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之地 第二卷 鏡花水月 第十三章 回家（未亡人）

    自東方雪閉關療傷，不知過去了多少時日，直至感覺自己體內魂力又再次趨於飽滿，東方雪這才站起身來，將房門打開。筆下樂  m.bixiale.com

    「少主！」

    東方雪一打開房門出來，書魂的聲音便在耳邊想了起來。

    「書老？怎麼了？」東方雪疑惑的問。

    「少主帶來那名名叫白嫵的女子，屬下心中以有了猜測……」書魂對着東方雪傳音說。

    「哦？你說說吧，我聽着。」自書魂告訴東方雪白嫵不是人族的時候，東方雪心中就一直對這件事很是牴觸，但是書魂所言不會有假。

    「老夫跟劍鬼二人，曾觀察過她一陣時日，發現他的血脈極其純正，究竟純正到何種地步我二人不知，她的體內被人種下了禁制，那人修為高深，屬下二人無法解開……」

    「那書老，你可知那玲玲體內有沒有這種血脈？」東方雪問書老。

    「沒有，就老夫猜測，普天之下，如此純正的妖族血脈，當屈指可數！」書魂驚嘆的聲音說。

    東方雪猶豫了一陣，便點了點頭說：「行，書老我知道了，勞您跟劍老費心了……」

    「少主，屬下要提醒少主的不止此事！」書魂對着東方雪接着傳聲說。

    「還有何事？書老但說無妨。」

    書魂猶豫了一下，然後接着滄桑的說：「少主，此女子妖脈如此純正，她的種族定然嚴禁族內與外族有所牽連，若是日後她的族人知道了她，那恐會給少主帶來麻煩……」

    「而且……妖族本就是人族的大患！為丹武大陸人族的禁忌！所以……」書魂的聲音欲言又止。

    「沒事的書老，您說的我都知道了，我自有打算！」東方雪的聲音回應書魂。

    「是！屬下告退！」書魂轉身便要走。

    「書老請等一下！」東方雪喊住書魂。

    「怎麼了少主？」書魂疑惑問。

    「這世外一日，鬼淵無數日，我若在此一直修煉下去，到時再出世完成師傅遺命可否？」這是東方雪心中一直疑惑的事情，鬼淵如此寶地，在此修煉勝過世外數倍，自己為何不留在此地修煉呢。

    「回稟少主，鬼淵能力再大，也只是一方小世界，與外面世界不同，若在此處修煉，則對於天道的感悟會停滯不前，感悟不到天道，何來修煉一說！再說了，世外多秘境奇遇，所以少主還是多往世外歷練才是，若是修煉武技，則鬼淵是最適合的場所不過……」書魂對東方雪解釋說，打消了東方雪想快人一步，一步登天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

    等東方雪跟書魂交談完畢，東方雪就走出了樓台，去尋找在外面玩耍的白嫵與落落。

    「啊！」

    才剛走出樓台，便聽見不遠處傳來了白嫵的驚叫聲，東方雪心中大驚，身影一閃立馬來到了二女所在的方位。

    這是一處碧水湖泊，周圍楊柳依依微風陣陣，東方雪來到落落身邊，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見二女沒事，這才放心下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東方雪來到二女身邊問。

    二女一見東方雪來了，便害怕的立馬跑到東方雪身邊，手指向一棵柳樹。

    東方雪順着二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柳樹下面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那影子滿臉黝黑黝黑的，毛髮遮面，看模樣正在酣睡，怪了！我在這鬼森之中多年竟都沒見過這物種，難道是鬼淵中新產出的物種！東方雪抱着好奇心撿起地上一塊石頭丟了過去。

    那怪物被東方雪丟來的石頭驚醒，立馬站了起來，警惕的環視周圍，當看到東方雪幾人的時候，那怪物驚住了，呆在那兒開始不動。

    東方雪一看，呦呵！這怪物的動作還跟人一樣，頓時興趣大增，可正當東方雪想着該怎麼跟這怪物交流，怎麼研究研究他的時候，只見那怪物突然張開雙臂，向着三人便跑了過來，一遍跑嘴中還嘟嘟囔囔的說着什麼。

