是嘛!「最近一周,老愛帶點吃的。剛搬來那會子,家裏做的點心怕吃不完不新鮮,我一般都拿去給門口的保安,心想着,人家吃點咱的,巡邏的時候多照看咱家兩眼,不比什麼都強呀。這一周呢,就基本沒給人家的份了。昨兒這孩子是帶了一盒子鵝油捲去的。盒子裏就剩下六個了,看心心那意思呢,還像是不夠。」

    林雨桐皺眉,「是學校食堂的伙食不合胃口?」

    保姆搖頭,「不能!咱們這邊的口味,跟心心姥姥家那邊不差多少,偏甜口的。丫丫有可能不習慣,心心不會。」私立學校那麼貴的學費,伙食上差不了的。

    &是被人欺負了?」自己問出來了都覺得不可能,「有收保護費的,也沒聽說過用吃的頂保護費的呀!」最後的結論只能是,「拿去交朋友去了。」

    行吧!分享食物,也是一種交際手段呀。別管什麼手段,有用就行。

    文竹看着自家這新同學吃的腮幫子鼓囊囊的,坐在邊上手拄着腮幫子,可高興了,「好吃吧?以後咱倆一塊玩,我把好吃的分你一半呀!」

    張家老夫人看着文竹這孩子就想笑,這孩子壓根就不知道來幹啥的。摁了門鈴就說是白露的同學,找白露來玩的。

    保姆就給開了門了,可自家這外孫女,有點內向。並不是善於跟人打交道,因此,白露只知道這是同學,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還是她自報家門,「我是文竹呀!」

    白露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只不好意思的抿嘴笑。

    這孩子倒是不見外,進來爺爺奶奶阿姨的一通喊人,就拎着食盒叫白露,「給了帶了好吃的,我媽做的,給你嘗嘗。」

    要不是自己看見裏面有一碟子豌豆黃,還有一小罈子菊花釀,想起了住在後面的金教授兩口子,都不能知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見了東西她才問,「你家就住後頭?」

    &對!」這孩子傻乎乎的,朝後一指,「我都不知道這裏還有我同學。要不是我媽叫我送來,還不定什麼時候才能知道呢。」

    白露這才慢悠悠軟糯糯的道,「我在窗戶上看見過你,看見你追着你哥哥打!」

    文竹尬笑了一下,「那是我弟弟,就是指長個子不長腦子的那種。老有人誤會他是哥哥。」

    白露往嘴裏塞菊花糕,「我看了入學年紀排名了,金文韜好像在年級前二十……」並不是不長腦子的。

    年級排名第五十四名的金文竹:「……」看在你這麼可愛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不過你這麼不會說話不會聊天,除了我也沒人願意跟你做朋友的吧。

    那邊張家的老夫人卻跟張老說,「這個小林很有意思呢。」

    張老自斟自飲了一杯才送來的酒,笑了笑。人家沒有攀附的意思!張家這樣的,說是喜歡個什麼東西,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隊給送呢。這邊話里話外透漏了點東西,是真喜歡也好假喜歡也罷,不過是給對方登門找了個藉口。結果人家是送來了,可大人沒登門。讓孩子來了。倆孩子是同學,平等相交。

    這就是人家的態度。

    張老夫人就道:「不像是別人說的那樣功利,我倒是覺得,人家這風骨是很有一些的。」

    張老笑了笑,「那你就看着回禮吧。」

    人家提着食盒上門,沒有叫空着回去的道理。自來端了碗送了半碗棒子麵,不得還人家倆窩窩頭呀。


    於是,文竹足足出去一個半小時,回來拎了滿滿一食盒,「張家奶奶特別喜歡我,您看,這都是送我的。」

    行!你說是送你的就是送你的。

    林雨桐看看,裏面有魚乾,臘肉,還有不少菜蔬。

    文竹直接拿了裏面的西紅柿就啃,還挑了幾個抱着就上樓,「張奶奶說是家裏的農場出的,不打農藥,特別乾淨衛生。我剛才路上就吃了一個,特有味兒,不酸。你們都嘗嘗……」抱的那幾個是給那三個帶上去的。

