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盛夏的天,雨勢來的又快又急。讀書都 m.dushudu.com
城中尚且有茶樓酒肆可做臨時避雨之處,可在這小小的村落里,竟讓人無處可去。
家家戶戶柴扉緊閉,白無淵站在村口,一時竟不知何處可去。
雨勢與水潑,將他淋了個通透,被這雨水一澆,倒澆出他幾分清醒來。
他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否則怎麼會頂着烈日驕陽,策馬幾十里,只為過來給人送一盒點心?
翠竹食盒不防水,現下被雨淋了,那點心便化成了沫子,透過食盒流了出來。
人未曾見到,心意倒是全打了水漂。
白無淵苦笑一聲,看了一眼落鎖的斑駁木門,也不顧身上依舊濕着,轉身便上了馬。
誰知才要走,卻被人叫住了:「你站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來人是一個姑娘,雨勢綿密,她撐着一把油紙傘,隔着雨幕可見窈窕身段。
見到白無淵時,她卻歪頭一笑,輕聲道:「我認得你。」
分明暴雨傾盆,四處嘈雜,白無淵卻覺得心頭狂跳。
「你認得我?」
姑娘點頭,笑道:「你時常來村里買野味,我見過你數次。怎麼,今日也是來採買的麼?」
白無淵這才放下了一顆心,卻不知怎的又有幾分失落。
他並非第一次來,事實上,先前來的時候,為給自己尋一個合適的藉口,他每次都是假做採買的人。
說話間,姑娘將門鎖打開,自己當先走近,又衝着他笑:「進來避會兒雨再走吧。」
白無淵想,他今日着實是瘋了。
他應當客套的道謝,然後轉身離開。
而不是像現在,順着她的意思進了門,現下還坐在了她的堂屋內。
春曉……
這個被他親自餵了藥的姑娘,她早已忘卻前塵,唯獨剩他一個人記得。
他本不該來打擾的。
卻偏偏來了。
她身上衣裳濕了,靠近的時候,白無淵甚至能聞到她身上的桂花味兒。
不同於京中上好的胭脂,那是干桂花泡了水,漾出來的暗香,淺淡的需要人貼近才能聞到。
卻又莫名的勾人心。
春曉卻已然退開了——他的身後放着一條毛巾,她是去拿毛巾的。
她原是要擦臉的,卻在看到白無淵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復又輕笑道:「公子,你擦一擦吧。」
說着,她將毛巾放在他手上,自己則是去了內室。
外面的雨下的綿密,白無淵捏着那一條毛巾,只覺得自己越發六根不淨了。
內室隱約傳來姑娘輕聲的哼唱:「暖溶溶玉醅,白泠泠似水,多半是相思淚。」
詞兒里滿是哀怨,不過那聲音里倒聽不出半分難過。
再出來時,她已經換了乾淨衣服,唯有頭髮還濕着,被她解開來,披散在了背後。
長長的發緞帶似的,臉上脂粉未施,那一雙眼亮的動人。
白無淵下意識想要避開這一雙眸子。
他咳嗽了一聲,道:「多謝姑娘收留,在下先告辭了。」
見他要走,春曉卻是拽了他一把,無奈的笑道:「雨還大呢。」
她去抓白無淵的時候,對方下意識的躲了躲。
見狀,她則是往後退了退,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只是想讓你避避雨,你別多心。」
她這般坦蕩,倒顯得他有些奇怪了。
白無淵抿了抿唇,好容易累積起來的勇氣,又在她的目光里煙消雲散了。
末了,他方才點頭道:「多謝。」
見他留下,春曉臉上的笑容便多了幾分,歡快道:「我才淋了雨,去煮碗薑湯喝——你也喝一點吧?」
見眼前人點頭道謝,春曉頓時便笑吟吟的去了。
她住的院落狹小,在廚房裏便可看到自己的堂屋。
他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春曉看一眼便覺得心中歡喜。
說來奇怪。
分明她沒出過這個村莊,可是見到白無淵的時候,她卻有一種感覺。
