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之地 第二卷 鏡花水月 第二十三章 懸月湖下（兩個我？）

    整整一夜東方雪都沒能得以入眠，第二日清晨便早早的起來，走到院內亭子裏面開始打坐起來。筆硯閣  www.biyange.com十方谷、青鸞宮為何對一個小王朝的國君如此的謙卑有禮？若是皇甫皇帝真的不簡單，那當年又是為何滅掉一個小家族東方家？本來東方雪也想過是因為黑煞教的逼迫，可是回過頭來又想，若是黑煞教不怕皇甫皇朝，當年又為何為了一個小小的東方家派黑煞教五長老來皇甫皇都一趟？按照黑煞教的行事風格，當是直接就抹除了東方家，又何必脅迫皇甫皇帝呢？那只有一個可能，那日黑煞教前來皇都並不是脅迫皇甫皇帝，而是跟皇甫皇帝密謀，或者說是談價碼……

    東方雪思來想去想到昨日見到的皇甫勝的情景，想到皇甫勝的面容，東方雪是在不敢相信當年是皇甫勝與黑煞教合謀殺害的東方家滿門，可是區區一個小小的東方家，為何值得他們如此大費周章呢……

    啊！不要！

    突然一道聲音傳出，東方雪立馬驚醒了過來，聽到是白嫵的聲音，東方雪只是一瞬間施展鬼影便出現在了白嫵房間內。

    東方雪並沒有發現屋內有別人，當扭過頭看向白嫵的時候，只見白嫵還在床上，此刻早已蜷縮着被子，正在瑟瑟發抖，並隱隱能聽到白嫵的啜泣聲。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獨孤昭、鬼一眾人倉促的腳步聲，東方雪輕咳了一聲對着門外說：「沒有事，你們且回去吧！」

    門外的腳步聲停下來，然後便聽到江坤跟獨孤昭竊竊私語幾句，在鬼一一瞪眼之後，乖乖的走遠了，剩下落落跟在三人身後，大眼睛幽怨的三步一回頭的走遠了。不用想東方雪都知道是幾人想多了……

    東方雪走到白嫵床前，白嫵的秀肩還裸露在外面，香肩上面汗珠淋淋，說是膚白如玉一點不假。東方雪在床上找到一角慢慢坐下，然後將白嫵的被子給她蓋了蓋，嗅着屋內的淡淡香味，東方雪輕輕拿起一縷白嫵的秀髮，在手中輕輕撫摸着問：「做噩夢了？」

    白嫵自聽到東方雪的聲音開始，才漸漸緩了過來，只是此時卻是沒有將臉龐露出來，聲音略帶沙啞的回答東方雪說：「嗯，不知不覺便被嚇到了……」說完白嫵在被窩中探出頭來，只見白嫵的臉上早已滿是淚花。

    「做什麼噩夢了？」東方雪看着驚魂未定的白嫵淡淡的問道。

    聽到東方雪的話，白嫵抬頭美眸看向東方雪，然後擠出一縷微笑，繼而又搖了搖頭，感受着東方雪撫摸着自己的長髮，又想到自己此刻還沒穿衣物，白嫵臉上又不禁爬上了紅暈。

    看到白嫵搖了搖頭不將她的夢告訴自己，東方雪疑惑，可當看到白嫵的小女兒姿態之時，東方雪又不禁聯想到八年前第一次遇見白嫵時候的情景，一時之間竟看的有些呆了。

    感覺到揉捏着自己秀髮的手掌停在了原地，白嫵看向東方雪，只見東方雪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不知道想些什麼，白嫵心中暗罵東方雪一句呆子之後，櫻桃小口便像曇花一般笑了起來。

    東方雪被白嫵的舉動驚醒，然後便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又自責的握住了白嫵的手說：「委屈你了……」

    白嫵搖了搖頭，然後開口說：「我剛剛夢見你了……」

    東方雪這才知道白嫵為什麼剛剛搖頭不告訴自己，原來竟是小女兒家的心思，可是東方雪問白嫵：「夢見我了那為何還被嚇哭了呢？」

    東方雪沒想到的是，白嫵又是搖了搖頭之後，眼眶中便又有淚珠在打轉，東方雪趕緊摸了摸白嫵的頭安慰道：「傻丫頭！夢都是假的……」

    白嫵眼睛看向窗子，只見此刻陽光早已透過窗子悄悄爬進了屋內，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夢到了兩個你……」過了半晌之後，白嫵開口對東方雪說道。

