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抬頭一看,卻見是主簿黃權,不由問道:「黃主簿難道還有什麼退敵之策嗎?」
只見黃權跪倒在劉璋面前,大聲說道:「如今益州局勢雖然危困,然而雒縣尚在我軍手中,巴西、涪縣、廣漢、永昌、犍為尚未失守,成都城內尚有一萬精兵,主公如何輕易放棄先主之業?主公豈不聞當初江東孫權被俘之後的結局乎?如若主公就這麼放棄的話,估計就是下一個孫權了。」
「可是劉琦大軍兵鋒所至,我軍根本無人可擋,如若不降,能有什麼別的出路嗎?」劉璋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
張松也上前說道:「主公說的沒錯,黃公衡,你一隻口口聲聲勸主公堅持不降,可是如今劉公大軍越來越強,你可有破敵之策?」
黃權恨恨的看了張松一眼,厲聲說道:「張子喬,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腸,不過只要有我黃權一天,就決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
之後黃權又對劉璋說道:「主公,事到如今,我們也只有傾盡全力援助雒縣了,主公可命中軍中郎將李異,左軍中郎將龐樂率我成都精兵援助雒縣,同時派人前往越雋聯絡高定,並勸高定聯繫孟獲,許以二部平分犍為屬國,令其出兵相助,如此一來,劉琦的大軍將不足為慮,我軍再尋隙反擊,只要打敗其中一部,便能回援另一部,然後一鼓作氣將劉琦趕出益州,不愁主公基業不保。」
劉璋嘆了一口氣,隨即問道:「不知有誰可以出使越雋呢?」
便聽得帳下一人說道:「下官願去見高定,說服他率軍相助主公。」
劉璋定睛一看,見是益州從事董和,不由歡喜的說道:「幼宰肯去,必定能夠成功。」當下便命董和攜帶重禮,前往越雋勸高定前來相助。
高定聞得董和之言,不由得心花怒放,因為他早就對犍為屬國垂涎三尺了,那裏擁有大量的銀礦,只要自己得到了這個地方,定然會獲得一筆極為龐大的財富,但是他又知道裴潛大軍的厲害,為了能夠把握更大一些,便再度拉攏盤越的孟獲,讓他隨自己一起出兵,並且承諾將來得了好處,將與孟獲平半分。
孟獲本來對裴潛放了自己一事心存感激,但是卻經不住高定重利的**,族中各部長老孟良、孟玉等人的慫恿,還有之前戰敗之後族中各部長老眼中的蔑視以及心中本來就隱藏的一絲不服輸心理,所以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一次兩部聯軍共有七萬之眾,再次浩浩蕩蕩的殺向了裴潛和黃忠的大營,犍為太守張翼也得到了劉璋從永昌郡派來的八千援兵,這是專門為了防禦盤越蠻族所部屬的精銳川兵,如今也被劉璋破釜沉舟之下調到了犍為,可見如今的劉璋已經是孤注一擲了,他要為自己的命運做好最後一次賭注,如果這一次賭贏了,那他還算得上是益州之主,可是一旦賭輸了,那就只有投降這一條道路了。
作為益州別駕的張松對劉璋突然表現出來的抵抗決心感到難以置信,他真不知道這個一向柔弱的劉璋為何竟然突然變得如此堅決起來,難道僅僅是為了不做下一個孫權?可是如果他這樣負隅頑抗下去的話,恐怕連想孫權那樣都不可能。
無奈之下的張松只好向劉琦寫了一封信,來表達自己對無法勸劉璋投降一事的歉意。
且不說劉琦對此事根本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但說裴潛和黃忠大軍匯聚在一起,正要雄心壯志的攻打犍為,卻忽然得到了犍為增兵、高定和孟獲也一同出兵相犯的消息。
可是令人感到驚訝的是,無論是裴潛還是黃忠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卻都是不驚反喜:「這一次我正要高定前來,以徹底解決越雋對我們的威脅。」
不過接下來二人對於如何定計對付高定和孟獲卻是產生了一些分歧,當然這分歧只是在提出計策之初產生的,當田豐將他的計策合盤說出的時候,連裴潛也不得不佩服這條計策的高明之處。
兩人計議已定,當下便由裴潛迎戰孟獲大軍,黃忠迎戰高定大軍。
且說裴潛率軍來到陣前,對孟獲說道:「孟獲,當日你遭敗績,被我軍所擒,本將不予計較,將你放回,卻沒想到你竟敢興兵再來,做人做到這個份上,你可真夠厚顏無恥的,虧你還是蠻王,也不知如何統治部眾的。」
孟獲卻是滿臉通紅,強辯道:「上一次本王只不過是不曾戒備,這才中了你的詭計,所以並不心服,今日我們以堂堂之陣,正正之兵戰於疆場,你若將我打敗,這才心服,之後我孟獲便向天盟誓,永遠臣服貴軍,並向貴軍輸送貢賦兵役如故。」
裴潛哈哈笑道:「言而無信,未知其可?今日我便相信你一次,這一次再與你較量一番,看看今番你再輸了之後還有何話說?」
之後便揮軍向孟獲軍中殺了過去。
孟獲卻是怡然不懼,統率大軍迎了上去,霎時之間,只見旌旗飄揚,鼓聲陣陣,雙方之間展開了猛烈的對攻。
片刻之後,裴潛大軍便已抵擋不住,無奈之下的裴潛只好下令大軍撤退。
孟獲見對方果然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不由的豪情大發,大聲喝道:「裴潛休走,今日定當把你生擒,也讓你受到兵敗被擒之辱。兒郎們,與我殺。」
孟獲令旗一指,便見麾下蠻兵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裴潛逃走的方向席捲而去。
大軍追逐了半個時辰,堪堪追出了十餘里地,眼看就要追上裴潛大軍了,孟獲一馬當先,縱騎上前喊道:「裴潛小兒,現在知道本大王的厲害了吧?你這無膽的鼠輩,本大王就算是追到天邊,也要將你生擒。兒郎們,加把勁,繼續追。」
可是就在這時,裴潛大軍卻忽然加快速度逃跑,並且把旗幟、器械、糧草等輜重之物丟得滿地都是。
孟獲大軍見狀大喜,再也顧不得追逐裴潛了,開始奮力的爭搶輜重,陣型開始變得大亂。
孟獲見狀,心道不好,連忙大喊,想要阻止,卻哪裏約束得住?
