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天氣正好,半枝不大想出門,岑西眷就帶着她去花園裏轉轉,眼下正盪鞦韆呢。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岑府原是沒有鞦韆的,只是從前半枝喜歡,岑西眷便命人在後花園置辦了這樣一處鞦韆架。鞦韆架做的精緻,從上到下刷了紅漆,架上還纏着紫藤蘿花藤,眼下開得正盛,一串串的花苞中間坐着個眉開眼笑的小姑娘,姑娘身後則站着一位清俊出塵的公子,動作輕柔的悠着鞦韆架。
「阿眷,你瞧那兒!」
半枝拍了拍岑西眷握着繩索的手,指着院牆角落示意他看過去。
岑西眷順着半枝白皙的指尖望過去,便瞧見那處正臥着一大一小兩隻狸花貓。小的那隻正在大貓懷裏打滾兒,時不時的還會伸出爪子撥弄大貓的尾巴,很是有趣。
「枝枝喜歡?府中沒有貓,要是枝枝喜歡,就把它們留下來。」
岑西眷看了一眼便又低頭去看被自己圈在懷裏的小姑娘了,見她看得眼都不眨一下便笑着提議。
「阿眷,它們應該是母子。」
半枝對岑西眷的視線渾若未覺,只是瞧着那兩隻狸花貓瞧得入神。那隻小貓許是玩兒餓了,現在趴在大貓身邊喝奶,圓溜溜的眼睛閉着,很是饜足。
「是,正在喝奶呢。」
岑西眷又看了看,應和着半枝的話。
「阿眷……我想要個孩子。」
半枝原本興致勃勃的神情突然黯淡,收回視線轉而扭頭看向了岑西眷。她的夫君待她很好,她每日都過的很開心,可是她還是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於她和他的孩子。
岑西眷聞言,悠着鞦韆的手一頓,垂眸望着仰着小臉的半枝,半晌未語。
岑西眷瞧得出來半枝是真的想要一個孩子,前幾日走在街上看她一直望着街巷裏嬉笑玩耍的孩童時,他便有所察覺,可是他不能答應她,更不能給她一個孩子。
「枝枝,女子生孩子便是一腳踏進鬼門關,其中艱辛不言而喻,我不願意你受這樣的苦。」
岑西眷伸手環住半枝,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試圖打消她的想法。
半枝為靈器化形,之所以能以人的形態留存於世,一方面是因為她的魂魄未散,另一方面便是因為岑西眷用自己的魂魄供養着她。破曉助半枝化形,可這供養之力還是從岑西眷身上取得。如今岑西眷一人的魂魄之力供養着兩個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若是半枝再懷孕,怕是要落得個胎死腹中的結果。
「……阿眷,我已經二十六歲了,再不生孩子,我怕是這輩子都沒法有孩子了……阿眷,我想為你生個孩子,你就答應我吧!」
半枝握着岑西眷的手貼到臉上,撒嬌似的蹭了蹭。岑西眷從不拒絕她的要求,便是拒絕了,她沖他撒撒嬌他就不忍心拒絕了。
「枝枝……不行。」
岑西眷眉頭微蹙,面上儘是糾結,可還是沒鬆口。他何嘗不想能和半枝有個孩子,可是若是因此讓半枝冒險,他寧願不要。
「你……」
「枝枝,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能讓你冒險,你比一切人都重要,我只要你……」
半枝被岑西眷又一次拒絕,又不知道原因,難免有些惱怒,剛要開口爭辯,便被岑西眷堵住了話頭。
岑西眷俯身在半枝唇上落下輕吻,一觸即分,卻沒有退後,二人額頭相抵,半枝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與岑西眷呼吸交纏。
岑西眷緊緊盯着半枝的眼睛,眸色深沉又帶着幾分哀求之意。他的眼睛很清澈,莫名的吸引人,半枝望着近在咫尺的眼睛,很不爭氣的卸了火氣。
阿眷是真的很害怕失去自己,半枝明白,許是那十年將岑西眷嚇怕了,她是幸運的,那樣痛苦的記憶她不記得了,可阿眷記得。她該體諒他的。
「好,那便不生了。有你我也知足了。」
半枝摸了摸男人瘦削的脊背,不再執着於子嗣之事。她有了阿眷,不能再貪心了。
……
「阿眷的字寫得真好看!」
半枝站在書桌邊研墨,見岑西眷稍稍停筆便忍不住誇了一句。
「枝枝,過來。」
岑西眷聽着這無比熟悉的話語,忍不住一笑,隨即望着半枝,拉着她的手將她圈進懷裏。岑西眷將毛筆塞進半枝手中,修長的大手握住她的,一筆一畫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
「枝枝,這是你的名字,旁邊的是我的名字。」
半枝頂着耳邊極有存在感的呼吸,定神去瞧紙上飄逸瀟灑的字。不得不說她的阿眷是真的優秀,無論是經商還是書法都是頂好的。
「我這筆上蘸的是墨吧?」
「啊?……呃,是呀……」
半枝還沉浸在對岑西眷沒邊兒的崇拜裏頭,一時間沒聽清岑西眷的話。抬眼瞧他時只見他歪着腦袋一臉疑惑,好看的眼睛睨着手中的筆,嘴角掛着淡淡笑意。
因着岑西眷的表情太過正經,半枝倒也沒多想,只順口答了,瞧着岑西眷的眼神還有點莫名其妙。
「這樣啊……我還以為我蘸的是胭脂呢,不然枝枝的臉怎麼紅了?」
岑西眷嘴角的笑意更甚,帶着些揶揄邪氣,連帶着他的眉眼間都多出一抹風流,半枝臉更紅,這岑西眷忒壞!
「好啊你!岑西眷!你竟然笑話我!看我不給你塗成大花臉!」
半枝臉皮薄,哪裏經得住岑西眷這般調笑,登時星眸圓瞪,指尖點了些墨便往岑西眷臉上抹。岑西眷見狀也生了些玩鬧的心思,同樣蘸了墨一邊躲着半枝,一邊摸她的臉。兩人追來跑去好半天,最後都髒的跟野貓似的。
不過半枝只有鼻尖一點墨跡,相比之下岑西眷就慘多了,臉上幾乎沒一塊兒乾淨地方,就是眉心都被半枝壞心眼的按了個黑黢黢的拇指印。
「哈哈哈,阿眷,你去端盆水來好不好?我給你擦臉……」
半枝曉得岑西眷有意讓着自己,眼下更是得寸進尺。
「好好好!你悠着點兒笑,莫岔了氣。」
岑西眷眉眼間有些無奈,嘴上倒是答應的極快。
於是,整個岑府後院乃至小廚房的下人都瞧見了平日裏一絲不苟的主子頂着個大花臉從書房裏出來,一路走到小廚房端了盆水又回了書房。雖說仍是風輕雲淡的樣子,只是配着這麼張『慘不忍睹』的臉就……有些好笑。
半枝坐在塌上晃蕩着腿,抬眼瞧見岑西眷『黑』着臉進來,有些吃驚。
「你怎的又這樣花着臉回來了?」
半枝讓他打水是存了讓岑西眷出去晃一圈兒丟丟臉的心思,可是她還以為他會先將臉洗了再端水回來,那曉得他又這麼原封不動的回來了。
「枝枝說過要為我擦臉的。」
岑西眷走到半枝面前,蹲下身子,擰乾了帕子替她把臉擦乾淨,又洗淨帕子遞到她手裏,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的臉湊過去,神色認真,像是個執拗的孩子。
半枝不知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覺,她只知道,她如何愛面前這個男人都不算多,因為她的阿眷更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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