這人她應當是認識的。
她無父無母,是個孤兒,身在這小村莊裏,日子過得倒也悠閒自在。
可是走過覺得缺點什麼。
直到遇見了他。
她才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人填滿了。
她是個戲痴,尋常最愛的便是唱戲,自然也知道話本里的一見鍾情。
春曉想,這一定是前世造就的姻緣,才讓她在今生得以遇見這人。
而如今,心上人就在她的房間裏坐着,等着自己給他洗手作羹湯……啊不,洗手熬薑湯。
「公子,請。」
眼前姑娘眉眼中帶着笑意,毫不矜持的模樣,卻讓白無淵指尖都有些發顫。
說來可笑,他這輩子沒遇見過什麼好人,也沒做過多少好事兒。
可唯獨對這個姑娘,他是虧欠的。
她還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白無淵覺得她可有可無。
可直到她終於如願以償的從自己的生活剝離,他才發現,唯有沉溺過去,從那裏抽絲剝繭的尋到屬於她的記憶,才能讓自己安靜幾分。
如今,已是新朝了。
皇上登基,他又坐穩了刑部的位置,曾經他最渴盼的東西,權力、自由,他都擁有了。
這個時候,白無淵才發現,原來他想要的,竟是那一張乾淨的笑臉。
春曉。
但現下,人在身邊,白無淵竟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匆匆的喝完了一碗薑湯,苦澀的味道滑到喉嚨中,也讓白無淵的情緒越發陰鬱了幾分。
外面雨勢越發的大了。
天地之間都成了一片墨色,唯有房中的一盞燭火如豆,照亮了這狹小的房中。
今日是走不成了。
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白無淵的心中竟詭異的有些歡喜。
只是還不等他想好要怎麼提出來,便聽得春曉先開了口:「公子,外面雨太大了,不如你夜裏就住在這兒吧。」
她說着,又覺得有些羞臊,復又加了一句:「唔,你放心,我可以睡堂屋,你睡我的床。」
但這話說出來,她卻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兒,臉就更紅了。
反倒是白無淵,在看到她這模樣之後,心中既歡喜又憂愁:「姑娘,我是男子。」
他定定的看着春曉,問道:「你就這麼放心的留外男?」
若是今日換成旁人來避雨,她也這麼引狼入室?
男人的語氣有些重,春曉臉色一白,下意識解釋道:「不是,我……」
她只是因為喜歡他,這不明緣由的喜歡,讓她下意識想要留着這個男人。
卻忽略了,在他的眼中,自己這樣是不是格外的不矜持。
她眉眼瞬間便垮了下來,悶悶道:「公子別誤會,我只是好心。不過你說的對,我是個姑娘家,確實不方便,公子還請尋別處吧。」
被趕出去之後,白無淵一瞬間想起來一個詞。
自作自受。
若他不說那些話,現在便是在春曉的房中,而不是站在門外,被這暴雨澆的透心涼。
他並不知道,此時房中的春曉,也在苦着一張臉。
那會兒見他竟然真的要走,她原是想留的,卻又覺得自己沒什麼留他的藉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走了。
這會兒站在房中,將自己從裏到外都給罵了一遍,末了到底是打開了門。
門外已經空無一人了。
他走了。
乘着雨幕。
但春曉沒想到,當天半夜,她便再次見到了白無淵。
他從馬上摔了下來,拖着一身的泥濘和狼狽,敲開了她的門。
「姑娘,可否收留我?」
春曉嚇壞了,幾乎是慌亂的將人給扶進了房中,一面要跌跌撞撞的出去找大夫,卻被他給抓住了手。
「幫我打盆水來,只是擦傷,不要緊的。」
他說着,從懷中拿出一瓶藥來,遞給她:「我這兒有治外傷的藥。」
春曉被他這模樣嚇到,若是她但凡有半點理智,必然會想到其中怪異處。
哪有人受了傷還半夜爬回來,且恰巧爬到自己房外的?