    保姆就道,「就說呢,永遠不見他家的保姆買菜,感情人家有農場呀。真好!」

    林雨桐:「……」你這話里好像有點嫌棄我們家不是很有錢的樣子。羨慕人家的保姆不用去買菜,你也是到了保姆的另一層境界了。

    她岔開話題,問她說,「心心帶回來的飯盒,您給洗了嗎?裏面的東西吃完了?」

    &完了。才還問我,今兒做的豌豆黃有沒有多的,我說還有一盒子。她說給她明兒早上帶上。」

    林雨桐就皺眉,「什麼情況這是?我上去問問。」

    保姆趕緊就叫住,「小林啊,您等金教授回來,叫金教授去問,你去不合適。」

    &先去問問丫丫,兩人一個班的。」

    這個行。

    丫丫的門開着,被文竹砸開的。她一般是關門,家裏沒人又不敲門就進屋的習慣,但她的門一般還是從裏面反鎖的。回家後又戴着耳機聽英語,一般敲門是不行的。要麼打電話,要麼砸門。

    文韜溫和點,反倒是文竹沒那麼耐心,一砸門屋裏的都出來了,丫丫才出來。

    因着吃了西紅柿還要去洗手,門才沒關。

    林雨桐敲門,「我能進嗎?」

    丫丫抬頭看了一眼,然後點頭。

    林雨桐看她把西紅柿掰開吃了半個,另外半個還在邊上放着呢,就問說:「不好吃?」

    &家院子裏不種點不打農藥的蔬菜呀。」城裏的孩子稀罕這個,她又不稀罕。但這種所謂的不打農藥就真不打農藥了?按說蘿蔔土豆紅薯那些總沒有農藥殘留的吧,但很多東西播種的時候種子都是用農藥泡或是伴了的。差不得得了,吃不死人就行。有時候發現,城裏的孩子也是另一種意義上沒見過世面。

    林雨桐對這東西也不感冒,但還是拿了剩下的咬了一口,「最近心心怎麼回事?怎麼老帶吃的去學校?她在學校不買飯了?剛才在樓下我都不好意思跟保姆說,我主要是怕她把生活費給她姥姥家,她自己沒錢在學校吃飯,所以才帶了吃的去填飽肚子的。」

    跟丫丫沒什麼好隱瞞的。說一點跟別人沒法說的話,容易拉近距離。

    這話一出,丫丫就愣了一下,看了門外一眼才道:「她第一天帶吃的我也那麼以為。吃飯的時候我就想着跟她一塊,生活費給我們的富餘的多。兩個人花一份錢,夠。結果找她的時候她跟其他同學一塊吃呢。她還挺受歡迎的,好些……同學都愛給她買吃點請她吃東西。她從家裏拿吃的東西是還禮的,沒事。」

    哦!這個呀,那沒事。

    林雨桐也就沒問了,反倒是說丫丫,「你要不要帶去分給同學?給你倆做不一樣的。」

    丫丫猶豫了一瞬,「算了!誰家的糧食也不是白來的。」

    不是!你這話說的。

    丫丫擺手,「真不用!」

    &你沒人請吃飯,多難受的。」

    丫丫愣了一下,對上這女人的眼睛,才知道這是被調侃了。她咕噥了一聲,「請我的都排隊呢,知道什麼呀!」

    但丫丫第二天到學校一拉開書包,才發現裏面有一包食品塑料帶里密封的肉乾。怕是今早特意早起做的吧。摸起來還是溫的。

    她當時沒吃,吃午飯的時候,到底是塞校服兜裏帶着了。一般她都跟前後和同桌几個人一起,男生女生都有,打飯佔座,各有分工。

    前桌的男生就問她,「雅哥,你跟校花什麼關係呀?好幾次哥們可看見你們上了同一輛車。引薦引薦唄。」

    同桌的女生就懟,「要做舔狗就滾蛋,少往我們這邊湊。」

    誰舔狗?!

