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可還記得穗兒?」
巴克似愣了愣,點頭,「自然記得,她不是你的貼身丫鬟嗎?怎麼如此問?」
尼楚賀托着腮,語氣輕描淡寫,「哥你是知道的,打小我就與穗兒親近,當初我進京前也曾托阿瑪和哥哥給穗兒找門合適的親事。墨子閣 m.mozige.com只是這麼多年,穗兒為照顧我一直沒嫁人,如今她的意思是不想嫁人,想留在我身邊,哥哥怎麼想?」
說這話時,她仔細盯着哥哥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
巴克似皺了皺眉,片刻後嘆了口氣,「難得她有這份心思,自小她照顧你就無微不至,我和阿瑪從未將她當做奴才,也是真心希望她能有自己的歸宿。只是她既然存了這樣心思,即便我們為她着想,也未必對她就好,不如便順了她的意。左右你習慣了她的伺候,在你身邊,她也不會受了委屈。」
他這般冷靜理智地分析,果真是沒半點心思。
尼楚賀不知是否該失望。
原還想着自小一起長大,也許哥哥對穗兒也會有些不同呢。
既然哥哥完全無意,穗兒那兒也可以真正死心了,就讓這事兒過去吧。
就算穗兒一輩子留在她身邊,她也養得起。
「也好。」尼楚賀點點頭,不再說穗兒,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語氣忽然變得嚴肅,「哥,有件事你要老實告訴我。」
巴克似皺眉,點了點頭,「妹妹你說。」
尼楚賀小聲道:「哥,你和四爺是怎麼回事?是打算跟着四爺還是?」
巴克似茫然地看着她,似乎沒聽懂。
尼楚賀想了想,往仔細了說,「如今諸位皇子都開始……你也知道,所以,你究竟有沒有參與這些事?」
巴克似臉色倏地陰沉了,第一次開口訓斥她,「你這是說的什麼?」似乎意識到自己太激動,忙壓低了聲音,「這不是你該說的,你別管這些,好好跟着四爺,什麼也不要想,知道嗎?這些與你無關。」
怎麼可能無關?
如今她是四爺的側福晉,在外人眼裏,也許他們家已經標上了四爺的標籤,以哥哥對她的寵愛,又素來與四爺親近,難保不會上了四爺這條船。
雖說四爺本來就是贏家,上了四爺的船也沒什麼,可皇帝還在,八爺黨還虎視眈眈地盯着那個位子,若是讓人知道,難保家裏不會出事。
真出了事,四爺未必保得住他們家。
所以最妥當的法子就是誰也不幫。
她不奢望家裏傍上未來皇帝這條大船,將來飛黃騰達,即便哥哥什麼也不做,就憑她如今的勢頭,將來怎麼也會得個貴妃噹噹。
四爺不會吝嗇給他們瓜爾佳氏一份表面的榮寵,這就夠了,何必趟這渾水?
她可不希望瓜爾佳氏變成了歷史上的年家。
尼楚賀知道哥哥不會和自己說太多,畢竟自己是個後宅女人,所以主動勸他,「哥,我不管你現在是否站在四爺這一邊,你也不要因為我影響了你的選擇,四爺對我很好,你不必擔心,安心管好你和嫂子以及阿瑪就好了。
將來的事兒說不準,但只要我們家什麼也不摻和,安安份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誰也犯不着為難我們家。四爺在,我們一家平安,即便將來……我畢竟是個女人,影響不大,總之,管好你們自己,別理這些事,知道嗎?」
巴克似一臉震驚,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尼楚賀今日回來,其一是看望哥哥,其二就是為了探探口風,勸勸哥哥,免得哥哥走了歪路。
如今皇子們的爭鬥愈發明朗,一不小心就會當了別人的炮灰。
她必須要為家人做好打算。
反正她的標籤就是四爺的寵妾,做好後宅里寵妾的事兒就好了。
但願哥哥與四爺並非她以為的那樣親近,如此還有餘地。
她還想着要是哥哥能外放個官職就好了,可以遠離爭鬥,不過這事兒她做不了主。
巴克似忽然沉了臉,「你怎麼會說出這些話?誰跟你胡說的?還是四爺說了什麼?」
尼楚賀愣了愣,四爺?
她搖頭,道:「沒人跟我說,我就是自己琢磨的。」
「你一個後宅女人如何知道這些事?又怎會無緣無故說這些?」他明顯不信,臉色很難看,卻並未再追究,「總之,你別管這些,顧好你自己,其他的哥自有分寸。」
聽他如此說,尼楚賀不好再多言。
哥是個聰明人,有些事一點就透,說的再多也無濟於事,接下來就看哥的選擇了。
說完這件事,屋裏的氣氛有些沉重,誰也沒再說話。
又坐了會兒,顧氏敲了敲門,端着點心進來,打破了沉悶。
巴克似的臉上重新恢復了輕鬆的笑容,「妹妹難得回來一次,嘗嘗你嫂子做的點心。」
尼楚賀驚喜,「嫂子還會做點心啊?那我可要帶些回去,也好讓四爺和弘昀嘗嘗。」
巴克似搖頭,露出無奈的表情,「四爺吃慣了宮裏的點心,哪裏瞧得上這些?你呀還是這毛病,有了好東西就要給身邊的人獻寶炫耀。」
「那是,我有個好嫂子總要讓別人知道的,可不能埋沒了。」尼楚賀得意洋洋地瞅了嫂子一眼。
顧氏在一旁聽了,抿嘴笑,「妹妹和爺還真是兄妹倆,都有這個習慣。」
桂花酥、菊花酥鮮黃酥脆,內里甜香軟糯,嫂子還真是好手藝。
夜深了,尼楚賀回屋歇息。
翌日天還未亮,尼楚賀告別了哥哥嫂嫂,出得門,就遇上了來接人的弘昀。
身高腿長的少年騎坐在高頭大馬上,穿着竹青色的袍子,顯得格外清俊柔和,公子如玉。
弘昀下得馬,上前向巴克似和顧氏拱手,「侄兒見過舅舅舅母。」
巴克似看着眼前的少年,摸了摸鬍鬚,眉眼都帶上了笑,「四阿哥果然氣宇不凡,不愧是妹妹的兒子。」
尼楚賀尷尬。
哥哥誇人還真是直接。
巴克似還要進宮上朝,尼楚賀沒再多說,上了回程的馬車,掀開車窗向他們揮手告別。
走的遠了,看到身邊的穗兒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尼楚賀握住她的手,給予無聲的安慰。
這丫頭也是個痴的,真讓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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