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仇紅塵劫 一百二十八、比武成敗

    肖遠勝見尤多利腳步輕快,幾乎是貼地飄動,心中暗暗佩服尤多利輕功了得,又見尤多利眼裏透着殺機,雙臂微微探出,五指攤開成掌,似是要運掌力奇襲,料知尤多利是敗了一招之後惱羞成怒,要使出生平絕學忽然強襲,扳回一局。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但肖遠勝藝高人膽大,又自重大師兄身份,雖見尤多利要當真下殺招,卻也垂着雙臂不起守式。

    尤多利有心要試探肖遠勝的定力究竟如何,當下仍只圍着肖遠勝兜着圈子,卻不發招,只是他疾走的圈子越來越小,最初是身在肖遠勝十餘尺開外,轉了十來圈後,距肖遠勝身前已不及五尺。肖遠勝心道:「毫無用處的花架子而已,你再轉個十圈二十圈的,且瞧你累是不累。」他眼裏揉不得沙子,最不喜這類半虛半實的武功,見尤多利只是圍着自己來回奔走,卻不發招,心中有氣,故意大口打了個呵欠給尤多利看。尤多利心頭一怒,立時便要衝上來發掌,手臂微動,忽然心想:「比武臨敵最忌心浮氣躁,我如此沉不住氣,豈非愧對西域大拿山之名?」不理會肖遠勝所為,仍圍着肖遠勝周身疾走。

    劉岳、王雪及院內眾弟子均知尤多利倘若不出手則已,只要一出手,那必是排山倒海般的凌厲凶招,雖知以肖遠勝之能,多半抵擋得住,但眾人和肖遠勝同門學藝十餘載,心中也自代大師兄擔憂。

    忽聽院內一人哈哈大笑,眾人不用轉頭去看也知是吳天發笑,只聽吳天大聲道:「幸而我們是習武之人,才知他二人是在切磋比試,若是要旁人見了,說不定還道他倆是在編排曲藝雜技呢!」

    吳天一向口無遮攔,說這話只是隨口玩笑,並無他意,但尤多利聽在心裏,卻登時火冒三丈,心想:「我橫行西域武林,不論是英雄俠客還是土匪巨惡,哪個也不敢有半點瞧不起我,想不到我一來中原,竟然被你哈巴門如此嘲弄,連一個小小師弟也敢恥笑於我!」肖遠勝適才有意打呵欠,已將尤多利激得滿心怒火,這時再聽得吳天的這一句「曲藝雜技」之言,更是怒不可遏,這時他正巧轉到肖遠勝身前,大吼一聲,右掌探出,向肖遠勝胸口襲去。

    肖遠勝早在暗暗防備,見尤多利右掌襲到,當即向後跳開,隨即身子向前疾撞,所使的仍是「伏地魔功」。尤多利知「伏地魔功」的名字中雖帶有「伏地」二字,其實並非只一味的擦着地面進攻,有時也可能從上路飛襲自己頭頸,或者從中路強襲自己胸口或腰身,肖遠勝適才取勝的那一招是從下路進攻,第二招應當便是從上路或是中路進攻,見肖遠勝沉肩向自己胸口撞來,心頭凜然,立知他要從中路強襲自己胸口。尤多利盛怒之下不願緩慢地餵招拆招,只想痛痛快快地拼命酣斗一番,見肖遠勝欺近,右掌變動方位,向肖遠勝肩頭擊去,左掌跟着拍出,擊向肖遠勝頭頂。不料肖遠勝身子忽地跌到地上,避過尤多利兩掌,雙肩向尤多利雙腳猛撞,使的仍是適才那招「伏地魔功」的下路攻法。尤多利倉促間不及防備,身子一下被肖遠勝撞倒,驚怒之下猛地起身,只見肖遠勝拳鋒已向自己右臉襲來。

    肖遠勝佔得兩招便宜,起了取勝之心,左手使「王家拳」,右手使「遊行拳」,招招急攻。眾人見肖遠勝雙手竟能分使兩路不同武功,無不大感驚佩。饒是尤多利內功精湛,一時卻也不知該如何拆解,當下採取守式,要先瞧清肖遠勝招式,在思反攻之策。