    「兩個我？」東方雪笑了笑反問道。

    白嫵點了點頭，然後心有餘悸的接着說：「我夢到你們在鬥法……」

    「哈哈哈……」東方雪被白嫵的模樣弄得苦笑不已，然後打斷白嫵微微生氣的說：「別多想了，普天之下你有一個東方雪就夠了，怎麼還想要兩個呢……」

    白嫵看到東方雪的模樣沒有在說話，只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東方雪看着白嫵的模樣慢慢俯下身子，白嫵想要抬手去反抗，兩隻雪白的胳膊卻被東方雪給抓在手中，無能為力。看着東方雪的臉龐漸漸接近自己，白嫵芳心大亂，趕緊扭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輕輕地，東方雪吻了一下白嫵的額頭，便將白嫵的雙手放開然後站起身來。

    白嫵見到自己自由了，立馬又縮回到被子中，將被子裹得嚴嚴實實。東方雪見到白嫵模樣不禁開心大笑然後開口說：「想當年，你救我那時，我還打不過你，而如今，殊不知你已經成了我的盤中餐口中肉了……」說完，東方雪便在白嫵羞怒的臉色下，走出了白嫵的房間。

    等到了早飯時間，一家人坐到了一起，等下人們將菜餚一一端上來之後，東方雪抬起頭只見所有人都閉口不言，落落也好似生氣一般的惡狠狠的咬着嘴中的骨頭，白嫵羞怒的吃着米飯，鬼一獨孤昭就連平日裏說話最多的小胖子江坤都安靜了下來。東方雪搖了搖頭也不想解釋，可當東方雪剛拿起筷子要吃飯的時候，只見自己面前擺着的一些食物竟都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東西。

    「這是……」東方雪不解的看向江坤。

    江坤聽到東方雪的疑問，趕忙將口中的飯咽下去，給東方雪自豪的解釋說：「姐夫！這是虎鞭湯！旁邊那是爆炒腰花，還有你最前面那盤是我跟獨孤昭兄弟剛剛趕了五六里路才買到的牛腰！都大補的很！」

    東方雪聽着江坤的解釋之後，看向江坤的模樣，只見江坤正兩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看那模樣就好像在對東方雪說：「快誇我啊！快誇誇我啊……」

    東方雪搖了搖頭之後，便扭頭到一旁，沒有搭理小胖子江坤，江坤心中感到莫名其妙的委屈。東方雪轉頭看向獨孤昭，然後開口問：「你可知皇甫皇氏？」

    獨孤昭將碗筷放下，然後想了想之後對東方雪解釋說：「皇甫皇氏似乎是中州一大家族勢力的分支，此次我前來，三叔還曾囑咐我，讓我沒事別招惹他們！獨孤大哥問我這個幹啥？」

    「中州？」東方雪疑惑一聲，然後便扭頭看向小胖子江坤，只見江坤滿嘴油膩的開口解釋說：「皇甫家族也算的上中州的一個中等勢力吧，皇甫勝是皇甫家族的分支不錯！」

    東方雪聽完小胖子叫江坤的話之後點了點頭，心中尋思，就算是中州的勢力，那又如何跟在這邊遠之地的東方家纏上糾葛，東方雪越來越迷惑了。

    「那你們可知道那懸月湖？」東方雪接着問二人。

    「懸月湖！不就是皇都最美的景色嗎？還能有什麼？」小胖子江坤疑惑地對東方雪問，獨孤昭同樣一臉的迷茫。

    看來他二人是不知道，就連五大勢力之一的天一門都不知道懸月湖的情況，看來懸月湖下當真是有蹊蹺啊，東方雪心中暗自揣摩着。

    等到了深夜之後，東方雪喚來了鬼一，二人沒有驚動獨孤府邸內的其他人，換上一身夜行衣便出了獨孤府，借着皎潔的月光向着懸月湖的方向而去……

    來到懸月湖上東方雪鬼一二人運轉着靈力漂浮在懸月湖湖面之上，東方雪看着腳下平靜而又深不見底的水面，一道神識探入鬼戒中問書魂：「書老現在可有關於這懸月湖的線索了？」

    過了半晌，書魂的聲音傳來對東方雪說：「少主，我在鬼淵中的書籍之中並沒有找到關於這懸月湖的任何記載，屬下大膽猜測這懸月湖應當是這一千年來才起的這般變化，要麼就是在這之前被人給隱瞞了，要不然不可能在這古籍之中都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記載。」

