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慧見那兇手現出,心頭一震,林琯頭與尹春紅二人也是臉現凝重之色,雖聽王雪說的有趣,卻是誰也笑不出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志慧推開王雪,指着那黑袍人叫道:「你別走!」那黑袍人竟似不聞,轉眼便消失在林中。志慧急道:「他要去村子裏行兇了,我們快追!」當先發足追趕。林琯頭與尹春紅再後跟隨。王雪本就嫉惡如仇,遇到這等行俠仗義之事自是不會不管,此刻雖然疲憊,卻也硬撐着跟隨。
王雪的輕功在三人之上,片刻間已奔到志慧身旁,與他齊頭追趕。志慧雖早知王雪功夫比自己為高,但見她如此輕易的追上自己,心下仍是一驚,說道:「臭丫頭好輕功!」四人適才相鬥雖是誤會且已揭過,但他記着王雪揮牌摑臉之事,口中兀自不客氣。王雪既知誤會已除,便懶得與他斗口,加快腳步疾沖,轉眼便搶在志慧前頭,令他無法再與自己搭上話。
那黑袍人輕功甚是了得,在村中七拐八饒,不一會便甩脫王雪。王雪追入一條小巷後忽然不見了敵蹤,又見那小巷直通深山林中,見林中陰黑,更不敢再追,在心中找了個藉口安慰自己:「村民可不會於黑夜上山入林,你逃往山中便不能再害人,我也不必追趕。」
志慧、林琯頭、尹春紅這時也已趕上,三人見王雪立在巷口發呆,知她不敢再往前追。志慧冷笑道:「武功越高,膽量可是越小。」王雪臉上一紅,說道:「我是累了,懶得再追。」志慧說道:「嘿嘿,我瞧你是怕了。春紅你說,她是不是怕了?」尹春紅心想:「深更半夜的上山追趕一個殘忍的怪人,換做是我也會害怕。」當下不便違拗志慧,岔開話題說道:「這位姑娘幫我們將這嗜血怪人趕走,這再好不過,我們應該感謝她呀。」王雪心頭一凜,奇道:「噬血怪人?」志慧刻薄的說道:「你若早知那被你追趕之人有吸食人血的惡習,只怕未必有膽追到這裏。」林琯頭說道:「你們別鬥嘴了。嗜血怪人已走,我們也回去吧。」
四人順着來路而回。林琯頭等三人的住所離馬軍看守的倉庫不遠,順路便送了王雪一程。王雪問起那個黑袍怪人,尹春紅低聲說道:「三天前一早,我們發現村中的王二哥死在水井旁,他面色慘白,脖頸上留着咬痕,顯是被人吸過血了。」說道此處,不禁打了個寒噤。王雪一聽,也跟着打了個寒噤。林琯頭續道:「我們村子裏流傳着吸血蝙蝠精的傳說,說有一隻個頭巨大的蝙蝠喜食鮮血,若是捕捉不到牛羊,便要進村捉人吸血。不想傳說成真,第二天早上,我們又見到三個被吸了血的村民,這一下整個村子人心惶惶,家家戶戶夜晚不敢出門,哪知昨天早上,又有四個人被吸光了血。我找來春紅和志慧兄弟商議,決心今夜出來巡守,若是尋到那個正在行兇的畜生,便將他碎屍萬段;若是找尋不到,想他為了吸血,見我們三個青年深夜行走,也會主動來找尋我們,卻不想,卻不想……」王雪說道:「卻不想會在倉庫門前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俊美少女,你們見這美少女眼生,便疑心她是那個吸血怪人,是也不是?」林琯頭笑道:「正是,正是。」
志慧白了王雪一眼,說道:「真不害羞,說自己是俊美少女。」
尹春紅見志慧始終不喜王雪,顯是還在氣惱王雪適才用力打了四個巴掌,心想:「志慧大哥性子急躁又極愛面子,被王雪如此欺辱也難怪會心中不忿,眼下面臨強敵,王雪又有相助之心,可不能讓他二人傷了和氣。」她有心要做和事佬,知志慧倔強之極絕不肯老下臉來首先道歉,只得對王雪說道:「王姑娘,適才我們生了一點誤會,承蒙你手下容情,沒傷了我們。請你馬馬虎虎的道個歉,了結今夜之事。」說着向王雪連使眼色,又向志慧這邊努了努嘴。王雪明白尹春紅的意思,卻也不願首先致歉,維一猶豫,大聲說道:「志慧大哥我向您道歉啦。我王雪罪該萬死,竟然因為武功強過你便當眾打了你四記耳光,這等恃強凌弱的逞凶之事我以後再也不會做了,求您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打你耳光了!」她將「四記耳光」與「恃強凌弱」二詞說的口音極重,有心要教旁人知曉志慧當眾丟人挨了耳光是因他武功不濟,他是活該挨打。
