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之歌 章二八 風，情萬種

    想像一下你的未來，想像你將成為哪種人，只要你勇敢，邁出第一步，那就是你的未來！

    ———題記

    「別在窗前等我，雖然我感到孤獨，別在窗前等我，雖然我是那麼無助，別在窗前等我，從來都是浪蕩漂泊，別在窗前等我，從來都是百里紅塵不醒歸路……」

    夜深，一個房間裏，空空蕩蕩，一張磁碟，有氣無力轉動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劉星語獨自一人，抱膝坐於窗口，聽着那首熟悉的老歌，從未有過的嬌弱和無助。

    夜風徐徐，她望着窗外，眼神迷離。

    幾天前，也是一個夜晚，那道偉岸的背影倉皇而去，至今不曾回來。

    「老爸以前每天晚上，也是這麼等着我回家！」

    劉星語低聲喃喃，心裏一痛。

    此時此刻，她才深刻明白，父親一個人，孤零零地活着，沒有人噓寒問暖，每天夜深，只為等着她回來，日復一日，直到他的頭髮變白，直到他失望而去。

    父親老了，她竟然不知道。她這個女兒，做得有多失敗？

    她，傷了父親的心。

    楊叔說的沒錯，就算父親真的違法犯罪，但一切都是因為她。

    她，作為一個人民公安，可以抓捕他，那是職責，但不能責怪他，因為，她是女兒。

    「以前是你等我，現在，我這個做女兒的，應該盡一下孝道了！如果你無罪，我會查清楚，證明你的清白，如果你真有罪，我會去監獄看望你，我會等你出獄，等你回家！」

    忽然之間，她的目光，堅定起來。

    「小星星，想像一下你的未來，想像你將成為哪種人，只要你勇敢，邁出第一步，那就是你的未來！」

    腦海里，迴蕩着父親的話語。

    星語整理一下自己警裝，一下子，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

    是的，無論生活有多糟糕，要勇敢。

    不再猶豫，她邁開腳步，走出房門。

    她不能這麼等着，那不是她。

    無論這案子是否與老爸有關，她必須去查。

    她要去找一個人，一個惡貫滿盈的軍火販子。

    你不是滾刀肉嗎？你不是油鹽不進嗎？那看你的肉硬，還是我的刀口硬。

    上了一輛警車，劉星語往南而去。

    ……

    「開門！我們回來了！」

    城東，郊區，一棟老房子。

    劉海天拍門，雨蝶在其旁，也不停呼喊。

    半晌，房門打開，楊發久看到二人安然無恙，長呼一口氣。

    「小蝶！」徐小波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第一時間，抓住雨蝶的手。

    「你可以放心了！」雨蝶柔聲說道。

    「情況如何？」楊發久急聲問道。

    「小波說的沒錯，醉玲瓏就江半成兩個人，沒有埋伏！」劉海天說着，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個乾乾淨淨。

    「是啊！」雨蝶扶着小波坐下，「策略沒錯，我們越是強硬，江半成就越顧慮，就不敢亂來！當時天哥扇了那個老張一耳光，我心裏嘭嘭的跳，擔心死了！」

    「所以我讓你們帶槍過去，以防萬一！」

    楊發久說道，「看來，這個江半成也不咋滴，地頭蛇而已，在渝城他可以耀武揚威，橫行霸道，來安城就慫包了，要不然，一個大人物，一點氣度也沒有，只會偷偷摸摸！」

    「不要小看任何人！」徐小波擺擺手，「上個星期，渝城發生命案，死者就是江半成的一個手下，被人用鋼筆生生捅死，警方懷疑兇手就是江半成，但他依然活蹦亂跳的，為什麼？」

    「小波說的沒錯！」

    劉海天說道，「這個人深不可測，能屈能伸，不能小看他，要不然會吃大虧的，他現在能忍，是因為貨在我們手上，並非怕了我們，誰能保證他事後會不會秋後算賬？這種人，不動則已，一動就能把你弄死！」

    「今天，我們差點回不來了！」雨蝶說道。

    「怎麼回事？」徐小波蹙眉。

    「天哥給他要三千萬美金，他不答應！」雨蝶顫聲說道，「他真的想動手了，旁邊那個老張已經準備拔槍，最後，還是天哥應付下來，搬出了吳志遠的名字！」

    「狐假虎威而已！」劉海天苦笑，「我壓根不認識那個人，卻用他的名字嚇唬江半成，沒想到，真有用！」

    「不至於吧！」楊發久眼睛睜大，「他吳志遠都死了好幾年了，江半成還這麼怕他？」

    「零八年，你們知道渝城市的副市?長怎麼死的麼？」徐小波目光幽幽，說道，「被遠哥用一隻筆捅死的，那個副市?長，叫江若林，我剛剛在網上查了一下，江半成，就是江若林的親兄弟，一直在海外做生意，知道江若林死了，才回來，也是那時候開始，性情大變，變得非常霸道兇殘，開始拉幫結派，要為他大哥報仇，他對遠哥，可以說，是又恨又怕！」