    王雪知「遊行拳」是四大真俠之一的邱海波的成名武學,那日她親見邱海波以遊行拳法和巨犬幫的大弟子展宇過招,一度曾大佔上風,這時見肖遠勝右拳運的如影如風,果真有幾分遨遊行雲之感,心想:「大師兄深窺遊行拳精髓,果然厲害,邱海波倘若在此,只怕也要自嘆不如了。」至於肖遠勝左手使的王家拳術,雖覺肖遠勝拳鋒剛猛內力深厚,卻也不願承認他王家拳的造詣在自己之上,但也知王家拳術純以內功兇猛取勝,肖遠勝的內功較自己深厚,那他的拳術自也能勝過自己。王雪又瞧了一會,忽然心想:「大師兄此刻將兩路不同拳法同時施展,竟有偌大威力,我若是能將哈巴術和家傳拳術同時施展,那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尤多利大概摸清肖遠勝拳路,忽然變招,右手向肖遠勝左臂直抓,所使手法便是習得最純熟的「擒拿大手」功夫,這「擒拿大手」是專以降服對手取勝的武功,正是「王家拳術」的克星,尤多利一抓即中。他算計已定,肖遠勝所使的既然全是「伏地魔」、「王家拳」之類內力生猛的武功,那便以擒拿大手和他拆解,要他空有力氣卻使不上來。肖遠勝冷笑了幾聲,心道:「比拼招式嗎?我可也不怕你。」施展「葉掌」和尤多利游斗,只要尤多利伸手抓自己身前大穴,便揮掌削他手腕。

    王雪見肖遠勝將一套「葉掌」使得遊刃有餘,心頭凜然,低低的道:「大師兄近年來修練總合功,我只道他哈巴術已然生疏,卻不想仍是如此厲害。」劉岳在一旁聽了,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你大師兄的哈巴術早已爐火純青,便是想生疏一些也不容易,你這丫頭可真會說笑話。」

    梁飛虎在院內見劉岳和王雪有說有笑的,心中不禁有氣,暗想:「適才你和尤多利過招,我肖師兄緊張的渾身不自在,生怕你有個什麼萬一,這會輪到肖師兄比試,你卻絲毫不在乎,只站到一邊說些閒話。劉掌教果真心地涼薄。」其實劉岳和肖遠勝相交甚深,早已心中雪亮,他知自己的武功絕不比肖遠勝為高,自己既然能勝過尤多利,那肖遠勝也決計無礙,這卻不是梁飛虎所知。

    眾人見肖遠勝掌招越打越快、越打越奇,又見肖遠勝臉上一點一點現出喜色,顯是斗的興起;再去瞧尤多利,只見尤多利滿臉通紅,額上汗珠滾滾,一頭長髮早已被汗水濕透,他施展擒拿大手雖是有守有攻,其實已到了強弩之末,落敗不過只是時間長短之事,料想不出一頓飯工夫,尤多利便要吃敗招了。

    就在肖遠勝攻的緊迫之時,眼見尤多利便要落敗,肖遠勝卻忽然變了招式,只見肖遠勝縱躍而起,身子斜着跳出,從尤多利左首繞過尤多利背後,一直跳到尤多利右首,雙掌同時向尤多利右腋幾處肋骨上狠狠拍落,身形迅猛,掌力雄厚。眾人齊聲驚呼。卻見尤多利腰身一扭,也是轉身跳起,左腿在肖遠勝雙掌上一蹬,借着肖遠勝掌上的力道,身子猛地向後飛出,穩穩落在肖遠勝身前十尺開外。二人這幾下手法兔起鶻落、迅捷異常。

    眾弟子均想:「大師兄倘若只是從尤多利左首邊縱躍跳他右首一邊,那倒不難,尋常習武之人亦能辦到,但大師兄卻是臨空圍着尤多利繞了大半圈,跳出了一個弧,這等巧招卻是聞所未聞,便是武林一流高手也未必有此功力。」眾人雖是親眼所見,一時確也難以相信,除劉岳之外無不失聲叫喊。而尤多利陡然間見肖遠勝出此怪招,竟也能隨手使妙招化解,這等身手也是世間罕有,但眾弟子事先見了肖遠勝的奇招,再見尤多利的招式也不覺得如何吃驚,誰也喊不出好。

    王雪知肖遠勝使得這手功夫是武學中的最上乘一招,名叫「奇位轉掌」,過去她只聽劉岳談論過,卻從未見劉岳使過,只道這是江湖上古老相傳的誰也練不成的死招,這時見肖遠勝忽然使出,大起欽佩之心,她素服肖遠勝之能,總覺這位大師兄武功高的出奇,這時更加佩服的五體投地,心想:「這一招肖大師兄會使,劉二師兄多半不會,如此說來肖師兄的武功差不多在劉師兄之上了。」