    東方雪點了點頭，便將神識收回，鬼一對着東方雪問道：「少主帶屬下來此處為何？」

    東方雪對鬼一指了指水下，然後對鬼一說：「這水下有詭異，我要下去一探究竟，你在此地等我，若有什麼變故，你便回府告知獨孤昭……」

    鬼一打量了一下懸月湖，又看了看這深不見底的湖水，對着東方雪擔憂的說：「還是屬下下去吧！這萬一要有變故還有少主救我出來，少主若是出了事兒……」鬼一剛想接着說，自己該如何跟白嫵落落交代，卻被東方雪打斷了。

    「不要多言，在此地等我！」東方雪打斷鬼一的話之後，便跳下了懸月湖，撲通一聲，湖水冰冷，東方雪運轉靈力護着身體，然後向着下方奮力游去。鬼一見到東方雪跳下去，都沒有給自己阻攔的機會，便擔憂的在水面之上焦急的等待着。

    東方雪在水中向着下方游着，借着在鬼淵中帶出來的夜明珠，東方雪可以看清水中周圍十丈以內範圍里的東西。東方雪不知道遊了多久，令東方雪詭異的是，這水下越往下越冷，甚至儘管東方雪有着靈力護體可仍然能夠感到絲絲涼意，平常的水越往下溫度會比水面上越高一些，就像冬天的湖水，湖面上結冰之後，水下可仍然有魚群可以自由活動。

    東方雪繼續向着下方游去，雖然借着夜明珠的亮度可以看清周圍十丈，可是十丈之外仍是黑蒙蒙的，這時候有光與無光到顯得差不多了，只是偶爾會有一兩條大魚自東方雪身前遊動，被東方雪驚擾之後立馬逃掉。

    等到半小時之後，東方雪終於在夜明珠的光輝之下，看到了東西，終於游到水底了，東方雪心中感慨道，若是再沒找到東方雪都打算放棄了，因為此處的寒冷早已超出了東方雪的預估，隔着周圍護體的靈力，東方雪都感到冰冷刺骨。

    東方雪拿着夜明珠游向自己看到的那個東西，發現這是一個球狀的物體，物體直徑大約十丈並不是很大，在這球體的四周有着足足十八道鐵鏈給鎖着，東方雪向着鐵鏈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根一根的鐵鏈消失在前方的無盡黑暗之中，東方雪再次低下頭往下看去，只見下方仍舊黑洞洞的，仿佛看不到盡頭一般。

    東方雪曾試着再次施展神識探索周圍，卻發現自己的神識根本牽引不出體外，又談何探索，搖了搖頭之後，東方雪開始打量着一個被鐵鏈鎖着的巨大的球體。

    球體四周滿是污泥，想來這球體早已在這水下呆了無數年月。東方雪拿着夜明珠在球體四週遊盪了許久，卻未發現任何線索。東方雪伸出手摸向球體，當東方雪的手慢慢接近球體，還未摸到球體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自東方雪耳邊響起。

    「嗚…嗚嗚……」

    一陣陣哭聲自東方雪為中心四面八方朝着他涌了過來，東方雪大驚，立馬扭過頭，警惕的查看四周，可是夜明珠光芒有限，東方雪一眼望去，周圍仍是一片黑暗朦朧。

    聽到那哭聲讓東方雪想起了當初藥山之上的寧天成，那種不男不女的聲音在這無盡黑暗中響起，不由得讓東方雪心中發毛。

    見聲音消失了，東方雪扭過頭看了看身後的神秘球體，發現並沒有什麼異狀發生之後，東方雪不敢再多逗留，運轉靈力立馬向着湖面上方游去。

    鬼一見東方雪下去早已過了一個時辰之久了，正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回府去告訴獨孤昭前來搭救的身後，突然水面上陣陣波紋蕩漾開來，水花突然四處飛濺，等一切平息之後，東方雪的身影早已自水中躍出，只見東方雪運轉靈力，身上衣服上的水跡一瞬間便蒸發了。

    鬼一來到東方雪面前問：「少主！如何？」

    東方雪看向鬼一，皺着眉頭搖了搖頭， 思索一會兒後，一道神識探入鬼戒，忙問書老可在剛剛有什麼發現。

    一會兒過後，書老的聲音才弱弱的傳來對東方雪說：「少主！屬下剛剛也曾想仔細查探一下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可是屬下的神識剛剛放出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打了回來，還差點遭受的反噬。」

