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諸天的軍火狂人 第三十五章 社團組織未來的出路

    龍騰集團頂層，總裁辦公室。

    楊翼飛站在落地窗旁，看着下面十幾年間已經大變樣的城市，眼中閃過一抹欣慰之色。

    在他的大力發展下，尖沙咀、旺角、銅鑼灣這幾片區域，比真實歷史中的發展速度快了約十三年，真實歷史中是在2006年後才有了如今這般氣象。

    而目前他們的戰略規劃在往南區蔓延，灣仔和柴灣都已經開發得差不多，等到將南區能開發的地方開發完，就可以轉而向北了。

    片刻之後，陳耀帶着蔣天生走進了辦公室。

    「楊先生，蔣先生來了。」

    楊翼飛轉回身來，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蔣先生久違了，請坐，耀哥你也坐吧！」

    「幾年不見，楊先生似乎一點都沒變。」蔣天生在沙發上坐下，笑呵呵的道。

    楊翼飛坐在了左側單沙發上，陳耀則是坐在右邊，聞言笑道：「蔣先生不也一樣？看來這些年有在堅持鍛煉。」

    蔣天生笑着擺擺手，嘆道：「快五十歲的人了，再不好好鍛煉，就練不動了。」

    寒暄幾句後，這才談起正事，陳耀神色凝重的道：「這次日東集團來勢十分兇猛，窩打老道和彌敦道那邊的地，被他們以高出市場價百分之三十的價格拿下。」

    「除此之外，他們還涉足酒店業、娛樂業、影業、文化旅遊業等產業，龍騰集團在做的行業，他們幾乎都想插一手，最關鍵的是，目前我們竟處於絕對下風。」

    楊翼飛目光微凝，沉聲道：「怎麼？我們資金拼不過他們？」

    陳耀搖搖頭，道：「倒也不是資金拼不過，而是他們完全不講基本法，純粹是倒貼錢搶生意，他們似乎根本不在乎虧損，只要能搶到生意就行，你聽蔣先生說一些具體情況就知道了。」

    蔣天生點點頭，道：「阿耀說的沒錯，以娛樂業為例，日東集團開的夜店裏，公主全都是日本少女，而且他們無論是酒水還是公主的台費，都比我們本土的夜店便宜得多。」

    「我派人去摸過底，那些日本少女不僅漂亮，她們的溫柔順從是我們本土女孩沒法比的，而且她們的專業技能也是女優級。」

    「如今我們的場子幾乎沒什麼人去了，全都去了日東的場子。」

    「再說影業……」

    蔣天生將日東集團在生意上的作為一一說明後，轉而說起了不能擺到明面上說的事。

    「港英政府中有許多高層鬼佬都被日東集團收買了，條子不會去日東的場子查牌，反而給予保護。」

    「本土社團也曾派人去日東的場子和工地鬧事，甚至在全叔的組織下跟他們有過幾次火併，結果每次都大敗而歸，本土社團損失慘重。」

    「日東養了許多各國退役的軍人，甚至我們懷疑還有職業僱傭兵，黑白兩道我們都處於全面下風，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來向楊先生求助。」

    楊翼飛指節在沙發扶手上輕敲，面無異色的問道：「日東集團現在是誰掌權？」

    陳耀道：「日東集團董事長叫堂本真悟，負責香港這邊的是他兒子堂本靜，堂本真悟的岳父是日本軍方大佬，雖然已經死了很多年，但他們家族在日本很有勢力，山口組就是他們手裏的一把刀。」

    楊翼飛淡淡吐出八個字：「山本一夫，經濟侵略。」

    蔣天生神情一動，道：「看來楊先生對日東集團不陌生，不知道楊先生打算如何應對日東集團的經濟侵略？」

    楊翼飛臉上浮現出一絲森寒的笑意，道：「無論是戰爭侵略還是經濟侵略，對待侵略者我永遠只會有一個做法。」

    「鬼佬不在乎，因為香港不是他們的，終究要還給我們的祖國，自然是能撈一筆是一筆。」

    「他們不管，有人會管，這件事你們不用擔心，交給我處理。」

    話說到這，陳耀和蔣天生總算鬆了口氣，

    楊翼飛忽然又道：「不過說起祖國，再過幾年香港就要回歸了，祖國需要的是一個和平穩定的香港，古惑仔這種存在，肯定是要被清理的，你們有什麼打算？」

    蔣天生剛剛鬆開的眉頭又緊緊皺了起來，他凝重的道：「這也是全叔一直擔心的事，社團未來的路究竟該怎麼走，目前我們都還沒想好。」

    說到這他看了看楊翼飛，見他臉上帶着莫名的微笑，頓時心中一動，開口道：「還請楊先生指條明路。」

    楊翼飛笑道：「想要維持自己的地位，又不被國家清算，我送你們八個字——爭取民心，黑白結合。」

    蔣天生在心裏細細咀嚼這八個字，片刻之後，他不知不覺帶上了幾分恭敬之色，「楊先生，能不能詳細說說？」

    楊翼飛點點頭，略一沉吟，開口問道：「在說之前，我想問蔣先生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楊翼飛道：「為什麼中國幾千年來，不管是古代的朝廷還是現在的政府，都沒有將地下世界給徹底剷除？」