    肖遠勝見尤多利竟能在倉變之中忽出巧招,輕易化解自己修練多年的「奇位轉掌」,連他身上皮膚也不曾傷到半分,錯愕之下反而哈哈大笑,眼見尤多利又要運掌來攻,向後連着跳出兩大步,笑道:「西域大拿山之名果真不虛,我打不過你,甘拜下風了。」肖遠勝半生行事瀟灑,又是愛武成痴,他看中的只是能不能練就高招和能不能暢快的動武切磋,於比武成敗反而不放在心上,適才領教了尤多利的武功,心中起了惺惺相惜之感,尤其見到尤多利能將自己的絕技拆解,心頭更覺有趣,同時也隱隱生出欽佩之感,這才出言認輸。

    眾弟子除王雪外均知大師兄性情,見肖遠勝主動認輸,也不如何吃驚。劉岳低頭微笑,心想:「大師兄還是這個改不了的古怪脾氣,連面對外敵也是一般。」只王雪一人膛目結舌,驚得連舌頭也露出口外,她見肖遠勝顯露上乘武功,本來還指望着能看到肖遠勝殺一殺尤多利的威風,想不到最後見到的竟是肖遠勝主動投降。

    尤多利心想:「你眼見着再有個兩三招便能取勝,卻偏偏在這當口停手罷斗,你說什麼『甘拜下風』之言,其實不過是想氣我一氣。」他不知肖遠勝心中所想,還道肖遠勝是有意說反話譏諷,但肖遠勝既已不再比試,他也不便強行動手,何況當真動手,自己多半不敵,仰天打個哈哈,又乾笑了兩聲,朗聲道:「哈巴門果真了不起,東洋武學自有獨到之處。」他將「東洋武學」四字咬的極重,意思是說:「今日一戰至多只能是西域武學敗與東洋武學,可不是我的武功比不過中原武功。」眾人除宋大北外均聽出尤多利言下之意,但這話確是實情,一時間也不易反駁。

    劉岳微笑道:「中原人也好,西域人也好,大家習武是為了強身健體、路見不平,以武會友的相互切磋較量一番是為了共同精進,又何須在乎是什麼西域武學還是東洋武學?」

    尤多利在西域猖狂慣了,不想初來中原便接連受挫,心中怨憤,聽劉岳出言做和事佬,只當劉岳和肖遠勝一樣,也是在說反話譏諷,當下冷冷的道:「哈巴門的掌教可真是恃才傲物,小心哪天時衰,死於非命。」劉岳聽他說的惡毒,心頭又驚又奇,暗暗納悶:「我是好言相勸,哪裏是什麼恃才傲物了?這西域人是真的好賴不分,還是不大懂漢語?」於是說道:「小弟確是肺腑之言豈有他意?不知尤兄以為如何?」

    尤多利轉身走開兩步,想了一想,又向後緩緩走開,眾人以為尤多利挫敗之後要灰溜溜的離去,卻見尤多利在山坡上停步,揮手說道:「肖大師兄,劉掌教,煩請你二人過來一趟。」劉岳和肖遠勝對望一眼,均想:「他將我們叫到遠處,想是他有什麼不想被旁人聽見的機密要事相告。」劉岳回頭向院內望了一眼,他的親傳師弟師妹們他自是信得過的,什麼機密要聞都可以當着大夥之面明言,但院內有不少是孫樂胡靜等師弟師妹們的再傳弟子,這些弟子有不少劉岳連面也不曾見過,至於肖遠勝的弟子,劉岳更是輕信不過,何況還不知尤多利究竟想要說些什麼,拉了一把肖遠勝袖角,說道:「過去聽聽。」和肖遠勝並肩走到尤多利面前站好。

    尤多利擺擺手,說道:「兩位再走近些。」肖劉二人見尤多利神神道道的,心中立時警覺,但想尤多利武功雖然奇高,但師兄弟二人聯手也盡可將他制住,當下也不怕尤多利使什麼陰謀詭計,齊向他身前又靠近了一步。尤多利臉色鐵青,說道:「憑兩位的武功,足夠傲視當今了。」接着哈哈哈大笑三聲,隨即笑聲忽止,雙掌同時擊出,分向劉岳和肖遠勝胸窩處襲去。他在長笑中猛然打出的這兩掌,掌鋒又是異常迅猛,但劉岳、肖遠勝早在暗暗防備,雖是和尤多利臉貼臉站着,但憑着二人武功,抵禦起來自也不難。劉岳胸口一斜,避過掌力,閃身繞到尤多利身後。肖遠勝縱身躍到尤多利側邊,伸手向他肩頭抓落。尤多利向左疾邁出兩步,忽然施展輕功,疾向院落狂奔。