    「書老沒事兒嗎？」東方雪擔憂的問。

    「沒事兒，只是老夫提點少主一句，少主若想明白究竟，不如去找那南宮雨問問不就行了嗎？」書魂對東方雪問道。

    東方雪搖了搖頭，沉默了一陣神識就退出了鬼戒。不是東方雪不能去問南宮雨，東方雪甚至都可以去問皇甫嫣然，只是那日南宮雨告知自己這件事兒的時候，是偷偷的寫在了紙上，這就說明這件事並不簡單。東方雪不希望再次回來的自己牽連上任何人，皇甫嫣然已經誤打誤撞的牽連了進來，東方雪是斷不能在將南宮雨給牽連進來了……

    可這湖水下方究竟藏着什麼秘密呢？正當東方雪心中疑惑不解，鬼一等待在身旁的時候，突然一道歡笑聲引起了東方雪的注意，東方雪循着聲音望去，只見觀月樓上有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此人只有一條臂膀，再由剛剛的聲音猜測， 不是西門虎還是和人。東方雪心中暗喜，大半夜的不睡覺，竟來到觀月樓花天酒地，這不是送上門來了嗎！既然南宮家知道這件事，那西門家定然也是知道的了！

    說時遲那時快，東方雪身影一閃便出現在觀月樓上西門虎所在的亭子裏面。東方雪的突然出現讓西門虎大驚失色，立馬生出逃跑的念頭，可想起自己空蕩蕩的右臂的時候，頓時腿軟的將逃跑的念頭給打斷了。

    「獨…獨孤兄弟，大晚上不睡覺，來這觀月樓做什麼……」西門虎結結巴巴的害怕的問。

    「當然是來找你的！」東方雪看着西門虎冷笑道，身後的鬼一早已拔出了手中修羅劍。

    「這…這這…這找我做什麼啊……」西門虎頓時哭喪着臉，站在原地瑟瑟發抖的問。

    東方雪對着亭子裏面的婢女下人擺了擺手，下人們這才趕緊害怕的行禮告退，此時亭子內只剩東方雪鬼一和西門虎三人。

    東方雪笑了笑對着西門虎說：「一個問題，換你的命！」

    西門虎聽見這句話，立馬跪在了地上，對着東方雪道：「大哥！你問你問！」

    「懸月湖下！」東方雪話說一半便看見了西門虎大變的臉色，然後接着問：「究竟有什麼？」

    西門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便搖頭，隨着他不停地搖頭，東方雪的臉色漸漸變得陰狠起來，西門虎嚇得後退，一邊後退一邊顫抖的說：「獨孤公子！獨…獨孤公子…這不能說啊…說了就會沒命…會沒命的……」

    東方雪聽見西門虎的話，心中對那湖下的秘密更加疑惑了，然後對着鬼一使了個眼色，鬼一走向前，將修羅劍架在了西門虎脖子上，當感到脖子上傳來的陣陣涼意之後，西門虎的胯下有陣陣的異味傳來。

    東方雪打開摺扇趕緊扇着風，沒錯，西門虎尿了……

    東方雪對鬼一點了點頭，然後便轉過了身子去，鬼一示意，就要下手，突然西門虎大喊：「我知道…我說…我說……」

    東方雪轉過身子看向此刻早已大汗淋漓的西門虎，只見西門虎一臉的煞白色，嘴唇顫抖着說：「懸月湖下有靈……」

    「什麼靈？」東方雪見西門虎不像說謊，疑惑地接着問。

    西門虎搖了搖頭，然後接着說：「不知道，我只知道皇甫皇朝自成立起，便世代在守護這隻靈，或者說是在看着這隻靈……」

    「為何？」東方雪接着問。

    西門虎搖頭，一邊搖頭一邊說：「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說着說着西門虎便猛地站起身子來，要跑，鬼一想要攔住，卻見東方雪搖了搖頭之後，任由西門虎跑走了……

    東方雪回到獨孤府之後，早已經是凌晨時間了，吩咐鬼一回房之後，東方雪也變回到房間，思索着從西門虎口中得知的有關於靈之一事……

    而此時的西門家卻是早就亂成了一鍋粥，因為西門家的大少爺西門虎已經瘋了……

    偌大的皇宮大殿裏面，皇甫勝正在燭光下批閱奏摺，突然一道黑影自皇甫勝身後出現， 對着皇甫勝耳邊切切私語幾句之後便退下了，皇甫勝等那道黑影走後嘆息一聲，便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