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一次,霍靳西是真的生了氣,可是慕淺一旦撒起嬌來,他再大的氣也能消除。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然而這消除的部分,自然是僅針對她的,至於其他人,不消多言。
慕淺一夜沒睡好,只在天亮之後眯了幾個小時,這會兒依舊只覺得疲憊,賴在霍靳西懷中一動也不想動。
「你下飛機直接來了這裏嗎?」慕淺問他,「有沒有回去看過祁然。」
「沒有。」霍靳西倚脫了外套倚坐在床上,攬着她,下巴在她頭頂蹭了蹭,清楚感知到她身上傳來的溫度,這才道,「我叫齊遠去接他了。」
「什麼?」慕淺聞言,登時蹭地一下坐起身來,「你接他過來?那我這這這怎麼辦?消腫了麼?」
她焦急地摸着自己的臉,下一刻便跳下床,撲到了梳妝枱前照鏡子。
這臉倒是不怎麼腫了,就是受過傷的痕跡還是有些明顯,慕淺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
「沒事。」霍靳西說,「祁然不會害怕。」
慕淺微微嘆息了一聲,「可是不能老是讓他見到這種畫面嘛,不是爸爸受傷,就是媽媽受傷,這會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多大的傷害啊!」
「你有這種覺悟,我很高興。」霍靳西說。
慕淺白了他一眼,道:「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再翻這筆賬了!我去沅沅那裏找點化妝品遮一下。」
她一面說着,一面便走出去,摸進了陸沅的房間。
霍靳西隨即也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衣物,走出這間臥室,下了樓。
樓下,陸與川正坐在沙發里喝茶,見他下樓,微笑着問了一句:「淺淺醒了麼?」
霍靳西走到他對面坐下來,聞言淡淡回答了一句:「醒了。」
聽到他的語氣,陸與川抬眸看了他一眼,頓了頓之後,才道:「這次讓淺淺發生這樣的事,是我沒有顧好她的周全。」
「若是有人有心加害,再怎麼防,也是防不住的。」霍靳西說。
陸與川聽了,道:「其實只是一場誤會,誤會消除了,其實也就沒什麼了。」
霍靳西卻道:「受傷的人是她,其他人當然好過去。」
陸與川沉吟片刻之後,才又道:「這次她三叔是衝動了些,稍後我會安排他跟淺淺面對面坐下來談談。其他的不說,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霍靳西聽了,眉心隱隱一動,不置可否。
正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霍祁然的聲音:「爸爸和媽媽是在這裏嗎?」
聽見他的聲音,陸與川立刻大笑着起身,迎了出去,「祁然來了?快進來,爸爸和媽媽都在這裏呢!」
陸與川牽着霍祁然進來,霍祁然一見到霍靳西,立刻掙開陸與川,跑上來投入了霍靳西的懷抱,「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好想你啊!」
霍靳西將他抱起,細細端詳了一下他的小臉,這才道:「爸爸剛剛回來,不是就讓齊遠叔叔去接你了嗎?」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霍祁然又問。
聽到這個問題,不待霍靳西回答,陸與川便笑道:「怎麼不是回家?外公這裏,也是爸爸媽媽和你的家啊!」
霍祁然聽了,不由得看看霍祁然,仿佛是在向他求證一般。
靜了片刻,霍靳西才摸了摸他的頭髮,道:「叫過外公沒有?」
霍祁然抿了抿唇,這才乖巧地喊了一聲:「外公。」
陸與川頓時眉開眼笑,連連答應了兩聲,隨後道:「來,外公給你準備了房間和禮物,帶你上樓看看?」
得到霍靳西的應允之後,霍祁然這才起身,跟着陸與川上了樓。
慕淺在陸沅的房間化好妝,又挑了一件高領毛衣遮住自己頸部的傷痕,剛剛做完這些,就聽見隔壁傳來了她熟悉的笑聲。
慕淺拉開門走出去,走到隔壁房間門口一看,就看到了一間寬敞明亮的玩樂房。
整個房間的地板上就是一張巨大的遊戲地毯,將房間劃分為好幾個區域,四周的架子上,各式各樣的玩具、模型分門別類地擺放,加上各種兒童運動器材,令人眼花繚亂。別說是霍祁然這樣的受眾,就是慕淺這個成年人看了,也有股子想要尖叫的衝動。
而此時此刻,霍祁然正擺弄着一列精緻的玩具火車,看着火車在精心搭建的軌道上翻山越嶺。
「媽媽!」一抬眼看到慕淺,霍祁然立刻起身跑到了慕淺面前,驚喜地對她說,「外公說這間屋子是給我的!」