但此時,她顯然忽略了這些,忙忙的打了水來。
她原是要避嫌的,可見他腿腳不方便,到底是忍着羞澀,替他洗了腿,只是在看到那一大片淤青和血色之後,又紅了眼眶。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那會兒她也是賭氣,怎麼就讓人走了呢?
這傷勢如此嚴重,得多疼啊。
「無妨,替我上藥可好?」
男人的聲音格外溫柔,春曉忙不迭的點頭。
她低下頭專心上藥,自然也沒錯過白無淵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他這人,生來便是一條賤命,靠着算計走到今日。若他不精於算計,怕是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別的事情他可以,怎麼到了春曉這裏,就慫了?
當初之所以給她餵了藥送她走,是為了保全她一條命。
那時紅蓮教情況未明,而她又一心想要殺秦崢。
可現在不同了。
如今紅蓮教早就覆亡,與之相關的都被清算完畢。
春曉雖是漏網之魚,卻也是與過往相關的魚。
當時他都能保得住她,沒道理現在不行。
況且……
他想要她。
他自幼手段用慣了,待旁人狠,待自己更狠。
這一摔,便順理成章的在這裏賴了下來。
春曉此時尚且不知這是他的謀算,更不知自己早就成了對方嘴裏的一條魚,已然預備着尋個合適的時機拿她下鍋。
他借着傷勢住下來的時候,她甚至不覺得哪裏不妥當,甚至在擔憂之外,還有些隱秘的歡喜。
這位白公子住了下來,她便可以日日見他了。
那段日子,春曉覺得,自己像是做夢一樣。
可是再見到眼前活生生的白無淵,她又覺得這夢可不會這般甜蜜。美書吧
她自幼是個戲痴,除了唱戲,也沒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
所以白無淵不時就可以聽到她輕輕哼唱的戲。
起初春曉還不好意思唱,直到那日他笑着詢問:「方才唱的什麼,真好聽。」
春曉心中頓時歡喜起來,忍着羞澀道:「牡丹亭。」
杜麗娘為愛,向死而生。
那日之後,她便越發大膽了幾分。
狹小的院子多了人氣兒,連喜鵲都肯駐足了。
可美夢終會醒,他不屬於這裏。
白無淵說離開的時候,春曉不小心摔碎了一個茶杯。
她忙忙的蹲下來,吶吶道:「明,明日就要走了呀?」
春曉的模樣,讓白無淵原本的打算便咽了回去。
他原是想說,要帶她一起走的。
畢竟他又不是傻子,春曉眼中的愛戀,他看的真真切切。
可見到對方這模樣,白無淵卻起了幾分壞心眼:「嗯,明日。」
「哦,好。」
她起身的時候,臉上的笑便比哭還難看了:「那我,我今晚給你做點好吃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眼見得她背着竹筐失魂落魄的出了門,白無淵挑了挑眉,神情里也多了幾分自得。
他要的,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會屬於他。
可白無淵沒想到,春曉這一去,兩個時辰都未曾回來。
他這才慌了神兒,見外面夜色濃重,拎着燈籠便急匆匆的出了門。
一路尋去,他在山下的溪流邊尋到了她。
少女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正在嗚嗚咽咽的哭着。
「你怎麼了?」
白無淵着急忙慌的跑過去,待得見到她腿上顯而易見的血跡時,嚇得心都狂跳了起來。
春曉原本想着,她會不會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裏。
可看到白無淵來的時候,她卻又在歡喜的同時,升起了巨大的委屈:「我想給你摘杏子,可我腳滑了一下,就從上面摔下來了……」
這杏樹不高,若是尋常,她根本就摔不到,可今夜她心神不寧,不但摔下來,且還被樹杈劃傷了腿。