志慧當着兩個好友的面挨了一個小女孩耳光,本就下不了台,現下聽王雪如此道歉,比被她破口罵了一頓更覺羞恥,厲聲喝道:「來來來,我們好好打一場,我武功不及你,被你打死便是。」王雪笑道:「我既已道過歉,你何必非逼着我動武?」
說話間四人已來到倉庫門前,林琯頭輕聲對王雪說道:「你快進去睡罷,今夜沒將馬軍大叔吵醒,那可太好啦。不然以他的直率性子,開口叫罵可不會留情。」話音一落,卻聽馬軍在倉庫中叫道:「誰說沒吵醒我啦?你們四個笨小子臭丫頭鬥了那麼久,聾子也該被吵醒啦!」王雪哈哈一笑,向林琯頭伸了伸舌頭。
尹春紅指着右邊田地旁的幾處小茅草屋說道:「我們住在那裏池塘邊,明早你到那裏尋我們。」志慧鐵青着臉說道:「尋我們做什麼?這位王大姑娘事情太忙,可沒有答應你要助我們了卻此事。」王雪自覺今夜已將他欺負的夠慘了,該當見好就收,於是溫言道:「春紅姐姐,明早我來找你。那個黑袍吸血人輕功如此神奇,我也想與他斗上一斗,何況你們今夜未能將他捉住,我多少也有責任。」說罷拱了拱手,回房睡覺。
王雪說的是早上來找尹春紅,但她次日睡醒已近正午,馬軍知她昨日勞累過渡,見她睡得極香,也不忍心叫醒她。
王雪來到尹春紅所說的茅屋,志慧與林琯頭早已來到,三人圍坐在一張小桌旁,正聊昨夜之事。
尹春紅的茅屋極是簡陋,比之李浩等人在勃子山上所搭建的茅屋還顯破舊,屋內極是狹小,除了一張小方桌和三張短板凳外、只有一張小炕,門口便是灶台。小茅屋一下擠進三人,本就十分狹窄,王雪走進之後,便連轉身也是難事。
尹春紅見王雪走進,起身讓出一張空板凳,說道:「王姑娘,你坐啊。」自己走到炕上坐下。王雪說道:「叫我王雪就好啦。」坐到小板凳上,問道:「我昨日進村之時卻沒想到這村中原來尚有這許多好手,不知你們三位的師父是哪一位前輩高人啊?」林琯頭說道:「我們師父是村中的一位百歲老人,聽說他年輕時好武,做過幾件驚動武林的大事,他晚年在村子裏閒居,我們三人好武,便跟着他學了幾天拳腳。我們從小一起玩大,相互間也不在意這些師兄師弟的輩分,倒是讓你這個名門正宗見笑了。」他三人其實跟着百歲老人習了十餘年武,內功外力均已不弱,他說我們只學過幾天拳腳,一來是謙遜之言、二來是為昨夜敗與王雪找個台階,我們只練過短短几天功夫,敗了也情有可原。他只道天下所有的習武少年都是王雪這般功力,卻不知以王雪現下的修為,便是長她一兩輩的師叔師伯也未必便是敵手。
王雪又道:「那個百歲老師父在這村子裏吧,他住得遠嗎,我想去拜訪一下。」志慧不冷不熱的說道:「我師父住的不遠,你出了門一路向北,走到村頭便到了。」王雪進村之時便是從此路而來,知村北頭是一片荒山墳地,想來這位老前輩已然謝世,便不必再問。
尹春紅推了一下志慧,斥道:「你怎麼說話呢!」對王雪說道:「我們三人商量過了,過午飯過後想上山尋那晝伏夜出的吸血怪人,與其等着他來偷襲,倒不如主動出擊的好些。」王雪點頭道:「正該如此,我隨你們同去。」尹春紅又道:「我爺爺一會回來,你可不許將這事告訴他,不然他擔心我的安危,必不許我上山。」王雪點頭應道:「春紅姐姐放心好啦,我的嘴最嚴啦。」心想:「原來你是和爺爺同住,這不是和瑤瑤一樣嗎?」