    劉岳大驚,只想:「不好,這西域人打不過我們哥倆,心頭不忿,要對我的師弟師妹們下手了!」狂吼道:「姓尤的,你有本事衝着我來!」說着發足追趕。但哈巴術的輕功是以遠力見長,於瞬息間疾走的本事卻是不佳,尤多利腿長腳大,邁出的一步抵得上常人兩三步,劉岳雖是腳前腳後追趕,卻也總得有個一盞茶時分才能追上,而憑着尤多利的武功,發起怒來想要重傷李浩、步子怡、王雪、吳天、胡靜等人只是片刻之事,至於再傳弟子,他更是舉掌便能擊斃,待得劉岳追進院落,他少說也能殘傷個三五人。肖遠勝料事飛快,一見尤多利向院內奔走,便已知追趕是來不及了,忙俯身抄起一塊碎石,手上運出「甩手」功夫,將碎石向尤多利後腦急甩而去。但肖遠勝卻漏算了一事,西域人的武功風情和中原人大有不同,中原人喜歡明刀明槍的比拼真功夫,而西域人除了以武力硬拼之外,也喜以詭計和暗器取勝,在西域人眼中,詭計和暗器也屬真功夫的一類,是詭計暗器也是光明磊落的行徑,尤多利是西域人,是使詭計和暗器的大行家,聽得背後風聲微有異動,便知暗器的無誤方位,脖頸一晃,便將碎石避了開去。

    饒是肖遠勝足智多謀,這時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大聲叫道:「眾弟子快起身迎敵!」眾弟子見尤多利殺氣騰騰的撲來,不待肖遠勝喊出,已紛紛起身作勢迎戰。

    王雪站在院門前,見尤多利欺近,當先發拳向他面門猛擊而去。尤多利身形疾晃,繞過王雪,便要搶進院內殺人。忽見院門一開,李浩匆匆奔出,原來他擔心王雪在院外孤身迎敵,遭了尤多利殺手,於是急忙出門相助。王雪雖早知第一個奔出院門相助自己之人必是李浩無疑,但見李浩不顧性命的相救自己,心裏自也感動。

    李浩更不打話,運出「驚雷掌」功夫,雙手狠狠向有多胸口推去,招式上只攻不守,竟是要與尤多利拼個兩敗俱傷。尤多利不及細想,運出「大拿手」功夫,也將雙掌推出,和李浩掌力相抵。李浩在尤多利極強內勁的衝擊之下,胸口氣血翻湧,胃中翻江倒海版難受,兩隻鼻孔跟着嘩嘩淌血。

    王雪見李浩受傷,心頭大怒,呼地一拳向尤多利襲去,招式上也是只攻不守。尤多利一瞥間見劉岳已奔到自己身後,微微吃驚,心想:「這小子好快的輕功!」不敢再戀戰,使出「擒拿大手」功夫,左手一把將王雪拳頭攥住,右手跟着伸出,扣住王雪胸口神封穴。王雪全身一麻,紅着臉叫道:「你這個西域色鬼,快放開我!」

    尤多利左手擰過王雪手腕,將王雪架到身前,笑道:「我今日和哈巴門的兩位師兄斗得真是有趣,還捉住了哈巴門的一個小女徒。哈哈,哈哈。」他在劉岳和肖遠勝手下吃了敗招,只用一句「斗得有趣」簡要帶過,言下之意是說自己此番和哈巴門的兩位師兄只打了個平手,後半句「捉住女徒」,意思是說今日一戰既然能俘獲哈巴門的高徒,那便是自己勝了。

    劉岳便在尤多利身前七尺處,只消輕輕上前一小步,便可出招襲中尤多利,但他顧念王雪安危,哪裏敢輕易出手?

    眾弟子這時紛紛出院,將尤多利圍了起來,此刻眾人合力料理尤多利原亦不難,但王雪在尤多利手上,尤多利隨手便能將她擊斃,弟子們武功本就不濟,又是投鼠忌器,誰也不敢出手。

    尤多利哈哈大笑,說道:「劉掌教,來呀,使出你的好功夫走過來打死我啊。我們西域人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西域大拿山更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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