    三人頓時大驚，東方雪趕緊將二女護在了身後，當怪物飛奔而至，伴隨這一陣酸臭的味道，變向東方雪撲了上去，東方雪哪裏能讓他得逞啊，立馬飛身一腳，只見那怪物如何飛過來的，便又如何飛回去了……

    怪物強忍着劇痛，在地上起來，然後便跪在了地上大口，口中喊道：「屬下鬼一！拜見少主！」

    「鬼一……」東方雪嘴中默念，然後恍然大悟，鬼一，他是鬼一……

    「你是鬼一！」東方雪不信的問面前的野獸男子。

    聽到東方雪認出了自己，鬼一抬起頭，臉上眼淚縱橫說：「少主！是我啊……是我鬼一啊……」

    說着說着，鬼一便又站了起來，要向東方雪撲過去，東方雪見狀立馬制止。

    「停停停！」東方雪三人被鬼一嚇得後退數步，然後東方雪輕咳了一聲對着鬼一語重心長的對鬼一說：「鬼一，你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我知道你開心，這樣，你先去這湖裏洗個澡，我再給你拿一身乾淨衣服穿上，等過一會兒，過一會兒咱們再敘舊……」

    鬼一聽到東方雪的吩咐，立馬昂首挺胸對着天空喊道：「少主有令，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說完普通一聲，鬼一便跳進了湖中。

    白嫵落落見到鬼一的滑稽模樣，頓時笑的花枝招展，東方雪也笑了笑，然後便看向了白嫵。

    白嫵收起笑容對着東方旭問：「傷好了？」

    「已無大礙！」東方雪回答。

    白嫵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什麼，東方雪卻仍舊盯着眼前的女子在笑，落落見東方雪模樣，頓時一股醋意湧上心頭，只見落落拉着東方雪的手就要走，東方雪對着白嫵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給鬼一丟下一身衣服，三人便回到了鬼森深處的樓台。

    回到樓台處之後，三人坐下，東方雪疑惑的看向身旁的落落，然後對着白嫵問：「回天丹沒有給落落服下嗎？」

    「服下了，但是沒有效果……」白嫵一邊回答東方雪，一邊搖了搖頭。

    東方雪看着落落，落落知道二人在談論自己，便乖巧的在東方學身邊靠了靠。

    東方雪展開神識一道傳音傳給書老問：「書老在嗎？」

    「老朽在，公子有何吩咐？」書老滄桑的聲音回答說。

    「落落服下回天丹之後，為何沒有效果？」東方旭不解的問叔魂。

    「這…屬下也是不解，會不會是落落天生……」書魂同樣不解的問。

    「不可能！八年前她還說過話，為何……」東方雪打斷書魂的猜測說。

    「少主別急，就算真的是天生缺陷，按說以回天丹的藥效也足以讓落落說話了，現在沒有效果，便說明要麼是藥效不到，要麼便是落落的嗓子不是身體的原因導致的了……」叔魂為東方雪解釋說。