    蔣天生聞言，張口便準備回答，「這還用問？當然是……」

    可剛剛說了一句，他就愣在當場，他發現自己竟然說不下去，因為他腦子裏根本就沒有答案，當下不由皺着眉頭冥思苦想開來。

    楊翼飛見狀微微一笑，看向陳耀，道：「耀哥知道答案嗎？」

    陳耀茫然的搖搖頭，他發現楊翼飛這個看似無比簡單的問題，實則竟是如此深奧。

    是啊！他們從來就沒去想過，為什麼朝廷或者說政府不徹底剿滅像他們這樣的社團組織呢？

    古代的朝廷擁兵數十萬，無數公差捕快，現代的軍隊更別提，那些高科技武器，是幫派社團根本無法抗衡的存在。

    是朝廷或者政府沒那個心思？不可能，究竟有多少道上的組織遭到了滅頂之災，那是老天才知道的事，像他們三合會的前身天地會，不就遭到了朝廷的清剿？

    蔣天生誠懇的道：「還請楊先生解惑。」

    楊翼飛侃侃而談，「易經有云，陰極陽生，陽極陰生，陰陽互克而又互存。」

    「便如白色，當白到極點，就會變成黑色，這個社會也是如此，有黑有白，白離不開黑，黑也離不開白，當黑到了盡頭便是白，白到盡頭就是黑，所謂物極必反，便是如此。」

    陳耀和蔣天生都不是沒讀過書的古惑仔，相反，他們在洪興社算是書讀得比較多的了，對楊翼飛說的理論他們都明白，但對他想表達的概念卻仍有些模糊。

    這個社會的確不可能將「黑」徹底消滅，但社團組織顯然不在此列，無論是內地還是香港，如果政府有心，可以輕鬆覆滅了他們。

    或許在這過程中會引發一陣混亂，對社會穩定造成些許影響，但這影響並不會很大，些許時間便能恢復過來。

    眼見兩人還是不太明白，楊翼飛接着道：「我打個最簡單的比方，蔣先生我問你，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小市民，你一大筆錢被人借了不還。」

    「按照普通人的做法，肯定是起訴他，但就算打贏了官司那人還是死賴，他把財產轉移，政府強制執行也沒用，因為他名下確實沒有財產，這種情況下你怎麼辦？」

    蔣天生似乎抓住了些什麼，若有所思的道：「這種情況下，我會找關係，或者花點小錢請道上的朋友幫忙追債。」

    楊翼飛滿意的點點頭，對陳耀攤了攤手，笑道：「就是這樣，正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走正常途徑無法辦成的事，或者說不能光明正大辦成的事，就要靠地下世界了。」

    「非常之事必用非常之人，就像我說的欠債不還一樣，你想靠正常途徑解決問題，可能一輩子也別想把錢要回來。」

    「但如果你兇橫一點，他還不是得乖乖的把錢還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會遇到這種事，甚至包括國家在內。」

    「當初祖國剛剛穩定不久，我國一份絕密文件被別國外交官偷走，但又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做的。」

    「最後總理請了幾個道上的神偷，硬生生在他即將上飛機回國前一刻，又將文件給偷了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如果不用這種非常手段，國家能拿回絕密文件嗎？一種事物的存在，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所謂存在即為合理。」

    「正因這個世界本身對地下世界的存在有需要，所以地下世界才能得以千百年的生存下來。」

    「只有能正視自己的存在，我才能接下來說爭取民心，黑白結合的具體計劃。」

    蔣天生聽完楊翼飛的話，莫名興奮起來，「原來如此，混了大半輩子，直到現在才混明白，楊先生給我上了很好的一課，社團未來的路究竟該怎麼走，還請楊先生指點迷津。」

    楊翼飛微笑道：「有一句話我相信蔣先生有很深的理解，『出來混的，最後不是坐靈車，就是坐囚車』。」

    蔣天生頷首道：「是這樣的，當古惑仔，最後不是被人砍死，就是被抓進監獄，從出來混那天起，古惑仔就已經是一腳踏着棺材，一腳踏在監獄，很少有能老死在床上的。」

    楊翼飛豎起一根手指點了點，道：「這就是為什麼各大社團的老大們，混到最後不是金盆洗手，就是轉做正當生意的原因。」

    「因為社團不夠強大，打不贏國家，不管社團勢力有多強，成員數量有多少，都不可能對抗得了軍隊。」

    「現在不是古代了，不是朱元璋李自成那種，可以靠着人多就從地下組織打到當上皇帝的時代。」

    「那應該怎麼才能生存下去，讓國家不會動你們呢？很簡單，就是我剛說的八個字——爭取民心，黑白結合。」

    「意大利黑手黨我相信你們都不陌生，這個世界上最龐大的地下組織，為什麼能存在那麼久，甚至已經建立起一個地下王國？」

    「除了西方的政治體制讓他們有機可趁外，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們有民心。」

    蔣天生跟陳耀面面相覷，黑手黨有民心？真的假的？不是說黑手黨是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組織嗎？