    「網上有這些東西？」楊發久不敢相信。

    「現在媒體無孔不入，網上什麼沒有？真假難辨！他們比江半成更霸道！」雨蝶說道，「不過這事肯定是真的，我們提到吳志遠，江半成的臉色都變了，那種恨意，都能感覺得出來，他恨吳志遠是真的，怕吳志遠也是真的，他也沒想到，小波和吳志遠從小就認識！」

    「這樣看來，這次交易，能穩了！」劉海天說道，「他不會這麼算了，肯定會下黑手，但絕對不是現在！現在警方已經關注他，他不敢亂來！」

    「什麼時候交易？」楊發久問道。

    「下個星期一，西水湖！」劉海天說道，「那是最佳地點！」

    「先把錢拿到手再說！」徐小波說道，「想在事後耍手段，那各憑本事了，明天我們去把那批貨，錄個視頻下來，若是以後他敢亂來，我們也有底氣和他叫板！」

    「我們今晚的談話，小蝶已經錄音了！」

    劉海天笑道，「有這些東西在手裏，也能保證我們的安全了，我們光腳的，壓根不怕他穿鞋的，哈哈！」

    「還是我家小蝶機智！」徐小波也大笑起來。

    「就你會說，傷好了？」雨蝶白了他一眼。

    「嘿嘿！」小波摸着鼻子，不由得乾笑。

    「好了，不早了，我們休息了！」劉海天與楊發久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給這兩個年輕人，留點時間吧。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小蝶，你也去休息吧！」

    待劉海天二人上樓後，徐小波開口，「累了一天了！」

    「你呢？」雨蝶問道。

    「我當然也要休息了，那兩個老傢伙，一個霸佔一個房間，我只能躺沙發了，也不想想，我這身上，滿身是傷！」徐小波抱怨起來。

    「還痛嗎？」雨蝶伏下身來，她的手，從她心口上撫過。

    小波心裏一顫。

    「小蝶，你……」

    「這樣呢？」她貼在他身上，在他耳邊，輕輕呼了一口氣。

    一時間，小波熱血。

    「我要做你的女人！真正的女人！」雨蝶低聲細語，精緻的臉龐上，閃過一抹紅霞。

    忽然之間，她盈盈起身，一甩秀髮。

    她，跨在他身上。

    那嬌艷欲滴的紅唇，封住了他的乾裂的嘴巴。

    夜風徐徐，不斷撩動着窗。

    沙發上，呼吸聲漸濃。

    刷！

    衣帶漸寬，她完美無暇的身姿，展露無遺。

    「小蝶，別這樣！」小波忽然說道，「你的病……」

    「噓！」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

    她笑了，一笑之間，風情萬種。

    輕輕地，她腰肢一動，緩緩坐下去。

    一聲輕呼，她眉頭一蹙，轉瞬間，又舒展開來。

    心潮湧動。

    兩個人，也在這一刻，身心緊緊相連在一起。

    風繼續吹，窗簾不停地浮動。

    是夜，溫柔。

    ……

    「這丫頭，長大了，平時里文文靜靜的，怎麼一瘋起來，也不遮遮掩掩！罷了，罷了，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她喜歡誰，想怎樣，隨她了，只要她高興就好！」

    窗外，一道人影從黑暗中，緩緩現身。

    這是一個青年，鬍子拉碴，戴着一頂草帽，穿鞋一件花襯衫，一條破牛仔。

    看着房裏的那對男女，他微微搖頭，轉身離去。

    夜風中，他猶如一頭孤狼，踽踽獨行。

    那身裝束，沒人會注意他，也沒人會在意他。

    路上，他走累了，隨地而坐，抽上一根煙，口渴了，他扳斷路邊水龍頭，毫無顧忌，大口喝着自來水。

    自東向南，漸漸地，他來到南水路口。

    前方，分岔道，有一條雜亂的水泥路，一處卷閘門口，擺放着各種花花草草，古董字畫。

    花鳥市場，到了。

    「倒是忘了收攤了，哎！王宇啊，王宇，你還是你嗎？做什麼都一塌糊塗！」

    苦笑一聲，他邁開腳步。

    「轟！」正在這時，兩束強烈的燈光，突然亮起，照在他的臉上，無比刺眼。

    一輛警車，氣勢洶洶，猛衝而來。

    「嗯？」王宇目光急劇收縮，縱身一躍，在地上翻滾一圈，險而又險避了過去。

    「王宇！」一聲嬌喝傳來。

    車門打開，一道英姿颯爽的倩影，猶如一陣風，快速閃過。

    「嘭！」一聲悶響。

    王宇剛剛站起來，就被一腳踢翻倒地。

    當他抬起頭，終於看清那張精緻無暇的臉龐。

    「小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