身為霍靳西的兒子,霍祁然從小到大並不缺少玩具,然而這間屋子卻能讓他這樣歡喜,可見陸與川真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慕淺摸了摸他的頭,又抬眸跟陸與川對視了一眼,隨後才低低道:「那你有沒有跟外公說謝謝?」
霍祁然聽了,立刻回頭道:「謝謝外公!」
陸與川眸光微微閃動,點了點頭之後,走到母子倆面前,對霍祁然道:「以後讓媽媽常帶你來玩,隨時都可以來,玩累了,就在外公這裏過夜,好不好?」
霍祁然便又抬頭去看慕淺,「媽媽,好不好?」
慕淺又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喜歡就好。」
聞言,霍祁然輕輕笑了起來。
陸與川看着慕淺,也笑了起來。
慕淺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卻開口說了一句:「我餓了。」
陸與川驟然揚眉,笑道:「好,正好今早我讓人添置了許多食材,來,下樓看看想吃什麼,我讓人做。」
「不用麻煩。」慕淺說,「有粥喝就行。」
陸與川聞言,臉上的笑容驟然加深。
……
對慕淺而言,這頓午餐是簡單的,因為她只喝了一碗粥,最多不過吃了幾口小菜。
除了這碗陸與川親手熬製的粥,因為霍靳西和霍祁然的到來,陸與川又另外安排了豐盛午餐,尤其照顧霍祁然的口味,讓霍祁然吃得十分開心。
陸與川一向待人親和有禮,外表也溫和清潤,加上他有心疼惜霍祁然,霍祁然自然也願意與他親近,不過一中午的時間,霍祁然便成功被收服。
慕淺看在眼裏,也沒什麼多餘的表示。
霍祁然跟陸與川投入遊樂室的時間,慕淺便挽着霍靳西的手臂,在陸家別墅群轉了一圈。
也是到了這會兒,慕淺才終於有機會跟他詳細提及昨天晚上的事。
聽完她的講述,霍靳西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臉色再度冷凝。
「看來你真是將陸與江得罪得徹底。」霍靳西說,「竟然讓他專門為你設這樣一個局,一心置你於死地。」
「幸好我機靈啊。」慕淺微微一揚眉,說,「如果不是一切都順利得過了頭,我可能真的會上他的當。」
事實上,從查到鹿然的親生父親在盛夏工作開始,慕淺心裏就已經生出了疑惑。
只因為鹿然的存在,對陸與江而言實在是太過特殊,陸與江恨不得將她徹底與外界隔離,又怎麼會讓人輕易查到她親生父親的身份?
這個親生父親的存在,對鹿然來說是個定時炸彈,對陸與江來說,就是個極大的威脅。
這樣一個人,陸與江將他放到身邊時時掌控固然順理成章,可是以他心狠手辣的個性來說,難道不是斬草除根更說得過去?
雖然慕淺去盛夏打聽辛康成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極其合理的人設,但畢竟從一開始,她就對鹿然的這個生父存疑,因此在那之後,她也沒有放棄查證。
而最終的結果告訴她,這個辛康成的身份,是假的。
也就是說,是有人故意要用一個假的鹿然生父,引她去盛夏。
於是她去盛夏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恰好救下被追殺的宮河、與宮河達成協議、再回去盛夏去取證據,通通都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如果這一切就是一個局,那她拿到手的證據,也不可能是真的。
哪怕那個視頻的內容是如此震撼與清晰,那也極有可能只是用來引她掉下陷阱的假象。
所以,她才會在一番「掙扎」之後,將那個U盤扔進了江里。
也恰恰是這個舉動,才在最終救了她的命。
然而霍靳西在聽完她的話的之後,臉色更冷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沒有故意以身犯險?」霍靳西語調清冷地問。
慕淺驀地一噎,隨後連忙解釋道:「這不是以身犯賤,這只是將計就計。只是我運氣不太好,誰知道陸與江會下手那麼快那麼狠——」
然而任她怎麼說,霍靳西臉色始終僵冷,抽開她的手,轉身往回走去。
「哎哎哎——」慕淺一路小跑着追上他,重新拉住他之後,死死不放手,「好啦,我以後我都不會了,我保證,我發誓行不行?我如果不害怕,當時也不會喊容恆過來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都『萬一』了,容恆來,有用?」霍靳西冷冷地反問。
慕淺一向是掐字眼的高手,沒想到今天被霍靳西反掐了一通,竟然有些招架不住,正在想應對之策時,她視線忽然在霍靳西身後的那幢屋子上掃過,下一刻,她踮起腳來勾住霍靳西的脖子,投入他懷抱的同時,用力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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