    楊翼飛見了兩人的反應，微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意外？甚至覺得是胡扯？那你們知道黑手黨這個組織是怎麼行事的嗎？」

    蔣天生搖了搖頭，他們跟意大利黑手黨八竿子打不着，相隔十萬八千里，誰沒事去研究他們？

    楊翼飛正色道：「你們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黑手黨之所以臭名昭著，是因為政府『需要』他們臭名昭著。」

    「事實上真正的黑手黨，他們平時絕不會去騷擾普通市民，相反，他們還給予市民比警察還要安全周到的保護。」

    「他們收取市民保護費，但同時絕對承諾市民的安全，甚至幫他們解決爭端，懲罰損害他們利益的人。」

    「說句誇張但絕對真實的話，在意大利生活，只要你給黑手黨交了保護費，哪怕你家裏被人偷了一條短褲，他們都負責幫你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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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真實案例，一個交了保護費的家庭，女兒發現自己的內衣褲不見了，懷疑附近有變態，報警後警方沒有任何作為。」

    「然後他們家求助了當地黑手黨的堂口，不到兩天，那個偷內衣的變態就被抓到，黑手黨成員將他們押到那家人面前，當着那家人的面懲罰了那個變態。」

    「而被那個變態偷走的內衣褲也還給了他們，雖然他們不會再要，但是這種辦事態度，是連意大利政府都沒有的，所以他們有民心。」

    「黑手黨就等同於第二個政府，比本國政府更好的政府，因為他們除了錢以外不會要市民作任何貢獻。」

    「他們與其說是地下組織，不如說是普通小市民的黑暗保護者。」

    「中國在海外的社團組織，如加拿大大圈幫，海外洪門昆仲等，他們就是那些海外華僑心中的保護者，這就是他們得以存在如此長久的原因。」

    「香港的古惑仔呢？動不動就砸人家攤檔，欺負人家女兒，霸凌別人兒子，甚至明目張胆的耍流氓，吃霸王餐，吃完還要勒索別人攤主錢，你們說，那些市民能不恨你們嗎？會把你們當做保護者嗎？」

    蔣天生沉默下來，楊翼飛說的是事實，三合會總舵的平均素質，倒是勉強能達到楊翼飛所說的層次，但各大分舵的底層人員，幾乎都是一群不學無術，惹是生非的小混混。

    楊翼飛接着道：「當然了，香港本土社團要達到黑手黨那種水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但你們必須要往那個方向去努力，首先要做的，就是給小弟們上課，或者說洗腦。」

    「讓古惑仔們學會平易近人，與人為善，讓他們知道只有對市民好，才能受到尊重，以後才能更有前途。」

    「市民們高高興興的主動把保護費送上門，不比你們自己上門去強行索要，還招人恨強得多？」

    「我知道這很困難，但沒關係，你們可以慢慢來，民心本來就不是短時間能爭取到的。」

    「所以你們首先要做的是，先保證政府不會輕易動你們，再去考慮爭取民心的問題，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個話題，黑白結合，控制香港的經濟命脈。」

    「想要做到這一點，就不能只是撈偏門，賺黑色收入，必須涉足白道生意，比如建工廠、修學校、開公司等等，儘量多的給社會提供就業機會。」

    「你們一定要讓香港市民重視乃至依戀你們的存在，如果能做到這一步，你們就等於變相的掌控了香港的經濟命脈，政府就不會輕易動你們。」

    「你們想一想，如果失去了你們，社會上將會多出大量的失業工人和無業游民，將會有成千上萬的孩子失去上學的機會。」

    「沒有了你們，市民會感到不安全，不適應，乃至引起社會的動盪，這種情況下，政府還會動你們嗎？」

    「等到97年後，你們更是可以以港商的名義，前往內地投資，幫助祖國搞經濟建設，跟內地那邊搞好關係，那麼你們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

    「只要你們不損害國家利益，相信就算出點什么小事，國家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聽完楊翼飛的話，蔣天生久久無語，內心是深深的震撼，他緩緩站起身來，對楊翼飛深深鞠了一躬。

    楊翼飛坦然受了這一禮，因為他這番話，等於說是給洪興社指明了未來的道路，這份恩情，當得起蔣天生一禮。

    而他說的這個路子是有實例的，在他來的那個世界，香港有一個老社團叫新義安，走的就是這個路子，事實上，新義安正是洪興社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