屋門忽然一開,一個滿面皺紋、鬍子花白的老人走進,正是尹春紅的爺爺來了。春紅爺爺見王雪坐在桌前,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便笑呵呵的對尹春紅說道:「家裏來朋友啊,我為你們多做點好吃的。」林琯頭志慧齊道:「謝謝爺爺!」二人是春紅爺爺看着長大的,也不與他客套。王雪卻覺要一個長輩伺候自己吃喝未免不妥,忙起身說道:「爺爺,我來幫您。」與尹春紅一起走到門邊刷筷煮飯,不多時已備齊飯菜。村人生活一貫簡潔,平日吃喝無甚好菜,擺上桌的不是青菜豆腐便是蒸的土豆南瓜,唯一的肉菜便只一盤炒雞蛋,這還是春紅爺爺為了王雪這位遠來小客有心而做的。王雪本吃不慣這些山中野味,但尹春紅的烹調手法甚是高明,村里人特有的大鍋蒸煮出來的飯食有另有一番美味,王雪吃着倒也覺香。
午飯過後,尹春紅起身說道:「爺爺,我們吃飽出去玩了,可能晚點回來,您晚上先去睡罷,不必等我。」說着向王雪使個眼色,四人出門向山上走去。
姚家村有吸血怪魔的傳說,極少有村民有膽上山,深山更是常年無人至此,是以山上草木繁茂樹木極是濃密,比之勃子山和大雪山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色。
林琯頭、志慧二人當先領路走在前面,王雪緊跟在二人身後,尹春紅害怕山上傳說,抓着王雪的衣角走在最後。她與昨夜的那個黑袍怪人會過面,此次有林琯頭王雪等人相陪,原也不怕,但深山怪魔的傳說她是自幼聽聞的,腦海里始終對深山密林存着芥蒂,從小害怕上山,這才畏頭畏尾的躲在王雪背後;她是害怕山林,倒不是怕那黑袍人。志慧先前見尹春紅主動提出進山搜尋,還道她是女中豪傑,卻不想這位豪傑事到臨頭原來如此膽怯,故意逗她說道:「我聽我外公說過,這山上的可怕怪魔專喜背後偷襲,若是見到有拉幫結夥的人上山,往往先抓走在最後的那個人。」尹春紅明知他是故意嚇唬自己,卻也忍不住尖叫一聲。林琯頭回頭斥道:「志慧,你別胡言亂語了,若是將她嚇走了,我們可就少一個幫手了。」志慧說道:「好了,是我錯了,我不嚇唬你了。」話音剛落,卻聽身後又是一聲尖叫,聲音嘶啞嘹亮,聽來極不順耳。志慧回頭喝道:「你還亂叫個什麼勁,我都說了我不嚇唬你了!」尹春紅一呆,顫聲道:「這次不是我在叫啊!」
只聽右首邊的密林中又傳來陣陣嘶叫,還不時傳來撞斷樹枝和擦破衣褲的咔嚓之聲,似是有人正被追殺。林琯頭精神一振,說道:「吸血怪人行兇了,我們快走!」四人穿過密林,果見是那黑袍黑斗篷的吸血怪人。只見這黑袍人正與一個四十歲上下的村民相鬥甚緊,那村民內功甚是了得,功力猶在志慧。林琯頭等人之上,只見這人將一套掌法使得呼呼作響,掌風帶動周身一尺的花草左右搖擺。那黑袍怪人展開輕功圍着那村民不住轉動,數次搶攻均被他掌力逼回。
那黑袍人忽然步伐一變,餓虎捕食般作勢向那村民右頸處疾撲,似是要將他咬傷。那村民雙掌斜拍,向黑袍人雙肩擊去。不料那黑袍人身形陡然一晃,繞到那村民身後,左手握成爪狀向他脖頸處猛力抓去。那村民雙掌打出不及收勢,驚急之下忙抬腿後踢,正中黑袍人小腹,將黑袍人逼退數尺,自己的後脖頸處卻也留下三道不淺的抓痕,向下汩汩淌血。
志慧叫道:「文安大叔,我們來幫你!」說罷縱身躍出,向那黑袍人肩頭抓去。那黑袍人向旁跳開,正要揮爪反攻,尹春紅與林琯頭已先後現出,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將那黑袍人圍住。
王雪忽然奔出,一掌向黑袍人左胸擊去。那黑袍人身形微側,右爪向王雪脖頸處急抓,對付王雪這一掌最常見最管用的招式便是像他這樣先將身體晃開,然後發招反攻。王雪擊掌之時便猜到他會如此反擊,心中早已伏下厲害後招,左臂當即抬起,一把攥住黑袍人右手腕,拇指扣住他內關穴。中指扣住他神門穴,教他動彈不得。王雪笑道:「我先前還怕你當真是什麼妖魔鬼怪,招式上異於常人,那我這後一招可就不管用了。」那黑袍人大驚,右手向後疾拽,但手腕二穴被制,王雪內功又強,這一拽又哪裏能掙脫的了?