她哭得不能自已,白無淵心中則被後悔充盈着。
「抱着我。」
白無淵的話,讓春曉哭聲一止,下意識看向他,卻驟然覺得身體騰空,不由得驚呼一聲抱住了他的脖頸。
男人的懷抱堅實,被他摟在懷中的時候,春曉只覺得一顆心幾乎要蹦出來。
倒是忘記哭了。
她沉迷於男人的溫柔,疼痛也被拋到了腦後,直到被他放在馬車上,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兒,無措的問道:「唔,這是去哪兒?」
白無淵依舊抱着她,聲音倒是格外溫柔:「帶你去看大夫。」
「不,不用了。」
她越發有些無措,想要下車,卻被白無淵給拉了回去,摟着她道:「別動,當心傷口。」
男人的動作格外強勢,被他抱着的時候,春曉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止住了。
她生怕這是一個夢,呼吸稍微重一些,就會將這個夢境打碎。
可夢境沒碎,男人卻已然拿了帕子來,沾着茶水,替她小心翼翼的清理傷口。
春曉越發覺得,這夢有些不大真實了。
但就算真的是做夢,她也願意一輩子沉浸在這個夢裏。
直到她被帶到了一處乾淨的宅院,又有大夫過來給她看診,她這才嗷的叫了一聲:「疼……」
那大夫手勁兒極大,說是她的腳崴到了,需要正骨。
那時候她還沉迷於白無淵的溫柔,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即將要發生什麼。
可這會兒被大夫抓着腳踝一扭,什麼溫柔都被拋在了九霄雲外,唯獨剩下了真切的疼痛。
下一刻,她便被白無淵抱在了懷中,聲音里極盡溫柔:「好了,乖,沒事兒了。」
直到那疼痛散去,春曉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而男人的聲音,讓她又有些飄飄然了。
春曉被他安撫的不知東西南北,連一碗苦澀至極的藥都不眨眼的喝了下去。
而後,嘴裏便被塞了一顆蜜餞。
苦澀瞬間衝散,唯獨剩下了甜蜜。
眼前人眉眼柔情,讓她不由自主的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白無淵凝視着她,輕聲笑道:「你說呢?」
他不等春曉回答,便繼續道:「因為,我喜歡你。」
春曉驟然愣住。
嘴裏的蜜餞甜味兒太大了,從她的嘴裏蔓延到了全身,讓她的臉都紅了起來。
「你……你說什麼?」
她鮮少有這樣呆愣的模樣,白無淵看的心中歡喜,靠近了她幾分,道:「我說,我喜歡你。」
他話音未落,春曉便一把抱住了他,吶吶道:「你,你確定?」
白無淵輕笑一聲,回抱住這個甘心跳進自己牢籠的獵物,在她耳邊輕聲道:「確定。」
男人的心意這般清楚明了,讓春曉的心跳都隨着快了起來,她仰頭去看他,一字一頓道:「好巧呀,我,我也喜歡你。」
下一刻,她便被抱在了男人的懷中。
被他摁着,春曉看不見他眼中的偏執與滿足,只聽得男人輕聲的呢喃:「你可不能反悔!」
春曉連連點頭,她想,白無淵大抵是傻掉了,她怎麼會反悔呢?
只是她沒有想到,後來的某一日,她會為今日的決定,後悔的肝腸寸斷。
……
因着受傷,她跟白無淵前段的處境便顛倒了過來。
那時是她照顧他,而現在,則是白無淵日日照看自己。
除卻腳踝的疼痛之外,春曉覺得自己簡直是處處都滿意。
直到……
她想起了一切。
近來她不斷做着雜亂的夢,起初是片段的,醒來後雖然覺得奇怪,卻也不好意思拿夢境來煩白無淵。
她記得夢境裏出現過白家,醒來後借着散步的由頭轉遍了家裏,卻發現這與夢境裏絲毫不同。
就在她以為一切都是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卻意外的見到了一尊玉佛。
夢裏她看的真真切切,那尊玉佛曾經被白無淵打碎又親手拼起來,她屏住呼吸去看,卻見上面果然裂紋遍佈。
她分明從未出過村里,為何會在夢裏,夢到現實的東西?
