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玉米是他們一家三口每年的保留項目,爸爸一直都很忙,平時沒有時間陪她,這幾天是他們一家三口相處時間最久的幾天。讀書都 www.dushudu.com
綰綰期待起來,當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等着過幾天出去玩。
不過當晚,她關上燈睡覺,剛閉上眼,眼前就浮現了那個男人死灰的臉,空洞的眼神,詭異扭曲的脖子
耳朵里也全是女同學的尖叫聲,不停地喊着「南泊綰殺人了」、「南泊綰是兇手」
綰綰從未覺得這麼恐懼,她伸手打開燈,房間亮起來,她才感覺好些。
前幾天都沒什麼,今天一定是因為那條帖子喚起了她那天的記憶,她才會覺得害怕的。
沒關係的,今晚開着燈睡覺好了,等過幾天淡忘這件事,就會好的。
她安慰好自己,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覺,可腦海中又忍不住浮現了那張死灰的臉。
那張臉仿佛還對她笑了一下,笑得十分滲人
綰綰嚇得睜開眼,下床,去對面的架子上拿了幾個最喜歡的玩具小熊回床上,抱着小熊繼續睡。
這些是她的守護小熊,會保護她的,不會有事的
可即使有小熊在,她還是一整晚都沒睡着,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特別疲憊,但就是毫無辦法。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恐懼感。
甚至到最後她連眼睛都不敢閉上,睜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陸岑岑打算過來叫女兒一起吃早飯,一推開門,看見女兒抱着小熊縮在牆角,察覺到不對,立馬走過去問:「綰綰,這麼早就醒了?是不是昨晚沒睡好?」
綰綰抬起臉看向媽媽,那雙眼睛裏佈滿血絲,臉色也蒼白的很不對勁。
陸岑岑心疼壞了,伸手探了探她的腦袋,沒有發燒。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綰綰搖搖頭,吸了吸鼻子,聲音沙啞:「媽媽我害怕,我不敢睡覺」
「怕什麼?上次那件事?」
綰綰點點頭。
陸岑岑輕輕蹙眉,綰綰一開始經過他們的開導,已經不想着這件事了,現在怎麼又想了?
是因為昨天那個女同學說她是殺人犯,喚起了她心理陰影吧。
回頭得和南洙決說說,讓他趕緊放下工作,陪女兒玩幾天,治癒一下心理創傷。
陸岑岑輕聲開口:「先吃早飯,吃完早飯,媽媽陪你一起睡個回籠覺。你放心,有媽媽在,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敢來找你。」
綰綰點點頭,下床去洗漱,吃完早飯後,和媽媽一起躺在床上,和媽媽閒聊學校里一些瑣碎的日常。
沒過多久,她便睡着了。
陸岑岑鬆了口氣,陪着她半個小時,見她已經熟睡,輕輕坐起來,打算出去做自己的事。
綰綰忽然猛地驚醒,害怕地喊了一聲:「媽媽!」
「媽媽在。」陸岑岑連忙坐回去,輕輕拍拍她的後背,「是不是我起床的動靜太大,把你吵醒了?」
綰綰搖頭:「不是,我做噩夢了」
她才睡了短短半個小時,卻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
夢裏她將那個男人親手殺害,那個男人腦袋掉了,在地上滾啊滾,一直追着她跑。
然後她回學校,學校里所有的人都說她是殺人犯
她不想聽,她害怕,她一直逃跑,同學們的議論,和那個男人的腦袋就一直在後面追。
陸岑岑很心疼,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只能繼續陪着她。
「別怕,媽媽在呢,你再睡會兒。」
綰綰點點頭,再次閉上眼睛,可這次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陸岑岑等不到晚上了,中午就給南洙決打電話,讓他立即把手裏沒處理完的事都交代給楊超棒,一家三口趕緊離開國內。
換個環境,父母陪在身邊,綰綰一定會儘快忘記那些恐懼的事。
南洙決聽後也十分重視,通宵安排完,次日一早,一家三口便出國了。
可綰綰到了那邊情況還是沒有絲毫的改善。
他們先回國,南家熟悉的醫生現在都在國內。
陸岑岑和南洙決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給她疏導過,但她還是克服不了恐懼。
他們又帶綰綰到處玩,玩的精疲力盡,累的兩個成年人都疲憊的睜不開眼,綰綰在這種極端消耗體力的情況下,也只能睡一兩個小時。
醫生說,如果實在不行,那只能吃藥協助睡眠了。
但是綰綰才這么小,就讓她吃藥,這藥還有成癮性怎麼辦啊!