    這屬於日常懟,丫丫都不帶抬頭的,她也說不出跟校花攀關係的話,畢竟兩人在班上表現的不是很熟的樣子。她只含混的道,「就是一塊坐車……」

    回頭就坐校車,不用送了。真怪麻煩的。人家問起來,她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解釋兩人的關係。反正比較複雜。別說金文心一個真小孩了,她這種不是真小孩的,都不知道怎麼跟人家解釋。

    其實家裏相處的時候沒那麼複雜,也沒太多的不和諧因素,可架不住別人怎麼去想呀。因此,少解釋最好。熬過高三,各奔東西,也就沒那麼多事了。

    她拿出肉乾放桌上,「加個菜!」

    噴香的!本來就是四五個人一塊吃,這邊一搶,邊上班上的同學都上手了,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不等來第二下,搶沒了。

    還有人喊:「雅哥,下次多帶點呀!」

    邊上還有可惜的,「這玩意配啤酒,絕了。」

    這一鬧,心心那邊一圈人就看過來,之前還有個男生手腳快,跑過來搶到的,「雅哥從家裏帶的吧?」

    沒有吧!家裏沒做肉乾。

    心心看丫丫,丫丫朝這邊掃了一眼,就道:「一個朋友送的,下次再送的話,我拿來跟大家分。」

    哎喲!好可惜。

    這男生還在砸吧嘴,「真挺好吃的。」

    心心遞了豌豆黃過去,「可惜我沒帶肉乾!」

    &們家的點心也很好吃!真的,你媽媽真是又漂亮又厲害,做的菜我以前以為只是拍的好看,沒想到真這麼好吃呀。」邊上的男生接了一塊,「咱們本土本邦的,還是更喜歡吃甜口的。」

    心心馬上高興了:「真的嗎?你喜歡吃甜的呀?那我回家叫家裏試着做甜味的肉乾試試。」

    &多麻煩的,阿姨應該工作也忙,挺辛苦的。」這男生嘴角帶着笑,把巧克力塞給她,「這是國外帶回來的,給你。」

    心心接過來,小心的放在口袋裏,低聲說謝謝。

    晚上一放學上了車,就先喊了一聲林姨,急忙問道:「您會做肉乾嗎?」

    肉乾今早確實是做了,只給丫丫一個人帶了。是因為丫丫是北方人的口味,而且,家裏就剩下不到一斤的新鮮豬肉了,沒多的了。完全在鍋里烤乾的,最多也就能做那點的量了。

    這是給丫丫帶肉乾叫這孩子知道了吧。

    林雨桐就道:「家裏只有醬香的料,你和文竹他們喜歡的口味,料沒備齊。今兒寫了單子叫你們朱嬢嬢給買了……回頭就給你們做。」

    啊?

    心心愣了一下,原來丫丫帶的肉乾是林姨早起給丫丫單做的呀。

    她只『哦』了一聲,就不言語了。

    林雨桐這邊正跟小白髮微信呢,小白說是之前合作的網絡平台那邊,有個合作意向,希望跟自己面談,該如何回復。發語音方便,但是有外人的話,很不合適。因此她在打字,也沒太在意後面。

    然後丫丫每天出來的稍微晚點,上車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

    林雨桐見孩子上車了,回復了小白幾句,就開車上路,還問丫丫,「肉乾好吃嗎?你同學喜歡嗎?」

    丫丫:「……」這女人腦子也是不好使。你偷摸的給我的,幹嘛要叫另一個知道。她只得道,「都跟狼一樣,多少都能吃完。本來我想着每天吃他們的加菜怪不好意的,帶去也算我的加菜……可沒想到吃了一頓,還想着下一頓。誰能天天帶那個呀!麻煩死了。我說朋友送的,省的都找我要。」

    林雨桐愣了一下,這孩子說話向來不解釋的。這一解釋……她朝後看了一眼,得!明白了,鬧誤會了。

    車到門口的時候,四爺也才回來。他下來在門邊等着呢,「沒堵車吧?」

    不等林雨桐從前面下來,後面車門子先打開了,然後心心先從車上下來,從四爺面前路過,然後直接進家門了。

    朱嫂正開着院子裏的水龍頭澆花了,就看見心心蹭蹭蹭的進去了,她追着問:「晚上要吃宵夜嗎?給你們單做?」

    沒搭理,上去了。

    四爺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沒有哪個孩子有過這個毛病。動不動就甩臉子,可不是好習慣。桐桐也沒受過這個委屈。