林琯頭解下腰上短斧向那黑袍人劈去,黑袍人左掌拍出,格開他的斧柄,右腿飛起,將他打退。尹春紅皮帶一揮,纏住黑袍人左臂。志慧拔出尖刀向黑袍人疾刺,大叫道:「我要你將飲下的人血全吐出來!」黑袍人左臂向內猛地一拽,將尹春紅向內託了幾尺,如此一來纏在手上的皮帶便松垮一些。志慧這一刀非但沒刺中黑袍人,反將尹春紅手中的皮帶一分為二。
王雪趁黑袍人相鬥志慧尹春紅之際,右拳自下而上打出,正中那黑袍人下顎,將他頭頸連帶整個斗篷打的一晃。黑袍人斗篷下的黑布面紗微微飄起,露出一排白森森的利齒,向王雪左手手腕急咬。王雪大駭,不敢再與他近身而斗,忙放脫他手臂向後跳開。
黑袍人受數名好手圍攻,當下不敢戀戰,好不容易甩脫王雪糾纏,輕呼一聲,轉身而逃。眾人均知黑袍人輕功了得,一經逃脫便再難追上,日後他什麼時候來了興致回村報仇,便是誰也阻擋不了。志慧吼道:「別讓他逃啦!」尖刀脫手,向黑袍人急擲。王雪摸出兩枚令牌,分擲黑袍人左腿和背心處。黑袍人聽得背後風聲有異,知是有暗器襲來,縱身躍起,避過志慧的尖刀和王雪打向他左腿的一枚令牌。王雪打向他的第二枚令牌本來應當擊在他背心處,卻因他忽然跳起,只擊在了他右膝上。饒是如此,黑袍人卻也因右膝受制,半空中失了平衡摔到地上。
眾人已趁這當口追上,重又將他圍在核心。志慧冷笑道:「你有種就再逃呀!」彎腰去拾地上尖刀。黑袍人本來單膝跪在地上,見志慧忽然俯身,忽然向前竄出,將他撞倒。王雪叫道:「你好大膽!」兩枚令牌分別向他雙肩擊去。黑袍人恃着輕功了得,在王雪欺近身前半尺時猛向她右首邊繞過,雙爪向尹春紅急抓。尹春紅大驚,忙探手腰間去摸皮帶,忽然想起皮帶已被志慧尖刀刺斷,這一來登時慌得六神無主,立在當地不知所措。林琯頭見尹春紅命在頃刻,大呼一聲,抄起短斧向黑袍人狂奔,但他輕功不及黑袍人,又隔得遠了,眼見相救不及,忽見一人從旁飛至,左掌擊在黑袍人右肩,右手攥住尹春紅衣領向後一揮,將她拖出戰團。
那相救尹春紅之人正是適才與黑袍人相鬥負傷的文安。尹春紅笑道:「文安大叔謝謝你,你這已是第二次救我性命了。」文安陰沉沉的對黑袍人說道:「你別再殺人啦!」
黑袍人大聲怪叫,雙爪又向王雪擊去。王雪正瞧着這個叫做文安的中年人發呆,心想:「瞧不出你竟有如此身手,內力竟不似在我之下。」眼前忽然爪影一閃,急忙側身相避,臂上衣袖已被劃出一道口子,雖未傷到肌膚,卻也又驚又怒,令牌向那黑袍人一指,叫道:「你有種再抓我一下!」見林琯頭運斧向黑袍人左臂砍去,文安已封住黑袍人退路,心道:「天助我也,機不可失!」令牌探出,向黑袍人腰間疾刺。黑袍人武功再攻也不能前抵王雪後擋林琯頭,只得運氣於腰,拼着受王雪一擊,也要擋住林琯頭劈面而來的一斧。
王雪眼見要將此人重傷,正自竊喜,忽聽身後一聲大叫,文安縱身躍來,一掌拍下她的令牌。王雪驚道:「你幹什麼?」文安沉着臉不答,向後跳開。黑袍人見文安相助自己擋開王雪令牌,左手忽然變掌為抓,在林琯頭臂上劃出一道三寸有餘的傷口。林琯頭痛的大叫。黑袍人一聲怒喝,轉身向山上逃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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