    「不是身體的原因……那還有什麼原因……」東方雪不解的說。

    「比如……執念！」叔魂回答。

    聽了書魂說所，東方雪似懂非懂，執念？落落也跟自己一樣嗎？八年前的事兒，她竟還沒釋懷嗎……東方雪扭過頭看向落落，憐愛的摸了摸落落的頭，書魂的聲音淡淡退去。

    這時，在湖中洗漱收拾的鬼一已經回來了，粗劣的剪了剪鬍子，一身白袍穿在身上，只見鬼一倒也有一股公子范兒。

    「靈寂後期！不錯！」東方雪對着鬼一讚嘆道。

    「謝公子誇獎！」鬼一回答道。

    「這些年你受苦了……」東方雪對鬼一安慰說。

    「屬下不苦！若不能成為少主手下有用之人，屬下寧死！」鬼一對着東方雪感激的說。其實鬼一心中清楚，若是沒有眼前這名少年，自己可能早就命喪當年了。

    「你可知道你修煉了多少時日？」東方雪笑着對鬼一問道。

    「五年三個月！」鬼一一日為落的回答。

    「不不不，你只修煉了五日！」東方雪回答鬼一說。

    五日？鬼一聽見東方雪的回答，頓時雙眼怒睜，不敢相信東方雪所說。

    「這便是此處的玄妙，好了咱們不多說了，你也許久沒吃過熟食了吧，今天咱麼去吃頓好的！」東方雪笑了笑對着眾人說。

    「去哪兒？」白嫵不解的問東方雪。

    東方雪笑着摸了摸落落的頭，然後說：「回家……」

    東方雪在問過叔魂幾人現在的方位之後，便向着書魂所說的東陽城大致的方向施展了一次瞬移之技，之後東方雪帶着幾人出來後，在東方學的感應下，前方不遠處便有一座城池，幾人又向着那座城池慢慢步行而去。

    一男兩女走在前面，三人身穿白衣，為首的男子面容瀟灑手拿摺扇，走在男子身邊的兩位女子，一位身材高挑，面帶白色面具遮面，另一位女子身材較矮，看着年齡不大，同樣白色面具遮面。在三人身後，還有一位公子模樣的男子，同樣身穿白衣，手拿寶劍護在三人身後。

    面具是東方雪找書老要的，這白色面具乃是中品靈器，自隱匿氣息的能力，本來東方雪就為白嫵要了一面，沒想到落落也非要戴，無奈，就給了二女一人一面。

    四人來到那所城池，只見城門上寫着碩大的三個字——羅雲城！

    當看到這三個字，一陣一陣的回憶在東方學的腦海中閃現，想當年自己便是在這裏遇到了皇甫嫣然，遇到了落落，如今落落都這般大了，想着想着東方雪便扭過頭看向身邊的落落，雖然現在落落有面具遮面，但東方雪仍能感覺到，她哭了……

    「當年老爺爺去世的日子，也就在這幾日，既然遇見了，咱們就去祭拜祭拜吧……」東方雪摸着身邊落落的頭說。

    落落點了點頭，然後幾人便在東方學的帶領下，向着城內走了進去。

    眾人在城內街道上跟着東方雪行走，看着大街上時不時的有一些融合期、開光境的修者走過，東方雪並不驚奇，這世道確實是變了啊……

    兜兜轉轉，眾人來到了羅雲城的城主府，東方雪走向看門的護衛問：「不知道羅成主今日在不在家？在下有要事要拜見羅成主！」

    那名護衛看了看東方雪的打扮，沒敢懈怠趕緊回答說：「公子說的是哪個羅城主，如今這裏住着的是劉性城主！」

    「劉姓？」東方雪疑惑。

    這時旁邊的另一名護衛走了過來，對着東方雪抱拳說：「公子！他是新來的，不知道羅城主，您要找羅成主可就找錯地方了！」

    「哦？不知他老人家去了哪兒？」東方雪問。

    「早在三年前，羅成主就被調走了，如今羅雲城城主乃是劉城主，至於羅成主去了哪兒，這屬下就不得而知了！」那名護衛對東方雪解釋說。

    「那好，在下謝過了！」東方雪對那兩名護衛答謝道，說完便帶着三人離開了。

    「我當年在路過此處的時候，曾得過羅成主的恩惠，今日又臨故地，本想見見恩人，卻沒想到……」東方雪一遍感慨，一遍對着白嫵解釋說。

    「世事便是如此，說是無常也不為過！」白嫵回答東方雪說。

    四人又兜兜轉轉，讓鬼一去買了香燭，之後東方雪帶着落落來到了當初埋葬老漢的地方，此時那處墳丘因為無人打理，早已比當年矮了半截，周圍雜草叢生。

    落落一到爺爺的墳墓處，便向着墳墓撲了過去，東方雪見狀，看着落落趴在墳地上面啜泣的背影，沒有去阻止，然後東方旭將買來的香燭在墳前點燃，幾人開始清理周邊雜草。

    看着落落此時的模樣，東方雪便不免想起了幾日後自己回到家的情景，到時候自己又會是什麼心情？是否也會隨着落落一般扶地而哭……

    雜草生硬，有的葉子還有刺，白嫵的手上全是劃痕，看的東方雪有點心疼，想要阻止，白嫵卻對東方雪搖了搖頭，繼續處理手下的雜草，東方雪心中想，若是沒有當年劫難，沒有這些仇怨，就如此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老病死喜怒哀樂，又怎不痛快呢。

