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之歌 章四 罪路
很多時候，一段路，便是一生。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題記
風淡雲輕。
安城，小十字，有一男一女，並肩而行。
她，長發飄飄，高挑而苗條，一瞥一笑之間，風情萬種。
他，賊眉鼠眼，鼻青臉腫，一身皺巴巴的西服，言語之間，不時偷偷看她一眼。
兩人很是不搭配，一路上，沉默不語。
「你笑起來真好看！」眼看這條街將走完，徐小波忽然開口。
「和我說話，不用畏畏縮縮的，隨心隨意就好，要不然，我會以為你有不良企圖呢！」雨蝶問道，「你沒有女朋友嗎？」
「我自己有問題，一遇到喜歡的女孩就……」徐小波索性放開了，「我就像一台發動機，要麼索性不動，一發動了就停不下來，以前認識一個女孩，我這台機器，一下轉了一萬多轉，但最後，她卻上了別人的車！」
「所以，打擊你一點信心都沒有了，以後再也沒有認識別的女孩子？」雨蝶偷笑，他發現，這個人，有點意思。
「也許這是我命中注定！」徐小波苦笑。
「很多事都是靠自己去爭取的！」雨蝶說道，「你不去試試，又怎麼知道別人不會上你的車呢？」
「我這個樣子，沒車沒房，還是個摸包的，現在不和那幫人在一起了，卻在酒樓里端盤子……」徐小波搖頭，「就算有那麼一個人上車，但我這台機器也要回廠修理了！」
「你不停站，很快就到終點！」雨蝶笑道，「到時候，很多人都爭着上你的車了！給你自己一點信心吧！」
「信心？」徐小波眼睛一亮，轉過頭來，第一次，直定定地看着雨蝶，「你這麼一說，我開始有信心了，你明天準備在哪個站上我的車啊！」
「咯咯咯！」雨蝶嬌笑，「到這裏吧，走了！」
「這……」
徐小波僵在原地，看着雨蝶的背影，越來越遠，忽然之間，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大聲喊起來，「我在廚房跟着一個川菜師傅學手藝，師傅說我進步很快，我想，如果你願意的話，晚上九點鐘過來，那時候廚房空就出來了，我想燒幾個菜給你嘗嘗！」
「加油！」雨蝶揮手，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什麼意思啊！你到底來不來啊！」徐小波站在風中，許久，許久。
……
西門，兩個男子一前一後，走進一層老老房子。
「他們不在家！」楊發久搖頭，「天哥，你找個地方坐會兒，我收拾一下，很快就好！」
「不用管我！」劉海天擺擺手，四處打量。
這時，楊發久走進一個房間，把燈打開。
這個是他的臥室，狹小昏暗，裏面卻打掃得乾乾淨淨，特別是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方方正正，猶如一塊工工整整的豆腐乾。
「你還是忘不了啊！」劉海天隨口說道。
「在部隊裏習慣這樣了！」楊發久說道，「這輩子，也就剩下這點回憶了！」
「挺好！」劉海天點頭，不再多言。
沒多久，楊發久便收拾好行裝，很是簡單，幾張老照片，幾件舊衣服，還有一枚金燦燦的榮譽勳章。
「天哥，你可不知道，當時我可威風了，在大西北，我一個人抓了十幾個兇徒，這枚勳章，還是老首長親自給我戴上的呢！」楊發久回憶道。
「你收好！」劉海天說道，「這不只是回憶，而是歷程，人的一生就這樣，起起伏伏，但只要活得精彩，活得痛快，便無悔這一生！」
「你這話，中聽！」楊發久咧嘴一笑，把勳章放進兜里，隨後，留下一張字條，提着行李，走出房門。
「不去看看小語麼？」門外，楊發久問道。
「不去了，她會自己回來！」劉海天說道，「我得先保住我們的家！」
……
夕陽西下，搖搖欲墜。
劉海天回到家裏，已然是黃昏。
雨蝶早已經在門口，等待多時。
三人進門，茶几上，一幅地圖緩緩鋪開。
「這裏，就是匯風銀行！」雨蝶拿起一隻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紅圈。