高步影連續加班了一周,總算處理完這件案子的後續事情。
他回到家,和放寒假的兒子正坐在客廳里打遊戲。
聽見開門聲,立馬回頭看過去:「你回來了。」
高步影掛起外套,對她點點頭:「你們繼續。」
暫時沒法繼續和兒子打遊戲,她有話要和高步影說。
她隨便按了兩下遊戲手柄,直接讓自己操作的人物撞坦克口上,退出遊戲,對兒子說了句「你先自己玩」。
隊友突然退出遊戲,高科技好生氣,但這個關卡比較複雜,他只能集中精力繼續玩。
走到高步影身邊,神神秘秘地將他拉到書房裏,緊張地問他:「你最近是不是在處理綰綰的案子?」
高步影點點頭:「對。」
微微皺眉:「那件事是不是很嚴重啊?這幾天我們約岑岑出來逛街,岑岑都不出來,她說她在陪女兒看心理醫生。」
這些年,當初助理部的小姐妹們都各自有了歸宿,現在是職業畫手,在家畫畫賺錢,潘婷婷也離職嫁了個外科主任當全職太太,沙萱萱和古馳倒是還在當助理,她們倆也結婚了。
不過她們的關係依然非常好,隔三差五就會約出來一起逛街喝咖啡,每天在群里聊各種八卦。
但是陸岑岑已經小半個月沒出來和大家一起玩了,平時群里聊天她也不出現。
昨晚問了一下才知道,綰綰居然受傷害這麼深,陸岑岑也每天擔心女兒,哪還有別的心思。
高步影一聽,也有些擔心:「是嗎?綰綰的案子不算嚴重,她在法律層面上肯定不會有事,但她這么小的年紀經歷這種事,害怕是肯定的。」
之前他就和南洙決說過了,綰綰是自衛,而且綰綰還未成年,怎麼都不會有事。
這些日子各方面溝通處理,結果也和預判的一樣,綰綰只是受害者。
但是那麼年輕的小姑娘,第一次經歷死亡,還是自己親手送走的估計要做一陣子噩夢了。
他想了想,說:「讓科科和明白白一起去看看綰綰吧。」
點點頭,兒子和明白白從小和綰綰關係就好,三個人青梅竹馬。
不過是今年綰綰上高中了,她學業忙,又認識了很多新朋友,所以沒空經常和兩個弟弟玩。
回頭讓兩個孩子去陪陪她,估計有朋友的開導,綰綰很快就能走出陰霾。
微微低着頭,像是在發呆,隔了幾秒,她抬頭看了高步影一眼,問他:「你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岑岑最近心情也十分不好。」
高步影不明所以:「岑岑不好,有南洙決開導她,我去沒什麼用。」
避開他的目光,言辭閃躲:「你你不擔心她啊?」
雖然已經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始終記得當初高步影對她說的話。
他當時問她:「我會對你好,但你介不介意我不愛你?」
她本就對他有好感,又是大齡剩女着急結婚,於是腦子一抽答應了。
婚後這麼多年,高步影對她確實很好。
但那句話,在她心裏始終是一根拔不出去的刺。
他們夫妻倆沒有愛情,他們的這段婚姻就是條件相似、門當戶對的兩個人,搭夥過日子。
她開始一直很好奇,高步影心裏那位放不下的人到底是誰。
很快,她就察覺到了是她的好姐妹陸岑岑。
但那還能怎麼辦呢?人家又沒騙過她,人家光明正大的和她過心裏有人,而她也表示不在乎的。
現在,陸岑岑為女兒揪心難受,他難道不擔心她嗎?
「你要是想見她又怕被南洙決知道,我可以偷偷幫你把她約出來。」
揉揉自己的鼻子,身為妻子,說這些話實在很尷尬。
但她願意,她也不想看見他把擔心憋在心裏。
高步影一時間沒想明白,看着她問:「為什麼要這麼安排?她是我們倆的朋友,擔心她大可光明正大的去看她。」
抿了抿唇,掩住眼中落寞,支支吾吾的:「其實你不用瞞我,我知道,你愛的人是她,不是我。」
原來她是這麼想的?
高步影無奈地笑了笑,他正要解釋,直搖頭打斷他的話:「沒關係,你對我沒瞞沒騙,我也在婚前就答應了你不會在意,所以真的沒關係。」
高步影算是明白過來了,沒想到這麼久她還記得那句話。
錯在他。
剛在一起的時候,他心裏確實有人,他一次次地和她說,不會愛她。
可現在,好想對她說聲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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