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上次秦崢的選擇是正確的。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他並沒有因為牽涉到了定國公府便停下追查,而是繼續查了下去,誰知卻反而順藤摸瓜出了更多的線索。
與此同時,先前一直在查的事件也意外的得了結果。
「春耕時分,皇帝被刺,刺客乃是一名老道士。此後這道士在牢中自盡,但自盡的東西卻是一顆釘子。」
然而關押那老道士的刑房裏,莫說釘子,便是半根鐵絲他都夠不到。
那時秦崢便懷疑有內奸,為了尋到內奸,他才將春曉一併給放了出去,對外只做不知,對內卻嚴防死守。
原本第一次,那個老乞丐就不該跑掉,是秦崢為了抓內奸而故意放跑的。但那之後,內奸順利被抓,老乞丐跟春曉她們並不知道。
是以才有了第二次的抓捕。
而那一次,白無淵時機恰好的出現,救走了春曉,之後來跟他達成共識。
用另外一條線索,來換春曉的平安。
秦崢掩蓋下紅蓮教的事情,將這些事情逐一說了,末了又道:「如今內奸被抓,幕後之人也被牽出來,聖上聞聽此事大怒,要讓我尋出真兇。而近日所抓的幾位,都是與之相關人員。想來不日便會有結果,京中亂不了幾日,你不必擔心。」
秦崢說的十分輕飄,且前後嚴絲合縫,顧九頓時便相信了。
但其實秦崢沒有說全部。
比如那個老道士先前抵死不肯招認,受盡百般酷刑不曾自殺。可是在得知春曉被抓之後,他卻詭異的自盡了。
為何?
當真是他忍不住酷刑麼?
不是,只能說,他跟春曉必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甚至於秦崢可以猜測出來。
老道士,春曉的親生父親。
也是紅蓮教之前極為重要的一個教眾。
但因着他的死,以及事情的久遠,所以現在哪怕他已經抓住了好幾個紅蓮教的人,卻沒有套出來半分關於老道士的身份問題。
還有白無淵的行蹤。
用對方的話來說,他是恰好出現在那裏,見春曉跟人打起來,第一反應便是將人打暈,把春曉救走。
之後得知闖了禍,方才過來亡羊補牢。
但事實呢。
秦崢不相信這個說辭,卻也沒查出來哪裏值得疑惑的點。
但有的時候,天衣無縫,就是最大的漏洞。
他微微彎唇,遮住眉眼中的冷冽。
白無淵拿春曉的平安,來跟秦崢作為交換條件,供出了其他的人。
而那些人裏面,根據他的查探,卻是各方人馬都有。
譬如二皇子、三皇子、乃至於大皇子。
要麼是這些人都與紅蓮教有關係,要麼,就是有人藉此機會想要渾水摸魚。
這一池水攪和的越亂,便越有可操作的空間。
這些人和事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分明秦崢已然將事情順利的解開了,卻又莫名覺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個圈套。
有人想要讓他乖覺的隨着牽線走。
秦崢擰眉,斂去眼中的冷意,復又開口:「時候不早了,先回府吧?」
聽得秦崢的話,顧九也才回過神兒來,乖順的點頭:「好。」
她只知道秦崢這些時日在外很忙,卻並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在忙碌了這樣艱巨的事情。
前世里,她從不知皇帝險些遇刺,更不知其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現在哪怕是想要幫助秦崢,都有些無能為力。
顧九一時有些懊惱,模樣便顯得乖巧許多。
秦崢起初還沒發現,待得見小丫頭跟着自己上了馬車還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倒是有些誤會了。
「嚇到了?」
男人溫和的聲音,讓顧九回過神兒來,連忙擺手解釋道:「不曾。」
她想了想,見秦崢眉眼下遮掩不住的青黑,到底有些情不自禁,輕聲道:「只是覺得,幫不到您的忙。」
秦崢不妨她說出這話來,卻是瞬間一愣。中原書吧
他平日裏若是想要堵上一個人的嘴,自有百八十種說辭,不帶重複的將人堵得啞口無言。
可偏偏眼下顧九這一記直球,卻讓秦崢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甚至忘記了該說什麼,只是見眼前人真心實意的為此苦惱且自責,再忍不住,伸出手來,將她攬在了懷中。
男人的氣息驟然侵襲而來,顧九瞬間瞪大了眸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張口想說話,卻被男人提前洞悉似的,輕聲道:「別動。」
顧九瞬間不敢動了。
倒是秦崢,將她抱在懷中時,仗着她看不到自己的模樣,耳垂放肆的紅了起來。
好半日,他才鬆開了顧九,眉眼裏也滿是柔和:「你看,這不是幫到我了麼?」
秦崢的模樣太過坦蕩,顧九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難不成在秦崢的觀念裏面,擁抱是一件人人都可以做的事情?
她心裏才這麼想着,就聽得秦崢輕聲道:「阿九,我親人不多。」
顧九一愣,下意識抬頭看向秦崢,便見對方格外誠摯道:「你也是其中一個。」
……
直到回到房中之後,顧九的腦海中仍忍不住的去想這句話的意思。
所以,在秦崢的心裏,她已經成了他的親人麼?
顧九一時歡喜一時酸澀,靠在床邊,將那一串佛珠捂在心口,卻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歡喜的是,至少在他的心中,她的位置是不同的。
而酸澀的是,他們分明是夫妻,至少是名義上的夫妻。
她盼望擁有秦崢的男女之愛,卻被他套上了一層親情的愛。
但,那是不同的。
秦崢並不知自己的一句話,惹得顧九再次一夜無眠。
他以為自己說的足夠清楚了。
秦崢此生親人不多,母親一個,夫人一個。
林氏為他生身之母,與他性命,贈他前半生陪伴;而顧九為他契合伴侶,與他攜手,陪他餘生歲月白頭。
所以,愛人如何夠衡量,那是親人。
雖無骨血相連,卻兩心相印。
秦崢吩咐下人出去之後,自己則是將床頭的小盒子打開,那裏有一封他親筆簽名的和離書。
他下意識想要撕掉,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復又彎了彎唇。
今夜的事情似乎比自己想像的順利,至少他表白完之後,顧九的神情是羞澀的。
只是他還是有些魯莽了,不然怎麼後來她都不敢跟自己對視了?
罷了,這和離書還是且先留着,待得回頭,當着那丫頭的面撕了,也算是解了二人的心結。
這一夜,兩個人說者有意聽者有心,一句話的意思理解的南轅北轍,卻又異曲同工的失了眠。
……
第二日一早,秦崢頂着眼下忽視不得青黑,原本打算去見顧九的念頭也被迫摁了下來。
這樣滄桑的自己,還是不讓她看了。
秦崢壓着見顧九的衝動,徑自去了大理寺。
是以也並不知道,此時的顧九,正對着鏡子裏的黑眼圈嘆氣。
「小姐,您夜裏可是沒睡好?」
在顧九第n次嘆氣的時候,白朮終於忍不住,走過來輕聲的詢問她。只是見她心情很明顯不好的模樣,所以就連問話的口氣都是小心翼翼的。
顧九倒是沒有察覺,聞言只是搖了搖頭,托腮道:「不曾。」
她哪裏是沒睡好,分明就是沒睡!
一夜既歡喜又難過,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翻跟頭,煎熬的她自己都快將自己給烙成餅了。
她念及此,復又嘆了口氣,念及今日要去梅園,索性將這些事情拋在腦後,又讓白朮給自己多敷了兩層粉,好遮蓋住了面上的蒼白。
接下來的兩日,秦崢又不曾回府。
與此同時,朝中也終於如秦崢所言的那般,亂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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