就在這時,只見一陣驚天動地的吶喊上傳來,裴潛率領大軍再度殺了過來:「呵呵,孟獲,你這有勇無謀的匹夫,今番中吾計矣。」
當下把令旗一揮,便見箭如飛蝗一般襲了過來,蠻兵就是是被割掉的麥子一般紛紛倒下,慘叫之聲不絕於耳。
「暗暗,裴潛,你這可惡的賊子,我定要殺你。」看到麾下的蠻族戰士盡皆死傷,孟獲不由得大怒,縱騎就要追過去,可是對方的弓箭實在太強,他根本沖不上去,只好切齒大罵。
片刻之後,箭雨止歇,裴潛把手一揮,便聽得鼓聲大振,三萬大軍奮力的殺了過來,當先一將厲聲喝道:「孟獲,哪裏走?五溪沙摩柯在此,可敢與我一戰?」
蠻兵本來就處於慌亂之中,又素聞沙摩柯之名,如何敢與之相抗?只好紛紛潰逃。
孟獲見士卒潰逃,自己約束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只好轉身逃走。
卻不料就在這時,裴潛在陣後大聲笑道:「孟獲,你這手下敗將,可敢與我一戰?」
孟獲聞言大怒,厲聲喝道:「裴潛小兒,你來得正好,今日所幸將你擒殺,以泄吾恨,休走,我來也。」
裴潛見孟獲追過來,扭頭就縱騎逃走,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向本陣逃走,而是沿着一條小路而走。
孟獲見狀,連忙停止不追,哈哈笑着說道:「裴潛小兒,你不過是區區誘敵之計,如何瞞得過我?」
卻聽得裴潛嘿嘿笑道:「正是誘敵之計,孟獲,我素聞你一生英勇無敵,千軍萬馬都敢單槍匹馬闖入,卻原來是道聽途說而已,看來你比起我軍中大將沙摩柯差的太遠了。」
孟獲聞言大怒,厲聲喝道:「近日就算追到天邊也要追到你。」
說完之後再也不管什麼詭計不詭計了,縱騎向着裴潛的方向追來。
孟獲追了不長時間,忽然見裴潛轉身說道:「孟獲,可敢再往前一步?必定令你死無藏身之地。」
孟獲一愣,逡巡着不敢上前,卻見裴潛哈哈一聲長笑,隨即就返身逃走。
孟獲見對方逃走,便小心翼翼的向前而去,卻發現一切如常,這才知道上了當,不由大怒,再次追了上了去。
結果過了不長時間,裴潛依然說道:「孟獲,可敢再往前一步?必定令你死無藏身之地。」之後便是哈哈長笑着離去
孟獲再度愣住,生怕上當,再度小心翼翼的往前趕去,發現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由得惱羞成怒,厲聲叫道:「裴潛小兒,待得捉住你之後,定要把你碎屍萬段。」
之後再度縱騎追上。
卻不料片刻之後,裴潛依舊像剛才那樣說道:「孟獲,可敢再往前一步?必定令你死無藏身之地。」
孟獲哪裏肯信?不由分說的縱騎追了上去,卻忽然感到身下一陣懸空,頓時連人帶馬掉進了一個大坑之內。
原來裴潛造在這裏佈下了一個陷馬坑,並且埋伏下了人手,專等孟獲上當。
孟獲一心追逐裴潛,三番五次上當之後心中不查,終於落入坑中,隨即被裴潛麾下人馬用撓鈎拖了上來,上了綁繩,押回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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