    幾人忙活完之後，已經是傍晚時分，整整除了一天的草，東方雪跟鬼一是不會累的，落落跟白嫵雖然有修為，可仍是累的滿頭大汗。在除草之後，東方雪又不知在哪兒找來了一把鐵鍬，給落落爺爺的墳頭添了添土，然後東方雪拍拍落落的肩膀，安慰了安慰落落之後，幾人才又回到城內找了間客棧住下。

    在幾人吃過晚飯之後，東方雪回到房間本想修煉，奈何就是無法讓自己的心靜下來，羅成主走了，那又該去哪兒尋找皇甫嫣然呢？也不知道她在後來病情有沒有得到醫治的方法，還有在不遠處村子中的那名老丈，自己當初被土匪打劫，身上連一件遮羞的衣物都沒有，還是那名老丈給了自己一口飯吃，施捨了自己一身衣物……

    東陽城想着如何而來……那名珍寶閣的執事還在嗎？當初他家主人要幫我，他家主人又是誰？我又該去哪兒找他？

    正當東方雪心中全是雜念，難以入定修煉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咚咚咚……咚咚咚……

    東方雪本以為是落落睡不着，來找自己了，可當打開房門的時候才發現是白嫵。

    將白嫵帶到屋內，東方雪將房門關上，然後笑着對白嫵問：「怎麼？不睡覺來我房間」

    白嫵將面具摘下，然後轉過身對着東方雪一笑傾城說：「睡不着，就想來找你聊聊天。」

    東方雪拉起白嫵的手，來到床頭坐下，看着白嫵手上的傷痕，東方雪說：「苦了你了……」

    白嫵搖了搖頭說：「不苦，我有時候就想，若是可以不問江湖事，咱們找一處終老該有多好……」

    「是啊！那該有多好……」東方雪看着面前的女子說，說完又笑着問：「你這是何事想的？也不知道昨日是誰說不嫁我來着……」

    白嫵看着東方雪調戲自己的面容，沒有回話，眼眶中隱隱有淚光散落，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讓東方雪發現異常。

    「你是藥王穀穀主的親生女兒嗎？」突然東方旭一句問話，問懵了白嫵。

    白嫵難以置信的看着東方雪。

    東方雪看白嫵樣子，像是不知，便接着說：「沒事，我就問問，你若不是他女兒，是名普通女子該有多好，就沒有這麼多無力的事兒了。」

    白嫵同意的點了點頭。

    「今夜來找我，是想我了嗎？」東方雪對着白嫵調笑道。

    「人小鬼大！」白嫵看着東方雪的模樣，羞怒道，然後接着說：「咱們當初相遇的時候，乃是八年前，我對你的所有事都一無所知，今日我見你好像有什麼心事，所以我便來找你聊聊天，看你能不能把你的經歷告訴我？沒準說過之後，便會釋然了……」

    聽完白嫵的話，東方雪沉默了下來，釋然？若是那般容易釋然，便不會有今日的獨孤血了，東方雪搖了搖頭，對着白嫵說：「釋然不了的，日後你都會知道的……」

    「那……」白嫵想要說什麼，可當發現東方雪悲傷的樣子的時候，嘴中吞吞吐吐又說不出來了。

    「給我吹首曲子吧……」過了一會兒，東方雪抬手一揮對周圍施展了一個結界，對白嫵說道。

    白嫵拿出玉笛子，放在嘴邊，輕輕吹奏了起來……

    夜還是寂靜的夜，心卻是不再平靜的心了，隨着距離東陽城的距離越來越近，東方雪心中的一股執念越發的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