「根據消息，那批債券，五月三十一號進匯風銀行，我有個想法！」
劉海天也拿起一隻筆，「這裏，是第三小學，剛好在銀行後面，兩者距離幾十米，從學校後門走，兩分鐘就能到銀行，一號他們不是要舉辦兒童節麼？他們校長，已經對我發出邀請，讓我去演講……」
「你是說……」雨蝶眼睛一亮，「這可以為你提供不在場的證明？」
「這批債券，會在銀行里保管三天，我們一號就動手！」劉海天說道，「據我觀察，警察巡邏的時間，二十分鐘過銀行一趟……」
「可公安局離銀行不遠，十分鐘就能趕到！」楊發久開口，「這裏雖是中環，四通八達，但不好逃走，你看，往東是公安局，不能走，往西也就一條路，往南是南華路，但同樣只有一條大道，要走五分鐘才能到大十字，也行不通，那只有往北行走，北邊是監控盲點，小巷子極多，很複雜，當初余眠眠和李艷玲就是在那片區域橫衝直撞，警方硬是沒抓到她……」
「你錯了！」劉海天搖頭，「我們不逃走，安城就這麼大點點，能逃到哪兒去？
「我大略是這樣計劃的，準備兩個車，小蝶來想辦法，我演講完，會想悄然離開，到時候老楊你也去三小，你孫子不是在那裏上學嗎？我們必須讓人知道，我們一直在學校里……
我們對好時間，演講完之後，等巡邏的警察離開，我們馬上行動，直接闖進去，挾持那個銀行經理，要他打開保險柜，得手之後，小蝶的車過來接我們，然後往北，這裏，這條巷子裏，有一輛我們早已經準備好的車，我們換車，把債券放進這輛車裏，小蝶開車離開，我們返回學校，和他們一起過兒童節……」
「不妥！」楊發久皺眉，「我覺得，還需要一個人幫忙，一個好的車手，我們出來之後，他的車剛到，我們直接上他的車逃走……
你說的這個巷子，不是有家餐廳嗎？叫怪嚕老七，小蝶可以去炒個怪嚕飯吃，把另一輛車先停在這巷子中，我們逃到那裏，把債券轉移後，車手繼續開車逃，吸引公安局的目光，我們返回學校，而小蝶那時候已經吃好飯了，拉着債券走，這樣絕對安全！」
「可是，去哪裏找這樣一個車手？」劉海天沉聲道，「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萬一他被抓了怎麼辦？還不是功虧一簣？再說，這個人信得過信不過還是另外一回事！」
「我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雨蝶蹙眉，「就是不想把他拉下水！」
「誰？」劉海天和楊發久同聲問道。
「一個摸包的！」雨蝶說道，「我下午查過他，這個人技術不錯，而且頭腦靈活，就是，就是……」
「你趕緊說啊！」兩個老頭子瞪眼，急切起來。
「我晚上找他談談！」雨蝶說道。
「還有個問題！」楊發久說道，「剛才天哥說挾持銀行經理，讓他打開保險柜，天哥怎麼知道他有保險柜的密碼指紋？」
「這點你們不要擔心！」劉海天說道，「這單活就是這個混賬經理接的，密碼除了銀行行長，就他知道，已經確定無疑！」
「天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告訴我們？」雨蝶問道，「這事是你提出來的，所有的消息也是你提供的，還有，你之前說，債券也有銷路，買主是誰？」
「你們只知道，我不會害你們就行！」劉海天看了兩人一眼，「難道你們還信不過我？」
「既然天哥這麼有把握，那就這麼決定了！」
雨蝶笑了，「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個星期，時間充足，我們先把點踩好，把該準備的準備好，以策萬全！」
「呼……」楊發久長出一口氣，「暫時也只能先這樣了，如何行事，我們先摸清楚具體情況再定，要不然也白搭，小蝶說的沒錯，一個星期，時間足夠了！」
「肚子餓了，我整幾個小菜，預祝我們馬到功成！」劉海天哈哈大笑起來。
……
章四 罪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