而讓春曉恐慌的卻是,接下來,她夢到了更多。
那些事情,無一不被她驗證了。
直到,她誤吃了一枚雪果。
童年時最普通不過的零食,帶着她對父親的懷念,讓她過往的記憶,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
「白無淵。」
她的聲音里都帶着顫抖,而眼前的男人,則是帶着極致的溫柔:「怎麼突然這麼叫我,可是我做了什麼惹到你不高興了?」
男人朝着她走過來,春曉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這個男人,他將她當做一枚棋子。
利用完丟掉,如今卻又想找回來。
可她竟然……
竟然在看到他溫柔的那一瞬間,生出一種感覺來,就當做幾乎什麼都不知道不好麼?
這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在他的身邊。
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今晚月色很好,你要不要陪我喝酒?」
白無淵神情一閃,旋即無奈的笑道:「你要喝,我自然是陪着的。」
他伸出手來,縱容的摸了摸春曉的發,衝着外面吩咐:「去打一壺杏花春。」
杏花春後勁兒極大,味道卻是上品。
春曉刻意灌酒,不過半個時辰,白無淵便醉倒在了桌案前。
她斂眉,手指貪戀的想去撫摸他的眉眼,卻又猛地收了回來,站起身來,朝着房中快步走去。
那裏有她收拾好的行囊。
誰知才到門口,便見男人長身而立,在門口等她。
「你要去哪兒?」
他眉眼中一片清明,不見半分醉意。
春曉下意識後退,卻被白無淵直接奪了包裹,慢條斯理的笑:「想去哪裏,我陪你啊。」
她驟然便站住了身子,咬牙切齒道:「白無淵,你騙我!」
今夜騙她醉酒,從前騙她感情。
這個騙子,他嘴裏從未半句實話!
聞言,白無淵眼中有些遺憾。
他伸出手來去撫摸她的臉,卻被她躲開。
「你都知道了。」
白無淵這話說的肯定,春曉冷聲道:「是,我都想起來了,你到現在,還想騙我什麼?」
她聲音里有些顫抖,眼圈也紅着:「我如今已經一無所有了,白無淵,我還有什麼可被你騙的?」
「你。」
他這話一出,春曉微微一怔。
下一刻,便見他神情留戀的盯着她的臉,指尖從她臉上划過:「你啊。」
春曉遍體生寒。
「你這個混蛋!」
她試圖掙扎,卻被白無淵綁到了床邊,輕聲道:「春曉,你忘了自己發的誓了麼?你,不能走。」
春曉這才發現,她一直睡得床上,竟然一直都藏着一條細細的鏈子。
白無淵的聲音裏帶着期待與嘆息:「原本想着,若這樣一輩子也很好,可你為什麼要想起來呢?」
他將她綁好,心滿意足的抱住了她:「當初我日日擔心,若你想起來必然會一走了之。如今一顆大石放下來,我倒是踏實了。騙也好搶也好,你只能是我的。」
「你瘋了?」
春曉不可置信。
這還是她認識的白無淵麼?
為什麼她覺得,眼前這人是個瘋子!
白無淵盯着她笑,輕聲道:「是啊,我從來就是個瘋子,難道你第一日認識我?」
他身在黑暗,哪怕如今站在光明之下,白無淵依舊心知肚明。
他的心中,有一隻巨大的鬼怪,想要吞噬一切光明。
萬丈深淵,從無邊界,可如今,他的深淵裏,終於來了一個可與他共度之人。
「所以……」
他抱着春曉,輕聲呢喃:「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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