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和光想要推開他,可章薤白將她箍得死死的,硬是沒有掙脫開。樂筆趣 www.lebiqu.com
「和光,我從來沒有求過你,我求求你,求求你……」章薤白臉色極白,雙唇顫抖,窩在和光頸旁,哽咽得不成樣子。
「師兄!我愛他,他是我的命!」和光咬了牙,將章薤白狠狠推開,聲音尖得刺耳,看着他留下淚來。章薤白這番樣子,和光瞧了也心痛,可是林非灼和章薤白她必須得選一個。
「呵……」章薤白被和光推得倒退幾步,定定的看着眼前那張愛了十多年的臉,此刻正流着淚,皺着眉,惹人心疼極了。章薤白手一顫,下意識的就想上前替她擦眼淚,猛然耳邊又炸起她的話,心緒幾番反覆,最後竟是笑了。章薤白忽覺心口一窒,喉頭湧上一股腥甜,連忙轉身,踉踉蹌蹌的走出去了,沒說一句話,也沒再看和光一眼。
和光看着章薤白狼狽至極的樣子,硬撐着沒去管他,等到章薤白徹底走出去了,便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身子一晃,軟倒在妝凳旁,緩了好半晌,復又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這邊章薤白一出院門,便再也忍不住,竟是一口血噴出來,剛才他也是強忍着,他怕嚇着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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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大院
「小姐,你怎麼能答應林少爺取消婚約呢?」柳兒替畫眉取下蕾絲禮帽,梳順了頭髮,又用幾隻簪子將頭髮盤了起來。
「他不滿這樁婚事,難道我還要擺出一副上趕着的樣子麼?我爹會不會同意是一回事,我說不說又是一回事了,畢竟以後要做夫妻,總不能讓他太討厭我才是。」畫眉敷着胭脂,眼裏儘是算計。
「好了,莫要多嘴,替我換上襖裙,我去見父親。」周老爺還是老派財主模樣,也喜歡大家閨秀的做派,畫眉當初哄着周老爺送自己留洋幾年,學了洋人的打扮,如今回來見周老爺還是會換上老式裝扮哄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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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正廳
「父親,女兒向父親問安了。」畫眉低眉順眼的行了禮,瞧着周老爺面色不錯,就又上前替他斟了茶,送到周老爺手上,哄得周老爺撫須大笑。
「還是光兒孝順,還念叨着我這個老頭子。」
「父親,哥哥們都是個頂個兒的人才,好男兒志在四方,家中有我照顧您就足夠了,和光連帶着哥哥們的那份兒一起來孝敬您。」
「唉!可惜這麼乖巧的女兒過段時日就要便宜那林家小子咯!」周老爺嬌寵着畫眉長大,提到嫁人,一時間還真有些傷懷。
「父親,實不相瞞,林少爺怕是不滿意和光,今日和光碰巧遇着了,他竟然叫我勸您解除婚約。」畫眉撲通一聲跪倒在周老爺腳邊,嚶嚶哭訴起來。瞧着好不委屈。
「放肆,他林非灼算個什麼東西,婚姻大事豈是他能置喙的!」周老爺一拍桌子,氣的吹鬍子瞪眼的。
「父親,女兒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被退婚麼?」畫眉今日鬧這麼一番,其一是林非灼送上門的機會,其二便是想確定,這樁婚事裏邊兒,周家有幾分底氣。
「光兒放心,這婚事是我和林非灼他父親定下的,只要我和他不同意,這婚事斷不會改動。」
「父親,聽說林老爺甚是疼愛林非灼,要是林非灼鬧起來……」
「哼!他只管鬧,林家的茶葉生意,如今可還指着我們周家呢!」
「父親息怒,都怪女兒不爭氣,還勞累父親為女兒操心。」畫眉得了想要的消息,連忙賣乖勸周老爺消氣。
「光兒莫怕,是那林非灼不識好歹,等你出嫁的時候,為父多為你添些嫁妝,定不會讓他看輕了你。」周老爺安撫了畫眉幾句,覺得精神不濟,便叫畫眉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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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昇平戲園。
今日又是永春班的場子,只不過卻不是章竹笙和李啼鶯一起,而是李啼鶯一個人的專場。
自那日爭執過後,章薤白便抱病休養,和光已經幾日沒見到他了。只猜測着章薤白被自己氣得狠了,如今不想見到自己罷了。
和光今日是同班裏的另一個男子搭的戲,唱得是長生殿。雖換了人,但有和光在,台下還是好評如潮。
和光一邊唱着,一邊望向台下的林非灼,他果真來了!和光心中歡喜,面上笑得越發嬌媚動人。台下不起眼的東南角,章薤白望着和光臉上明艷的笑意,只覺得心中刺痛。
他面色憔悴,嘴唇蒼白,眼下泛着青色,平日裏束得整齊的頭髮,如今也只用根綠色髮帶松松垮垮的繫着,垂在肩膀上有些凌亂。瞧着這幅樣子,竟真的是病了。
一折戲唱罷,和光退場,章薤白本打算直接回去,他悄悄來這兒只是有些想小丫頭了,想看一看她,沒有打算同和光見面,可他剛起身便瞧見林非灼隨着和光進到後院兒了,章薤白眉頭一皺,有些不放心,便跟了上去。
「啼鶯小姐,林某來赴約了。」和光正在卸妝,便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轉身就看到了林非灼正朝自己走過來。
「林少爺何出此言?啼鶯並不記得同林少爺有過約定。」和光穩了心神,面上冷然,她記得林非灼喜歡清冷些的女子。果然林非灼聽了,面上笑意更盛,竟直接靠在梳妝枱旁,面對面盯着和光。
「鶯鶯也太過無情了些,三日前我不是說過,鶯鶯的戲我還會來捧場麼?鶯鶯那日還很高興的,如今我來了,鶯鶯又不理人了。」林非灼彎了腰,湊得極盡,鼻尖都快碰到和光的了,眼裏光芒閃爍,薄唇微撇,好像真的受了極大的委屈。和光鼻尖湧入一股靡麗的香氣,極為強勢的包裹住了她,和光面上一紅,連心跳都快了幾分。
「林少爺,你……」
「林非灼,你在幹什麼?」和光剛想說什麼,便被章薤白一聲怒喝打斷。她扭過頭去,便見眼前一道綠影略過,林非灼一下子被章薤白推開,腰磕在桌上,痛得他眉頭一皺。
「章竹笙!你放肆!」
「師兄,你幹嘛!」
兩道聲音一同響起。章薤白一臉怒容轉身,見到和光吃驚的小臉,立即斂去幾分。又看向林非灼,眼裏是萬鈞怒氣。章薤白剛走到屋外便見到林非灼調戲和光,想也未想就動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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