    丫丫都慌了,微微的擋了林雨桐一下,「我要吃肉乾,家裏的肉不多了……只給我帶了,文竹和文韜都沒有。」

    林雨桐愣了一下,手放在丫丫的背上來回的摩挲,她的脊背崩的直直的,這是緊張到極致的一種表現。

    因為『偏袒』她造成的誤會,怕一家之主怪罪的吧。

    四爺拍了拍丫丫的肩膀,「沒事,沒人誤會。你媽不是個偏心眼的人,我知道。」

    但願這話是真的吧。她只得先上去,進了屋子卻覺得疲憊。

    她靠在門上,只盼着趕緊高考。考完了,就可以離開了。這個女人很好,她現在堅信,當年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她才不認她的。她心底的那個結解開了,不用糾結了。她可以輕裝上陣的活一回了。又不是真的孩子,自己一個人其實也可以過的很好,像是上一輩子一樣,跟這個女人偶爾見一面,這就可以了。

    留在這裏,只會把別人的生活攪和的一團糟。

    金文心是金教授的親生女兒,嘴上再怎麼說沒關係,都會覺得他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吧。

    四爺從不慣孩子的壞毛病,他此刻坐在文心的對面,問說:「你林姨對你不好?」

    &有!挺好的。」文心站着,低着頭,從沒見過爸爸的表情這麼可怕。

    &覺得你林姨偏心了?」四爺又問。

    &是……」心心右手拽着左手的手指頭,「我就是……突然想起我媽,要是我媽活着……」

    &媽活着的時候有三個孩子要管,沒工夫管你。」四爺淡淡的道,「你林姨也有自己的三個孩子要管,可她還是管了你。你十八了,不是八歲什麼不懂的孩子了,這差別非得要有人捅破了,你才能明白?」

    金文心瞪大了眼睛,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這孩子長的好看,哭起來叫人瞧着楚楚可憐。可比金文心會哭的姑娘四爺見的多了,他的表情不僅沒有舒緩,更加嚴肅起來,「我就很好奇,你姥姥到底是怎麼養的你?對你而言,只有偏着你的公平,才叫公平?」

    金文心一愣,眼淚一下子都停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爸爸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但有個東西,像是被揭開了。她坐在書桌前,將表姐從黑名單里放出來,然後撥打了對方的電話。

    電話里提示電話正在通話中,她就先掛了。

    其實不是通話中,而是那邊周如煙也拉黑了她。拉黑了,電話打進來還是會有提示的,周如煙看見提示愣了一下,可算是想起她了。她也順勢把對方再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兩分鐘之後,電話果然打進來了。

    &姐。」

    &麼了?」如煙坐直了,這聲音不對,像是哭過。

    金文心拽着書桌上課本的封面,「你……從小到大,有沒有很討厭我?」

    如煙靠着自家這種連粉白都沒有的水泥牆面上,然後笑了一聲,「說實話嗎?」

    嗯!說實話。

    &實話,討厭過。」周如煙輕笑一聲,「真的特別特別討厭過。恨不能將你丟出我們家才好。」

    金文心連哽咽都不會了,呼吸都像是頓住了一樣,良久才問了一聲,「為……為什麼?」

    &兒園的時候,我得的大紅花最多,老師獎勵給我一個芭比娃娃,能給娃娃梳頭髮,換衣服的那種……」

    金文心的聲音低下來了,「你不是不喜歡玩才給我的嗎?」

    &你覺得你喜歡,我為什麼會不喜歡?」周如煙盯着掛在頭頂,十五瓦的節能燈泡,「上小學的時候,運動會我得了一輛自行車,奶奶說我太皮了,弄壞了就可惜了。最後是你騎的!你一直騎了三年,從三年級到五年級……上初中的時候,奶奶非說你比我高,你年年有新衣服,我呢,總是第二年撿了你剩下的穿,你那時候笑我比你胖。說一樣的衣服你穿着合適,我穿着為什麼緊繃繃的。因為你穿小了,才換到我身上的。咱倆分不出誰高誰低,誰胖誰瘦……」不說的時候,她從來不知道,心裏積攢了這麼多的不滿,「還有,我得告訴你。我特別愛吃雞蛋。一頓吃八個,我都不膩。凡是那些我說不喜歡的,其實我都愛的要死。只是你喜歡了,我就不能喜歡。你七八歲的時候不明白這個道理,十七八的時候沒想到還不明白……」其實到了二十七八歲,三十七八歲,這樣的道理,她依舊都沒明白。只是不知道,她今兒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給我打電話……肯定是發生什麼了……說吧!你又幹什麼蠢事了?」

    金文心『哇』的一嗓子哭出來了,想說一句『對不起』,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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